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不解地望著蘇棲晨,不知他究竟要說什麼。
蘇棲晨的目光轉向了喬月兒之墓,眼中滿含深情︰「青玉妹子,相愛之人的種種細微表情,自己或許不知,旁人卻是看得清清楚楚!你口中雖說不想與沈孟懷有任何牽扯,但你的眼神卻背叛了你,因為它里面明明白白寫盡對沈孟懷的眷戀。而我呢?對于我來說,最重要的,是我的心里永遠只有你大嫂一人,再也容不下第二個,好妹子,就算你心里放下了沈先生,我也同樣是不能接受你,你莫要怪我!」
又是一陣山風吹過,秋風涼,山風更甚,青玉不禁哆嗦了一下。蘇棲晨的一席話,令她茅塞頓開,是的,她從來沒有丟開過沈孟懷,她怎麼能丟開他?這個奪走她全部身心的男人!
同樣,對于大哥蘇棲晨來說,他能丟開大嫂喬月兒,而與另一個女人生兒育女共度人生嗎?不,他絕對不能!大哥重情重義,又是與喬月兒如此相愛至深,或許,對他來說,心懷故人,孤獨終老,才是他更願意要的生活罷。
當沈孟懷再次來到觀前巷,站到青玉面前時,她對他不再刻意顯露出敵意了,而她臉上淡淡的表情,已足夠令沈孟懷歡喜。
蘇棲晨將沈孟懷請進正廳,極為認真地與他說起青玉之事。
「沈先生!我與青玉雖名為堂兄妹,但實際上卻已成了親兄妹,看上去沈先生是個誠信可靠之人,作為青玉的大哥,我也就將話挑明了說,」蘇棲晨開門見山道,「我只想問一句,不知沈先生心中是否有意中人?」
一旁的青玉明白他要說什麼,有些不安,她剛想阻止大哥,沈孟懷卻已經不加思索地回答︰「蘇兄,我與令妹青玉早已心心相印,傾心相愛,只是,因為家母之緣由,我做了對不起她的事,讓她傷心,我早已後悔莫及!如今也不奢望她能原諒,只盼她能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好好待她,大哥,您是青玉的大哥,也就是我的大哥!還請大哥成全!」
「不!不是這樣的!」青玉急急叫道︰「懷少爺,青玉從未與你有過什麼傾心相愛,你還是放過青玉吧!我爺爺與父親所做之事,青玉此生難以償還,只有…只有下輩子…下輩子…」言至于此,她卻說不下去了,沈孟懷溫柔地接了下去︰「青玉,為什麼偏要下輩子呢?這輩子豈不更好?上代人的恩怨,就由我們下一代來化解,我相信等我母親她想通了,她一定會比從前活得舒心得多,就算是另一個世界的外婆,看到我們這樣,她一定也會開心,畢竟,她們終究曾經與自己心愛的人相愛一場,而所有的這一切,不過是由愛生恨罷了!」
青玉漲紅了臉,怔怔地望著沈孟懷,心里翻轉了無數念頭,卻不知說什麼才好,倒有幾滴淚悄悄劃落臉龐,她竟也不知曉。
蘇棲晨一把握住沈孟懷的手︰「孟懷兄弟!你說得對!青玉是個好姑娘,上代人的恩怨,倘若由你們來一力承擔,那也實在太過不公!我也對青玉說了,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如果你們能真心相愛,化解掉這幾十年的恩怨情仇,那真的是老天開眼啊!青玉,你還要惺惺作態嗎?孟懷說得對,何必下輩子?就用此生來償還情債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