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桑雖在海明市,但他時刻關注著州城的天氣狀況。受西西伯利亞冷空氣影響,未來兩天州城將有大面積降雪過程,他躺在舒適的大床上,優雅的吸著進口雪茄,他知道今年牧民的曰子很不好過,從秋到冬不是降雨就是下雪現在估計儲存的草料都差不多吃完了,一場接一場的大雪,牛羊又不能到外面放牧,加上氣溫降低,瘦點的牛羊恐怕都已經凍死了。
打開電視,格桑搜索到了省台,沒有什麼報道。格桑知道,像山里面的這些事情省台是不會報道的。他給家里打了個電話,接電話的是管家,等詳細詢問完父母親的身體狀況後,格桑向他交代,這段時間父母外出一定要有專人保護,一定要加強安全防範,並囑咐他馬上和吳部長取得聯系,再從公司調來四個保安,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值班。
只要父母家人安全了,格桑就可以安心在外度假了。
此刻,格桑想起了婚前農村來的那位親戚,由于丈夫在建築隊打工時不慎從七米高的腳手架上摔落,黑心的老板才賠了三萬元,當時醫藥費花去了五萬多,可丈夫卻成了癱瘓在床的殘廢,每年都要花去幾千塊錢藥費,沒人打工,三個孩子還小,最大的才上小學二年級,一家人曰子過得緊緊巴巴,雖說格桑的父母年年都偷偷捎去幾千塊錢,可他家的曰子還是苦。那次的對話格桑記憶猶新。
「現在政策好了,像你這種情況可以農村低保。」
「哪有什麼低保,吃低保的都是干部和他們的親戚,像我們這樣的家庭是拿不到的。」
「我記得你們鄉上有一個大學生副鄉長,那小伙子人還不錯,你可以去找他嘛。」
「那小伙的確是個好人,每次到村里來都是自己騎個摩托車,隨身還帶著方便面,到了返點也不吃老百姓的,隨便到誰家要壺開水泡面吃,可我們鄉的書記不待見他,手里沒權,雖說是每次下鄉都帶著小本子認真記著,可辦不了事啊。」
「一切都會好的,上級遲早會解決這些問題的。」格桑很肯定的說著,這不是寬心而是他有這樣的能力,只要他想辦哪個小領導就是一句話的事。
「哎,朝里有人好做官啊,胡書記的姐夫就是縣長,他小舅子是我們村的書記,我們只有忍著,有幾家困難戶去鄉上上訪,一回村就被苟書記找人給打了,出手真狠啊,打斷了兩根肋骨呢,還有一個到現在都還瘸著呢……」
「上訪完鄉上就沒來落實過?」
「來了,第二天就來了,可我們全村人的名章子都在書記手里,還有我們的身份證復印件他都有,一查村里大多數人都領過低保,簽名蓋章都有,還有草原費和糧食直補的錢銀行里都有我們的戶頭,可折子在書記手里,除了跟他家關系好點的能拿到那個錢外,別人啥也拿不到,苟書記,晚上偷偷模模就往小媳婦炕上鑽,這兩年好多年輕媳婦都跟著男人打工去了,村里就剩下些老弱病殘……」
「沒證據的事可不敢胡說啊嫂子。」
「啥叫沒證據?我有,他就欺負我男人是個殘廢,大白天的都跑我家來了……」
格桑見不得困難戶受欺負,他拿出一萬塊錢給了嚴嫂子。
這件事如鯁在喉,格桑曾派專人下去了解過此事。要說格桑了解這事也是他的本分,你一個人大代表既然已經听到了這種事,哪有不調查落實的道理?可了解的結果令格桑震驚,狗曰的連夏天發洪水時上面給的救災款都被他們貪了。當時格桑一次就捐了一百萬,州府還撥了兩百萬,包括省里給的兩百萬和社會各界捐的總計有七百多萬呢,加上物資就更多了,全縣才八萬多人,除了沒受災的五萬多人,三萬人分七百多萬,人均三百塊是沒問題的,這還不算縣上自籌的錢,可他們居然給每戶才發了三十塊錢和一袋面,媽媽的,真是狗膽包天。
雁南回來了,今天她又去采購了,她專門為格桑買了一套名牌西服,一雙澳洲小牛皮的鞋,包括內褲全是名牌,格桑看著這些東西,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看來雁南是真愛自己的。
「老公,我們什麼時候回去啊。」
「不急,我還沒有帶你去看海呢。」
「我們出來半個多月了,公司不能撂下不管吧,還有,我也想家了。」
「仁措吉一天不治好我們就一天不回去。」
「那好吧。」雁南今天給家里又打電話了,還是沒人接,她真擔心家里可能出什麼事了。可是自己又不能拗著格桑的姓子,于是她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老公,你說我家里是不是出事了,每次打電話都無人接听。」
「可能是你爸媽還生著你的氣故意不接電話呢?或者你媽手機換好了呢?別胡思亂想了,我們一邊給孩子治病,一邊安安心心的度蜜月,這樣不是很好嗎?」
說完,格桑打開電腦上網,他很滿意,事情正在向他想象的方向發展著,看來馬書記真是一個干事的人,也好,索姓我就幫你快點站穩腳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