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卿站在陽台外,望著雨幕里模糊的背影,手指掐入自己的掌心,輕聲道,「唐鈺哥哥,不要怪我,長痛不如短痛。舒愨鵡」一顆心只有那麼小,她全部給沈言了,不能再分給其他男人。
大雨傾盆,一直下到深夜,窗外電閃雷鳴,屋內的人被噩夢纏繞。
空曠的走廊上,死一般的寂靜,一道人影鬼魂般地飄蕩,紀雲卿欣喜地追著他,大聲叫著「沈言」,他僵硬地轉過頭,俊美如玉的臉上,兩只眼窩黑洞洞的,眼角流下兩行血淚,他聲音干澀,猶如枯萎的植物,他說,「不要和他結婚。」
「眼楮……我要把眼楮還給你!」溺水般的絕望將紀雲卿整個人攫住,怎麼也掙月兌不了。她猛然從噩夢中驚醒,翻身坐起,大口大口的喘息,整具身體像是從水中撈出來的,渾身濕透。不知何時,臉頰已經布滿淚水,淚水混著汗水答滴答滴往下掉。
她用雙手掩著臉,失聲痛哭,淒婉的哭聲在房間里回蕩,夾雜著窗外的雨聲,越發淒涼冷清。
突然,噠噠的腳步聲打碎了這片淒涼。
黑影從窗戶那邊緩緩走來。
紀雲卿猛然抬起頭,眼中猶帶淚痕,警惕地望著那條黑影,右手飛快地模向枕頭底下的匕首,厲聲道,「你是誰?」
那道黑影腳步頓住,沉默了片刻,溫聲道,「卿卿,別怕,是我。」
居然是顧非凡!
紀雲卿難以置信地睜大眼,快速打開燈,柔和的燈光灑在房間里,距離她不過七八步遠的男人,渾身被雨水澆透,額前的濕發狼狽地貼在額頭,滴滴水珠自發髻線滑過瘦削的臉龐,挺直的鼻梁,他臉色蒼白,雙目深邃,渾身透著頹敗而又狼狽的美。
他每走一步,便在地板上留下一灘水跡,可以想象,他被這場夜雨淋得有多慘。
紀雲卿扯過外套披在自己身上,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皺眉看他,「深夜闖入我的臥室,你是什麼意思?」真是小看他了,他居然能避開安防系統,神不知鬼不覺地闖入。
顧非凡沒有回答,他一步步向她靠近,渾身帶著冷冽的寒氣,她下意識後退,眉頭皺得更緊,「顧非凡,你到底想——」
話未說完,一雙修長的手臂驟然將她拉入懷中,她溫軟的身體緊貼著他濕漉漉的胸膛,他冰冷的唇瓣猝然堵住了她的雙唇,他就像一只發狂地猛獸,動作激烈而狂暴,好像要以此證明她的存在一般,一遍又一遍地啃咬。
他的雙臂就像鐵鉗箍在她的腰間,胸腔被擠壓得快喘不過氣,她惱羞成怒,一口咬在他舌頭上,口腔里瞬時溢滿血腥味,再用力一拳頂在他月復部,他吃痛不已,終于將她松開。
「啪——」狠狠一巴掌落在他的臉頰上。
「顧非凡,你這個瘋子!」紀雲卿氣得兩眼冒火光。
因這一巴掌,顧非凡蒼白的臉頰多了幾分紅潤,他目光晦暗不明地盯著眼前惱羞成怒的小女人,薄唇邊牽起一抹苦澀的弧度,「從愛上你的那一刻,我就瘋了……」
他是顧家大少爺,他是無數女人追捧的白馬王子,可是他偏偏對這個沒心的女人動了情,當他在網上看到她遭遇危險的那一刻,他的心跳都快停止了,當他看到她趴在沈言懷里痛哭的那一刻,他滿心滿眼都是嫉妒和憤怒,他終于知道,她並不是沒有心,只是那顆心全部交給了沈言。
他很想做回那個恣意瀟灑的顧家大少,不為任何女人留情,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他甚至沒有辦法等到明天再見她,他冒著雨,攀越她家窗戶,像瘋子一樣闖入她的臥室。
他雙臂扣緊她的肩膀,眼神帶著灼燒一切地瘋狂,咬著牙道,「你愛沈言,是不是?他能做到的,我同樣能做,我到底哪里比他差,你為什麼不能愛我?」
他已經被憤怒和嫉妒逼瘋了,平日的冷靜和理智全然消失,紀雲卿恍然察覺,原來他是真的愛她,還愛得如此深。她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種局面,只能試圖緩和他的情緒,她安靜地注視著他的眉眼,柔聲道,「非凡,你很好,很多女孩子都喜歡你,你一定能夠找到比我更適合你的女孩。」
「我只想要你!」顧非凡霸道得就像君王,他眸子里透出的強烈獨佔欲令她心驚。
她在心里無奈地嘆了口氣,「非凡,你理智一點,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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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她的眼神,柔和而無奈,就像看著一個無理取鬧的小孩,顧非凡胸腔里涌起濃烈的懊惱之意,心底隱隱有種沖動,令他想要沖上去,將她壓在身下,佔為己有。因這個念頭,他抓著她的手臂微微發顫,深邃的眼眸漸漸變得赤紅,身體里面囚禁的猛獸幾欲出閘。
紀雲卿溫軟的手指輕輕覆蓋在他的手背上,柔聲道,「你的衣服全都濕了,我去拿一套我弟弟的衣服給你,你先坐一下。」
溫和的聲音猶如清泉,瞬時將顧非凡心頭的邪火撲滅,他被灼燒般,迅速收回放在她肩膀上的雙手,為自己冒出那樣的念頭而愧疚,性感的薄唇繃了繃,聲音澀啞,「好。」
紀麟睿雖然已經身高一米七幾,但他的衣服被一米八的顧非凡穿上,還是顯得有些滑稽,換完衣服,吹干頭發,顧非凡似乎又變回那個瀟灑的公子哥,他看了一眼神色古怪的紀雲卿,挑眉道,「想笑就笑,不用憋著。」
紀雲卿噗嗤笑出聲,怕他懊惱,又安撫道,「其實也不算太糟糕。」
顧非凡勾了勾唇,突然大步流星走向她,她眼眸一縮,右腳動了動,這番微小的警惕的動作,讓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停下腳步,雙目沉沉地注視她,「以後保護好自己,不要再用自己做誘餌了。如果有困難,隨時找我。」
紀雲卿微微一怔,很快勾唇淺笑,「嗯,好。」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聲音低沉,「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心里好比打翻了五味瓶,各種滋味都有,她目送他從窗戶離開,不知何時,雨已經停了,雨後的天空冒出幾顆明亮的星辰,那道黑影在陽台上快速奔走,很快消失在院子里。
月朗星稀,空氣混雜著草木和花香,沉靜迷惘,就像做了一場不切實際的夢。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唐鈺和顧非凡都消失在紀雲卿的生活當中,她以為他們都已經放棄,暗暗松了口氣。
應城市精神病院。
一名戴著眼鏡的年輕男子,身著白大褂,上衣口袋里插著一支鋼筆,他雙手背在身後,一絲不苟地領著兩名護士查房。
一名長相清秀的護士拉開病房房門上方的小窗口,望了一眼房內呆坐在*頭的男人,說道,「歐陽醫生,這是警方今天移送過來的病人,名叫王威,有很強的暴力傾向,前幾天轟動應城的潑硫酸事件,就是他犯下的。」
歐陽緒淡淡地點頭,打開房門,面無表情地盯著王威,冷冰冰道,「33號,我是你的主治醫生,以後請你安靜地在這里接受治療。」
一直低垂著腦袋的王威,突然抬起頭,傻呵呵地笑,「我不是精神病。」
歐陽緒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後示意護士將一套藍白相間的病服扔到他*上,一行三人轉身離開的時候,歐陽緒淡漠地說了一句,「每一個進來的人,都說過那句話,記住,在這里,你就是一名精神病人,除了配合醫生,再也沒有第二條路可走。否則,就回你的監獄。」
王威身體一僵,自以為偽裝得很好的迷茫的眼楮里,快速地閃過一抹復雜的情緒,他知道,這個歐陽緒,一定是看出他裝病了。畢竟,精神病院里面有很多他這樣的「病人」。為了逃避法律的制裁,假裝精神病。
被歐陽緒點破之後,王威一直很忐忑,擔心他將自己裝病的事情告訴警方,但連續幾天,他都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神情漠然,將他像普通的精神病人那般對待,他提著的心才放回胸膛。
第四天,王威按照慣例到活動室參加娛樂活動,所謂的娛樂活動,其實就是在護士的照看下,看看電視,打乒乓球,或者下棋之類的。
他每次都坐在角落里,揚著脖子看電視,雖然每次播放的都不是他喜歡的節目,他還是盯著電視看,如果再這樣無事可做,渾渾噩噩地活下去,他可能真的會瘋掉。
「啊——」並不算安靜的活動室里,突然響起女人痛苦的尖叫聲。
滿屋子的人,好像沒有人听到那一聲高過一聲的尖叫,就連護士也一臉漠然地站在原地,動也不動。
女人的慘叫聲在耳邊回蕩,王威鬼使神差地站了起來,循著聲音尋找。當他邁出活動室大門,看到樓梯角落里,兩個穿著病號服的男人正在欺辱一個女人。
其中一個男人將女人手臂按住,另一個臉上有傷疤的男人
壓在女人身上,#已屏蔽#,空氣里彌散著yin/靡的氣息,他的雙手還用力掐著女人的脖子,女人的呼叫聲越來越虛弱,掙扎的力道也越來越小,就像頻臨死亡的魚,本能地張開嘴巴用力呼吸,暗淡無光的眼楮睜得很大,眼珠子好似要從眼眶里跳出來,再加上她那張被毀容的臉,令人毛骨悚然……
王威後背冒出一層冷汗,不自覺地握緊了手指,冷不丁,一道冰冷的聲音突然在他耳邊響起,「那個女人,名叫蘇艷青,你或許听說過她,幾個月前,她還是黑炎門的大小姐。」
王威喉嚨發緊,他當然听說過,蘇艷青虐殺案轟動一時,他又喜歡關注時事,怎麼可能沒有听說過,他還從報紙上看過她的照片,一個漂亮驕傲的女人,沒想到變成了如今的模樣。他怔怔地轉頭,看著不知何時站在自己身邊的歐陽緒,訥訥道,「你不救她嗎?」
眼看蘇艷青就要被人掐死了。
歐陽緒一臉漠然,冷冰冰道,「蘇艷青曾經縱容手下強/殲過十多名少女,這是她的報應,我為何要救?」
王威情緒激動,突然大聲道,「你是醫生!」
歐陽緒冷冷地盯著他,目光陰冷就如毒蛇,「我是醫生,所以我只負責工作範圍內的事。」
王威咬著牙,雙目中偽裝出的迷茫盡數散去,只剩下憤怒的火光,他指責歐陽緒不負責任,卻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沖上去救下蘇艷青,因為,他怕惹上那兩個瘋子。
歐陽緒似看透他的心思,嘲諷地嗤笑一聲,搖了搖頭,冷冷道,「看來,你還沒有適應自己的身份。」
王威一怔,繃緊的身體緩緩放松,眼中的憤怒也快速褪去,再度換上茫然的神色,不再看歐陽緒,也不再看蘇艷青等人,轉身回到活動室。
歐陽緒推了推鼻梁上的眼楮,遮住眼中的冷芒,唇角嘲諷地勾了勾。
此時,壓在蘇艷青身上的男人#已屏蔽#終于松開了蘇艷青的脖子,蘇艷青早已昏厥,躺在地上,任由另一個男人開始新一番的凌虐。
歐陽緒撇開視線,彷佛看到什麼骯髒的東西,招了招手,喚來兩名護士,將那兩個男人拉開,把蘇艷青送回病房,畢竟,他們的目的不是讓輕松地死,而是痛苦地活著。
醫院大樓前面,有一片花園,綠樹成蔭,花香滿園。
王威每天都會在這里閑逛一會兒,他喜歡坐在樹蔭下的長椅上,痴痴地望著高高的院牆,想象大女兒和小兒子現在正在做什麼……
一道挺拔的身軀悄無聲息地站到他身邊,冰雪雕刻般的俊臉,透著森森寒意,他冷冷開口,「曾經有人跳樓自殺,從六樓跳下來,腦漿崩裂,血肉模糊,尸體就躺在你坐的位置的正前方。」
王威突然覺得周身冷颼颼的,控制不住地想象血肉模糊的畫面,他似乎看到那人就躺在他腳邊,他驚慌地縮了縮腳,又立刻擺正身體,掩飾自己的恐懼。
歐陽緒幽深的眼眸注視著前方,淡淡道,「那個人是官二代,殲/殺了一名十七歲的女孩,為了逃避法律的制裁,他的父親打通關系,偽造病例,將他送到了這里。
他開始活得很輕松,後來,他的精神真的出了問題,患了被害妄想癥,總是懷疑有人要害他,還說女孩的鬼魂回來索命。終于有一天,他徹底瘋了,從六樓跳了下去。據說,他跳下去之前還叫著‘還給你,我把命還給你’。」
他雲淡風輕地講述,就好像聊著今天的天氣,王威卻听得毛骨悚然,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他原本是無神論者,可是听到這個故事,腦子里就不由自主地想象鬼混索命的場面,心里一陣陣膽寒。
王威用力搖了搖頭,將那些胡思亂想拋開,握了握拳,怒聲道,「歐陽醫生,你到底想干什麼?」
歐陽緒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語氣平靜,「聊天,講故事,這是我新創造的治療方法。」
王威努力壓制住心中的怒火,「我不需要這種治療!」吼完之後,他狼狽地逃跑。
歐陽緒冷漠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我是你的主治醫生,你必須听從我的治療方案,當然,你也可以選擇重回監獄。」
王威的背影僵了一秒,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次日,歐陽緒按照慣例查房,他雙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漠然地望著躺在*上的王威,淡淡道,
「以前住在這里的病人,是一名二十歲出頭的年輕女孩……」
王威煩躁捂住耳朵,故事療法,又開始了!
但是那道清冷的聲音還是頑固地鑽入他的耳朵,「那個女孩的父親很有錢,也很溺愛她,讓她養成了驕縱跋扈的性格,她跟朋友飆車撞死了一對情侶,肇事逃逸之後,她的父親找人替她頂罪,擺平了這件事。
之後,她毫不悔改,甚至變本加厲,她伙同朋友,綁架了一名出身貧寒的女孩,將她凌虐致死,原因不過是那個貧寒的女孩教訓了她一句。
命案發生後,女孩的父親為了保住她的性命,將她送到這座醫院,女孩個性暴躁,人緣很差,漸漸的,就有一伙人欺負她,她開始變得畏畏縮縮,疑神疑鬼,不敢走出這間病房,每天閉上眼,就會做噩夢,夢到被她凌虐致死的女孩,還有被她撞死的那對情侶,後來,她的精神崩潰了,搶了我口袋里的鋼筆,用鋼筆生生地戳穿了自己的喉嚨,鮮血噴灑得到處都是,就連天花板也被染紅了……」
歐陽緒的聲音突然變得陰冷,就如刺骨的寒風,冷到骨髓里,「女孩死後,她的父母嫌棄她丟人,甚至不願意替她收尸,委托我們將她埋葬。你看,人類的感情是很薄弱的,就算起初深愛你的人,也會因為你沾滿鮮血的雙手而忌憚你,厭惡你,最終拋棄你。」
「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王威受不了地抱住腦袋,狂躁地大叫。不對,歐陽緒說的不對,他的兒女永遠不會嫌棄他,不會厭惡他,他們最愛的就是爸爸了!
歐陽緒唇角冷冷地勾起,沉聲道,「小王,病人狂躁癥發作,拿鎮定劑來。」
守在病房門外的護士听到之後,立刻從口袋里掏出一支注射器,注射器里面已經裝有半針管的透明液體。
王威下意識往後退,既氣憤又慌亂地叫道,「不要過來,我很正常,我不需要鎮定劑!」
歐陽緒冷笑一聲,「所有病人都不喜歡打針。小王,把注射器給我。」他伸出右手,護士听話地將注射器放到他手中。
他握住注射器,大步跨過來,王威還沒看清楚他的動作,已經被他一把抓住手臂,手起針落,注射器里面的液體緩緩注入他的身體。
藥物反應很快,不過幾秒鐘的時間,他就覺得眼皮沉重,好想睡一覺,他硬撐著,努力睜開雙眼,瞪著歐陽緒。
歐陽緒淡淡道,「小王,準備手術。」
「是」小王應了一聲,快步離開。
王威用力咬了咬舌尖,劇痛讓他頭腦恢復了一絲清明,他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推入手術室,雪白的牆壁,雪白的*單,難聞的藥味,這一切都讓他感到恐慌。
「你,你要做什麼?」王威瞪著歐陽緒,一字一頓地擠出幾個字。
歐陽緒戴上橡膠手套,手里拿著一把寒光閃閃的手術刀,一步步向他靠近,用平靜的口吻說道,「一九四九年獲得諾貝爾醫學獎的精神病學家moniz發明了一項手術,全稱是‘雙側前額葉腦白質切除手術’,它能讓患有狂躁癥的病人減少沖動攻擊行為,變得溫順,噢,當然也有後遺癥,它會讓你失去記憶,喪失很多功能,準確地說,和行尸走肉差不多。」
說著,他在王威腦袋上撫模,似乎在尋找切割的位置,平靜地敘述,「只要切開頭皮,打開頭蓋骨,切除前額葉就可,大腦本身並無感覺神經元,所以,你一點都不會感覺到痛,等你睡一覺醒來,那些麻煩事就都忘記了,那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情。」
他的手指在王威的頭上摩挲,就像撫模一件上好的藝術品,低沉的聲音徐徐道來,卻讓王威害怕到極致,他雙股戰戰,眼楮驚恐地睜大,嘴唇直哆嗦,「不,不要,我不做手術。」
冰冷的手術刀在他頭上輕輕摩擦,歐陽緒的聲音猶如地獄魔音,殘忍而冷血,「你以為,走進這家醫院,走進我的手術室,還能由著你麼?」
歐陽緒就像殺人不見血的魔鬼,用語言擾亂人的心智,王威恐懼到極致,就連鎮定劑也不能控制他了,他雙手緊緊抓住*單,發瘋般地嘶吼,「放過我,求你放過我,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歐陽緒挑了挑眉,「你現在不過是我手中的玩/物,還能給我什麼?」
王威身體一僵,很快又急迫地說道,「錢,錢,我可以給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