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憊之極的青玉直到凌晨時分,才沉沉入夢。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青玉仿佛听到有人穿衣服的聲音,還有低低的嘆息聲,可她只覺頭暈腦漲,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當青玉再次從沉睡中醒來,已是天光大亮。努力睜開眼楮,透過窗簾的刺眼陽光還是將她閃得閉了閉眼。慢慢的,她再次睜大眼楮,沈孟懷正坐在窗前,凝視著她。
因為背著光,青玉看不清他的臉。
青玉縮了縮露出薄被的縴弱胳膊,有些羞澀地輕聲喚著︰「孟懷……」
「蘇小姐!我看你還是叫我沈先生更合適些,希望你記住,別忘了。」沈孟懷冷冷的,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她的輕喚,他的表情陌生的讓青玉害怕。這是沈孟懷嗎?她剛剛才離開他的懷抱,而在此之前,他對她的那些深情凝望,他對她的那些溫存與**,還一絲不剩地珍藏在她的心內。而僅這短短一句,卻將青玉所有的美好回味粉碎,碾落成泥成灰……
青玉縮了一半的胳膊停在半空,她愣住了,見沈孟懷沒有下文,她以為自己听錯了,她甚至懷疑自己還在夢中,不由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孟懷,你在同我開玩笑嗎?」
沈孟懷卻站起身,淡淡地望了她一眼,往門口走,丟下一句話︰「蘇小姐!時候不早了,你也該起來了!我沈孟懷最討厭的便是貪睡懶惰之人。」
青玉呆住了,怎麼會這樣?昨夜他還是滿腔熱情,不過才剛剛過了幾個時辰,他為何就變得這麼冷漠無情?
「孟懷!你怎麼了?出了什麼事?」青玉的聲音顫抖著,她的心里亂跳著,手足無措。
「我不是說了嗎?請稱我沈先生!」沈孟懷並不轉身,「蘇小姐,你可不要失了禮數!」
他欲打開門,卻又停了手,想了想,回過頭來︰「穿好衣服,回你自己的房間去。只是別忘了,今天義學館的課!」
房門「怦」地一聲被關上,巨大的聲響將青玉震得一抖,她呆呆看著關上的門,那片白板上仿佛還留有沈孟懷滿臉的不屑與冷漠。
青玉不知道在這短短幾個時辰內發生了什麼事,竟令沈孟懷變成另一個完全不同的人!在短暫的失憶之後,青玉突然飛快地起身要拿衣服穿,她要去追上他,問他,到底是為什麼?他不能這樣對她,不能這樣!
她的眼眶里溢滿了淚,一片模糊間,她模到了她的衣服,零亂地搭在床邊,一件、兩件……她想起昨夜,他用滿含深情的目光注視著她,他說︰「青玉,我知道你的心,你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可她的手哆嗦著,總也不听使喚,好不容易將旗袍穿上身,可那些扣子,卻不肯進屬于它們的那些扣眼。費了好大力氣,青玉才勉強穿戴好,頭發也顧不上梳,赤著腳開門,向院狂奔。
沈孟懷的身影已在院門處了,青玉心急如焚,什麼也不顧不上,淒楚地大聲喊︰「孟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