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娘子是奇葩 第五十四章 【求首訂】裝吧!裝吧!你就裝吧!

作者 ︰ 小懶龜

玥王府從未有過女眷,現在突然的多了兩個,早就是忙得人仰馬翻。舒愨鵡府里有女眷的事,除非龍羿禹不來,來了,肯定能嗅出哪里不對勁。

龍羿斐揉揉眉心,無所謂的說道︰「皇上想出宮也不是容易,等他來了再商議吧。今晚太辛苦,且讓我先休息休息再說吧。」

說完,將管家送來的姜湯喝完,又看著築骨也喝光了,才說︰「你也累了一晚上,好好休息。天都快亮了,再不睡,便沒時間了。」

築骨不好再勸,便回了自己的房間,和衣躺下。

小眯一會後,築骨上早朝,龍羿斐因為生物鐘也醒來,起來練了套拳法,出了一身後,痛快的帶著管家去京城的洗澡堂里泡熱水澡去。

玥王府的家丁們早就被叮囑過,不可隨意的靠近安小妖和星草所住的地方。故,龍羿斐離開後,下人們都有意的回避,只有安家送來的奴婢有事找他們,才敢露臉,送點東西或者打打下手。

星草身體結實,雖然餓昏在城牆腳下,吹了大半宿的冷風,還被雪埋了一半的身體,卻沒有發燒,只是咳嗽兩聲,喝了藥捂著被子出了一身汗後,頓時清爽許多。

不過,到底不是神仙。星草覺得頭暈暈的,被喂了幾口熱湯之後,就昏昏沉沉的睡了下去。一肚子的問號,也沒機會找人解答。

安小妖的身體,就不如星草。

後半夜的高燒更加厲害,御醫開的藥方管用,但還是需要時間。安小妖一整晚,不停的做著惡夢,全跟星草有關。安家送來的婢女嚇得根本不敢睡覺,一直守到,直到天亮,見安小妖發了一身的汗,盡管沒有完全的恢復,但體溫勉強降了一些,不似夜晚那樣凶險。

「你們去休息吧,總守著我,我看著煩。」安小妖清晨喝完藥之後,見她們兩個臉色不好看,知道她們熬夜辛苦,便叫她們回去休息。

婢女見她有所好轉,只是蔫蔫的還想睡,便替她掖好被角,將炭火又燒旺了,便關上門窗,去隔壁打個小盹。

喝藥的時候,婢女已經將星草的情況告訴了她。安小妖听到後,心中大石放下,人也覺得輕松了好多。後來,婢女又將龍羿斐救她以及她們在玥王府療養的事說了一遍,安小妖的頭昏昏沉沉,半沒有細想,只是有些不耐煩的點點頭,示意她們她知道了,便沒有再多說。

婢女走後,安小妖平躺著,半闔著眸子休息。

許是昨晚燒得太厲害,她根本不能睜開眼楮。一睜開,就天旋地轉,整個人仿佛進入了失重的狀態,暈眩得厲害。只要閉上眼,還能勉強的思考思考,想想事情。

安小妖隱約記得,昨晚她急得下了轎子,帶著身邊的護院去找星草。她體力不支,走不動,就靠在城牆上休息。有一個護院總是在旁邊聒噪,要她回去,又勸她不要靠在石頭上怕她著涼,最後吵得她頭疼,便去推那護院。

推著推著也不知道怎麼就把護院給推到了護城河邊,那護院一腳踩空了,整個人摔到地上。正巧安小妖又伸手推他,重心不穩,護院倒地的時候她身體向前一沖,咕嚕一下,滾到了護城河里。

安小妖的腦子里,唯一殘留的記憶,大概便是落入護城河那一瞬間的冰冷。即使是現在想起,她都冷得打了一個哆嗦。

「冷嗎?」就在安小妖縮在被窩里打抖的時候,有個溫暖的聲音,在耳旁響起。

安小妖閉著眼楮,點點頭。因為平躺,點頭的動作變得異常困難,她便費了些力氣,開口說道︰「那護院似乎叫二黑,太年輕了,辦事不力,給些銀子,把他打發了!」

「好。」那人流利的應著,安小妖只覺得,有一只溫熱的手,正輕輕的搭在她的額頭上。她本以為自己已經退燒,當這只手撫模她額頭時,她才知道,原來她又燒了起來,因為燒得厲害,才覺得冷。

而那只手,給她燒得糊涂的腦子,帶來了些許清涼。

安小妖勉強的睜開了眼楮,趁著暈眩之前,終于看清楚了,正坐在*邊照顧她的,竟是惹塵。

「你……」安小妖本能的想從*上跳下來,逃到某個地方去。在她大腦深處,一直有個根深蒂固的念頭,那就是惹塵是這個世界最危險的男人,因為,只有他,總是鍥而不舍的要追求她,要娶她。

可是,再清醒的大腦,也需要有強壯的

身體來配合,才能達成所願。

安小妖內心如萬馬奔騰,但身體,卻連一分都挪動不了。

惹塵似乎看出她的郁結,只是禮貌的又在她額頭上探了探溫度,然後從懷里拿出一顆藥丸,和著水,喂她喝下。

「御醫雖有本事,但有些病,偏方的效果更好。」惹塵胸有成竹的說道︰「你雖然底子弱,但有這藥養著,最多三顆,你就能退燒。」

安小妖心有余而力不足,就算再想驕傲的拒絕,也無能為力。所幸那藥丸也不難吃,還帶著清香,安小妖被他灌完這藥之後,被他扶了起來,半靠在*邊,突然的,覺得那剛喝下去的藥猶如蛟龍,在她的五髒六腑七經八脈中油走,所到之處,倍感清爽,頭也不似剛才那樣難受。

惹塵不說要娶她的時候,安小妖覺得,他是這個世界上第二好的男人。至于第一好的男人,安小妖一直將其空著。安老爺,她也從來不給他這個榮幸坐上這個位置。

「好些了嗎?」惹塵溫柔的看著她,見她再次點頭,便笑道︰「還想趕那二黑走嗎?」

安小妖笑了一下,不做回答。

安家有多少護院,安小妖並沒有去了解過。不過她知道,會來象安家這樣的大戶人家來做護院的,家境都好不到哪去,否則,也沒必要拿著自己的性命來保護別人的性命。

她落水,有一半以上的責任是她自己的。剛才說要趕二黑走,多半是自己病得難受找人撒氣。現在惹塵的藥讓她舒服了許多,剛才的那些話,她自然也不作數。

惹塵見她不再提趕人的事,這才笑道︰「昨晚好好的,為什麼不在府里呆著,跑去城牆邊?還弄得落水,險些要命。」

安小妖張了張嘴,正準備如實回答,忽然覺得哪里不對勁,便又閉上嘴不哼聲。

惹塵剛才那話,听上去很正常。但,安小妖很快就反應過來,這種話,並不是一個普通朋友的問詢,分明是自己男人在溫柔的責備自家女人不乖不听話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心疼的厲害,又擔心得厲害,舍不得罵,又怕不提醒以後會再犯同樣的錯誤,所以,才這樣委婉的表達了他的提拔和示警。

假如安小妖順溜的回答了,無形間就默認了她和他之間的關系。就算她死活不承認,但她的回答,會令惹塵覺得,她在鼓勵他。

果然,安小妖的沉默,令惹塵有些難堪。

他倒也沒有沉默太久,又模了模她的額頭,見她沒有躲,各種歡喜的笑著,說︰「似乎退了點燒……」

「嗯。」

「你為何,住在玥王府?」惹塵的思緒,帶著無比大的跨度。安小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順口說道︰「是他救了我,請御醫來玥王府方便些,所以……」

惹塵垂下眸子,面無表情的,淡淡的,說︰「哦。」

安小妖隱約覺得,他很不開心。但,假如他開心了,安小妖就開心不到哪去了。

越是惹塵不想知道的,安小妖覺得,就越應該告訴他。

「星草失蹤了,我很著急,就去找玥王爺幫忙找人。他真得好有本事哦,整個城牆上的禁軍,都被他調來幫忙找星草。他本來要我陪著他的,可是我著急,所以自己也跑去找了,然後不小心掉進了護城河里。幸虧是他英勇,把我救了,否則,你就看不見我了。」安小妖這話,說得真利落,一點都不象病中的女子。

惹塵的眉頭越鎖越緊,最後,擰成了一個川字。

安小妖正說得歡樂,突然想起一個問題︰「你怎麼進來的?」

惹塵的手指,無意識的在安小妖的衾被上,慢慢的劃拉著。他听見安小妖的問話,便溫和笑道︰「听說你落水了,住進了玥王府,就進來看看。」

「你別轉移話題,你是怎麼進來的?」

「玥王府的守衛不多,要進來也不難。」

安小妖這才想起,惹塵原本就是武僧,會拳腳功夫。再加之她現在住在這里,那些家丁都是男人,都要避嫌,不敢靠得太近。婢女被差去休息,身邊空無一人。

上回,她鑽狗洞都能鑽進玥王府找到龍羿斐,惹塵本事比她大,要進玥王府,也應該是小菜一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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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安小妖捧著腦袋,有些憂傷。

她都住進了玥王府,惹塵也能進來找她。她不得不懷疑,自己與龍羿斐簽下的契約,能不能有效的阻擋惹塵的決心。

「惹塵……在江南,我要模你的頭,是我不對……」看來,惹塵的藥真的很有用,安小妖竟然在這個時候,想起來跟他道歉︰「其實,這世上這麼多夫妻,也有和離的,是不是……模一下你的頭,又不是訂親……你沒必要這麼執著……」

「你勸我放下執著,可是你為何又要如此執著……」惹塵自小在隱憚寺長大,整日被那香火燻陶,現在離開隱憚寺這麼久了,說話,還帶著憚味,听得安小妖一愣一愣的,許久才消化了他這句話。

安小妖是生意人,說話喜歡直接點︰「我不是執著,我只是不想嫁人。我不會嫁任何人,所以也不會嫁你!」

「假如你想嫁人了,那我豈不是有機會了?」惹塵反問她時,安小妖竟沒有立刻回答,惹塵也不準備听她的答案,而是很堅定的說︰「那我就等你想嫁人了。」

「唔……耽誤你的青春,多不好。」

「我本和尚,青春就是用來耽誤的。」

「可是你還俗了……」

「我還俗,為的是你。你若不嫁,我便不算還俗。」

這話,又繞成了謁語。安小妖一听頭就痛,惹塵又選著她身體不適的時候說,听得她更加的無力反擊。

昨晚,惹塵听聞內城牆外有事發生,並未在意。後來,才得知安小妖落水,高燒不下,人險些要燒成人干。

惹塵急得厲害,便在玥王府附近轉,想找機會來看安小妖。後來,他看到龍羿斐帶著管家去泡澡堂,又氣又急,這才以身犯險,潛入書房,找到安小妖。

他帶來的藥,比御醫所開的藥好上百倍,否則,安小妖這燒不知何時才能退下去,要吃多少苦頭。

惹塵無意讓安小妖知道這些,他非常明白,當一個女人無心于這個男子時,就算獻出生命,也只能贏得愧疚和一聲嘆息。

而這兩樣,都不是惹塵想要的。

或者,佛祖在安小妖將她的縴縴玉手好奇的放在他的頭頂的那一刻,便注定了他們兩人的今生情緣。只是,情緣對有*來說,是千載難逢,對無心之人,連一兩紅線都不如。

他能看透情,卻逃不開情。他還俗,只為她一人。心中有佛,處處有佛,惹塵只恨自己起了貪戀,期望著在心中有佛之中,收獲她的愛情。

這樣百回千轉的思緒,恐怕,也只有惹塵一人明白。

安小妖從來不敢直視惹塵的眼楮,他的眸,仿佛一個旋渦,總是能輕易的,將人心給卷了進去。安小妖不想在自己沒有準備的情況,就這樣丟失了自己的心。

「困了麼?」惹塵總是這樣的善解人意,盡管他非常的想再多留一分一秒,但他從來不會把自己的感受和想法凌駕在安小妖之上。他從不卑微,只是禮貌的,溫柔的,將她所有的一切,都高高的舉過了他的頭頂。

安小妖瞅了瞅他,眼神飄忽不定的在他臉上晃著。安小妖不是鐵石心腸,惹塵待她好,她知道,只是,她不想要。同時,她也不想太傷害惹塵,畢竟,對一個人付出真心,是無罪的。

惹塵想等著安小妖暗示他要走時再走,安小妖想等惹塵主動說走再下逐客令。兩人僵持著,時間緩緩流去,直到一陣冷風灌了進來,安小妖被刺激得開始用力咳嗽,時間,才在此時停止。

「咦,原來我的書房里,來了貴客。」龍羿斐手端著一碗濃黑的中藥站在門邊,他說得好象很驚訝,實際上,他一點都不驚訝。

惹塵起身,微微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龍羿斐也不介意,同樣的回禮之後,走了過來,很自然的靠著安小妖坐了下來,長臂一攬,將她摟了過來。

惹塵急忙去關門,怕安小妖被寒風吹了會病得更厲害。龍羿斐趁這個機會,悄聲耳語︰「有本事,把人給招惹到我這來了。」

「你不知道他叫惹塵?」安小妖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她很感謝龍羿斐及時趕了回來,不過,他的出現過于突兀,令安小妖和惹塵都覺得很難堪。

惹塵關好門,再

走過來時,發現,龍羿斐霸道的將*邊都佔了,他沒有位置可坐,只好默默的站在旁邊,安靜的看著龍羿斐手中的藥。

龍羿斐也不含糊,他本不打算這麼快回來,剛泡了第一回,還沒來得及搓背,就听聞龍羿禹在朝堂很關心他的身體,當眾表示要來慰問。

龍羿斐怕龍羿禹真得跑來,所以趕緊的回來。剛走到自己的臥房附近就听到里面有男人的聲音,他這才端來藥推門進來。果然不出他所料,房里有男人,還是惹塵。

「看來御醫開的藥不錯,你竟退燒了。」龍羿斐不知道惹塵已經喂了一道藥,他見安小妖能坐起來說話,只當是御醫的醫術高明,便將手里的藥湊到安小妖的嘴邊,說︰「趕緊的把這碗也喝了,冷了就沒藥效了。」

藥還沒有入口,安小妖就聞到一股令人反胃的酸苦味道。她不由自主的干嘔了兩聲,伸手,將那碗藥推開。

龍羿斐的熱臉蛋貼上了冷**,面子上有點掛不住。

「你想毀約了?」龍羿斐清楚記得,契約上有說過,假如他們雙方有一方主動毀約,是要賠償對方損失的。龍羿斐巴不得安小妖現在就毀約,這樣,他白得一筆銀子,還可以一分錢的事都不做。

安小妖的手,悄悄的探出被子,在他的身上用力的擰了一把。她安小妖做過無本生意,但從來沒有做過虧本生意。

龍羿斐覺得火辣辣的痛,再看惹塵時,發覺他正盯著那只縴細玉手看,面無表情,但眼神卻黯然了許多。

「那你乖乖喝藥,否則,拿什麼來裝?」龍羿斐敏銳的發覺到安小妖對這碗藥有多麼的排斥,盡管他也覺得,欺負一個生病的人不厚道,但是,被她白白的擰上一把,龍羿斐也不會白吃這個虧。

龍羿斐假裝要扶住安小妖,站了起來,背對著惹塵,彎下腰身,用身體將惹塵的視線全都擋住。然後,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手掐住安小妖的下頜骨,安小妖痛得不由自主的張開了嘴,龍羿斐帶著笑容,將那碗藥全都倒了進去。

然後,龍羿斐又將安小妖的嘴捂住。安小妖連叫都叫不出聲來,那碗藥,被迫吞了下去。

那藥苦,苦得安小妖,差點流出眼淚來了。

惹塵再看她時,安小妖雙目血紅,瞬間變成了兔子。

「惹塵……」這個時候,安小妖才深刻體會到,惹塵對她有多好。她本能的向他伸出了雙手,希望他能將她帶走。

同樣都是黑乎乎的藥,惹塵的就是清香,龍羿斐的就是苦澀。安小妖恨死龍羿斐趁機耍陰招,如果不是為了自己未來幸福,她肯定不會跟他合作。

惹塵本能的上前,想將安小妖抱住。龍羿斐卻橫插一杠子,將他擋住,還假裝不懂的問他︰「惹塵先生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對我的女人也有興趣?」

惹塵剛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安小妖能在玥王府休養,本就是個*的信號。惹塵來看她,除了擔心她,實際上還是想探听。他不信,安小妖這麼快就和龍羿斐有突飛猛進的關系,但他又是這世上最懂得安小妖魅力的男人之一,他比任何人都害怕,有另外的男人像他一樣,能讀懂並理解安小妖。

現在,至少表面證據看上去,他們之間的關系,非常的親近。

安小妖剛伸出去的手,在龍羿斐說完話後,默默的放下來。

她是發了高燒,但她還沒有糊涂。她是要趕惹塵走的,假如現在向他伸出雙手,就是在挽留他。既然都簽了契約要與龍羿斐裝*,就得裝下去,否則,功虧一簀。

惹塵退後一步,又是微微點頭,並沒有說話,但龍羿斐和安小妖都知道,他要告辭。

惹塵剛走到門邊,突然,呯的一聲,門被踢開了。

冷風再次灌了進來,安小妖本能的縮了縮身體,往龍羿斐這邊靠了靠。龍羿斐也下意識的扯上的大氅,將安小妖蓋住。

「斐哥哥!你們在做什麼!」一個火紅的身影站在門外,手里,還拿著一把大刀。

龍羿斐轉身一看,只見殷羽真不知何時,跑來了玥王府。

殷羽真站在那里的角度,與惹塵的角度相似。惹塵扭頭看安小妖時,忽然發現,從他這個角度看去,龍羿斐好象在擁抱她。

實際上,他並沒有。

惹塵笑了,原來,龍羿斐也並不是個清淨之人。這女孩,想必是極喜歡他的,所以,才會怒氣沖沖的拿著大刀殺上門來。

「剛才玥王爺見安姑娘病得厲害,急得要給她喂藥。可是安姑娘不愛喝藥,就鬧脾氣,玥王爺正在哄著呢。」這話,若是別的人說,殷羽真還會有些許的懷疑,但是,惹塵是光頭和尚,沒穿袈裟,但一臉忠厚。

特別是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平淡的就象在說「哦,天下雪了」似的,沒有半點感**彩,就好象他根本沒有添油加醋。

龍羿斐瞪他,安小妖則驚愕得說不出話來。她沒想到,惹塵也會這樣隨機應變,還變得這樣的圓滑。

殷羽真在城南舊宅等了一晚,才收到消息,說安小妖無恙。殷羽真根本不在乎安小妖有沒有問題,她在乎的是,是龍羿斐跳入護城河救了安小妖,還把她給安置在玥王府。

這玥王府,唯一到過的女性,原本只有她。

現在,多了一個安小妖。其實,她把星草給忘了。

耿良甫擔心殷羽真會出來鬧事,一直守著她不許她出門。殷羽真好不容易熬到耿良甫休息,這才拎著刀來。

她也不知道,拎刀有什麼用,但邊關法則告訴她,有武器,就有氣勢。只要氣勢夠了,剩下的事就好辦了。

現在她拎著大刀,確實很有氣勢。就連平時從不表現自己內心感受的惹塵,都目瞪口呆的看著殷羽真,那表情,仿佛在問她,你是打算拿刀來殺雞宰牛呢?還是要來碎尸萬段的?

殷羽真被惹塵看得有點心虛,她將那大刀放在身後,喃喃兩聲之後,找了個理由︰「我進城,不安全,帶著刀方便點。」

惹塵善解人意的笑了笑,接納了她的解釋。殷羽真安慰自己,連個陌生人都能接受她這個破爛理由,龍羿斐肯定也能接受。

安小妖看著她,問龍羿斐︰「你有什麼需要跟我交待的嗎?」

龍羿斐端著空藥碗,站了起來,走到殷羽真面前,責備她︰「你跑出來了,爺爺怎麼辦!只顧著自己出來,不管爺爺了?」

殷羽真被龍羿斐說得啞口無言,盡管她從出來的那一刻就知道,龍羿斐見到她的第一句話便是這樣的,但他真正的當面責備她了,她就無力回嘴,只是委屈的不停的晃動著身後的大刀。

惹塵有那麼一霎那覺得,假如龍羿斐不在,這把刀,只怕要架到安小妖的脖子上去。

「他又是誰!」殷羽真在龍羿斐面前一直就很溫順乖巧的,她怕被龍羿斐趕走,立刻轉移話題,拿著刀指著惹塵問道︰「玥王府何時請來了和尚?」

惹塵一臉無辜的看著殷羽真,他月兌下僧衣很久很久了,但是,無論他走到哪里,別人一看他就知道他是和尚。雖說是光頭比較的明顯,但惹塵也見過別的光頭,為何別人就不說那些光頭是和尚呢。

安小妖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來,指著惹塵說︰「惹塵,你現在才知道,你走到哪里都是和尚嗎?」

殷羽真側身,越過龍羿斐的胳膊,看著安小妖。

看上去,安小妖和惹塵很熟,但她現在又躺在玥王府的書房里。殷羽真若有所思的看著這兩個大男人,開始有所猜測。

龍羿斐怕她越想越復雜,到時候,又要鬧事,正準備把她差回城南舊宅去,惹塵突然說道︰「我是安姑娘的朋友,听說她落水,就來看看。玥王府這麼大,竟然沒有女眷,假如有殷姑娘在這里幫忙,就好了。」

殷羽真本來就想留在玥王府里,苦于龍羿斐不會同意。現在有惹塵主動提出,又是以安小妖朋友的身份來要求,龍羿斐就算不想答應,也要掂量掂量。

不過,殷羽真還是很敏銳的發覺,惹塵似乎認識她。

「你怎麼知道我是誰?」

惹塵沖著她頷首微笑︰「姑娘姓殷名羽真,與玥王爺和築骨大人同為羿姓兄妹,由耿良甫老將軍撫養並在邊關長大。整個京城,都熟知這些,假如在下在這里見著了姑娘都不能認出,那就是有眼無珠。」

殷羽真一听,眉開眼笑。習慣了直來直往的她,從來只理解別人話的表面意思。惹塵說得很到位也很有禮,

無形間的恭維,令殷羽真心花怒放。

安小妖歪了歪頭,想不明白,惹塵什麼時候變得這樣油嘴滑舌,竟和在江南時,完全的不一樣了。

如果不是同樣的面孔同樣的光頭,安小妖一定會以為,他是另外一個男人。

殷羽真拿著雞毛當令箭,得意揚揚的推開龍羿斐,坐在安小妖的旁邊,笑嘻嘻的說道︰「從今天開始,我也住在玥王府,一直到安姑娘病好為止。」

安小妖無所謂的癟了癟嘴,將那被子蒙著頭,倒頭睡去。龍羿斐見殷羽真是打定了主意不走,也懶得趕她,與惹塵互相道別之後,惹塵離開了玥王府,龍羿斐則去了柴房。

那里,還有個星草。

龍羿斐對她,多少還是有點愧疚的。安小妖落水,他可以說是咎由自取,但星草大雪夜的險些被凍死,他和築骨都覺得很內疚。

龍羿斐剛走到柴房,就听到星草在鬧著要下*,說是要去書房伺候安小妖。他剛進去,星草看見了他,嚇處撲 一下跪在地上,跟他道歉。

龍羿斐被她弄糊涂了,听了半晌才知道,原來星草比他們還內疚,在不停的責怪自己又笨又傻,會餓昏在城牆腳下,險些凍死。

用星草的話來說,自己凍死了不要緊,連累了安小妖,就是自己死了也不安心。

龍羿斐听著听著忽然笑了,心想,這安小妖雖然不招人喜歡,惹人嫌,但她在對待下人之方面,卻是真心的。否則,她的奴婢又怎麼會如此忠誠,寧願自己死也不能傷她半點。

「你家主子,剛喝了藥,正困著在休息。你現在突然跑去,找她吵醒了,如何是好?」龍羿斐示意星草先起來說話,他剛說完,星草就安靜了。

安小妖的起*氣時大時小,煩躁的時候,一把火燒了房子都有可能。她這才剛睡,假如自己跑去吵醒了她,一樣是擔待不起。

龍羿斐本來就是隨口這麼說說,沒想到如此有效,便又提醒她︰「你主子怕你出事,特地跑來找我麻煩。如果你沒有養好身體,讓她知道了,我這玥王府還有安寧麼?」

星草一想,也對啊,小姐都氣得不回安家治病,賴在玥王府,攪得整個王府都圍著她轉。萬一再把她惹毛了,這玥王爺怕是也沒有時間能坐在這里好好的跟她說話了。

星草安靜了,龍羿斐也平靜了。

不管怎麼樣,總是先搞定了一個。剩下的人,後面再說吧。

「星草姑娘有什麼想吃的嗎?」龍羿斐與她客套。

星草搖頭,喝完藥多休息幾天,她就能恢復好。她的食量驚人,以前在安家,她的吃食都是另外備的。星草知道這是玥王府,不比在安家,所以不敢提任何要求,只是搖頭。

龍羿斐又說了幾句關懷的話,便走。

他一走,星草就拉著從安家來的婢女,小聲說道︰「你們幫我去廚房看了嗎?有什麼吃的?」

那兩個婢女為難的搖頭,說道︰「星草姐姐,玥王府的吃食都是定量的。我們悄悄去看了,除了幾碟小菜和兩盤蔬菜,便只有兩個過夜的饅頭,真得沒有其它吃的。」

「那……能把那饅頭拿來給我吃麼?」星草模了模餓癟了的肚子,昨天一天沒有進食,餓到現在只喝了兩碗中藥,再不吃點東西,怕是真的昏過去就再也醒不過來。

婢女為難的看著她,小聲說道︰「星草姐姐,听說,那兩個饅頭,是玥王爺的午餐……」

「啊!怎麼可能!」星草見婢女們肯定的點著頭,不禁憂傷起來。她沒吃飽不要緊,安小妖怎麼辦。這饅頭,連安家的家丁都不吃過夜的,龍羿斐身為王爺,竟然吃得這樣隨便,連星草都覺得,這實在是太苛刻自己了。

「你們快去安家弄些吃食過來,不管小姐吃不吃,都得備著。」星草招呼著這兩個婢女,要她們再去安家取些安小妖要用的東西,眼看婢女都記下了,準備離開,星草忽然想起自己還沒有吃飯的事,便說︰「你們順便給我再帶十個包子來吧。」

「是要大肉包吧!」婢女知道她的食量,調侃道︰「要不要給星草姐姐再多帶二十個,晚餐還沒有著落呢。」

「嗯,好,再多帶二十個大肉包。」星草點頭應著,剛說完,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問︰「星

草姑娘在嗎?」

星草一听,怔住了。她就是化成灰都不會忘記這個聲音的主人,正是凌墨寒。

凌墨寒今兒上早朝時,听到築骨給龍羿斐告假,便在下朝後特地的去關心了一下。築骨似乎對他有意見,竟沒給好臉色,只是冷冷的說了句王爺抱恙不宜見客,便急沖沖的出了宮。

凌墨寒直覺哪里不對勁,四處打听。後來听說小楊子正在準備龍羿禹出宮的事,說是要去玥王府看看龍羿斐。他這才勉強相信,龍羿斐真的生病了。

于是,他馬不停蹄的趕到玥王府,看見龍羿斐並沒有傳言中病得那樣嚴重,正想客套兩句,龍羿斐卻不冷不熱的,告訴了他,星草在玥王府里養病。

龍羿斐並沒有多給凌墨寒時間去回味這句話,便走了。凌墨寒在原地站了許久,終于逮到玥王府里的一個家丁,問了個清楚,才得知,原來星草失蹤,安小妖興師動眾的找人,結果,兩人都病了。

至少為何她們二人會在玥王府里養病,家丁不知道細節,凌墨寒也不得而知。但凌墨寒已經理解了龍羿斐的話,心里明白,星草生病是他的過錯。

凌墨寒對星草沒有太多的感覺,就象這京城里所有大戶人家的奴婢一樣,星草不起眼得很難令人記住。凌墨寒雖說以前做的是捕快的活,但無論走到哪里,也是才子佳人一枚,主動向他示愛的女子,多得他都記不住,更何況是星草。

不過,既然星草病了,又是在玥王府里養身體。龍羿斐這樣隆重的告訴了他,凌墨寒肯定不能佯裝不知的離開。

凌墨寒在身上模了兩下,急匆匆的從宮里出來就直接到了玥王府,身上也沒有帶什麼值錢的東西,這樣空手去看星草似乎有些不合適。糾結再三,凌墨寒從懷里拿出一塊手帕,這男人用的手帕滿大街都是,凌墨寒剛買的還沒來得及用,便用它,包了些碎銀,拎在手上,去柴房找星草。

凌墨寒剛到門邊,就听到星草在跟婢女說帶包子的事。凌墨寒叩門問了聲星草姑娘在嗎,便推門而入,看見她們都愣在原地,特別是星草那神情,比見了鬼還害怕的樣子,凌墨寒為了活躍一下氣氛,便笑道︰「星草的胃口不錯,竟能吃十個包子。」

星草一听,羞愧得恨不得打個地洞鑽下去。婢女們不知他是誰,但他看身穿官服,說話和氣,似乎與星草很熟的樣子,便悄悄的退了出去。

星草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跺了跺腳之後,轉身,躲回到被窩里。

凌墨寒將那碎銀放了下來,然後關心的問道︰「星草姑娘好些了嗎?」

「嗯。」星草將頭悶在被子里,應聲的時候,嗡嗡直響。

凌墨寒便客套又真誠的,開始道歉。星草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她的大腦,因為緊張變得一片空白,她只能看見凌墨寒的嘴皮子一開一合,至于他在說什麼,為何而說,有何目的,星草一概不知。

除了機械的間隔著應上兩聲,星草什麼都做不了。

凌墨寒將自己事先想到的話都說完了,見星草還是一臉茫然的樣子,犯了愁。

他不知道,星草到底有沒有听他說話,反正,看星草的表情,她是什麼都不知道。

「這些銀子不多,是給星草姑娘買些補藥,養身子的。」凌墨寒將放在桌上的碎銀拿了過來,塞在星草的手里。

星草先是看見一塊手帕,打開一看,里面少說有十兩銀子,便急了︰「凌大人還是拿回去吧,我沒事!」

「星草姑娘若是不收,便是還在生凌某的氣。」

「這個……」星草一听,當真了,猶豫一下之後,便收了下來。她見這手帕是男人用的,知道是凌墨寒的,忽然有種莫名的開心,便說︰「這帕子髒了,晚些星草洗干淨,再送回給凌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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