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吟 177蘇家新宅

作者 ︰ 祝方婷

快近晌午了,太陽正懶洋洋地掛在頭頂上,初夏時節的這個時候,很容易讓人昏昏入睡。

錦城南郊的一處大宅院中,一個佣人模樣的中年女人正在廚房忙著,她掀開鍋蓋,一股熱浪夾雜著香味撲面而來。

門口有個小丫頭在說話,聲音柔柔的︰「李媽!小姐問能不能開飯了?她還有些事馬上要出門呢!」

「就好!就好!」李媽拿著長長的鍋鏟又攪拌了幾下,盛了一碗,回身喊︰「綠蘿,快端去到飯廳罷,讓小姐先吃,這玉米面糊糊,要趁熱吃才可口。蘇先生還沒回來吧?等他回來我再重新給他做。」

進來一個十七、八歲的清秀少女,很溫柔的樣子,端了碗就走,迎面進來一個個頭不高但身板倒還結實的中年男人,笑嘻嘻地問︰「綠蘿姑娘,蘇小姐要出門?沒听她說啊,若是真的,我得給她準備車子去。」

綠蘿也笑︰「李伯,今天沒你的事,小姐打算走走就去了,也不遠的地方,況且,有我陪著呢!不和你說了,再說的話,這面糊可就涼嘍。」

一陣風似的,綠蘿的一身綠衫閃出了廚房。

李伯搖搖頭︰「這個小丫頭!」又對著正在忙的李媽說︰「孩他媽,還有什麼事要我幫助嗎?」

李媽邊盛著飯邊說︰「沒事了,來,我們也吃吧!唉,小姐也是的,不愛吃山珍海味,卻總喜歡這些粗糧,她和蘇先生倒真是一對!」

李媽口中的蘇先生與小姐,不是別人,正是蘇棲晨與蘇青玉兄妹倆。

蘇棲晨在錦城南郊購了近百畝田地,又買了這個大宅子,打算就此安家,與青玉平安度日。不管怎麼樣,錦城是他們的故鄉,葉落歸根總是好的,相信終有一天,他們會讓蘇家的先人們含笑九泉。

這李伯李媽二人是夫妻,是蘇棲晨所請的,一個當管家,一個做廚娘,他們的兒子去外地謀生,他們也就一心一意地在蘇宅做事,單等兒子在外賺了錢回家來娶妻生子。

那個叫綠蘿的丫頭也是新搬來蘇宅之後才找的。綠蘿家貧,蘇棲晨花了大價錢將她買來,綠蘿父母千恩謝,拿了錢趕緊還債去了,為此綠蘿大哭了一場。但見蘇先生蘇小姐為人不錯,對她又很好,她擦干眼淚後也便安下心來。

一切都安頓好了,日子如流水般緩緩而逝。

自與沈孟懷分別,青玉一直郁郁寡歡,蘇棲晨看在眼中,疼在心里,卻也無計可施,只有每每對她呵護倍至,盡量不觸及她的傷處,盼著有朝一日,她能從傷痛中撥出來,開始新的生活。

青玉不想就此養尊處優,她不習慣當一個被人伺候的大小姐,從小跟著姑婆吃了許多苦,即便現在有了條件,她也不願坐享其成。

這天,蘇棲晨外出辦事,青玉覺得有些悶,便想出去轉一轉,自來到新宅,她還沒有好好看看周圍的環境,早听綠蘿說這四周景色怡人,她也沒心思跨出大門一步。

吃完了玉米面,青玉對綠蘿說︰「我去逛逛,一會兒就回家,你自己先歇著吧,你也累了半天,就不要出去了。」

綠蘿知道小姐性格,她既開了口,那便一定不會改變,也就不再堅持,只是回身取了把油紙傘,交到青玉手中,細聲說︰「小姐,外面日頭怪烈的,打把傘擋著些。」

青玉接了傘,對綠蘿笑了一笑,轉身向大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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