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兒 二十二、咸豐駕崩

作者 ︰ 冬日麗江

由于一路顛沛,連急帶氣,到了熱河行宮沒多久,咸豐就病倒了,每天咳嗽不止,甚至咳出了血,皇後天天陪在身邊,希望他能好起來,但是一切都無濟于事,我常常摟著載淳暗自垂淚,也為我們母子的前程擔憂,我似乎聞到了一絲不祥的氣息。

病中的咸豐除了皇後誰都不見,連我也被擋在了殿外,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我預感到他快不行了,卻不知道他的真實想法,心中著實忐忑不安,我叫來了小安子,耳語了幾句,他匆匆地走了,我知道沒有他辦不成的事,傍晚時分,小安子有些神色緊張地回來了,給我帶來了晴天霹靂的消息,那個肅順多次進言咸豐,怕將來主幼母勝,女主專政,蠱亂禍國,讓咸豐效仿漢武帝之除勾弋,將我除掉以絕後患!我听罷掩面痛哭,為什麼女人總是政治的犧牲品,為什麼不能成為勝利者,哭罷,我開始思量︰那咸豐向來優柔寡斷,做事謹小慎微,況且我們之間也是有感情的,他斷不會立刻下此狠手,但我也必須有所行動才是,那肅順對我成見很深,是不會輕易放過我的,打定主意,我向皇後的東暖閣走去。

這些日子,皇後伺候咸豐進出方便,我想借她的光把我帶進咸豐寢宮,得知我的來意後,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道︰「皇上這一病,脾氣也古怪了,確實不該這麼些日子都不見妹妹,明天我去勸勸他,妹妹耐心等消息就是!」第二天,咸豐在皇後的勸說下同意見我,我穿了一身素雅的衣服去見他,就像八年前第一次見他時一樣,進了大殿,咸豐正坐在床塌前,整個人消瘦不堪,我心里一陣酸痛,上前撲伏在他膝上失聲痛哭,嘴里不停地喚著︰「皇上,蘭兒來看你來了……皇上,…。」咸豐過了好久才把手放在我的頭上,我哭著,他的手就在我的頭上撫摩著,我覺得時間不短了,才止住哭聲,抬頭望咸豐,他眼眸中有一絲異樣,看著我緩緩問道︰「蘭兒,朕如果歸天,你願意陪朕去嗎?」我含淚答道︰「皇上是蘭兒的夫君,蘭兒是皇上的女人,蘭兒不想離開你,淳兒也不想離開你,你會好起來的,會好起來的!」我又開始泣不成聲了,咸豐眼里溢出了淚水,道︰「蘭兒,把載淳撫養大吧,這個同道堂印你留著,淳兒大了再交給他!」說完從枕頭底下模出了一個朱紅大印遞到我手里,然後揮揮手道︰「蘭兒,你下去罷,朕累了,想休息!」我叩頭謝恩後,捧著同道堂大印離開了煙波浩爽殿。

回到西暖閣,我的心抖得厲害,我把大印放在了一個穩妥隱秘的地方,連小安子都不知道,從咸豐的神態中,我已經知道這塊同道堂印非同一般,或許它能給我帶來好運,我心里很清楚,咸豐不行了,去是早晚的事情,想起咸豐那句問話我就感到後怕,也許,當年漢武帝在殺勾弋夫人前,也問過同樣的話,做為皇帝身邊得寵的女人,即幸運也不幸運,他可以對你萬千寵愛于一身,也可以把你送上不歸路,全在于一念之間,咸豐放過了我,這源于他還算厚道的本性,淳兒也起了很大的作用,如果真讓我去殉葬,我也願意,這也是一種歸宿,但是,我葉赫那拉不是一般的女人,我還想做很多事情,我認為活著比早早死去更有價值,所以我不能死。

小安子透露咸豐給了皇後一方「御賞」大印,咸豐已經有好幾天沒有進食了,身體非常虛弱,看來他的大限快到了,這天咸豐突然傳來話,要我們都過去,听到信後,我收拾妥當,帶著載淳來到煙波浩爽殿,這時,殿里已經站了好多人,我帶著兒子往里走,只見咸豐用手指著淳兒,對身邊的幾位大臣道︰「就立朕的皇子-----載淳為儲君,爾等為輔政大臣,共同輔佐新帝!」我听後大大松了一口氣,當天晚上,咸豐就在煙波浩爽殿駕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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