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渾身抖動得厲害,她腦中反反復復盤旋的,就是「沈孟懷」三個字!
「水、皿、心」,這不正與「沈、孟、懷」三字相契合嗎?
「而此三者集于一身者,或為良緣,或為孽債」,黃半仙果真是神人啊,他居然連這一層都說得明明白白、透透徹徹!
只是,他是她的孽債,也只能是孽債,怎麼可能為良緣呢?青玉苦笑著,黃半仙爺爺,您本事再大,卻也只算對了一半!
回到住處,正在井邊的吳嬸听到聲響,忙放下手中的衣服,上前關切地問︰「蘇小姐!見到了半仙爺爺嗎?這麼久,他是不是對你說了好多?他心眼向來很好,是個大大的善人哦!」
青玉心頭還是亂哄哄的,不想多言,只含糊其詞地簡單說了幾句,便推說頭疼,自上樓去了。
吳嬸嘴里嘟囔著,又去井邊洗衣。她其實是好奇大于關心,見青玉沒精打采的樣子,也就不再多問。
青玉上了樓,關上房門,往小床上重重一躺,閉了雙眼,可又覺得光線太強,又起身將窗簾也拉上。但還是覺得太亮了,亮得心里面發慌,她只得抬手捂住眼楮。
只有在這一片暗色里,她才能好好地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好好地仔細思量,下一步如何走下去。
不管如何,先去黃半仙所言的那兩個地方再說吧!他說「到時自會見分曉」,那麼應該會有意想不到的發現。至于沈孟懷,青玉在心里冷笑了一聲,自她逃離江城的那一天起,他便與她再無任何關系了!此生,她不會再見他,實際上,她也不會再見到他了。
可是,「沈孟懷」三個字卻死死扎在她腦中,揮之不去。
青玉躺著床上,頭痛欲裂。
房門「吱呀」一聲開了條小縫,一雙圓圓的眼楮從門縫外向里張望,是金子。
金子見青玉這個樣子,有些不放心,輕輕喊著︰「青玉姐,青玉姐……」青玉听出她的聲音,沒有動,只是隨口說︰「金子,有事嗎?我想休息一下,等下再來,好嗎?」
金子听她答了腔,反倒側身從門縫里鑽了進來,回手將門關上。
青玉只得勉強起身坐好,見金子身後少了小尾巴勝子,不由擔心地問︰「勝子呢?別又讓他跑丟了,挨你媽的打罵!」
金子笑嘻嘻地說︰「不妨事!勝子在門口看爸爸編竹籃呢,誰叫都不走!我讓剛子看著點。」
她又悄悄問︰「青玉姐,听我媽說你見著黃半仙了?他是啥樣啊?是不是象年畫中的那個老神仙?」
青玉說︰「倒也差不多,不過,比畫中的更真實一些。」
「那,他對你說什麼了?有沒有特別的奇事?」金子越發來勁。
青玉懶懶的本不想多說話,可突然想起金子生性活潑,一有空就到處跑,對錦城的大街小巷一定都很清楚,便問︰「金子,東門巷有個瓷器街,是嗎?還有一個地方,是城郊往西500米,有一處廢墟,你可知道?」
金子連連點頭︰「瓷器街,在錦城名氣可大了!好找!就是太冷清,根本不象個街,不好玩。城西郊外的廢墟,嗯,」她低頭想了想,說︰「對了,那地方我曾和隔壁的蓮兒去過一回,听說從前那里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宅第,不知怎麼就成了今兒這個樣子!只是,」
說到這里,金子露出幾分得意之色,「我和蓮兒還真在那里找到幾樣寶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