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比平地一聲雷!
「咳!和……和你住?咳!」
在喉嚨里還有些未咽完的面包,直接把她給噎了。
鐘離燁好整以暇的看一眼措手不及的雲雙曉,面色不變,身子微向前傾,長臂一伸,拿起她的那杯凍女乃,直接遞到她面前。
雲雙曉右手的面包忙放到白色的碟子上,左手一把狼狽的接過凍女乃,頭一低,手一抬,就喝下了一大口,壓驚!
「怎麼這麼緊張?」鐘離燁又是不慌不忙的一句。
「沒……沒有啊!就是……」雲雙曉長長的眼睫眨巴兩下,意圖穩住陣腳︰「就是有點意外!」雙手合住了那杯鮮女乃,手心一片冰涼。
鐘離燁面上似笑非笑︰「丈夫和妻子住在一塊,你覺得應該意外?」
「……」
雲雙曉頭皮發麻,想伸手抹額。
她怎麼會因為他昨晚深更半夜的哄了她幾句,今天一早又要為她熱一杯牛女乃,就將這個男人潛在的危險屬性幾乎忘個一干二淨呢?
可是,丈夫和妻子?
他和她?
唉!
她心虛的又將鮮女乃捧至口邊。腦海里卻是風馳電掣起來,心中似是多出了一堆團團亂轉的螞蟻。
鐘離燁見她默然,他也敵不動我不動,繼續細嚼慢咽他的面包。
雲雙曉漸漸被那沉默壓得有些如坐針尖了。放下杯子,鼓足勇氣看向那張氣定神閑的俊容,語氣盡量鎮定的說︰「這些年我們母女倆相依為命,你請的保姆再好,也代替不了我,沒有我在身邊,我媽會不習慣的!這樣可能對她身體恢復不利,在她完全大好前,我還是和她住一塊吧!」
避不過,只能拖,拖得一時是一時。
鐘離燁在听雲雙曉陳情時,拿起杯子抿了兩口鮮女乃。
待雲雙曉說完,他雙眼微微一彎,放下杯子,贊許道︰「唔,真是個孝順的好孩子!不過,這一點,那些記者可能不會在乎,他們的焦點肯定就落在我們分居這個事實上。只要咱們一天維持這種分居局面,他們就一天都會好奇,到時恐怕大家都別想安靜!你確定,你媽的身子能對付得了那些難纏的記者嗎?」
「……」雲雙曉一顆心抖了抖。
鐘離燁繼續保持那帥得冒煙的微笑︰「咱們領證也好一段時間了,居然還沒在同一個屋檐下好好過過,怎麼說也是違備婚姻自然規律吧?」
「……」
鐘離燁的話語一本正經,笑容稱得上傾世無雙。可在一臉僵硬的雲雙曉看來,怎麼就覺得,眼前這家伙像是撞見一只可口小羔羊的大灰狼呢?
她還恍惚覺得,昨天那些記者的出現,不過就是前戲,如今,戲肉才剛剛拉開序幕呢!
「曉曉,我們的二人世界,應該要從今天開始了!」
………………
鐘離燁和雲雙曉到達醫院時,已經十點半了。
見到兩人同時出現在自己眼前,紀瓊英也沒有太過奇怪,只是神色不佳,大多時都沉默不語。
見此情形,雲雙曉難免不自在,而鐘離燁卻是淡定自若。
鐘離燁的下屬去辦理出院手續時,紀瓊英忽然淡淡開口︰「曉曉,我想和他單獨談一會,你出去一下!」
紀瓊英這話雖是對自家女兒說的,但一雙冷眼卻是對著鐘離燁耽耽相視。
雲雙曉惴惴,略感憂心的看向鐘離燁。
鐘離燁面色閑定,唇角微微一傾,對雲雙曉說︰「去吧!」
雲雙曉只好默默退了出去。
「鐘離先生,」紀瓊英待病房一關上,喚了一聲,聲音很冷,如同她那微白的面色。
「請你馬上離開我女兒!」這幾個字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自紀瓊英的齒間吐出。
坐在單人沙發的鐘離燁面色沉靜,不驚不急,直直迎著紀瓊英逼人的目光,緩緩開聲︰「為什麼?」
「你在我們母女最危難的時候幫了我們一把,救了我一條命,我真的很感恩!但我女兒的幸福比我的性命重要,絕不能拿她的終身幸福用來做交換的條件!你和她的婚姻,完全建立在等價交換的基礎上,沒有一絲一點的感情,我絕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女兒為了我做這樣的犧牲!你那晚給我的那張卡,我會還你!你之前捐助我的十萬元,我也會盡快全部還給你!以後我女兒就不欠你什麼了,請你馬上和她離婚!」
紀瓊英越說越快,字字句句擲地有聲,清瘦蒼白的面上寫滿了剛強倔硬,顯是一副準備完全豁出去的架勢,那一副老母護犢的真切,竟是凜然不可侵犯。
她已想得清楚,拼著自己停止治療,舍卻這一條性命,然後再去求前夫,怎樣也要籌出十萬塊來,將所有的錢統統歸還鐘離燁,還女兒一個自由身,絕不能讓她在這樣畸形的婚姻泥沼里越陷越深!
鐘離燁听得眼色稍稍一沉,「您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