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帝神妃 第一章 小楠

作者 ︰ 卿殷

我叫小楠,是城西君府的小少爺,我有一個美貌溫柔的姐姐,叫紫煙。姐姐很疼我,經常陪我讀書習字,帶著我放風箏,教我做人。

雖然那時我總是听不懂,眨著大眼楮忽閃忽閃地看著她,很多時候都窩在她的懷里睡著了,睡夢中夢到吃的,把口水流到她的衣襟上。

我們的父母經常不在家,家里生意忙碌,他們需要四處打理,常常是早出晚歸,所以都是姐姐每日里照顧我。我的父親精明能干,母親善良聰慧,府里上下和睦相處,氣氛融洽。

那一日是我八歲生辰,父母早早趕回來為我慶生,膳房的張媽做了一桌子的佳肴,姐姐調侃說我過了今日便是家里的小男子漢了,以後就要保護他們了。

全家歡聚的那一刻,一群凶神惡煞的人闖了進來,見人就殺,一聲聲慘叫在前院響起。管家匆忙跑進來相告,我父母讓姐姐帶我趕快離開,可是來不及了,那些人已經闖入這里。

情急之下,我被姐姐塞到了床下,叮囑我千萬不能出聲。我親眼看著我的父母迎了出去,與那些人周旋,我的姐姐在屋內緊張地來回踱步。

幾句話未說,我的父母便死在他們的劍下,臉上驚恐,因為他們根本不明白哪里得罪了這些人,竟是要我君家上下所有人的性命,我看到了父母渾身是血倒下的那一刻。

姐姐尖叫著跑了出去,搖著我父母的身體痛哭著,我永遠也忘不了她那充滿恨意的眼神,連聲質問著他們為什麼,為什麼。

我在床下看不到他們的臉,但是我听到一個粗啞的聲音,他說因為你救了不該救的人,與他有了感情和牽連的人,都要死!

我看到了姐姐失魂般跌坐在那里,我知道她一定很痛苦,那人手起刀落的那一刻,我看到姐姐身後的手對著我不住地搖晃,我明白她是想告訴我不要出來,不要出聲。

這些人只是來取我君家性命的,這些人殘酷嗜血,一刀刀收割著性命,如同摘取瓜果一般,因為,我听到了他們放肆的笑聲,那麼刺耳,那麼恐怖。

瑟瑟發抖的我,咬住了嘴唇,不發出聲響,我不能出去,我要活著,給他們報仇,我會記住這些聲音,一個都不放過。

那些人果然凶殘,殺了所有的人還不罷休,竟然將君府整個點燃,想要燒毀一切。我不敢出去,因為我不知道他們是否離開,濃煙沖進了我的鼻子里,我止不住地咳嗽,眼淚更是忍不住。

我以為我也會死,火勢已經蔓延過來,君府那些人的叫喊聲和恐懼的表情,我永不能忘,可我,今世怕是無法報仇了。

就在我漸漸失去意識的時候,听到了一聲響,然後我就听見有人進來,我知道這是最後活命的機會,我用力咬下,覺得舌尖一痛,有些清醒地將手伸出了床外,拍打著地面。

我不知道這樣他能不能看到,也不知過了多久,我只覺得身上一輕,看見了一張模糊的臉,然後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醒來我才看清那個男子的臉,我記得我見過他,在姐姐的院子里,姐姐說這個哥哥受傷了,被她遇到,應該救。他傷好後,偶爾就會來看姐姐,我曾經遇到過幾次,姐姐每次見到他都特別開心。

他說,以後他會照顧我,他告訴我,他叫冷燁,是個殺手。這里是他的房間,這個地方叫飄渺閣,是江湖上最神秘的殺手組織,外人從不知道飄渺閣所在。

這個地方很可怕,他不讓我亂走。這里的人互相都是仇敵,冷燁哥哥告訴我,組織訓練他們,到時候只有幾個人能活下來,他們都是他的對手。這個地方,要麼你死,要麼他們死,我听得一身冷汗。

在那里住了一段日子,每日我都要小心翼翼地躲避那些人,跟在冷燁哥哥身邊,也從未見過飄渺閣真正的殺手組織,因為冷燁哥哥他們還在訓練階段,住在飄渺閣的後面,前面才是真正的飄渺閣,以殺為利的冷血之地。

這幾日,冷燁哥哥已經跟他們交手很多次了,不是他們受傷,就是冷燁哥哥受傷,因為他們要殺我,在這里我感覺不到任何溫暖,只有冰冷,無盡的冰冷。

我很害怕,我想離開,可是我不知道能去哪里。每天晚上我都能看到冷燁哥哥渾身是血的回來,坐在那里擦拭他的劍,他很少說話。

記憶里我也曾看到他笑過,可是這些日子以來,不僅沒有看到他笑,連話也少了,甚至有時候一天听不到他說一句話。

直到那天,所有被訓練的殺手要進行比試,而我听到了那個讓我無法忘記的聲音,那個殺了我君府上下的聲音,我決定留下來。

我很激憤,渾身發抖,冷燁哥哥以為我生病了,其實我是因為那個聲音。我也終于明白,是因為姐姐救了他,所以才招惹來這樣的滅府之禍,這兒的人怎麼會跟你講道理呢?只有被殺的份啊!

那之後我變得沉默,我開始抓住每個機會,接近前面的那些人,打听那些人的消息。我經常從噩夢中驚醒,後來我跟冷燁哥哥要了一把匕首,說是防身,其實我只是找機會,想殺了那些人。

在這之前,我知道我要學習武功,我想參加殺手訓練。冷燁哥哥知道後,對我發了好大的火,嚴詞拒絕!我被嚇住了,我從來沒有見過發怒的他,比平時的冷漠更覺可怕,只是也只有在這時候才能看到他感情最真的一面,他是知道的。

他知道我們君府的死與他有關,他自責、內疚、痛苦,卻藏在心里什麼也不說。他抱著我告訴我說,小楠,你的仇我來報,然後我會自裁。但是你,必須好好地活著,就算為了你姐姐。

我感覺到有冰冷的液體順著我的脖頸,流到了我的脊背上,冷燁哥哥哭了。那之後,我便不提這事,可是私下里卻還沒放棄這個念頭。

終于,他們還是發現了我,但是他們想不到我是君府的人,只是很開心,終于找到了能控制冷燁哥哥的把柄。

然後在冷燁哥哥從那修羅場中走出來時,他們喂我服下了毒藥,我親眼看見冷燁哥哥的驚恐和憤怒。他是他們培養出來的最厲害的殺手,怎麼會輕易讓他失去控制,所以我成了他們最好的選擇。

那之後,冷燁哥哥經常出任務,我看得出來,他是不願意的,可是為了我的毒,他必須去做。

每次毒發的時候,他們就逼他去做傷天害理之事,看著冷燁哥哥憤怒地離開,他們哈哈大笑,然後不屑地給了我一粒解藥。下一次,還是這樣,從那之後,冷燁哥哥變得冷心冷情,除了對我。

隨著喂我吃下的毒藥越來越多,我也開始在他們都不在的時候,到藥房自己去擺弄那些毒藥。有時候來不及找到解藥,我就跑去找他們,他們為了控制冷燁哥哥為他們做事,自然不會讓我死。

而他們也只會覺得,我是為了尋死,不給冷燁哥哥帶來負擔,所以他們更是不會讓我輕易死去。而這一切,我都沒有告訴冷燁哥哥。

我也漸漸地熟悉了很多種毒藥,我必須要感謝藥房的那個老者,他醉心于毒藥,發現我後經常拿我試毒,然後再救我,後來發現我很有天賦,也不曾制止過我,也從未對任何人說。

但是我不能輕舉妄動,否則只會害了冷燁哥哥。我身上的毒藥可以解了,我卻沒解,因為我需要留在這里找尋機會給那些人下毒,一個一個慢慢地解決掉他們,還要做得不被人發現,所以我需要時間。

我尋找著每一個可能的機會,靠近他們,然後給他們下毒,我自己配置的,無藥可解,而且還會在死後不被發現。但是他們死的時間間隔很久,死後也查不出中毒的跡象,只以為是暴病而死。

沒人知道我是君府的人,就更不會有人發覺死的都是那次參與君府滅門行動的人了,這些人可是我花了很久時間才查出來的,一個都不能少。

只是我發覺冷燁哥哥最近回來有些奇怪,總是會一個人出神,而且我好像覺得他的心溫暖了許多。

後來,他們還是發現我身上的毒解了,可我想不到的是,他們查不到是誰解毒,就殺了很多藥房的人,包括那個老者;更讓我想不到的是,他們給冷燁哥哥下了毒,千年極苦。這是種發病時特別痛苦的毒,如若沒有一次解掉,到了一千日時還是會死,全身腐爛,直到只剩下森森白骨。

可是,我看到冷燁哥哥毫不猶豫地吃了,只因我身上的毒解了,他寧願自己受這劇毒之苦,那一刻我瘋狂地喊叫,又一次哭了,在我家人被殺之後,第一次流淚。

我知道,這個世界上,只有冷燁哥哥對我最好,為了我可以不要性命,而我,還是害了他,因為我實在承受不住毒發的痛苦,自己偷偷解了。

藥房那些人死,我一點都不愧疚,因為死在他們手上的人數不勝數;只是冷燁哥哥的毒,我很愧疚,因為我配置不出它的解藥,我深知它毒發時的痛苦,比我的還要強上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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