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金卡如願以償地落入了杜瀟馳的囊中,她借花獻佛,拱手讓給了楊律師。最新更新:風雲小說網所謂的金卡,在她眼里輕如鴻毛,她急于知曉的是程韋伯口中的‘事情’和那句‘也許待不上一年’的深意。正當她想開口詢問之際,程韋伯起身,紳士般地弓下腰,伸出手︰「我們要不要也跳一曲?」
她的手輕輕搭在他肩頭。
他的手輕輕攬著她的腰。
他們保持著客氣的距離。
「韋伯,你瘦了。」
「嗯……我……」
杜瀟馳沉默地等著他難以開口的下文。
「離婚了。」
是了,這便是他要說的事情。兩敗俱傷的結局在所難免。一個女人的死去剝奪了他的愛情,也剝奪了他的家庭。
杜瀟馳一時沒跟上節奏,踩了程韋伯的腳。
「對不起。」杜瀟馳道歉。
「不必。我自作自受!」
「我是指踩到你的腳。」杜瀟馳冷冰冰地說。她從不會對犯錯的人說抱歉,連原諒都吝嗇給予。
他痛恨杜瀟馳的這種理智的冷漠,對與錯在她的世界里分明地可怕。
「她知道了昭昭的事,所以提出離婚?」杜瀟馳總是能猜對原因。
「是。可我不懂,昭昭已經不在了,為什麼她還非要離開我?!」
「那麼聰明的程韋伯,會不懂?」杜瀟馳直視著他的眼楮,「死亡從來就不是結束。昭昭依然在左右著我們的生活,用她的方式。」
光線的昏暗也難掩程韋伯臉上的哀傷。
「女人都害怕和死去的人爭,尤其是爭奪愛情。」
「你也怕?」
「怕!」杜瀟馳毫不猶豫地答道。
「為什麼?」
「因為注定爭不過。我們活在你的身邊,她卻永遠活在你的心里,你的記憶里。我們是能挖出你的心,還是能把你的記憶一筆勾銷?」
「那你又為何還在找那個人?!你難道不是在和昭昭爭?!」
「我為何找那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若不是那份保險合同……」
「就算沒有那份保險,你也一樣會找!因為你和昭昭都愛過的那個男人。」
「或許吧。」杜瀟馳向程韋伯的身上靠了靠,她覺得累了。這麼久,第一次這麼真實地覺得疲憊不堪,這個人還是熟悉的可以依靠的,至少此時此刻是可以的。杜瀟馳自嘲地笑了,「我們的確都愛過他。但你也說了,是‘愛過’。所以,我的尋找,並不是因為還愛著,只是替昭昭討一個說法。」
「如果她根本不需要說法呢?」程韋伯咄咄逼問。
「我不知道。」杜瀟馳把頭靠在程韋伯肩上,輕嘆一聲,「韋伯,我也會累。茫茫人海,要找到一個人,談何容易。俞浩然也好,宮城直人也罷,統統都不想管!我和昭昭,為了這個男人,明里暗里,爭了十幾年,如今,總該落幕了吧。」
「那就放下吧。跟我回去。」程韋伯輕撫著她的背。單薄的脊背透著無限疲憊,他想安慰她,撫平她的憂傷。
杜瀟馳心不在焉地隨著他的舞步晃著,思考著他說的‘回去’。她何嘗不想回去,回到自己的國家,回到父母的身邊,回到以自己為圓心的生活。流浪的太久,總是會倦的。
兩個人心事重重地舞著,幾次三番差點撞到身邊的人。杜瀟馳和程韋伯的舞從沒跳的這麼差過,這麼力不從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