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起初奔馳在街道上,還算平坦,可不多久就好似進入了小巷之中,道路也變得崎嶇不平,馬車顛簸搖晃,速度也慢了下來。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終于在車內的紫煢被顛地七葷八素的時候,馬車停了下來,珞瑜的臉色也有些白,只有卿殷看起來無事。馬車方停,紫煢便忍不住率先逃也似的出了馬車,扶著車身吐了起來。
珞瑜也在卿殷的攙扶下,小心翼翼地下了馬車,身姿依然嫵媚,只是多了些我見猶憐的柔弱。
趕車的漢子見狀有些不安和歉意,要說什麼被珞瑜輕輕揮了揮手止住了,這並不是他的問題,每次來這路都是這般難走,想到這里珞瑜便有些氣惱。
待珞瑜和紫煢休息了片刻,狀態多少恢復些,四人才將馬車拴好,向一處破敗的院落行去。
這是怎樣的一副場景啊,崎嶇不堪的小路,坍塌的院牆,破敗的屋子,好像風一吹隨時要傾倒一樣。
卿殷自從進入西區看到一幕幕的情形,內心就覺得有些壓抑,此時看到這里,更是覺得難過。看過東區的繁華,中區的奢侈,南區的**和北區的平淡,卿殷此時才懂鬧城的「鬧」字,並非熱鬧,而是一個笑話,實實在在地讓人震驚于這巨大的反差。
四人從坍塌的院牆處走進去,便被三兩個髒兮兮的孩子看到,緊接著驚呼歡叫聲,引得屋內跑出來一群孩子,高矮不一。
唯一相同的就是都那麼瘦弱,都那麼髒亂,都那麼期待驚喜。孩子們迅速將四人圍在中間,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原本不舒服的珞瑜和紫煢,此時臉上卻露出了開心的笑意,就連卿殷也被感染了,微笑著看著這些孩子,而四人的心里卻是無比疼惜,趕車的漢子也有些鼻酸,轉過頭去,不再看。
不多會兒,紫煢和趕車的漢子從車上取出一個個包裹,打開來里面是吃的穿的用的,孩子們立即歡呼起來,垂涎地望著包裹里的食物。
在經過允許後,便高興地一窩蜂地撲了過去,顧不得手髒,抓在手里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將所有的事情安頓完之後,四人又被這群孩子圍了半天,東拉西扯地說了很多趣事,孩子們听得津津有味,眼楮痴迷地望著四人,看得人無比心酸。
卿殷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珞瑜,當時看到那輛馬車的時候,還疑惑這馬車為何那麼大,現在才知道是為了能裝下更多的東西,給西區的百姓和這些可憐的孩子。
無法想象,這些窮人的日子多艱難,鬧城似乎特別排斥窮人,有極少的機會給窮人賺錢為生。這些人命在那些權貴眼中不若螻蟻,無法生存,又渴望生存,卻無法反抗,無法改變。
一直以來都是靠著僅有的苛刻的條件活下去,若是沒有珞瑜的接濟,不知有多少人會被餓死。只是,只是僅靠她一個人,需要多少銀兩才能幫助這麼多的人,卿殷不知道,但是卻是親眼看到那些人眼中的求生渴望,還有那對珞瑜如神明般的敬重。這個女子在他們眼中好似救命稻草般的身份,讓卿殷覺得突然就無助了。
這個女子雙眼的清澈,源自于她的內心,觀眼知心。
卿殷永不能忘他們離開時,那些孩子的哭喊聲,還有那些百姓一路相送,那些話語,那些畫面,那些淚水,即使淡然如風的自己,內心也不由得一緊再緊。
出了西區不遠,卿殷正準備下車離去,馬車剛停下,不料卻被一隊官兵攔住了去路。
「珞瑜姑娘可在車上?」,一個官兵高聲問道。
「正是我家姑娘,不知官爺有何事?為何攔住我們的去路?」,趕車的漢子皺眉問道。
「是我家大人要我等帶珞瑜姑娘回去問話,請幾位隨我們去一趟府衙吧!」,官兵說完,其余幾人便讓開道路,圍在馬車兩側。
「不知官爺能否告知珞瑜,是什麼事情?」,車上的珞瑜撩開車簾,對著官兵粲然一笑。
車外的官兵被這美人兒一笑晃了神,有些恍惚,好久才反應過來,握拳的手放在嘴邊,尷尬地咳了幾聲,「那個,是這樣,那叫小櫻的女子在城外被人發現了尸體,所以請姑娘跟我們到府衙,我家大人有話要問」。
「什麼?怎麼會這樣?」,紫煢一把掀開車簾,不敢置信地叫道。
「確實如此,至于具體的情況,還是跟我等回府衙再說吧!」,官兵有些不耐煩,看了看天色,催促著他們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