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唧唧、唧唧……」恍恍惚惚有幾聲清脆的鳥鳴入耳,雲雙曉的濃睫顫了幾下,一只手慢慢搭上飽滿的額,眼楮仍是閉闔著,但手卻在額上輕輕拍了幾下,像是給自己叫早。
長年緊張的學習生活壓力,她身體的生物鐘已能運轉精準,這個時候,她無需看鐘表也知道,六點十五分了。
雲雙曉眼一睜,頭一偏,眼光移至那已透出晨光的褐色長條遮光窗簾,輕呼了口氣,慵慵懶懶坐了起來。
才勉強坐好,雲雙曉無意的眼,觸到了身上的那身紫紅,她乍一睡醒還沒完全清楚的頭腦,一下蒙了。兩手撐著床板,低頭看著那條裙子,兩只眼楮不會動了。
一只莫名其妙的手驚疑地往身上的裙子抓了抓,質地上乘的輕紗摩挲著她的掌心,軟軟的,癢癢的。
這裙子……她認得!是昨夜去鐘離燁家party時候穿的禮服,可為什麼會穿在身上睡了**?
忽地,她茫然的面上猛的一個激靈,還撐在床上的一只手一抽,整個後背都直了。
頭腦的大團迷霧像是被一陣大風刮去,有關昨晚的畫面清朗的浮了出來,她的面上,現了懊惱。
她記得,昨天她在鐘離燁的車上像是睡了過去,後來,後來……
雲雙曉的雙眼在她小小的蝸居飛快一轉。
現在竟然在自己的床上醒了過來,難道,昨晚是鐘離燁將睡著的自己從車上搬到她的床上嗎?
天啊!不會吧!雲雙曉心中哀叫了一聲。自己究竟是有多能睡,那麼大的動靜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雲雙曉哪里還坐得住,煩躁的一把掀了蚊帳。
穿拖鞋時,才猛然醒到,現在還早,母親往常這個時候還沒醒,自己想問什麼也得緩緩再說。
她下意識的將眼楮望向母親的小床,一下又愣了,母親的床上竟然空空如也!人呢?
雲雙曉趿了拖鞋,蓬著一頭松亂的發,「嗒嗒嗒嗒」的就出了客廳。
客廳也靜悄悄的,不過廚房倒是透出些響動。
雲雙曉趕緊喚了聲︰「媽!」腳下不停的就向她們的小廚房邁步。
雲雙曉剛到廚房門口,就見正在煤氣灶前忙著煮粥的母親望了過來。
「醒啦,曉曉?」紀瓊英的笑容慈愛。
雲雙曉抓了抓自己的亂發,走上兩步,奇道︰「媽!您今天干嘛起那麼早?怎麼不多睡會兒?早餐讓我來弄啊!」
自從母親得病後,雲雙曉為了讓母親多休養,都是她起床來準備早餐的。
紀瓊英伸手將鍋蓋一把拿開,一團霧汽生了起來,她溫婉的臉又看了過來,不以為意的說︰「沒事!我今天醒的早,就起來煮粥了,原本還想讓你多睡會兒,你自己倒是知道醒了!」
雲雙曉注意到母親的聲音並不像她,沒帶著剛剛睡醒的那種沙啞,像是醒來很久了。
又瞧了瞧母親的臉,見她還是稍顯蒼白的面孔有幾分憔悴,下眼瞼也有明顯的黑影,雲雙曉臉上微有了緊張,忙問︰「怎麼了?昨晚您睡不好嗎?」
紀瓊英正盯著那禍小米粥的雙眼微微一暗,卻很快就側過臉去,一笑道︰「可能是昨晚有點熱,所以早早醒了!」
「熱啊?」雲雙曉若有所思的重復了一下,略忖了一會兒,忽然說︰「那要不,咱們房里添一台冷氣機吧?那樣您休息的也能舒服些!」
紀瓊英一愣,心里就是一陣發緊,自己這做母親的可真是夠失職的,永遠都讓女兒有操不完的心!
斂下心頭的澀意,紀瓊英又是微微一笑︰「媽哪有那麼嬌氣?再說,你忘啦?很多中醫不是說,夏天空調還是少吹為好嘛!」
雲雙曉一想,好像還真是听過這樣的說法,于是,就不再糾纏在這上頭了,想起她找母親的原因。
稍稍遲疑了一下,雲雙曉的話還是期期艾艾的出了口︰「媽,昨天晚上……昨天晚上……
紀瓊英一听,馬上側過了臉,含著一絲笑意的眸微橫了女兒一眼︰「你還好意思問?昨晚睡得跟只小豬似的,讓人家辛辛苦苦的把你抱上樓!」
「啊?」雖然早就猜到了個大概,可經母親那麼一說,雲雙曉還是不可避免的窘了,一時都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紀瓊英卻是有些奇怪的又繼續開了口︰「對了,曉曉,怎麼鐘離燁死里逃生的事,你沒和媽說呀?」害她深更半夜的乍一听鐘離燁自報家門,還以為是活見鬼了。
雲雙曉面上一滯,轉眸盯著鍋里「咕嚕咕嚕」沸開的小米粥,避過母親的注視,口中像是漫不經心的復道︰「知道他月兌險也不過就是這十天八天的事,因為想著以後也不會有什麼瓜葛了,好像沒必要專門給您說起,然後一忙起來,我就把這事都忘了。」
紀瓊英沒出聲,只把不動聲色的眼光在女兒的臉上緩緩轉了幾下,拿了旁邊的勺子伸進那一鍋澄黃里,攪動了兩下才說︰「他人看起來挺好的!」
「您才見過他一面呢,怎麼就知道他好不好了?」雲雙曉把眼楮對著母親,大眼溜溜一轉,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