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吟 007夢里的人

作者 ︰ 祝方婷

沈孟懷靜靜坐在一旁,听著母親與青玉的對話。他的兩道劍眉微微鎖起,似乎在想著什麼心事,神情與剛見時判若兩人。

沈太太雖只簡單平淡幾句,但听在孟懷耳中,卻有另一番意味。他已經從母親的表情上看出了她此刻內心的波動以及流露出的憤怒。他了解自己的母親。

但他對這個蘇青玉,好象並不反感,反而有點喜歡,這種想法如同一根無形的絲將他慢慢系牢,而矛盾由此而生。

雅萱的喘氣已經平息了不少,她見大娘和表哥都是一幅怪怪的樣子,不禁插嘴︰「你們這是怎麼了?不要老盯著青玉姐嘛,懷哥哥,快跟我說說你們那兒有什麼新鮮事?」

沈孟懷不由松開了眉頭,面向雅萱笑著︰「是啊,可不能把咱們的小寶貝給冷落了。」

他的側臉正對著青玉,她這才有機會抬起頭仔細看清楚他的樣子。高挺的鼻梁,稜角分明的輪廓……青玉一怔,他不是昨晚夢里遇到的那個年輕男人嗎?

還沒等孟懷和雅萱說上幾句話,沈太太起身便欲告辭︰「萱兒,你爸媽不在,我們也就不多坐了,你身子弱,一定要多休息,別老想著下樓玩。」她又看了看青玉︰「蘇小姐,照顧好雅萱,我想你的經驗一定很豐富。」她的眼光與口氣依然是冷冷的,甚至還有一些嘲諷,青玉不禁感到身上陣陣發涼。

孟懷也站了起來︰「雅萱,我和你大娘先回去,過些時候我還要來,還有事要麻煩姑父姑母。」

他又對青玉點點頭︰「蘇小姐!雅萱就拜托你了。」他深邃的黑眼楮仿佛一直穿透到青玉的心里去。

青玉有些慌亂地回道︰「照顧唐小姐,是我應該做的,請沈太太和懷少爺盡管放心就是。」青玉從小為人處事一直都很淡然,不知為什麼,此刻面對沈孟懷的眼楮,她卻無端的手足無措。

臨行前,沈太太意味深長地說了句︰「蘇小姐,後會有期!」

送走了沈家母子,雅萱長嘆了口氣︰「唉,大娘總是這麼嚴肅,又沒能和懷哥哥好好說上話。不過,過幾天他還要來,最好就他一個人,我要問問他的戀愛進展得怎麼樣了!」雅萱得意地晃了晃頭。

青玉故意說︰「是啊,下次讓你的美男子表哥好好給傳授一下戀愛經驗,等你遇到心上人,就會知道怎麼做了!」雅萱害羞得要撓青玉的癢,青玉抱著她,不讓她動,兩人就又笑成一團。

安頓好雅萱休息了,青玉這才感覺自己渾身疲乏。

她坐到鏡前,攏了攏長發,注視著鏡中人。鏡中的女子有兩道修長的細眉,和一雙同樣細長明亮的大眼楮,算不上絕色,但是有一種令人舒服的美。

青玉呆呆盯著鏡中自己的臉,突然那張臉變成沈太太的臉,她的冷笑仿佛從鏡子里直撲向她。沈太太為什麼對自己有敵意呢?自己又不認識她,並且這才是第一次見面。

青玉想不明白。

既然想起沈太太,自然聯想到懷少爺。他居然和夢里的那個男人一模一樣。她又回味起昨夜的那個夢,那個很象姑婆的尖厲的聲音……有人在警告她不要靠近他,好奇怪啊。

雅萱說他已經有女朋友了,更何況他是個有錢人家的少爺,而自己則只是個無父無母、家境貧寒的女學生,他與她之間,又怎麼可能有靠近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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