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燁側過臉,墨鏡下的俊容如石冷硬,隔著一層黑色,冷冷的瞅著抓狂的雲雙曉。
「你告訴我,你快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雲雙曉的聲音已經有些失控。
鐘離燁仍是不發一聲。
雲雙曉瞧著眼前莫測難辨的那張俊臉,全身如墜冰窖。她依稀只覺,自己是一只誤入陷阱的小獸,而那個獵人,卻守株待兔的抱著雙手,冷酷的看著她的無路可逃。
恐懼一波接著一波,她無措的手無意中隔著一層布料,觸到口袋里那張薄薄的名片,混亂的腦子忽然一個激靈。
一絲理智重回體內,雲雙曉居然強自冷靜了下來,不僅如此,她還很快就開了口。
「就算我不介意這莫名其妙的婚姻,但你那尊貴的父母,會不會也不介意,我這個莫名其妙的兒媳婦?」
這話如銳利的刺,一舉刺中了鐘離燁,他臉上不變,抓著方向盤的手,卻是緊了緊。
他忽然伸出長臂,拉開車頭的儲物櫃,從里頭拿出一本紅色的小本本。
「結婚證」三個金字,狠狠刺了雲雙曉的眼一下,她呼吸一窒,只遲疑一秒,就伸手奪了過來。
手上急急一翻,雲雙曉焦灼的雙眼,驟然劇烈一縮。
「這個男人是誰?」
「他是鐘離燁!」
他是鐘離燁?
像是一顆子彈,穿進雲雙曉的腦袋,轟然爆開。
他怎麼會是鐘離燁?
正兒八經的照片上,和雲雙曉腦袋拼在一起的那個人,和眼前男人年紀相若,星目劍眉,挺鼻薄唇,俊帥無儔。
可讓雲雙曉驚得無以復加的,不是他的容貌,而是,他的陌生!
雲雙曉的聲音驚懼尖起︰「他是鐘離燁,那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看清楚這個男人,他現在就是你的丈夫!剛剛死去的丈夫!」男人繃著臉,無溫的聲音一字一頓,听得雲雙曉心都抖了幾下。
雲雙曉低頭,仍然大瞠的眼,看一下那張證書上的照片,又看了男人一眼,心里亂得更是厲害。
「你既然不是鐘離燁,為什麼要冒充他?這個照片上的男人我從來都沒見過,為什麼會莫名其妙的和他領了證?而這結婚證為什麼會在你手里?」
男人擰了眉,面色森然,他一啟唇,聲音陰冷,帶著一股警告的意味︰「沒有那麼多的為什麼!我最後再說一次,從現在起,你好好的記住,你就是鐘離燁的遺孀!」
雲雙曉一陣暈眩,她怎麼會莫名其妙的,成為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的遺孀?
一時間氣急敗壞到了極點,雲雙曉顧不得男人的警告,月兌口斥道︰「你……你簡直是胡說八道!」
頓了一頓,面上一凜,像是突然想到什麼,難以置信地怒瞪著男人,急聲說︰「這些都是你一手擺布出來的對不對?你捐助我媽做手術,不是好心,而是不安好心!你一早就有陰謀,所以從一開始,你就騙我說你是鐘離燁!你到底是什麼人?你到底想干什麼?」
照片上的人如果是真的鐘離燁,以他的身份,根本不可能離譜到和一個陌生女孩,去無緣無故搞一本子虛烏有的結婚證出來!
從目前種種跡象推測,這些事,只能和眼前這個曾經自稱是鐘離燁的男人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