宮角 卷六十三,王位爭奪(二)

作者 ︰ 優雅的耍賴

外面打過三更,玉昭殿內殿卻還點著燭火。

陸燻披著薛明月蓋上的絨毯,枕著薛明月的大腿睡的正香,薛明月看著書籍,時不時掃過棋盤上的局勢。

樊只影緊縮眉頭,死死的盯著棋盤,對面的衣律緹爾則是拿著白子,悠然自得的看著樊只影不斷變化的神色。

樊只影不肯認輸,道︰「你是不是作弊了啊!!!你袖子里肯定有我的黑子!」

衣律緹爾啞然失笑。

薛明月也笑道︰「輸了便是輸了,倒還耍起賴來了。」

樊只影哼道︰「總是我輸!不下了!不下了!」話畢站起了身子,活動活動脛骨,不小心踹到了棋盤,嘩啦一聲把陸燻驚醒了。

「唔!怎麼了!?」

薛明月連忙安撫她︰「沒事,只影踹到棋盤了。」

陸燻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楮。

「再睡會吧。」

「不用了。」陸燻拍了拍臉︰「奴才睡一會便成。」

樊只影忽然眼楮放光,一把拽住陸燻︰「誒!陸燻!我剛進宮那會就找你比劃,你倒是對我百般看不順眼!每次都敷衍我!反正現在也沒事!咱們來比劃一下吧!」

陸燻一下子就清醒了。

樊只影期盼的看著她。

這時候忽然想起了急促的敲門聲,草色在外面叫道︰「大人,大人!娘娘不好啦!」

樊只影翻了個白眼︰「該死!進來進來!」

草色推門而進,後面跟著的是徐公公,徐公公行了禮道︰「大人,那邊果然行動了,人也給抓著了。」

「哦?」薛明月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手腳,道︰「帶到玉昭殿來。」

「是。」

很快,兩個刺客被帶了過來,普通的面相,看見薛明月和衣律緹爾,還有些懼怕的瑟縮著。

薛明月道︰「你們夜闖四王子住所,可是要刺殺四王子。」

兩個刺客低著頭不說話。

薛明月又問︰「是誰派你們來的?」

那兩人還是不說話。

薛明月揉了揉眉心,揮了揮手。

立刻又侍衛上前來,手起刀落頃刻間斬下了其中一個刺客的左臂,那刺客的嚎叫生生把同伴嚇到尿了褲子,同伴立刻哭喊道︰「大人饒命!四王子饒命啊!!!奴才!奴才也是奉命行事啊!!!!」

衣律緹爾道︰「奉誰的命令?」

「是三王子的命令!我們是三王子的親衛啊!!!」被斬了手臂的那人哭的淚涕橫流。

衣律緹爾和薛明月對視了一眼,隨後他便看向那兩名刺客,緩緩道︰「不,你們是被六王子收買了,你們奉的,是六王子的命令,知道了嗎?」

那兩個人連忙磕頭說知道了!

六王子被連夜帶到了玉昭殿,三王子也聞訊趕來,他看到地上的一灘血,下意識的咽了口口水。

六王子神色不明,但是多半能猜到發生了什麼事。

衣律緹爾道︰「本王初登大寶,還望兄弟之間互相扶持,六弟,你怎麼如此狠心?」

六王子登時感到不妙,連忙道︰「四哥,不是,大王!你說什麼!臣弟不懂!」

「方才那兩個刺客已經召了,他們是三哥的親衛。」這句話是看著三王子一字一頓說的,而後衣律緹爾看到三王子嚇得一臉慌張,目的達到了,便轉向六王子︰「但是被三哥你收買,前來刺殺本王。」

六王子登時大呼冤枉。

喊了兩句好像忽然醒悟了什麼,叫道︰「我知道了!!你跟三哥串通好的是不是!!你們好陰險!!竟敢串通起來陷害我!!」

衣律緹爾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怒道︰「胡說八道!死到臨頭還敢狡辯!不知悔改!!」話畢看向薛明月︰「既然是在大樊,就勞煩薛大人按大樊的規矩辦吧。」

薛明月揮了揮手︰「弒主是重罪,斬立決!」

「什麼!!?」

六王子剛想反抗,身後侍衛猛的揮刀,血噴了一地,頭顱從脖子上滾下,咕嚕咕嚕滾到了三王子腳邊,眼楮還瞪的很大,幾乎要瞪出來。

三王子是上戰場的,見慣了血流成河,尸橫遍野的景象,饒是如此還是被嚇了一跳,好不容易才穩住了身型,似乎還有些不敢相信看上去柔柔弱弱(與自己相比)的四王弟輕易就殺了六王弟。

好半晌他才反應過來,明白是衣律緹爾放了自己一馬,連忙跪下來,慌張的道︰「馬王,馬王初登大寶,臣,臣願意奉上兵符,以示忠誠。」話畢連忙在身上模來模去,從胸前拿出一個兵符來,雙手舉過頭頂。

衣律緹爾一笑︰「三哥這是哪里話,四弟不懂打仗兵法,邊疆和睦還得仰仗三皇兄你呢。可是三王兄你一番盛情,四弟不好推月兌,便只收下你一半兵權如何?」

「全,全憑馬王吩咐。」

等到三王子拿著剩下的一半兵馬往邊疆奔去的時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被算計了,不由得破口大罵,可是也無力改變現狀,罵聲也傳不到衣律緹爾耳中了。

拿著兵符,衣律緹爾的嘴角簡直要咧到耳根了︰「三王兄光有匹夫之勇,頭腦不夠聰慧,這才被我們唬的一愣一愣的,若是換了六王弟,只怕他定下神來,一想就想明白了。」

薛明月道︰「所以留下蠢得為你所用,聰明的又野心的,除掉便是。」

衣律緹爾應道︰「若說聰明的又野心的,太後娘娘豈不是算一個。」

「所以她也逍遙不了多久了。」薛明月盯著茶盞,一字一頓。

這夜發生的事第二日一早就傳遍了皇宮,阿露奇斐第一個來到了衣律緹爾的住所︰「我听說昨夜馬王遇上刺客了?可有受傷?」

「多謝王子關心,無礙。」衣律緹爾笑著回應。

接著來的就是賢貴妃和草原可汗了。

賢貴妃行了禮,笑道︰「听說馬王遇刺了,現下看來應該是無礙了。」

衣律緹爾點了點頭,看向可汗,道︰「春季快到了,不知可汗可有上等的牛羊,東齊打算進購一批。」將話頭轉到了買賣上。

賢貴妃見狀便起了身,道︰「父汗你們聊著,本宮去大人那看看。」話畢點了頭,起身離開了。

朵迦小聲道︰「希望這個馬王是個好馬王。」

賢貴妃笑道︰「能得大人幫助,必定是與大樊有益的,與大樊有益自然是草原同盟,能壞到哪去。」

「咦?得了大人幫助?」

賢貴妃瞧了她一眼,解釋道︰「若說是六王子指使人刺殺馬王,本宮可不信,單說頒布遺詔那會,就只有三王子喊嚷,那六王子如此鎮定,可見心思之沉,心思縝密之人,又怎會頂著風頭浪尖去刺殺馬王。」

朵迦仔細一想,好像是這麼個理,剛想再開口問兩句,遠遠的瞧見婧淑媛過來了,連忙閉口不言。

「見過賢貴妃。」

婧淑媛看見賢貴妃,不像往日那般躲藏,今天反而大大咧咧的走了過來行禮。

賢貴妃叫了起︰「恭喜淑媛晉了妃位呢。」

「娘娘過獎了。」婧淑媛一笑,道︰「大人許久沒去娘娘那了,去了也是用個膳便走了。臣妾那有盒雪花膏,抹了後可保肌膚滑膩白皙,娘娘可要試試?」

听到她譏諷自己,賢貴妃也不生氣,反而笑道︰「不必了,本宮又不是以色侍人,何須那些個瓶瓶罐罐的,還是婧淑媛自己留著用吧。」看到婧淑媛臉色微變,繼續道︰「哦對了,本宮听說婧淑媛和雪雪婉容打了一架,雪婉容降了妃位,婧淑媛卻升了,古人常說皇宮無情,多有兄弟鬩牆,本宮看,姐妹也親不到哪去啊。」

婧淑媛僵著嘴角反駁道︰「姐姐是一時糊涂,想不開罷了,到勞煩賢貴妃費心了。」

「淑媛錯了。」賢貴妃扶了扶華麗的發髻,悠閑的道︰「本宮哪里是費心你們姐妹啊,本宮這是看熱鬧呢。」

「你!?」

賢貴妃說完,就著婧淑媛鐵青的臉色,大笑而去,走遠了,才收斂了笑容,露出一臉狠毒來︰「哼,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竟敢跟本宮擺起譜來了。」

朵迦跟在後面哼了一聲︰「她以為自己晉了妃位,就多了不起了,貴妃和淑媛那可不是差一星半點。」

賢貴妃道︰「去叫雪婉容到鸞華宮來。」

「是。」

由于婧淑媛的緣故,賢貴妃並未去玉昭殿,而是直接回了鸞華宮,剛坐下沒一會兒,雪婉容就來了。

「見過賢貴妃。」

「起來吧,賜坐。」

「謝賢貴妃。」

雪婉容坐了下來,她神色有些憔悴,顯然是一晚上都沒休息好︰「不知貴妃娘娘叫臣妾來有何事吩咐?」

「吩咐倒是沒有。」

賢貴妃放下茶盞,緩緩道︰「不過是看你胡思亂想的,怕你出事,便叫你過來聊聊天。」

雪婉容露出了受寵若驚的神色,小心的問︰「不知道娘娘要聊些什麼呢?」

「就說說你家里的事吧。」

「是。」

于是雪婉容就說起了家里的一些事,自然而然就提到了婧淑媛,賢貴妃適時的插到︰「你母親是正室,那你們姐妹二人尚未進宮時,婧淑媛應是在你面前連站的地方都沒有吧。」將話題扯到了婧淑媛身上。

「那是自然。」雪婉容絲毫沒意識到賢貴妃的心思,立馬就說起了婧淑媛,從小時候到長大,事無巨細。

賢貴妃听著听著,時不時給面子的笑一下,過了一會神色一動,道︰「你說,婧淑媛害怕昆蟲?」

「是。」

「哦?」賢貴妃眼神一轉,頃刻間便有了主意。

送走了雪婉容,朵迦道︰「娘娘方才可是想到什麼主意了?」

「去叫手腳麻利的太監捉些大青蟲來。」

朵迦一僵︰「娘娘?」

「快去!小心著點,若是發現了,就說本宮丟了東西,在找。」

「是。」朵迦遲疑著去了。

不一會兒,一個太監就拿著一個大盒子回來了,行了禮後道︰「娘娘,抓了許多了,都在盒子里。」

「恩。」賢貴妃看了一眼盒子,一想到里面是那種一拱一拱的肥碩蟲子,就反胃極了,賢她對朵迦道︰「去,叫廚房加個菜,本宮記得有個什麼如意春卷的,把青蟲挑一條大點的丟進去一個,一會打典一下,放到婧淑媛那份里面去。」

朵迦一想,立刻打了個寒顫,連忙點了頭,下去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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