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鋒芒之一品佞妃 029 她的謝意,旖念縱生!

作者 ︰ 步月淺妝

臨湖的水榭里,嬴縱正站在窗邊看著遠處的清遠和明生練劍,兩個孩子兩年之間進步神速,而今那飄逸灑然的身姿與凌厲果決的劍鋒已經比同齡學武的孩子厲害了不知多少,當然,這都源于他的一手教,又看了兩眼,一道悄無聲息的身影靜靜落在了他身後。za

容颯面色略有些詭異,輕聲開口道,「主子,華庭公主進宮請旨。」

嬴縱眼瞳微深,眸光亦從清遠二人的身上移了開,「所謂何事?」

容颯默了默,語聲愈發沉暗,「公主欲接過王爺手中‘北宮骸骨案’的糾察之權!」

話音一落,嬴縱的眉頭皺在了一起,可容颯的話卻尚未說完,他看了看嬴縱挺俊的背脊語氣有些低幽,「還有,侯爺和公主一起去的……」

唇角微抿,嬴縱的眸色一時深幽。

見嬴縱不曾接話,容颯想了想又道,「公主連著三日入沈府,想必是為了蘇閥的案子,這一次要從王爺手中拿走那‘北宮骸骨案’糾察之權,莫非是公主並不放心王爺?還是因為公主早已經打起了竇準的主意?」

嬴縱眼底閃過兩分興味,「既是不放心,也是打起了竇準的主意。」

容颯眉心微蹙,「這才三日,公主未免太急了些,而且沒有和主子打一聲招呼就去請旨,如此和奪權有何差別,主子打算如何?」

嬴縱雙手抱懷,眼底閃過兩分冷芒,「沒有打招呼,因她知道本王會準。」

容颯將眉頭微微一挑,「主子的意思是……」

嬴縱冷哼一聲,「華庭連著三日都去了沈府,足見她對洛陽候頗有兩分信任,她們相識不過才三日,這份信任從何處得來,可不就是念著本王手中之權呢?若是華庭自己她大抵要顧忌本王幾分,可有洛陽候在身邊就不一定了,真真是……」

這似怒似無奈的話語听得容颯瑟瑟然一抖,曾幾何時,他怎麼會想到這樣的語氣會出現在自家主子的口中,眉頭微挑的看了看嬴縱的背影,容颯唇角幾動終是咽下了唇邊之語。

嬴縱默然片刻,而後才恢復了尋常的冷凝霸道,「這件案子擱置了兩年,並不算打緊,大殿下和皇後之案也可與蘇閥之案算作一起,父皇只怕是不會反對,本王手中既有那本名冊,華庭定會親自來取,等著罷。」

不知怎地,說道那最後三字的時候容颯听出了兩分咬牙切齒的感覺,他點了點頭不再說話,不多時身影便消失在了房中,待四周徹底的安靜下來,嬴縱好看的鳳眸才緊緊地狹在了一起,「沈蘇姀,可別讓我逮到你!」

同一時間,沈蘇姀和嬴華庭正一同走出御書房,嬴華庭眉心微蹙,轉頭掃一眼面容沉靜的沈蘇姀之後眼底還是有些懷疑,「北宮骸骨案如果在七哥手上,那他能做的事情便有許多,可若是落在本宮手中,說不定被算計的還會是七哥,你確定七哥會同意?」

沈蘇姀面容平靜,听到這話之時卻狹了狹眸子,看著嬴華庭頗有兩分不放心似得,「如公主所言,公主可會真的對付秦王?」

嬴華庭看了看他,「若七哥不阻我,我便不會。」

沈蘇姀听得心頭微松,點了點頭,「秦王會不會同意,公主試試就知道了!」

兩人一路向著出宮的方向慢行而去,內儀門之外有嬴華庭的車架,兩人一同上了馬車,嬴華庭一聲令下即刻朝秦王府的方向去,嬴華庭的眸光帶著兩分疑問的落在沈蘇姀身上,想了想才道,「按照七哥的性子,是絕不會朝別個吐露半分心聲的人,洛陽候如何就能憑著一句話確定他在蘇閥一案上確實沒有私心呢?畢竟,即便這案子與他沒有牽連,他也可以當做自己剪除對手的籌碼,如今本宮橫插一腳,且不知七哥心中作何想?」

听嬴華庭之語沈蘇姀心中不知怎地就有些心虛,听到嬴華庭的話卻當即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眸光微深,沈蘇姀看著嬴華庭道,「敢問公主,若是當年之事與申屠有關,公主之心可還會如今日這般堅決?」

話音落定,嬴華庭眉頭微微一簇,不是沒有為難的,可卻也只有一瞬,她隨即蹙眉看向沈蘇姀道,「洛陽候這是在懷疑本宮?既然本宮要查處此事,定然不會只是走個過場,不論是誰,但凡當年確實曾加害于蘇閥,本宮都不會饒他!」

話音一落,嬴華庭眉心皺的愈發緊了,「你還未答本宮!」

沈蘇姀看著嬴華庭略帶惱怒的眸色唇角彎了彎,「公主不必著急,只看秦王今日是否將那本名冊給你便可證明秦王所想,當年之事到底秦王有沒有牽涉其中還不能確定,秦王和步天騎同樣都是征戰沙場的軍人,沈蘇姀料想著,他心中多少也會有兩分惻隱之心。hi」

嬴華庭看著沈蘇姀的眼神愈發奇怪,繼而帶出兩分幽芒,「為何本宮總覺得你在為七哥說話?從那日里說什麼讓最大的阻礙變成本宮的助力開始,即便今日七哥將那名冊給了我,可是保不準來日他會以別的法子破壞重審,這助力二字從何說起?」

沈蘇姀想了想,看著嬴華庭的目光十分堅定,「敢問公主,公主是否要不惜代價為蘇閥平反伸冤?如果為蘇閥伸冤影響到了申屠,或者影響到了忠親王,公主會如何選擇?」

眸光微眯,嬴華庭眼底有冷芒迸射,「你在懷疑本宮的決心?本宮從族地歸來,若非你當先得了聖旨主掌此事,現在你可連在本宮面前插嘴的資格都沒有,再來,重審蘇閥的案子,難道還會牽扯道忠親王?當年的事哥哥絕不可能沾手,現如今哥哥被禁足,此事亦和他無關,何來的影響一說?至于申屠那邊,本宮自會秉公處理!」

沈蘇姀看著嬴華庭的表情也多少知道了幾分她的想法,畢竟和嬴珞乃是親兄妹,面對嬴縱,她的選擇不需要猶豫,沈蘇姀笑了笑,未再接著這個話題說,反倒是正了面色道,「沈蘇姀不敢懷疑公主的用心,相反正是被公主有情有義之品德所折服才願相助與公主,如公主所言,秦王不會平白成為公主的助力,既然如此,我們何不施秦王些好處?」

嬴華庭眯了眯眸子,「什麼好處?」

沈蘇姀悠悠道,「沈閥雖沒有別的,卻還算有些錢財。」

嬴華庭听聞此話便皺了眉,「你的意思是以沈家之力支持七哥?然後讓他助我們查案?」

嬴華庭的語氣帶著兩分驚疑,她自己心中必定是不願讓嬴縱成為此番查案的阻礙或是對手的,嬴縱的手段她多少知道些,如果嬴縱要阻她,那與她而言便是致命,然而她的身份不可能直接站到嬴縱陣營之中,不能與嬴縱聯手更不能有交易,況且就算她摒棄一切別的想法,只怕嬴縱那樣的心性也不會真的信她,眼看著局面正相持不下,這里卻有個沈家的洛陽候冒出來要以自己的財力為中介來幫助她,既是幫她,也是幫嬴縱。

嬴華庭當然明白沈家若是支持秦王府整個朝局大抵要發生變化,想到底下人報上來的關于「儲位之爭」的風言風語,嬴華庭的眸色更為暗沉了……

沈蘇姀看著她沉凝的眸色點了點頭,心中卻有些擔憂,若沈家支持秦王,期間意味自然深長,雖然現如今的奪嫡之勢尚未在朝堂之上明晰,可該來的總要來,不知多少人都在暗中醞釀,如果嬴華庭想到這一點,而後決絕制止她支持嬴縱便是大大的不妥。

沈蘇姀想明白一切,可她仍然將這個暗地里早就實施的想法說給了嬴華庭听。

這與她而言是一場豪賭,因為如果嬴華庭不願,那麼她便要與嬴縱涇渭分明,若有一朝一日他們將這個想法「早已付諸于行動」的事實被她知曉,只怕她在她面前好不容易才有的一點兒信任也會消失殆盡,若說這一世她最不想與誰爭鋒相對,那邊是眼前此人了。

「本宮問你,若是本宮不許你支持秦王,那你可會支持忠親王?」

一片壓抑的沉默之中,嬴華庭忽然開了口,听到她這般問話沈蘇姀眼底微光一閃,稍稍一默,她看著嬴華庭的眼楮緩緩的搖了搖頭。

嬴華庭眉頭緊蹙,再看了她一瞬點了點頭,「既然即便你不支持七哥也不會去支持忠親王,那此番便隨你所言,至于將來,朝堂之上的事情也絕非你一家可以定勝負的!」

沈蘇姀心頭壓著的大石緩緩地送了開,看著眼前這張颯然坦蕩的臉,沈蘇姀只覺心頭一暖,即便在鄞州過了五年,可眼前這人的性子又何曾有半點變過,她必定是不願將朝堂之上的暗地爭端納入眼中的,卻因為身份的原因不得不做多考慮,可她也並不狹隘的糾結于沈家到底支持誰,成王敗寇,各憑本事,她更不會逼迫她違心的支持忠親王,就是這樣一個人卻能為了蘇閥威脅帝王摒棄安穩優渥的日子踏入這齷齪權場,怎能叫她不護不憐?

大抵是沈蘇姀看著嬴華庭的眸光太過深重,嬴華庭動了動唇角又道,「不論你沈家支持朝中哪派,本宮初心只為順利查清蘇閥之案,你若有不便亦不必非要說服七哥,還有,本宮今日雖信了你,卻絕不代表稍後蘇閥通敵案重審之時你便可以隨便插手干涉,一旦讓本宮發現你此番相助本宮實則別有用心,那別怪本宮不留情面!」

沈蘇姀唇角笑意愈深,點了點頭,「公主大可放心,沈蘇姀並無他圖。hi」

參與這蘇閥之案有百害而無一利,恰因如此嬴華庭才暫且信了沈蘇姀,看著她這般溫笑著的模樣嬴華庭一時也說不出更多的狠話來,唇角幾動轉過了臉去,沈蘇姀看著她這模樣便有些懂了,不由垂眸不再看她,饒是如此,沈蘇姀唇上的笑意卻是一點都未變過。

馬車徐徐而行,冬日天寒,她心底卻是暖的。

此時已經是十一月上旬,君臨城街市之上一片熱鬧景象,馬車之中沈蘇姀和嬴華庭並未多言,不多時馬車便堪堪停在了秦王府府門之前,嬴華庭掀簾下車,看到坐在原處的沈蘇姀眉頭一挑,「怎麼,洛陽候不進府?」

沈蘇姀唇角笑意略僵,「蘇姀在外面等著公主便是。」

嬴華庭眉頭微蹙,「所以你並不打算在今日對七哥說你的打算?」

沈蘇姀點點頭,「今日公主先從秦王那里取來名冊便可,別的改日再說。」

嬴華庭看著沈蘇姀的眸光又帶起兩分異樣,恰在此時,那緊閉著的府門忽然開了,守門的子衿有模有樣的朝嬴華庭行的一禮,語聲恭敬的道,「王爺早知公主要來,此刻已在水榭等候,王爺請公主和洛陽候一同入府。」

嬴華庭看了看子衿,而後轉頭看向了車廂之中笑意有些發僵的沈蘇姀,沈蘇姀抿了抿唇,眉頭微蹙的站起了身來,兩人一同下的馬車,沈蘇姀看著那高闊巍峨的門庭只覺心中惴惴,幸而子衿並沒有對著她露出什麼親厚的神色來。

甫一走進王府嬴華庭就皺了皺眉,「七哥的王府也太冷清了些。」

沈蘇姀唇角幾動,只垂了眸子不語。

子衿在前帶路,一路將兩人帶至臨湖的那一處水榭,這一片地方沈蘇姀熟悉至極,可此刻也只得裝作全然陌生的樣子安靜的跟在嬴華庭身後,走了幾步,眼看著就要進門了嬴華庭回頭看了她一眼,語聲微溫的道,「你不用怕,萬事有本宮在。」

沈蘇姀唇角苦笑愈深,本想就站在門外,剛生了這年頭里頭已經響起了嬴縱的聲音。

「華庭和洛陽候真是稀客——」

嬴華庭聞言已經抬步走了進去,沈蘇姀深吸口氣,只好硬著頭皮進了門。

一身墨袍冷然挺俊的嬴縱正坐在書案之後,看到嬴華庭和沈蘇姀一前一後進來唇角微微一抿,嬴華庭朝嬴縱行了個禮,沈蘇姀便也安安靜靜的福了一福,容冽在旁面色沉靜的上茶,沈蘇姀和嬴華庭便坐在了書桌對面靠牆的寶椅上。

嬴縱的眼神含著冷冷興味,在嬴華庭身上一掃看向了沈蘇姀,見沈蘇姀垂眸無狀的樣子唇角一抿,而後對著嬴華庭道,「華庭今日來府上所為何事?」

嬴縱既然知道她們要來又怎的不知她們是為了什麼,嬴華庭面上笑意明快,一顆心卻已經提了起來,而後語聲慎重的道,「七哥想必明白華庭欲查蘇閥之案,此前在宮中發現的那件‘骸骨案’目前還在七哥手中掌著,華庭想將這案子接過來,還請七哥準許。」

嬴縱骨節分明的大手下意識的敲著書桌的案邊,「  」的輕響聲回蕩在室內,頗有兩分緊張意味,他眉頭微蹙,語聲略有些深長,「其實不一定非要你親自來查,你想查什麼,想怎麼查,七哥都可以幫你……」

听這話嬴華庭便多少明白了嬴縱的意思,她抿了抿唇,「今日華庭已去求了父皇,父皇說這件案子確應慎重,因此將這案子並與蘇閥案中,由華庭欲洛陽候二人一同督審,七哥軍務繁忙,華庭不敢勞煩七哥卻又心急,這案子不如交給華庭來辦?」

這語氣透著商量,嬴縱的目光看向沈蘇姀,「洛陽候亦要一同督審?」

這話一出,沈蘇姀便不能再度裝傻,當下微微抬了睫,看了嬴縱一眼點頭,「沒錯。」

嬴縱唇角微揚,「看來洛陽候早知本王會準了華庭之請?」

嬴華庭看著嬴縱和沈蘇姀的表情,一時有些微的迷惑,嬴縱那話語莫測不變喜怒,她更吃不準嬴縱是否會答應,卻見沈蘇姀抿著唇看嬴縱一眼,還未說什麼嬴縱的笑意已經擴大,點了點頭,「既然父皇有意交給你們督辦,那本王便也不好強留,容冽……」

容冽守在門口,得了命令便掏出一本冊子至嬴華庭眼前,嬴華庭眼底一亮,將那冊子接了過來,見嬴縱如此簡單便把冊子給了她,她便有些相信了沈蘇姀之話,看著嬴縱的目光不由稍稍親厚了些,「華庭心掛這案子今日實在有些急了,多謝七哥!」

嬴縱搖搖頭,稍稍溫和的目光看著嬴華庭道,「你可知這冊子從何處而來?」

話音一落,沈蘇姀和嬴華庭都看向了嬴縱,可不同的是一個眸光驚駭一個眼神好奇,嬴縱看了看沈蘇姀,唇角微勾,「是一位對本王十分重要的人送給本王的。」

嬴華庭聞言心頭微動,看著嬴縱的眼神便帶上了兩分感激,「七哥放心,雖然現如今移交在了華庭手中,可華庭必定盡心盡力不敢輕慢,絕不辜負送七哥名冊的那位朋友。」

嬴縱唇角輕揚,看著沈蘇姀語聲深長,「如此甚好。」

嬴華庭沒想到如此順利便得了嬴縱的配合,本還想問問他對蘇閥的案子有什麼看法,卻又覺得已經拿到了冊子,比她設想的好了不知多少,由此她便也沒將那話問出口,想到待會子還要去刑部,便也不打算多耽誤,便告辭道,「今日來正是為了得七哥首肯,待會子還要去刑部,華庭便不多留了,改日必定以大禮相謝七哥!」

話音落定,沈蘇姀緊抿著的唇角也是一松,嬴縱看著她那副準備要走的樣子眸光微狹,忽而揚聲道,「容冽,讓清遠和明生來送公主和侯爺出去……」

沈蘇姀心中當即「咯 」一聲,眼睫一抬,頓時對上嬴縱暗芒簇閃的冷眸,沈蘇姀心跳陡然加快,她怎不明白嬴縱是什麼意思,容冽和子衿或許能將她當做陌生人,可是待會子的清遠和明生就不一定了,準確的說一定不會!

那一聲「沈姐姐」一出,還不能說明她和他之間關系頗深?

嬴華庭起身朝外走,卻見沈蘇姀坐著未動,她挑了挑眉,「侯爺不走?」

沈蘇姀看著嬴縱那幽幽的眸子深吸口氣,轉而看著嬴華庭淡笑道,「公主既然要去刑部那便先走一步罷,沈蘇姀有些話欲同王爺講。」

一看沈蘇姀的眼神嬴華庭便明白了沈蘇姀要說什麼,若是嬴縱不給這冊子她可能還有些不放心,可是既然連冊子都如此利落的給了,嬴華庭一時間也沒什麼擔心的,在這,對于沈家要怎麼支持嬴縱的事情她也不關心,想了想嬴華庭便點了點頭,「好,既是如此那本宮便先走一步,侯爺……侯爺量力而行不必強求。」

說完此話嬴華庭便走了出去,听著那腳步聲越走越遠,沈蘇姀一轉頭便對上嬴縱森森的鬼眸,她坐在他對面,兩人之間僅有十多步的距離,嬴縱看著她的眼神幽深莫測,沈蘇姀心頭不由得更為不安了些,這不安讓她心頭直跳,好似她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虧心事一般。

「過來。」

看了她良久嬴縱才漠漠開了口。

平平靜靜的語聲,卻好似壓著沉沉怒意。

沈蘇姀看著他這模樣猶豫一瞬,忽然起身朝他那書案之前走了過去,隔著一個書案,她的眸色清亮而坦蕩,似乎哪怕他今日要狠狠罵她一番她也受了,嬴縱面上沒有分毫表情,揚了揚下巴語聲低寒,「站近些。」

沈蘇姀看了看他御案之後的敞椅,眸色微深的走到了那敞椅旁邊去。

她微微垂著眸,便也不曾看到他眼底閃過的微光,她走至他適才示意的那處,尚未站穩,他放在椅臂上的手已干淨利落的將她一把攬了過去,沈蘇姀一聲低呼,反應過來時她已側坐在了他的腿上,下意識要站起身,腰身卻被他堪堪定了住!

看著眼前這雙深海般的眸子,沈蘇姀再未掙扎,唇角微沉的默然片刻,語聲略低的解釋,「華庭的性子你也知道,回來第二日便去了沈府,心中亦想好了如何著手,她走了五年,如今孤身一人查案實在危險,我若加以阻止,要讓她敵視不說還會讓她變本加厲,由此便只好先得了她的信任再說,她與我想的一樣,皆是要從竇準那處入手,因此才……」

嬴縱听到她的解釋亦是不為所動,「除了此事,還許了什麼願?」

嬴華庭走時那話說的自有內涵,嬴縱一听便知道她算計他的必然不止這一點,果不其然,沈蘇姀垂在身前的粉拳微攥,語聲猶豫的道,「我告訴華庭我欲以沈家之力支持你,條件是你不可阻礙她督審此案且還要施以……助力……」

沈蘇姀語聲漸小,嬴縱的眸子瞬時眯了起來,難怪嬴華庭走的時候說什麼不必強求,原來她還有這麼一道等著他呢,他今日是必定要「應下」她的,如此方能得到嬴華庭的信任,可一旦如此往後嬴華庭查案所需便真真成了他的事情,他們聯手之事本就是個隱秘,他起初倒是想昭告天下,可她卻誰都要防著,如今偏又告訴了嬴華庭,她可真下得去手!

「如你所言,往後我對華庭當有求必應了?」

見他眸色深沉,沈蘇姀趕忙搖頭,「不會,華庭不是那樣的人,她只是對你不放心不願你干涉,即便有什麼事,她必定也不會開口!她亦不屑于用此事來對付你我!」

嬴縱看著她這表情,落在她腰間的手緩緩收的緊了些,沈蘇姀淺吸口氣,「華庭為查蘇閥之案甚至願與申屠反目,她起初並不喜歡我,我不喜如此,我不想叫她一個人去查這案子,我想得她信任護她一道,這本身便不是她的事,她此番歸來不易,你……你可明白?」

嬴縱波瀾不驚的眸色終于有了兩分微瀾,他落在她腰間的手緩緩滑上她的面頰,帶著薄繭的指月復帶輕輕磨挲,那手勢溫存充滿憐惜,看著她情急解釋卻又怕他不懂的模樣他唇邊滑出一聲輕嘆,「你認得她,她卻不認得你,她不喜你在宮中步步為營,你卻要為她將每一步都想好生怕她出了岔子,你想與她像從前那般,明知不可能卻想至少能與她走的近些,你可忍受她對你冷眼相待,心中卻不會有半點怨怪,你可以為了再次得到她的信任做許多從前不會做的事,沈蘇姀,你說的這些……我怎能不懂?」

她之于嬴華庭,他之于她,相比之下他還更難些!

沈蘇姀被他這話語惹得心頭一跳,他那目光深重,好似這所有一切他都深有體會,陌生與熟悉,靠近與遠離,單方面的付出與追逐,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出現的回應,沈蘇姀下意識攥住他胸前衣襟,唇角幾動卻不知該如何問出口。

嬴縱看著她微閃的目光便知她定然想到了什麼,他不再繼續說下去,只彎了彎唇角道,「早料到你為了她算計與我,你想要的這些我皆隨了你,可一旦如此,往後不知要陪你在華庭面前演多少戲,我欲護你,如今還要加個她,你……又打算如何謝我?」

「謝……謝你?」

沈蘇姀的語聲有些弱,看著他微光熠熠的眸子心頭驟熱,這感覺實在有些難以言表,前世的她想要的都是自己爭自己奪,如今,便是這雙深眸這張俊臉,薄唇一動,她心頭所想所念他皆是隨了她,沈蘇姀一顆心砰砰直跳,不知怎地就紅了臉。

嬴縱落在她頰上的手緩緩移至她唇角,目光亦是掃了掃那櫻紅的唇瓣,眸光微抬,看進她意念懵懂的墨瞳之中,「沒想過謝我?」

他眼底閃著細碎的光,好似藏藍色的蒼穹灑滿了星子似得,沈蘇姀只覺落在她唇邊的指月復點起了一路野火,撩的她渾身上下都有些難受,唇瓣微干,她下意識抿了抿,這小動作看的嬴縱眼眸一暗,他胸膛起伏略大,恨不能將她翻身壓下!

正生出此旖念,卻見沈蘇姀有些猶豫的低下了頭,嬴縱呼吸一促,卻是等不得她那般小心翼翼靠上來,大手往她後頸一移,下一瞬已貼上了她的唇,醞釀已久的蠢動如火山爆發一般噴薄而出,他將她抱在懷中,往前一靠將她壓在了書案之上,一手攬著她的背一手托著她後腦,沈蘇姀在他膝頭懸懸欲墜,不多時她便攀住了他的肩頭。

喘息陣陣,唇齒纏綿,嬴縱情動欲亦動,那緊貼的契合好似要將她揉進身子里一般。

過了許久,沈蘇姀才喘著粗氣伏在了他胸前,兩手攥著他身前衣襟,在他懷中顯得愈發嬌小的身子震顫不止,唇瓣微紅,晶瑩灼亮,嬴縱攬緊了她,大手仍游移在她腰背之上,雙眸暗紅喉頭急滾,強忍著才將那火焚般的**壓了下去。

旖旎余韻之中,他忽然听到沈蘇姀嘶啞的一聲輕問——

「嬴縱,我……我當真不曾忘記什麼事?」

------題外話------

所謂桃花什麼的o(╯□╰)o其實這個文我只想寫他和她啊!意你們期待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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