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駕-駕‘嗖的一聲,利箭出弓,遠處密林處一頭正在疾跑的成年梅花鹿應聲而倒。
「小姨,你射了頭鹿,咱們今天晚上可有一頓大餐了」棲苑手里拎著一對大雁騎著馬晃了過來。長清的眼角瞥過那一對大雁眼,眸中分明閃過不忍和一絲懷念,「你的騎射如今益發精湛了,差不多了,回吧。」
「大塊頭,王爺呢?」秀氣卻不失剛毅的女子朝著一個肌肉發達的壯碩女人飄過這句話。
「呦,俺道是誰吶?狐狸啊,一天不見你的鬼影,哪玩去了?」巴山呵呵道,夏秋冬抱著胸看著巴山,不言語。
「叫聲女乃女乃就告——」巴山這句還沒說完,就見夏秋冬的鞭子甩了過來。
「我看你的皮是癢了」夏秋冬翻手又是一鞭,巴山又輕巧的躲過,剛要使出一招熊掌模魚就听一聲身後吼。
「喂!你們有完沒完?見面就上手」來人全身碧玉色衣衫的貌美男子,旁邊還跟著一個通體紅色衣衫的容貌艷麗的女人。這艷麗的女人白了她倆一眼,就湊到碧色男子身邊,獻媚道「好弟弟,看吧,我孔吉可不是這般粗魯的女人」。翠袖「啐」了一口「你也不是什麼好的」,便轉身朝一處大帳走去。
「哎,袖兒,你這話可傷我心了,你怎麼能因為這兩個不倫不類的女人而打死其她優秀又體貼的女人呢。哎,等等我呀,好弟弟——」孔吉跟著粘了過去。
夏秋冬也收了鞭子隨後。
巴山「哎,夏狐狸,咱兩還沒算清呢。」也跟著走去。
「新老大-」
新青擺擺手,示意眾人打噤。
「老大,王爺在不?」夏秋冬問道。
「喝酒呢。」站在帳子外守衛的新青簡潔的不帶任何情感的回道。
「喝酒也不叫我,一個人喝酒多沒勁,我進去--」孔吉還沒說完,下一刻就被紅巾捂著嘴拉到了一旁去了。
「怕是又想起陳皇子了」夏秋冬嘆一聲,望著近處的燈光通明的大帳。
帳外,幾人不做聲了,草中的蟲兒低低吟唱,訴說著幾人說不出的思緒和擔憂。
帳中,長清看著一旁的燈火出神,搖曳的燭光,朦朦朧朧,一張如花似玉的臉漸漸在腦海中浮現,清晰︰那樣溫暖的笑容,任誰都柔了起來。他笑著說"長清,你可知道嗎?大雁是忠貞之鳥"
那年,長清五歲,正是天真浪漫且調皮淘氣的時候,那時宮里的人都打著十二分的精神看著這個一個錯眼就會跑掉的混世小王爺。宮里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幾乎都遭過小長清的搬弄和毀壞。
在杏花春雨處,正在往碧波湖里投石子打得天鵝嘎嘎亂飛的小長清,听到假山後面傳來的低低嚶嚶的抽噎聲,爬過去便見到小淚包似得的一個粉妝玉琢的小男孩,那一刻他的淚就似春雨般讓人小小的心湖注入了春水。
長清听皇姐那里說過,母皇的四弟早年嫁入大齊並生有一子。因他是聯姻的他國皇子,只有一子,再無所出,便倍受冷落,在宮里人的侵壓下得病無治而死。皇姐念及叔佷親情,便將其唯一的兒子--大齊三皇子--陳溫儀接來大良撫育,並賜為溫儀郡君。似乎他比自己大一歲。
還記得小淚包眨著小鹿般害怕而清澈的大眼楮惶恐的盯著她。
「你的眼楮就好像御花園中的珍珠泉,一下子好多噢」長清經常去那個珍珠泉邊玩水,而且每次要被皇姐發現的話,就會被罰寫最厚的一本書---《史》書,還要背給皇姐听。
小淚包不哭了,囁囁的問「珍珠泉?」
長清扔掉手中的石子,牽起他的小手,「走,我帶你去,這里我最熟悉了。奧,對了,你是誰啊?怎麼從來沒見過你啊?你喜歡吃桂花梔子糕嗎?姐夫做的好好吃,我有有好多呢」兩個小小的身影消失在那一片爛漫的杏花林。
「對不起~,表妹•••」他的嘴角又涌出鮮紅的血在他蒼白如紙的臉上,濕了他鮮艷的新服。那麼多的血,紅的,讓人刺痛了雙眼。他躺在自己懷中閉上眼楮的那一刻,才知道,什麼叫痛徹心扉。
那種痛,至今都還是那麼清晰、那樣讓人刻骨銘心。
皇宮,御政殿內,燈火通明。皇夫秦雙月端過來一盞盅「皇上,歇會吧,喝口蓮子湯下下火吧。」玉長萊從大案中提起頭來笑意滿眼,牽過秦雙月的手,順勢將人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秦雙月紅了臉推嚷道「皇上,宮人都在呢。」
「怕什麼,哎?剛才,叫我什麼?」女皇哪里還還有威嚴,有的盡是促狹的壞笑。
「•••阿萊」
「這才對,雙月,趁現在邊關無事,清兒在京城,你找個時間再和她談談。溫儀都去了九年了,她也該放下了。她這個樣子,要我如何對得起死去的母皇,父後。」
「唉--還說呢。你這個好妹妹呀!靜雲,也是命苦,嫁過來個六年頭了。他們夫妻間連話都少有,清兒就視他為隱形般。最難得是靜雲也沒怨言,沒聲沒息的在那王府里守了六年。」
「清兒和溫儀,從小在一起長大,青梅竹馬,溫儀性子溫婉,他倆倒似金童玉女般。只可惜•••。你看看清兒的意思,若她不中意靜雲,咱們再納幾個人給她?她身邊的那個翠袖,我看著挺好,不行就--」
「這個我也提過,一口回絕了。她那樣重情重義的性子,心怕是還在九年前。那陳靜雲如此傾國傾城的容貌、蕙質蘭心的玲瓏人兒都引不起她的眼,更何況他對咱們清兒一往情深。我是再找不出這樣的人兒,清兒卻不珍惜。這翠袖雖不及靜雲,但那模樣也是百里挑一的了,只是我心里更中意靜雲些。」
「是啊,若是清兒和他有了感情那才是完美呢。畢竟,她兩是夫妻。真是難辦啊,清兒這性子•••真讓人不省心啊。還有這苑兒,都二十二了,擰著勁的不成親。都是讓人不放心的。」女皇的眉頭成了川字。秦雙月不忍,玉手輕輕撫上了那張疲憊的臉「阿萊,你不要擔心,她兩個都是天之嬌女,自然都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