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半仙縮在椅子中,半天沒了聲響。
仿佛有一股颼颼涼風傳遍青玉全身,此時,昏暗的小屋里更添了幾分詭異之情。
青玉心中則早已是波瀾起伏。
自被沈孟懷所棄,對自己家世,青玉自然有過種種猜疑。從姑婆的手記中,她知道姑婆曾經是一個大小姐,而爺爺是二少爺,那麼她的祖上必定是錦城的一個大家族,但是,為何才過了幾十年的時間,到了自己父親那一輩,卻變成了那麼窮困潦倒?在她自己殘留的點滴記憶里,盡管父母二人相親相愛,但卻是常常剛吃完上一頓就開始為下一餐犯愁。
那麼,蘇家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的巨變呢?
黃半仙口中所說的「大火」,難道預示著什麼嗎?
青玉眼巴巴地望著黃半仙,期盼他再多說一點。
過了好一會兒,黃半仙好象從沉睡中醒過來似的,睜開眼楮,一雙空洞洞的眼晴直直盯住青玉︰「你且去兩個地方,一是東門巷瓷器街,二是錦城西郊500米附近,有一處廢墟。到時自會見分曉。」
說完,黃半仙打了個呵欠︰「好了,我累了,要休息了,姑娘,請便吧。」
青玉著急地問︰「半仙爺爺!去那兩個地方,是要做什麼呢?」
黃半仙卻輕輕哼了一下,並不答話,揮了揮手,示意青玉出去。
青玉不敢再多問,呆了呆,想起了什麼,忙從隨身的小拎包中掏出一張大鈔,恭恭敬敬地遞到黃半仙面前︰「半仙爺爺,多謝您啦!不成敬意!」
黃半仙也不客氣,伸手接過來,用手指在鈔票上來回摩挲了幾下,滿意地點點頭。
青玉見他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這才又深深鞠了個躬,轉身向大門走去,剛走到門口,身後卻又傳來黃半仙沙啞的聲音,仿佛來自遙遠的天邊︰「這位姑娘,還有一言相勸。情之所至,深淺自知,但萬不可為其所困。再有一樣︰遇水則溺,遇皿則沉,遇心則亂,而此三者集于一身者,或為良緣或為孽債,千萬小心為上!」
青玉回轉身子,椅子上卻不見了黃半仙的蹤影,而桌上的那個裝滿飯菜水果的大盤子同樣也消失不見。青玉暗暗心驚,卻也不敢造次,只重又對著空空的屋子鞠了一躬︰「多謝半仙爺爺明示,青玉一定遵從!」
青玉將院門細心關好,拐出了小胡同,竹桐巷的陽光頓時令她眼花繚亂。她收住腳,定了定神,細細回味著黃半仙所有的話,而心頭則早已翻轉了無數的念頭︰「他說的大火,是什麼?他要我去東門巷瓷器街,還有城郊往西500米的一處廢墟,這兩個地方,會有什麼呢?當真可以找到有用之物?
而他最後說的那句‘遇水則溺,遇皿則沉,遇心則亂,而此三者集于一身者,或為良緣或為孽債’,是有所指嗎?」
青玉皺起了眉頭,仔細揣摩著,突然間,她悟出了什麼,不由胸口怦怦亂響,身子也越發抖動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