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豐駕崩,載淳即位,肅順做為首輔大臣,在向新帝呈送我的名號時,定為懿太妃,我大怒,皇後鈕鈷祿氏也大不贊同,對肅順道︰「懿貴妃與其他嬪妃有所不同,她深受先帝寵愛,又是新皇帝的親額娘,哪有兒子是皇帝,額娘是太妃的道理,何況她還是先帝的貴妃!」肅順听罷低頭不語,他雖然囂張跋扈,但對皇後鈕鈷祿氏還比較尊重,保持了應有的禮節。見肅順不語,皇後又道︰「現在新皇帝年紀尚小,還少不更事,等日後長大明白了事理,得知你給他額娘定的名號,豈不對你有所成見。」那肅順听罷回道︰「皇後說得極是,待臣回去再細細斟酌,重新擬定便是!」過了一日,我的名號又重新呈送上來,鈕鈷祿氏被尊為母後皇太後,我被尊為聖母皇太後,因為我住西暖閣,就稱西太後,徽號慈嬉;鈕鈷祿氏住東暖閣,稱東太後,徽號慈安,名號定了,下面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解決,咸豐走得倉促,很多事情沒有考慮周全,他任命了八個顧命大臣輔佐新帝,同時又分賜慈安和我「御賞」印和「同道堂」印,這就在兩宮太後和八大臣之間制造了很大的矛盾,為了爭取我和慈安應有的權力,一次庭議時,我和肅順進行了激烈的爭吵,肅順傲慢地說,朝臣的奏章不用兩宮太後費心,他們都搞定了,言外之意我和慈安是多余的,對朝政上的事沒有發言權,我據理力爭道︰「先帝留下御賞和同道堂大印就是要我們替少不更事的小皇帝做主,如果把兩宮太後架空了,豈不有違先帝聖意!」那肅順囂張地說︰「讓兩宮太後看折子純屬多余,不看也罷!」我氣得渾身發抖,對肅順更加言辭犀利,我們爭執了一個多小時也沒有結果,小皇帝嚇得哇哇直哭,並尿了慈安一身。
在回西暖閣的路上,我忿忿地對慈安道︰「姐姐,您都看到了,肅順氣焰太過囂張,欺負我們孤兒寡母,根本不把我們放在眼里,日後還不定對我們怎樣呢!」慈安默默地走著,過了一會停下來道︰「妹妹,硬頂也不是個辦法,肅順此人是個順毛驢,你硬他也硬,你軟他也軟,得另想辦法才是!」第二天廷議,一向言語不多的慈安對肅順等大臣發話道︰「眾大臣不願兩宮太後操勞的好意,我們都心領了,但是皇帝年齡還小,很多事情需要我們大人去代勞,比如奏章,眾大臣可以代閱,但需加蓋兩宮太後的印章方可通行天下,兩宮太後也可代皇上發布一些詔令,請眾大臣審議定奪,這樣可否妥當?」那肅順聞听此言,和其他幾位大臣竊竊私語一陣後,拱手道︰「稟兩宮太後,眾臣經過合議,同意此法!」我也認為此法甚好,不再多言。
這時,在北京的恭親王奕欣,已分別與英軍和法軍簽訂了《中英北京條約》和《中法北京條約》,在獲得了即得利益後,英、法聯軍心滿意足地撤了兵。
咸豐的靈柩還停放在熱河,好在天氣已經轉涼,遺體暫無大礙,這天晚上,我和慈安相約為咸豐守靈,秋風蕭瑟,送來陣陣寒意,靈堂一片靜穆,守護的宮女、太監退了出去,我和慈安走進了靈堂,在供奉著果品、點著蠟燭的祭台前,慈安先行上前一步,做了叩拜大禮,並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這是大清規矩,叩拜大禮,位尊者先行,雖然我和慈安都是太後,但仍尊卑有別,她是正宮皇後上位,而我是貴妃上位,身份依然不同。慈安完成叩拜大禮後,站在一邊,我開始叩拜,然後心中默念道︰「請皇上保佑淳兒皇位穩固,保我大清基業永存。」這時忽有一陣風刮過來,吹滅了祭台上的兩只蠟燭,我心中一驚,難道我的許願……,我不敢再想,忙上前點蠟燭,這時又一陣風過來,把余下的蠟燭也吹滅了,一向還算膽大的我汗毛都豎起來了,我站在祭台前一動也不敢動,閉著眼楮心中默念道︰阿彌陀佛,老天保佑我葉赫那拉平安無事,保佑我大清平安無事。這時蠟燭又亮了,是慈安把蠟燭給點著了,我模了一下還撲撲跳個不停的心髒,對慈安道︰「姐姐,剛才著實把妹妹嚇了一跳,你還好吧?」慈安淡定道︰「我沒事,有皇上陪著我們,不會有事的!」我不由地暗暗佩服她的沉著鎮定,難怪咸豐對她割舍不下呢,確實有大將風範,咸豐這個皇帝我不敢恭維,但鈕鈷祿氏這個中宮皇後的確做得很到位、很成功,她雖然識字不多,但在很多方面都是我望塵莫及的。
這段時間,兩宮太後和輔政大臣之間暫時相安無事,各司其職。但這終歸不是長久之計,常言道︰一山不容二虎,一國沒有二主,兩宮太後和輔政大臣之間這種權力制衡不可能長久,何況那肅順也沒把我們放在眼里,得另想辦法才是,這時我想到了載淳的親叔叔------恭親王奕欣,我們在熱河,他在京城,我們的處境和想法必須告訴他,我們之間必須有所聯系,然後再做計議。我把想法和慈安說了,她也贊同,並建議把六爺請到熱河行宮商議對策,那誰去送信呢?那肅順表面上對我們還算尊敬,內地里對我們看得很緊,別說是人,就是蒼蠅都飛不出去,我們和小皇帝幾乎與外界隔絕,為防夜長夢多,我把送信的差事交給了小安子,讓他想辦法把密信送出去!小安子走了,我和慈安惴惴不安地等待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