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這樣盯著我,讓我感覺你好像在看個鬼似的!」
明明是一句小小的玩笑話,鐘離燁慢慢說出口時,卻全無戲謔的味道,反而清冷得讓人心頭陣陣發涼。
雲雙曉的面色已經鎮定下來,她吸了口氣,清亮的眼光有些逼人,「對不起!我之所以這樣失態,是因為今天中午突然有幾個人來告訴我,說您……您因為飛機失事身亡了!」
鐘離燁的臉緩緩側過,雲雙曉瞧不見他墨鏡下的眼神,但卻看清楚了,他蜜色的面頰上竟有笑意浮蕩,像是,開懷。
「那你認為你現在見到的我,是人,還是鬼?」
雲雙曉一窒,直覺此刻眼前的男人說不出的怪異,因而他莫名一笑,非但沒能讓這一笑而顯的魅/惑傾倒她,反倒是讓她心頭的不安越來越重,她的小臉不覺已是嚴肅。
「不管您是人是鬼,都請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听上去,你好像並不因為我還活著,而感到高興?」
雲雙曉面上又是一窒。從剛才見到這個死而復生的鐘離燁,她除了震驚還是震驚,但並不表示,她壞心腸的希望他真的死掉比較好。
如今她已很肯定,眼前好整以暇的鐘離燁是人而非鬼,那他既然沒有遇難,為何陸豐他們要來報喪?怎麼看,陸豐他們的表現都不像有假。
難道,這只是一個玩笑嗎?
雲雙曉的心頭隱隱有一絲怒氣拔起,如果這真是個玩笑,這個玩笑也太過惡劣了!
她的面色沉了些,聲音也硬了起來。「今天有個叫陸豐的律師,受了您父親的委托過來告訴我您遇難的消息,我想,您父母要知道自己兒子安然無恙的話,一定會高興壞了,我現在就給陸豐打電話,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雲雙曉其實心里沒底,但她說話間,真將環保袋往雙腿中間攏了攏,就要去模褲袋里的手機。
鐘離燁面上薄薄的一層笑,立時像被人一撕而掉,聲音隨之料峭起來︰「前兩回倒是沒看出來,原來你那麼伶牙俐齒!」
本來舒適的車廂空間,像是一下壓抑起來。
雲雙曉將手機握在手中,平靜望著鐘離燁墨鏡之下的一張冷臉,不亢不卑的應道︰「鐘離先生,我無意冒犯您!今天一天,我受的驚嚇實在夠多了!您能平安無事,我是衷心的感到高興!但是今天您的幾位律師帶給我的某些消息,實在讓我很困惑,還請您替我解開心中的這些疑惑!」
鐘離燁輕輕哼了一聲,沒有繼續說話。
雲雙曉忽略他的不悅,一鼓作氣的繼續開口︰「陸豐他們說,我和您……領了結婚證,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這是橫亙在她心中最巨大的問號。
鐘離燁薄唇抿成一條線,臉向前方,不語。
雲雙曉的倔強上來了,側著身子,眸光一眨不眨的鎖著他,一副「你不答話我絕不罷休」的不依不饒。
不知過了多久,一直盯著前方的鐘離燁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帶著不太明顯的嘲諷︰「你現在應該已經清楚,鐘離燁是個什麼人了。這樣的男人,毫不夸張的說,可是全天下女人夢寐以求的目標,你現在已足夠讓所有女人羨慕嫉妒,難道,對于像你這樣的女孩子來說,不是一件大好的事嗎?」
雲雙曉臉色越來越白,益發顯得她眉眼如墨漆黑,好半晌,才能顫著聲開口︰「難道,難道這件事是真的?怎麼會……會這樣?」
頓了頓,她激動起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只是捐助我的人,我們根本不熟,我們怎麼可能結婚?我根本從來都沒有和你登記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