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瓊英愣了一下。
商量?這兩個字從何說起?
她疑惑的目光盯著那從未謀面的鐘離燁面上,遲疑著開口︰「你是……」
「我叫鐘離燁!」鐘離燁仿佛看穿了紀瓊英的疑問。
紀瓊英這一驚非同小可,失聲道︰「鐘離燁?你……你不是……」
鐘離燁一看紀瓊英的反應,就知道雲雙曉應該是告訴了母親他飛機失事的事,卻沒有告訴她他已死里逃生。
于是,他只好解釋︰「我沒事!算是不幸中的大幸,我逃過了一劫!」
片刻後,紀瓊英失色的面上才恢復了正常。
她雖然不知道,鐘離燁究竟會有什麼事情要和她商量,但還是請他在那有些月兌色的木沙發上坐了下來。
雖然時間已晚,但紀瓊英還是不願失了禮數,象征性的給鐘離燁遞上了一杯涼開水。
鐘離燁禮貌的端起了玻璃杯,喝了兩口,放下杯子時,他淡淡啟口︰「今晚我和曉曉說,讓她辭掉現在的工作,找一份室內設計師的工作。」
紀瓊英面上又是微微一怔,沒想到鐘離燁開口說的是這回事。
她剛才自然是看到熟睡的女兒兩手抱著的畢業證了。她當然不會不知道女兒畢業證被扣的事,今晚這畢業證和鐘離燁一起出現,不用猜也能知道,肯定是他幫女兒將這畢業證贖了回來。
沒想到鐘離燁為人如此仁義,既捐助自己治病,又關心女兒的前途,老天總算沒有對她們母女趕盡殺絕,讓她們遇上這樣的貴人!
可一轉念,想到女兒為給自己治病的種種艱辛,心頭卻是不禁一酸,復雜的眼神望向那睡房大敞的門口,眼前似乎現出了女兒熟睡的俏顏。
「可她拒絕了!」鐘離燁的聲音將紀瓊英的心神和眼光拉了回來。
紀瓊英還來不及反應,鐘離燁又繼續往下說︰「我希望她不用那麼辛苦,畢竟干快遞對一個女孩子來說,是一個很耗體力的活,何況她晚上還要跑去彈吉他賣藝!」
「賣藝?」紀瓊英眸心劇烈一縮,聲音微微尖起了些,頭又猛地扭向睡房的門口。
鐘離燁一看便知,晚上賣藝的事,紀瓊英肯定又是被女兒蒙在鼓里了。
瞧著紀瓊英蒼白而瞬間發僵的面孔,鐘離燁沉吟了一下,又說︰「她不是鐵打的,每天從早到晚工作十幾個小時,周日還要去飲品店打工,這樣拼命的工作,我怕她的身體會受不了!」
紀瓊英愧疚的眼底,已蒙上一層白花花的水簾,心都揪成了一團。
女兒那瘦弱的肩頭,到底承受了多少的重?
都說母女連心,也就是苦在兒身,痛在母心啊!
鐘離燁從西褲里拿出一張銀行卡,輕輕放于紀瓊英面前的茶幾上。
「這里面有二十萬,這些錢應該夠付您這幾年的排異藥費了。」
銀行卡在紀瓊英濕潤的眼底有些模糊,雖然滿心都陷在自責和對女兒的憐惜中,她還是不可避免的受驚了。
鐘離燁的神情仍是輕淡,如同他的聲音那般,卻又帶著一股讓人信服的誠摯。
「我希望您能收下這張卡!這些錢對我來說不算什麼,但對曉曉來說,可能要辛苦好長一段時間才能掙回來!這些年,我想她吃的苦頭應該不少,或許還錯過了很多她這個時候應該享受的樂趣。所以,讓我幫幫你們,沒有了後顧之憂,曉曉自然就能像其他同齡人那樣去工作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