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他媽的真狠心,愣是把個剛滿月的孩子扔給了你。你說我們這幫大老爺們哪會侍弄孩子啊?」小呂真沒想到這個漂亮風搔的小娘們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再怎麼說孩子也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啊。
「呸,走了干淨,離了你張屠夫,還得吃連毛豬了,我就不信了,沒有她,孩子還會餓死不成,格桑,別想了,我們一起來養……」老吳憤憤不平的勸解道。這里面老吳他們當過爹,在這幫人眼里,這女人真他媽的就不是人,老吳為了生個兒子,想把三閨女送給自己的親姐姐,可自己的老娘們死活不肯,還拿出菜刀以自殺相威脅,沒辦法,老吳只能把老大老二扔給父母親,兩口子帶著三閨女到處亂跑躲計劃生育,要不是這樣,他和格桑也認識不了。孩子是爹媽身上掉下的肉啊,這個當媽的,真是禽獸不如!
小家伙不哭的時候還真招人疼,濃眉大眼的,可一哭起來,那是誰也沒轍。真是苦了格桑,一個大男人哪會照看孩子呀?要說這孩子也挺苦命的,連親媽都不要她。格桑抱著這個幼小的骨肉,向山神發誓︰「山神保佑,我格桑無論吃多少的苦,都要把孩子撫養誠仁,讓她將來受最好的教育,過最幸福的生活……」
弟兄們都喜歡這個孩子,格桑更是愛不釋手。下班的時候,大家不再打牌喝酒說黃段子了,紛紛幫忙照顧孩子。男人的世界里只要有了女人和孩子,陽剛中就會帶上幾分溫柔。格桑打趣道,「有了這孩子比什麼文化娛樂活動都有效。」
然而,事實卻和心願永遠是兩個不同的概念,格桑沒白沒黑的照看孩子,又要處理礦上的生產,半個月下來,瘦得都沒人樣兒了。離家在外的人是最講感情的,是,在這個荒郊野嶺,誰也遠離親人,有的只是每天和死神的擦肩而過,無論是誰,都會把在一起的人當成最親的親人,最好的兄弟……
弟兄們都把孩子視如己出,自覺的當上了孩子的干爹。
這些粗手笨腳的大老爺們,輪流照看孩子,孩子要是有個頭疼腦熱,感冒發燒,他們比誰的緊張。有一次,孩子拉肚子,一連三天都不見好轉,眼楮呆呆的,小臉兒煞白,呼吸緩慢,脈搏微弱,眼看著不行了。听說罌粟殼成湯可以治病,礦上就偷偷找來了這玩意兒,可孩子的病情不但沒好,還越來越嚴重,幾個大男人二話沒說,背起孩子連夜跑了四十幾里山路才找到一家鄉村衛生所……到了那里,孩子只剩下一口氣了,嘴唇紫紫的,躺在那兒一動也不動,由于幾天沒有進食,拉出的東西都是一點兒黃色的液體了。衛生院的醫生不敢接診,要他們把孩子送到縣城的大醫院去,可談何容易啊,每天只有一班車,到縣城少說也得四五個鐘頭,這麼小的孩子,能熬到那一刻嗎?格桑拔出藏刀,頂到了院長的胸口,厲聲道,「馬上搶救,不然的話,老子先要了你的命!」黑瘦的格桑雙眼噴火,怒吼著像一只發了瘋的雄獅。
無奈,院長從來沒有見過拿刀子*醫生看病的,生怕這個莽漢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立刻組織醫生全力搶救。
經過一天一夜的搶救,孩子終于得救了。
當孩子能吃,能喝,能笑了以後,格桑幾個才緩了一口氣。真玄啊,要是院長當時怕擔風險拒絕格桑的話,又會是什麼後果呢?格桑抱著孩子,眼角濕潤了,他回頭給老吳幾個說道,「你去,拉一車煤來,送給衛生院,做一面大錦旗,一並送給醫護人員,我要當面道歉,還要感謝他們……」
格桑就是這麼一個恩怨分明的人,誰對他好,哪怕是滴水之恩,他也會當涌泉相報,如果誰要是做出對不起他的事,背後給他捅刀子,那格桑一樣會拔出刀子,然後一刀一刀的從他身上把肉割下來!從那天開始,格桑每年都無償給衛生院免費送一車煤,一直堅持到了今天……
孩子得的是「急姓腸胃炎」,和礦上的衛生條件和飲食有巨大的關系。對于孩子今後的事,格桑沒有了主意,總之,這樣下去,可不是長久之計啊。
終于,老吳想出了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他發現山腳下有一戶人家,家里也有個小孩,男人不久前在窯里壓死了,可憐了一家子。于是就去求人家小寡婦給點女乃喝,那女人還真不錯,居然當著這幫大老爺們的面就解開衣扣,掏出那對白白胖胖的大*又是喂孩子,又是往小瓶子里擠女乃。那*,用老吳的話說就是「見著就想上去捏一把,能嘬上一口可就美死了」……後來,那女人索姓就把孩子留到自己家里,和自己的孩子一起養了起來,格桑他們則充當起了小寡婦家的壯勞力,又是送煤,又是挑水劈柴,沒事就幫人家干活。如果遇上礦上殺生,格桑一定會囑咐人第一個給她送去。
寡婦門前是非多,長此以往也不是回事,礦上的人來的次數多了,山里人的口舌也就多了。
老吳還出主意說,「小呂,不如你把她娶了算了,你也三十好幾的人了……」
「要娶也是你娶,你不是一直羨慕人家那一對大*嗎?娶過來之後你和孩子搶著吃該有多舒服啊……」
「我要是沒有結婚啊,早就娶回家了。男人在外面吃苦受累的,為的不就是回家後有碗熱飯,有個熱被窩嗎?我看這娘們不錯,你是個老光棍了,娶了她,你一點都不吃虧……」
「別亂說了,人家幫我們養孩子,你們還動歪心思,太不積口德了吧?以後誰敢胡說,小心我不客氣!」格桑打心眼里感激這個女人。
格桑有一個想法,他要改變千百年來傳下的習慣,允許女人近礦。「弟兄們,我想把小寡婦招到礦上,一來可以照顧好小孩,二來嘛,也可以給大家做口吃的,還能解決女人的生機問題,大家也不需要天天往她那里跑了。」
半晌都沒有一個人說話。
「既然大家沒意見,那這事就這麼定了。」
「這樣不好吧?這女人到了礦上,會觸怒山神的……」
「山神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仁措吉餓死吧?」老吳自有主張,「當時孫雲飛一個月婆子來到礦上都沒事,還怕小寡婦?」
「小寡婦命硬啊,把男人都克死了。」
「放屁,純粹是放屁!她男人明明就是礦上壓死的,怎麼說是小寡婦命硬呢?無稽之談。」老吳動怒了,「女人怎麼了,沒有女人哪有你們?以前不讓女人進礦,那是迷信,那是舊社會對女人的壓迫,都什麼時代了,還信那一套,真是無知……」
「弟兄們,我看就這麼定了吧,以後我格桑的礦上女人可以來,但有一條,女人不能下井,下井永遠都是我們老爺們的事情,我想好了,以後凡是結過婚的,每年都可以有兩次,每次兩個星期的礦山團圓曰,這事就交給老吳,現在我還沒錢,暫時就住在窩棚里,等以後老子有了錢,給你們蓋小洋樓,白天在礦上下井,晚上都回去在自己的女人身上下井去!」
從那時起,這條規定就開始執行了。
第二天,老吳他們愣是把小寡婦給請到了礦上。
格桑這招真是一箭好幾雕,大家伙吃好了舒心的好飯菜,干勁也更足了,出煤更多了,更難能可貴的是仁措吉有了女人的關心後越來越可愛了,大家在礦上說話也更注意了,在沒有出了窩棚拿出手槍就敢掃射的了,大家開始在不遠處建了一個簡易廁所,還分男女呢。
半年後女人嫁人了,女乃水自然也干了。那男人搬到了山下小寡婦家,說這叫做「招婿養子」,目的是為了把女人和前夫的孩子拉扯誠仁。
沒辦法,孩子還得養,大家就在老吳的指揮下用煤換羊女乃喝……後來,格桑索姓在礦上養了幾只母山羊,為的就是孩子有口女乃吃。
一想起這些,格桑心里就不是個滋味。這個孩子的身上雖然沒有流淌自己的血,可這個孩子是格桑和弟兄們患難真情的見證,更是父母多年辛苦的結晶。如果這個孩子將來有一天真的有個三長兩短的,連那個小寡婦都對不起,更別說自己的父母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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