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璽正要說話,卻突然看見外面進來一大群人,為首的,正是太子景宣和江素綃。
隨即,太子景宣的聲音便傳了過來,「三弟,原來你在這里。」)
听到聲音,白箏抬頭去看,只見一名有些瘦弱的男子緩步而來。他內穿一身素白的直裾,外罩一件淺灰底紋龍紋圈邊的大袖衫。身子頎長而有些瘦弱,似乎隨時都會御風而去。
他的面容與景璽有五分相似,都是薄唇、狹長的丹鳳眼。一張臉輪廓清晰,額上戴了瓖嵌著藍寶石錦帶護額。只是他的膚色白得有些異于常人,一雙薄唇也不甚紅潤。三千青絲並未加任何束縛,任它散著才。
景璽扶著白箏起身,語氣甚是恭敬,「皇兄,你來了。」
太子卻並未接話,面上帶笑,不動聲色地打量白箏,「這就是你藏著不讓我們知道的美嬌妻?」
之前和季審言本是假成親,白箏根本沒把自己當做是王妃。
而和景璽的關系也才剛剛確定,她更沒有時間來消化自己的這個王妃身份。所以,現在被太子這麼一說,她險些沒有反應過來,再加上她實在不太懂得這北赤的禮儀,便只得硬著頭皮矮了矮身子,應了一句,「見過太子。摹」
太子景宣雙手負于身後,看了一眼身邊的江素綃,這才對白箏說道,「恩,起吧。」
江素綃款步走了過來,矮了身對景璽和白箏行了禮,「素綃見過三王爺,三王妃。」
景璽微微伸手,虛扶了她一把,「江姑娘不必多禮。」
未曾想,江素綃與景璽隔得近,景璽這一伸手,江素綃居然極快地將自己的手搭上去,並握住景璽的手,羞澀地低頭,「素綃謝過王爺。不過,王妃娘娘還沒發話,素綃不敢起來。」
而且她這話一說,白箏立馬感覺到周圍有不明的光齊嗖嗖地朝自己射來!讓她一下精神不少!
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可怕了?難不成她是只母老虎?
對于江素綃的動作,景璽顯然也有些始料未及,但他的第一反應卻是快速地掃了一眼景宣的神色。
太子景宣一臉淡然,恍若未見。
景璽正想說話,白箏卻先開了口。
「素綃姑娘說笑了。難不成王爺的話還不如我一個王妃的話有分量?王爺讓你起來,你便起來就是。」哪兒來他娘娘的那麼多廢話!
白箏笑眯眯地、和藹地從景璽手中牽過江素綃的手,將她拉了起來。
景璽的唇角不可察覺地勾了一下,呵,這是在爭風吃醋?這個現象,很好,讓他相當滿意!
「素綃不是這個意思,素綃只是因為對王妃娘娘表現出應有的敬重。」江素綃從白箏手里抽回自己的手,退了一步,眼楮卻是看著景璽的。
「你的敬重我感受到了,我們就不要再在意這些細節,進屋坐吧。」白箏懶得和她嗦。
「對,皇兄,這院子里太陽大,我們進屋坐。」景璽也適時接話,頗有些和白箏婦唱夫隨的味道。
江素綃神色一暗,但很快盈了溫柔的笑在臉上,對太子柔聲道,「大哥哥,那我們就隨三哥哥進去吧。」
太子面無波瀾,點了點頭,抬步就往屋中走去,他們身後的一眾侍女見景璽和白箏沒動,依然站在原地。
白箏卻因為江素綃的那一聲「大哥哥」和「三哥哥」,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轉眼去看景璽,景璽攤手,甚是委屈和無奈,「雖然本王排行老三,但她未必就是再叫本王。」
似乎是上天為了給景璽一個類似于晴天霹靂的驚喜,很快,江素綃停住腳步,轉身看著景璽,「三哥哥,你和王妃娘娘不進來嗎?」
「這下可還有話說?」白箏咧著嘴唇,遠看像是在笑,但景璽卻清楚地听見了她咬牙切齒的話。
景璽朝自己周圍望了望,果然沒有第二個男人!那必定是在叫他無疑了!可連他自己也不清楚,什麼時候多了這麼個名號!
听到江素綃的聲音,太子也停住腳步回頭,看著他們。
景璽忙攬著白箏的肩,快步往前走去,滿臉帶笑,「回頭再跟你解釋。」
白箏自然也是唇齒不動地回了一句,「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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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太子和江素綃之後,白箏的情緒瞬間一落千丈。
之前她一心想著要怎麼壓過江素綃,騰不出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可現在,之前在地牢里發生的那件事,再一次涌上她的心頭,將她的心堵得滿滿的。
「阿璽,我有事要告訴你。」終于被景璽的目光看得不自在,白箏鼓起勇氣,準備實話實說。
「怎麼?你又想做那次在湖邊那樣的事情了?」景璽狹長的鳳目微微眯著,唇角上翹,目光迷離而邪魅,那樣子看上去要多流、氓有多流、氓!
「咱能想點別的嗎?」白箏原先醞釀好的情緒竟然一下被破壞的稀里嘩啦,不禁有些生氣,難道男人的腦袋里整日想的
tang,除了這些還是這些?
不過,這倒提醒了他。如今突然冒出來一個皇上親指的三王妃,那麼她白箏和景璽的未來誰也說不準,萬一不會到洞房花燭夜那一步呢?
再說,以她目前和景璽的感情程度,她就和他一個男人坦白這樣的事情,她也是在不知道怎麼開口……
索性算了吧。以後總有機會的!
「不能。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除了這個本王想不出別的。」景璽緩步走到床塌邊,兀自坐下。
白箏心頭一緊,難不成剛剛還決定不說的事情,馬上就要被拆穿了麼?
「過來坐,本王有個秘密要說與你听。」景璽看白箏怔在那兒,嘴唇勾笑,把自己的兩條大長腿微微岔開了些、指了指自己其中的一條大腿。
白箏一眼掃過去,卻不小心將目光落錯了地方,頓覺臉上一陣發燙。
「不想听!」白箏話雖這樣說,身體卻不由自己控制,竟緩步走了過去。等走到景璽面前她自己才驚覺,但為時已晚!
一邊心下懊惱自己太沒有女兒家的氣節,一邊埋怨景璽微微帶笑的模樣太蠱惑眾生,以至于她完全忍不住!
白箏一時覺得有些沒面子,忙微微轉了向,假裝的她的目的地不是景璽的大腿,只是單純地想坐在他身邊的床榻上!
盡管兩者性質都差不多,但面子這個東西,能挽回一點是一點嘛!
景璽適時地撈過白箏的腰肢,將她往自己腿上按,白箏原本以為自己可以直著腿威武不屈、寧死不從,哪想到給他一用力,自己的雙、腿居然軟趴趴地彎下了,眼看就要坐到景璽的大腿上,白箏一慌,趕緊伸手去抓東西,想要借力,卻不曾想這一抓卻正好抓到景璽的衣襟。
白箏的場面更加尷尬了。
「你累了一天,被我這樣坐著,腿不會酸嗎?我還是下去吧。」白箏自說自話,兩手就嘗試著去掰開景璽的緊緊纏在她腰上的手。
「你如此體貼,如果本王不讓你做點什麼,豈不是對不住你這份心意。」景璽若有所思。
白箏一听這話不對,正要反駁,景璽又道,「被你一說,本王突然覺得全身都酸澀起來。不如勞煩妃妃幫本王按摩按摩?」
古代也有按摩這個詞嗎?白箏驚訝之余,遂月兌口而出,「連按摩都知道,那你知道s、p、a嗎?」
「死趴?趴……」景璽順手將白箏的小手捏在自己的掌心把玩,突然眉眼一亮,「趴、趴、趴?」
「我說的是s、p、a,不是趴趴趴!你什麼思維啊?」果然景璽是比她老了千萬年的人類,這交流起來真的太有障礙了!不過這也不能怪人家,畢竟人家哪里听得懂英文啊!
景璽在白箏的手背上啄了一口,笑得邪邪的,「死趴就是使勁兒地趴趴趴嗎?本王怎會不懂?只是本王沒想到,愛妃講起這些居然面不紅……」景璽將白箏推開一些,讓她站在自己身前,然後湊到白箏心口認真听了下,「心不跳。連本王都佩服得緊。不過……本王甚是喜歡,甚是喜歡!」
白箏被他說得迷迷糊糊,腦子轉了幾轉,突然醒悟過來,那什麼趴趴趴不就是兩個人那什麼的時候發出的聲音嗎!以前在現代的時候,天天刷微博,別的沒學到,這方面的隱晦表達可是學到不少!
這個景璽……難道也知道這個?
白箏悄悄瞥頭,看了一眼景璽,景璽正一臉壞笑地看著她,白箏趕緊回過頭!
看他那樣子!鐵定是知道這個趴趴趴的隱晦含義無疑!面不紅心不跳?
真是要丟死人了!
s、p、a這個詞是她先提出來的,這下景璽肯定以為是她想那個了!
可是天地良心,她只是因為不想做按摩所以轉移了一下話題,哪想到給自己惹上更大的麻煩!
不過,s、p、a這個詞也太奇怪……到底是s、p、a還是趴趴趴啊?
「愛妃,本王準備好了。」
听到景璽蠱惑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白箏回頭,才發覺景璽不知何時已經躺倒床上,蓋在身上的錦被單薄,將他的輪廓顯得很是清晰!
「你太不要臉了!雖然我是王妃沒錯,可當初與我拜堂的不是你!所以我們並不能算合法夫妻!現在做那樣的事情屬于婚前行為!我不同意!」
剛才說錯話,白箏已經羞得無地自容,再加上剛才知道自己並非處子之身,所以面對景璽現下的行為,更加緊張!
「愛妃,什麼婚前行為?本王听不懂……本王只是想讓你幫我按摩按摩……難道你以為是趴趴趴?」景璽看著白箏那局促不安的背影,憋笑憋的很辛苦!
白箏卻更加窘迫,自己說錯話就算了,這下還誤解別人的意思!簡直是…沒臉可丟了!
不過,只要不是趴就好!按摩嘛,勉強可以接受。
如果可以,白箏現在只想挖個地洞鑽進去!再不濟,門就在不遠處,提起雙腿逃了也好啊!
可是不能!一旦她這樣做了不就明擺著告訴景璽,她正是因為心里想的是「啪」,被戳中心事了才逃走!
那怎麼行!這第一次交鋒,她可不能就這麼敗了!
「說吧,先按摩哪里?」所以白箏調了調呼吸,故作淡定地轉過身朝床榻走去。
景璽並不收斂自己臉上肆意的笑容,隨手朝著自己的身體一指,「先這里吧,此刻正痛得緊。」
白箏順著他所指的地方看過去,大腦轟地一下炸開,只覺身上的血液要沖破皮膚噴涌出來。
因為景璽指的那個地方,正是他身體的中間部位,而且由于那錦被太薄太有垂感,白箏可以清晰地看到那鼓起的一條!
看著臉色越來越紅、猶如被施了定身術的白箏,景璽也頗為不解,忙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這才發現了原因。
他臉上的笑容卻更深,心道白箏可能真的是徹底忘記了那次她被下藥過後,兩人在郊外的院子里發生的事情了。
那天,可比現在的情形……激烈多了!
看來,他有必要好心地讓她回憶回憶了。
「愛妃?還不快來幫本王按按肩,捏捏背?」景璽害怕嚇走白箏,所以決定循序漸進,先把她引過來再說。
他俏俏地將自己原本指著某處的手指微微彎了些,這樣一來,看似他還是指著某處,但實際上他的指尖已經不再是對著原來的地方,而是對著自己肩膀了。
「……」白箏被他的聲音拉回來,內心卻對他的行徑月復誹不已,明明指著某處卻說是揉肩膀。
那個地方能算是肩膀嗎?真是不要臉到一定級別了!
「愛妃……本王手指都快硬了,你到底要不要幫我?」景璽說手指兩個字的時候,特意加重了語氣。
白箏也不免再去望了一眼景璽的手指,卻猛然發現了他手指微微彎著的這一事實。
只是,這微微一彎,與原來她自己理解的「沒彎」可是有著天差地別!因為前者指著的方向真的是肩,而後者卻是白箏看見的……
又一次是她想錯了嗎?又一次是她邪惡了嗎?
天。
白箏此次真的覺得有些無地自容,一張臉更是紅得快要泛光!
所幸,這一次,她什麼都沒有說!面子丟的還不算大。
她忙斂住心神,硬著頭皮往景璽走去。
「你趴著,不然我揉著不方便。」白箏其實是忍受不住景璽那灼人的目光,所以才說了這句話。
景璽卻雙手抓住被子,緊張地往上提了提,「趴?趴趴?難道愛妃已經迫不及待了?」
「……」白箏深深地吐了一口氣,深知自己再不能緊張,否則只會說更多讓人想入非非的話。或者說,她必須避免說出讓眼前這個妖孽能亂想的話!
「王爺,你不是讓我幫你揉肩嗎?你得背對著我,我才能幫你揉。」
「哦……」景璽拖了一個長長的尾音,而後順從地翻身,趴在床榻上。
沒了景璽的注視,白箏頓覺身上的滾燙褪去好多,她暗暗吸了一口氣,將景璽身上的薄被拉下。
「你穿得這麼少?!」白箏有些驚愕。
「本王這都是為了你著想,不然你如何按摩?」景璽側過身,滿臉疑惑。
白箏正欲接話,只見景璽干脆翻過身坐起,「就像那天,你中了那見不得人的藥物,求本王幫你療傷之時…」
見白箏一副沒听明白的樣子,景璽拉過她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愛妃不記得了?本王臉皮子薄,哪能做出那種事來…更不好意思說出來……」
「你胡說……我怎麼不記得?」白箏滕地起身,想要逃開,卻被景璽抓得死死的,動彈不得。
「不記得沒關系…本王臉皮子雖然薄,可是若不用講的………這樣吧,本王勉為其難,幫你情景再現一番,如何?」景璽扯下自己身上的軟薄錦被,笑得不懷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