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葵有些僵硬的轉頭,對上陸遠喬那雙似笑非笑的幽黑眼眸。
完美的輪廓,無懈可擊的容顏,俊美的宛如神祗,卻讓她只覺有惡魔的氣息。
她想,他肯定是知道沈青月的意思。
非但不阻止,反而還要火上澆油。
這個男人已經同從前大相徑庭。
以往有那俊美少年,渾身遍體鱗傷都要護她周全,不舍得她受那一絲一毫的委屈,為了一件她的裙子,被院里的嬤嬤關在小黑屋里不給吃喝,唇白干裂被放出來時,卻只是啞著聲音道︰
穿上了嗎?好看嗎?
她重病發燒,無人問津,他跪在院長先生門口的玉石階梯上,磕了一百個響頭,鮮血迸濺若花,面目全非只為尋她一點活路。
即使最後不支昏厥,唇間卻絲毫不停歇的念著。
救救她,救救她。
以往種種,雲煙飄散。
現在縷縷,如刀割針扎。
記憶可以變更,但是心底的感覺呢?也會變嗎?那浸入骨血里的愛與念,怎麼就輕易消融了去?
現在的他,冰冷無情,甚至還惡劣無比。
想要張口說些什麼,但是卻發覺一切都是如此的蒼白,只有那苦果自咽,悲傷己吞。
「怎麼?莫不是嫌棄這皇室的表?」
陸遠喬一指支著顱側,與她說話間,嘴唇微彎,一個涼薄的弧度。
沈青月連聲接過陸遠喬的話,明眸瀲灩。
「哪能啊,我看青葵妹妹是高興的說不出話來了。」
一旁的沈豪瞧見這和諧的模樣,笑聲樂呵。
「青葵,還不謝謝姐姐與遠喬,如此珍品,是你的福氣。」
一心只想著不要後院起火,哪能弄清楚這里面的彎彎繞繞貓貓膩膩,沈豪這句話倒是將這表的事情給定了下來,容不得沈青葵有一絲拒絕。
「是,爸爸。」依舊低眉順眼。
轉頭間,唇角勾起一個標準的微笑弧度,梨渦淺淺,眉眼雅淡。
「謝謝。」
如此光風霽月,倒讓沈青月有種吃了閉門羹的錯覺,一口氣堵在胸口,吐不出也咽不下。
陸遠喬一絲無聲冷笑,倒真是個臉皮厚的,羞辱無論是明里暗里,她都欣然接受,不做一絲反駁。
真是,火大!
深藍色底盤的表被陸遠喬親自戴上了沈青葵的手腕,如同那古代的黥刑,刺上匪徒之字,終生洗不去烙印。
「倒還真配你,青月眼光不錯。」
一句話,不知是是褒是貶,沈青葵只當听不到,並不回答。
拍賣會結束後,接下來便是非賣品的展示,跟著眾人踏進那富麗堂皇的大廳,不時有人向她投來各色眼光。
微微蹙眉,她記得她並沒有這麼出名,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