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臣也以為莫王爺所說極是,皇上擔心三殿下安危,我等亦是,不如就要三殿下與雲將軍一起,在清遠城外駐守,不是有兩名女子進去了嗎?城內定然還有府衙衙役,三殿下負責外圍指導,讓兩名女子城內執行,這樣便可免去三殿下染病之憂」,進言者正是那日跪在竹林外的丞相桂羌。
桂丞相此言一出,其余大臣紛紛表示贊同,都覺得此法可行。
皇上將這二人的話听了進去,向著眾人擺了擺手,「也罷,就如桂相所言,宣朕旨意,三皇子即日帶兵三千,前往清遠城,但只能城外指導,不得進城,一眾人等皆要配合三皇子,解救清遠城百姓于水深火熱之中」
「兒臣遵旨」落隱听言,臉上露出了輕松的笑意。
「隱兒,此去定要當心。罷了,都退下吧,朕累了」皇上面露疲憊之色,囑咐了落隱一句,然後揮了揮手。
眾人會意,都悄聲退出了大殿。落隱也隨後離開,回去準備點兵,出發去清遠城。
清遠城府衙
卿殷越想越是有些煩躁,不由地穿好鞋子下了床,向雲裳房中走去。剛要伸手敲門,便听到屋內有女子的哭泣聲,卿殷心下不由一驚,徑直推門進去。
果然,雲裳蜷縮在床頭,雙手抱膝,頭埋在雙臂之中,肩膀一動一動,顯然是在哭。
卿殷這時卻突然平靜下來,剛才的煩躁也消失不見了,難得的溫柔開口問道,「雲裳,怎麼了?」
听到聲音,雲裳停止了哭泣,抬頭看向門口,兩只眼楮紅紅的,看來是哭了有一會兒了,卻只是看著卿殷,並不答話。
「是今日看到城中百姓的苦難,才傷心落淚的吧」卿殷緩步走過去,坐在床邊,順勢將雲裳的頭扶到自己的肩上,「你是已經看出什麼來了,對不對?」
雲裳聞言,輕微地點了點頭,開口承認,嗓音有些黯啞,「我大概清楚,可是還是需要去王家的墳墓處證實一下,不過••••••我沒有把握」說完又哽咽起來。
卿殷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別擔心,有我陪著你,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我們都只能盡力而為」,說著雙手扶起雲裳的頭,讓她直視著自己,又開口道,「明天一早我陪你去,想辦法出城,恩,別哭了」。
卿殷從來沒有這麼溫柔的對待過任何一個人,她從來都是淡然的,不過這個姑娘卻讓她心生憐惜,進城時的毅然決然,此時的心善落淚,堅強與脆弱,都在她面前展現,讓卿殷忍不下心來不管。
「可是,我們進城了,怕是出不去了」雲裳有些擔憂地看著卿殷,畢竟當初她們要求進城時,就知道找不到解救之法,治不好這瘟疫,便要跟城內所有的百姓一起死。
卿殷淡淡笑了笑,用手給雲裳擦去臉頰的淚滴,「你告訴我你的猜測」。
「黑死病」雲裳似乎下了很大決心,才吐出這幾個字。
「那麼它是怎麼傳染的?」卿殷皺眉,她似乎在一本書上看過黑死病的介紹,若真是如此,很是棘手。
「接觸發病者的皮膚,吃他們吃的東西,甚至近距離接觸都會造成傳染」雲裳緩緩吐出這些話,似是用盡了全身的氣力,卿殷自然知道她心中的恐懼。
「那我們需要盡快處理已死之人的尸體,明日我和你去城外那處墳墓看看,一定有辦法的」卿殷定定地看著雲裳,眼里滿是鼓勵和堅毅,雲裳似是被這樣的眼神震了心神,堅定地點頭。
「今晚我陪你睡,吃好睡好才有精力做事,我們不能倒下,我知道其中的利害你都知曉,但此時不是軟弱的時候,明白嗎?」卿殷柔聲勸慰道,又拍了拍雲裳的肩,月兌下鞋子躺在床邊。
雲裳自覺地向內挪了挪,看了眼卿殷,也在其身旁緩緩躺下,拉過被子將二人蓋好,一夜無話。
第二日一早,二人悄悄起身,裝扮完畢,出了府衙。城內的疫情更加嚴重了,一路走來,申吟聲、痛苦的喊叫聲不斷傳入二人的耳中。卿殷皺緊了眉頭,拉著雲裳左躲右閃,快步來到了城門下。
「卿殷,我們要不要和雲霆將軍說一聲?」,雲裳小聲問道。
卿殷看了看城門的高度,搖了搖頭,「他是不會放我們出去的,即使我們說破了嘴,也無用。還是照之前說的,我帶你出去。」
雲裳想了想,堅定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