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梁越,也就是真沈言,很自然地摟住她的腰,也不管什麼大庭廣眾,溫柔地親了親她的頭發,低聲道,「老婆太聰明了也不好,本想給你一個驚喜的,可惜了。舒愨鵡」
「隨是你老婆?」紀雲卿哼哼兩聲,「還驚喜呢,驚嚇差不多,你就這麼不放心我,我都說了只當顧非凡是朋友的……梁越也是,居然出賣我,看我不收拾他。」
「別收拾太狠,梁越也不容易。」沈言很無恥的將下屬打包送給她出氣。
「如果梁越听到這話,一定會哭的,沒見過你這麼不厚道的老板。」紀雲卿毫不客氣地戳了戳他的胸膛。
沈言唇角彎了彎,即使墨鏡遮住了他的雙眼,紀雲卿也能感受到他用深情款款的眼神凝望著她,臉頰不由一燙,悄然握住他的手。
兩人在游樂園里逛了一圈,有些累了,紀雲卿提議到噴泉那邊的休息區休息。
沈言自然沒意見。
他們坐在長椅上,手里捧著飲料,含笑望著對方,輕聲談話。遠處,一雙陰狠毒辣的眼楮一直緊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紀雲卿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漂亮的鳳眸迅速閃過一抹亮光,抬起頭,笑意盈盈道,「阿言,我有點餓了,想吃漢堡包,你買給我好不好?」
「好,你乖乖在這里等我,我很快回來。」沈言側身在她臉頰親了親,深色的墨鏡遮住了他眼中泛起的復雜之色。
紀雲卿目送他豐神俊朗的背影遠去,目光柔和,唇角含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在凝望自己的戀人。
「踐人,我對你這麼好,你竟然勾搭別的男人!」隨著一聲暴怒的呵斥,一記耳光沖著紀雲卿的面頰而來。
紀雲卿看似驚愕的扭頭,實際上堪堪躲過那一記耳光,她害怕地縮了縮脖子,顫聲道,「你,你是誰?我根本不認識你!」
眼前的中年男人穿著一套舊西裝,五官端正,他雙目圓睜,怒氣沖沖,指著紀雲卿的鼻子大罵,「你這踐人,我老婆好心資助你讀書,供你讀大學,沒想到你竟然起了歹心,故意勾/引我,害得我跟我老婆離了婚……現在我破產了,沒錢了,你就重新勾搭上小白臉了,你這踐人,我今天不會放過你!」
周圍的人一片嘩然,他們剛才都看到女孩和一位戴墨鏡的男子關系親密,沒想到女孩看起來漂亮,心卻這麼歹毒,不但將資助她的恩人的老公勾走,現在人家破產了,她又來勾/引別的男人,實在是太可惡了!
「小姑娘,不是我說你,你這麼做也太不應該了。」
「就是,就是,做人可不能忘本,人家好心資助你,就是你的恩人,你怎麼能這麼對待人家?」
「啊喲,現在的小姑娘,一個個的不知道努力,就知道當小三,這社會風氣,也不知道怎麼了。」
「看她那長相,活月兌月兌的一只狐狸精,我呸!」
中年男人見群眾們都站在他這邊,越發囂張,一把抓住紀雲卿的手臂,拽著她往前走,嘴里罵罵咧咧,「快跟我回家,孩子還等著你喂女乃呢!」
「你放開我,我根本就不認識你!」紀雲卿火冒三丈,一腳踹在男人的腿上,男人一時不察,被她踹得後退好幾步,差點栽倒在地。
周圍人都對著紀雲卿指指點點,沒有一個人出面幫她,還有好事的人拿出手機或者相機拍攝。她面色焦急,不停地說道,「我沒有,真的沒有做過,我根本不認識他!」
「臭娘們,原本我還想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放過你,沒想到你竟然連孩子也不顧,老子要毀了你!」中年男人雙目被怒火燒得通紅,臉頰也扭曲可怖,不知他從哪里掏出一個玻璃瓶,瓶子里面裝著透明的液體,他飛快拔出塞子,將液體朝著紀雲卿臉上潑去。
紀雲卿面上神色慌亂,但實際上早就緊盯著他的雙手,當他掏出玻璃瓶的時候,她已經做好了閃躲的準備,可是沒有料到,在她閃躲的瞬間,一道人影飛快地向她撲來,用後背擋在她面前,抱著她飛快地閃避。
中年男人潑了個空,絕大部分液體灑落在地上,極少部分濺落到沈言的後背上,他的外套立刻茲茲地冒煙,很快便灼燒出一個小洞。
「啊——硫酸——」尖叫聲幾乎響徹雲霄。
人群瘋
狂地逃竄,還有人被撞到在地,小孩被擠得哇哇大哭。起初圍成一圈的人,瞬間散開,生怕那個中年男人又潑硫酸,危機到自己。
不過,這個擔心是多余的,中年男人很快就被兩名保安圍住,強行將他控制起來,帶到了保安室。
「阿言?」紀雲卿沒有心思關注那邊,她急得都快哭了,手忙腳亂地巴拉他的衣服,語無倫次地急聲道,「快,快月兌掉外套,水,噴泉,快,跳到噴泉里面……」
「別慌,我沒事。」沈言一邊安慰她,一邊將外套快速月兌下,外套上面沾染的硫酸還在腐蝕著衣物,他里面的白襯衫也已經燒出一個小黑點。
紀雲卿惶急地掀起他的襯衫,反反復復查看,確定沒有傷到皮膚,腿腳一軟,差點癱倒在地。
他快速轉身,將她摟在懷里,她緊緊抱著他的腰,淚如雨下,「嚇死我了,你為什麼要沖過來,你要是發生什麼意外,我,我也……」我也不想活了,這幾個在舌尖流轉一遍,最終被她咽了下去,她不能輕易地說出這種話,她肩膀上的責任重大,她不只有沈言,還有爸爸和阿睿。
紀雲卿從來沒有這麼軟弱過,她趴在他懷里放聲大哭,周圍的人都以為她是後怕,只有沈言知道,她是在擔心他。
他緊緊抱住她,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里,方才那驚險的一幕,令他直到現在渾身的血液都是冰冷的,他輕撫著她的頭發,輕聲安慰著。
周圍的人群去了又來,不斷有人駐足停下好奇地看他們兩眼,還有人偷偷躲在一邊,用手機拍攝全過程,沈言不以為意,全部精力都放在懷中人身上,將她護得緊緊的,任由她在自己胸前痛哭發泄。
大概過了幾分鐘,紀雲卿才勉強控制住情緒,她滿面淚痕地替抬起頭,抽抽噎噎地說道,「以後不許再那樣做了,我不要你受傷!」
沈言用手指輕輕擦拭她臉頰的淚水,好脾氣地安撫,「嗯,以後听我們卿卿的。」
紀雲卿臉頰鼓鼓的,沒好氣道,「你總是哄我,如果下一次有危險,你還會跳出來替我擋。」這才是她的沈言,一旦有危險,總是擋在她前面。
沈言眉眼微彎,恰如春風拂過,溫煦柔和,他*溺地捏了捏她挺翹的小鼻子,輕聲笑,「既然明白,還逼我做不可能的事?卿卿,以後不要再將我故意支開。」
聰明如他,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她早就知道危險臨近,所以故意將他支走,他如她所願,當著她的面離開,但並沒有走遠,看見有人對她不利,他毫不猶豫地沖了上去。
紀雲卿心尖一顫,想要說的話都被梗在喉嚨里,凝望著他清俊非凡的眉眼,他認真堅定的眼神,她再沒有拒絕的理由,只能在心里暗暗決定,絕不會讓陳敏茹等人傷害到沈言。
一名保安領著兩名警察找到他們,其中一名警察說道,「兩位,你們是受害人吧?請跟我們到警局做筆錄。」
沈言點了點頭,很自然地牽著紀雲卿的手,跟著他們坐上警車。
那名中年男子也坐在警車里,他的雙手被拷了起來,見到紀雲卿張嘴就罵,什麼「踐人」「狐狸精」等等字眼,罵得簡直不堪入耳。
沈言目光一凜,不顧警察在場,直接沖著他的臉頰揍了一拳,男子的嘴角立刻腫了起來,還吐出了一顆帶血的牙齒,他張開血糊糊的嘴巴,氣急敗壞叫道,「警察同志,我要告他故意傷害,你們趕緊將他抓起來。」
沈言面無表情地掃了他一眼,慢條斯理地整理自己的衣袖,淡淡道,「要告我,請便,我會奉陪到底。」
「警察同志,他這麼囂張,你們怎麼還不把他抓起來?」中年男子張著血盆大口咆哮。
兩位警察眼楮毒辣,看得出眼前這位英俊的男子不好惹,再說,人家剛剛差點被潑硫酸,心情不好發泄一下也很正常,所以,他們只是簡單地警告了一聲,並沒有為難沈言。
中年男子名叫王威,在做筆錄的時候,他堅持說,紀雲卿出身貧寒,是受到他和他前妻的資助才考上大學的農村女孩,還說紀雲卿勾/引他,以至于他跟他前妻離婚雲雲……
他唾沫橫飛,義憤填膺地訴說紀雲卿的無情無義,說自己破產之後,她怎麼拋下剛半歲的兒子不管,勾搭上新的金主,說到這里的時候,他還狠狠瞪了沈言一眼,沈言根本不屑搭理他,條理分明地向另外一名警察描述案發時的情形。
沈言的語言表述能力非常強,只是寥寥數語,就將當時的危機情形刻畫得栩栩如生,就連替他做筆錄的警察也感受到當時的緊迫和危險。
紀雲卿也詳細地描述了當時的情形,她表示,自己根本不認識王威,他就像瘋子一樣沖上來對她一通大罵,然後掏出了硫酸。
經過一番審查,警方確認了紀雲卿的身份,證實她確實與王威沒有任何聯系,在做完筆錄之後,她就可以離開了。
紀雲卿離開警局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還在被審問的王威,眼眸里泛起濃濃的陰霾,上輩子,就是這個男人,裝瘋賣傻地用硫酸潑向她的臉頰,當時她下意識用手臂遮擋,臉部沒有受傷,但眼楮卻被濺了幾滴硫酸,導致她雙眼失明,手臂嚴重燒傷,後來,是沈言將他的雙眼移植給她。
手術很成功,她的雙眼重見光明,但是,她一直被瞞在谷里,不知道沈言為她做出了多大的犧牲,她歡歡喜喜地接受了江俊彥的求婚,將沈言拋到了腦後,興高采烈地籌備自己的婚禮,直到婚禮前一天,阿澤來找她,將那條海藍寶石項鏈遞給她,說是沈言送給她的新婚禮物。她問沈言的近況,阿澤說,沈言發生車禍,雙目失明。
她這個大傻瓜,居然相信了阿澤的話,然後毫無心理負擔地挽著江俊彥的手,走上了婚姻的殿堂,直到婚禮結束,她才看到沈言獨自坐在最後一排,毫無焦距的雙眼,望著她所在的方向……
想起前世的事情,紀雲卿整顆心就像被鐵錘擊中,痛得難以呼吸,她緊緊攀住身邊那人的手臂,眼淚又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
沈言察覺到她的異樣,手臂攬在她腰間,往自己的懷里靠了靠,低聲道,「卿卿,別怕,一切有我。」
別怕,一切有我。
在她最害怕的時候,他總會出現在她身邊,替她擋風遮雨,她上輩子到底有多眼瞎,才會看不見他的深情,才會被江俊彥的假象所迷惑!
很快,警方就查明情況,王威確實資助過一名貧困大學生,那個女生叫李燕,因為李燕的介入,他跟前妻離婚,與李燕結了婚,不過,在他的公司破產之後,李燕就跟別的男人跑了,所以王威大受打擊,精神方面出現一些問題,經常在路上拉著年輕女性破口大罵,沒想到,這一次他的行為升級,竟然用硫酸傷害無辜的人。
紀家客廳。
紀雲卿面無表情,盯著坐在她對面的警察,「所以,醫生鑒定王威精神有問題,他即使故意傷人,也不需要承擔法律責任?」
那名警察點了點頭,一臉歉意,「是的,紀小姐,這是法律規定,本來他的監護人需要承擔責任,但是他跟他前妻離婚之後,家里只剩下半歲大的兒子,根本沒有什麼監護人,所以,現在只能將他轉移到精神病院治療。」
紀雲卿眼眸微垂,這跟前世的情況一模一樣,就算故意傷人,還是能夠避免牢獄之災,那時,她還真當是意外,竟然傻乎乎地不再追究,這一次,她就不會那麼仁慈了。她沉默半晌,緩緩道,「我明白了,謝謝你特意跑一趟。」
「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警察站起身,禮貌地向在座的人告別,紀雲卿親自將他送到門口。
待他離開之後,紀文光氣憤地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卿卿受了這麼大的驚嚇竟然白受了,太可惡了,那種社會敗類,應該關進監獄才對!」
紀雲卿不經意地掃了一眼陳敏茹,捕捉到她眼底急速閃過的得意,柔聲道,「爸爸,別生氣了,好在我沒事,說起來,那個人挺可憐的……」
紀文光心疼不已,「卿卿,你就是太善良了,要不是沈言沖出來救了你,你現在,唉!現在這個社會是怎麼了,亂七八糟的,連走在路上都會遭遇不測,爸爸以後都不敢讓你出門了。」
紀雲卿本想隱瞞沈言的身份,但沒想到他撲過來救她的時候,墨鏡掉到地上,再加上兩人被襲擊的視頻傳到網絡上,他的身份還是曝了光,所以紀家的人都知道是沈言救了雲卿。
陳敏茹也知道自己被紀雲卿欺騙了,再加上沒能如願毀了她的容貌,陳敏茹恨得差點將一口銀牙咬碎,好在她安排得當,王威那蠢貨被轉移到精神病院,不會將她給供出來。
真搞不懂,紀雲卿運氣怎麼就那麼好,就連沈大少這樣的人物都幫著她。再把葉芯蕊與她一比,心里便更慪了,自己的女兒怎就沒那麼爭氣,給自己找一個體面的女婿呢?
陳敏茹這邊還在生悶氣,紀雲卿乖巧地安慰父親,父女倆又說了一會兒話,紀文光就讓女兒上樓休息,好好養身體。
紀雲卿很听話地上樓,回房間之後,臉上的笑容盡數消失,只剩下徹骨的冰寒,她撥通了一個電話,淡淡道,「幫我做一件事。」
不知該說王威運氣好,還是說他運氣差,他即將遣送的精神病院,正是蘇艷青所在的那家精神病院,呵呵,在前面等著他的,可謂是生不如死呢,他總有一天會覺得,坐牢比精神病院簡直好太多。
柔和的陽光下,紀雲卿的眼眸冷如冰峰,唇邊勾起的那抹弧度陰森可怖,猶如來自地獄的厲鬼,令人心驚膽寒。
咚咚的敲門聲響起。
「請進。」她轉過身,臉上已是淺淡的笑意。
「卿卿——」男人的嗓音急促,胸膛急劇起伏,深邃的眼眸里壓抑著極大的恐懼。
紀雲卿怔了怔,「唐鈺,你——」
她話還沒說完,他已經快步走來,將她一把攬入懷中,他的手臂將她箍得很緊,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身體里,「卿卿,沒事就好,我一听說你出事就趕了過來。」他的聲音低沉沙啞,透著一絲絲慌亂。
唐鈺,對于這個與她一起長大的男人,她始終狠不下心,她嘆了口氣,拍了拍的後背,溫聲道,「我沒事,唐鈺,放開我好嗎?」
「我不放,再也不放手了。」唐鈺沙啞的聲音就摩擦的砂紙,高傲如他,冷靜如他,頭一回表現出慌亂,「卿卿,不要離開我。」
紀雲卿嘴唇蠕動了幾下,想要說什麼,終究沒有說出口,只是干巴巴地道,「唐鈺,你不要這樣。」這段時間,唐鈺總是找各種理由接近她,她不是傻瓜,她看得出來他想追求她,可是,她不能回應他的感情。
唐鈺突然放開她,漆黑如墨的眼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隨即抓住她的手臂,疾步往外,她被他拽著,被動地跟著他走,焦急地問,「你要帶我去哪里啊?」
他沉默不語,只顧拖著她走,很快,她就知道答案了,他將她拖到書房門外,敲了敲門。
「唐鈺,有事嗎?」紀文光詫異地看著走進書房的年輕人,他英俊的臉上神情肅穆,還牽著雲卿的手。
唐鈺握著雲卿的手緊了緊,他目光堅定地望著紀文光,認真而誠摯地說道,「紀叔叔,我要娶雲卿,懇請您同意。」
紀文光一愣,紀雲卿滿頭黑線。
紀文光咳嗽了一聲,「唐鈺,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紀叔叔,我是認真的,我想娶雲卿為妻,」唐鈺說著,看了一眼紀雲卿,眼神溫柔,「我愛她,我會疼愛她一輩子,所以,我懇請你您同意將雲卿嫁給我。」
紀文光眉頭微微蹙起,他看得出,唐鈺說的是真心話,但是他還沒忘記雲卿說過的話,雲卿說不喜歡唐鈺,他當然不能拿她的終生大事當做兒戲。
紀雲卿看出父親的為難,連忙開口道,「唐鈺哥哥,我不能嫁給你。」
一顆燃燒正旺的心猛然被潑上一瓢冷水,他身體一僵,瞳孔倏然一緊,「為什麼?」
她咬了咬唇,坦然地迎視他的目光,「唐鈺哥哥,一直以來,我都只當你是我的哥哥。唐鈺哥哥,對不起。」
唐鈺臉色登時變得難看,深邃的黑眸涌動著狂猛的風暴,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你喜歡顧非凡?」
她搖了搖頭,「不是。」
「那是誰?」他的聲音就像是胸膛里發出來的,低沉,帶著鈍鈍的痛。
紀雲卿抿了抿唇,不想在這種時候將沈言推出來,于是搖了搖頭,「沒有誰,唐鈺哥哥,與別人無關。」
與別人無關,只是她不喜歡他而已。
唐鈺面色慘白,心髒處就像被人插了一把匕首,疼得快要窒息,即使握緊了雙拳,也不能抑制住那噬骨的痛,一步錯,步步錯,唐鈺,是你親手將你的寶貝推出去,現在,她已經不愛你了。
窗外,一道閃電劃過天際,轟隆的雷聲炸響,豆子大小的雨滴落向大地,漸漸地,雨滴越來越密集,很快就在窗前形成一道雨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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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雨,說來便來,天空暗沉得可怕,就像他此時的心情。
唐鈺推開撐傘的僕人,木然地走進雨里,傾盆的大雨,很快就將他全身淋濕,濕漉漉的黑發緊貼著他的額頭,眼前很快模糊一片,雨水順著臉頰不停地流淌,他模了一把眼前的雨水,面無表情地踩著地上的積水,朝著自己的汽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