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風的夜晚,星空忽明忽滅。那一輪明月,灑滿大地,為大地披上了柔光。飄渺、朦朧而真實。
「王爺,主君吩咐送來的銀耳燕窩」那碗熱氣騰騰的粥,讓人心里暖暖的。
「奧,端過來吧。回去告訴主君,明天一早就進宮參加百花宴」
「主君,今天是百花節,您把這只金瓖玉蘭簪子帶上吧。」
「太扎眼了,今兒可是那些未出閣的小公子的天下。還是把那只碧玉簪子拿過來吧」靜雲搖搖頭道「唉,我如今都二十四了,自然要讓給他們年輕的公子了。」這次的百花節非比往常,今日大良國內名門貴族朝中大臣均會到場,一則要為太女選夫,二則大齊使節來朝,可謂盛大熱鬧。
「主君,您就是什麼也不帶,也比他們美上千倍」「就是就是,主君,您可別這樣說,誰不知道您是大齊第一美人,就是大良也沒有可以比肩的。再說四皇女殿下也來呢。」
「你們兩張嘴啊,就會瞎說。罷了,金瓖玉蘭簪子帶上吧。」看著鏡中美不勝收的容顏,真的很美嗎?自己從前引以為傲的美麗,抓住了多少人的眼楮,為什麼那個人從來都沒注意呢?不過這些都被四姐要來的期待與喜悅所取代。想一想,自己與四姐竟是六年沒見了呢。當年還是姐姐親自將自己送來大良的,不想這一別就是六年。
雖說也經常參加宮宴但這次是盛會,裝扮後的靜雲更加貌若天仙,讓人看直了眼。看的長清的心砰砰跳,時不時的瞄上兩眼便趕緊別開眼。長清站在馬車旁邊伸出手,示意扶他上車。靜雲很是驚訝她的主動,心中如過暖流,慢慢的遞過自己的手,長清握住。他的手很小,很柔軟,還有一些涼。握在手心里,說不出的感覺,一時竟不想放開。
車子很穩,這次雲上飛---齊國的相國,也跟著來了。雲上飛是陳子文的表姐,也是她忠心的朋友和盟友,看來這次的成功談判對他們很重要。長清腦中轉著朝廷的事,瞄了兩眼旁邊的人,又趕緊的別開眼,好讓心別再蹦成那樣,萬一給蹦出來了呢。
有她在的地方,都能讓人的心安靜。靜雲握著剛才被長清牽過的手,臉有有些燙。看著對面閉著眼沉思的長清,靜雲的心里的漣漪一圈圈的蕩開。就這樣就好,就這樣看著她就好。
車子穩穩的駛在官道上,長清睜開了眼,見靜雲低著頭。握了握剛才握過他的手,胸前又蹦開了。長清的目光從開始睜開落在靜雲身上,就再也沒有移開過。他,今天真美,神采飄逸,讓人心曠神怡的人兒。
靜雲感覺到被人注視,抬起頭來正對上她的視線,見長清怔怔的看著自己,便低頭看看了衣服是不是穿錯了,又整了整,不然她怎麼會盯著自己。
「皇姐,姐夫」「皇姐,姐夫安」
「起來吧,不必多禮」「靜雲,來,到我這來」皇夫歡喜的拉著靜雲的手,坐了下來。「靜雲,來,你幫棲苑看看。今天來的大家公子還真不少,你看,那個是丞相家的公子,沈佳,今年剛十八。那個是刑部侍娘的公子,今年十七••」秦雙月指著遠處的小公子們滿意的道。
「皇姨,皇姨夫安」棲苑這會才閃了出來。
「嘖嘖,小苑兒,今天臉上打了胭脂不成,怎麼紅成這樣?可是看上了誰家的公子?哈哈」長清取笑道。
「姨夫,你看小姨又拿我打趣」棲苑心里那叫一個冤,這些個胭脂俗粉哪有人能入我的眼,唉,不知道那個脾氣暴躁的小賤人現在在哪了。
靜雲笑道「小苑兒,長大了,知道害羞了」
「陛下,我大齊,願每年以十萬擔的精鹽贈送給大良以求兩國永久交好。」陳子文站在貴賓坐上朗聲道,從她和雲上飛出現後就一直吸引了不少的小公子的眼。
「好!大齊的盛情是我大良的榮幸,朕宣布兩國青河航運的關稅降到原來的七成。」女皇舉起酒杯,「為兩國睦鄰友好,干杯!」
陳子文復起身拱手敬酒「女皇殿下神武,為兩國邦交干杯!」
「四殿下,請」女皇威而不嚴執起酒杯。
陳子文及雲上飛等一干使節均起身回敬「女皇殿下,請」
靜雲渾身不自在,只覺雲上飛的灼灼視線像是帶了刺般。不是不知道雲上飛表姐對自己的一往情深,可是當自己在七年前在齊良兩國的戰場上見到玉長清的那一刻,自己就再也不是那個驕傲的六皇子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了。她這樣明目張膽,這是在宮里的宴會上,莫讓妻主看見了才好,靜雲看了看身旁的妻主,她正和太女有說有笑,沒有注意到這邊。忽又自嘲的笑了笑,自己的妻主的心從來都在那個印象模糊的三哥--陳溫儀身上。妻主不在意自己,自然更不會在意這些了。心中苦澀,灌下了杯中的佳釀,只想把苦澀吞下,誰想那苦送下去,卻散開了全身。
「靜雲,剛才席間不方便說話」,陳子文把靜雲拉到一處僻靜處才問道,「你還好嗎?」。
「姐姐,你方才席間問過了。」
「方才是方才,姐姐只想听你的心里話,這幾年,你還好嗎?」
靜雲低了下頭去,手絞著帕子,嘴緊抿著。
陳子文也不說話,只看著他,眼中滿是憐愛,弟弟這幾年如何,她作姐姐的怎會不知?只是有心無力罷了,這個可惡的玉長清。
靜雲再抬起頭來,雙眼紅紅的,眸中已是淚光點點。
陳子文緊緊摟住他在懷里嘆道「姐姐當時就勸你不要嫁過來,你明知道她忘不了三哥,你還是鐵了心的嫁她」
靜雲嗚咽了起來,這些年的苦一時之間涌上心頭,哽咽「姐姐,這是我的命。我的心里只有她啊。」
陳子文心中又恨又憐,恨得的是玉長清的無情,憐的是靜雲的苦苦等待。
過了一會兒,陳子文拍了拍靜雲的後背安撫道「靜雲,好了,我們回吧,這樣時間長了總不好。我還要再呆半月處理一些事情。我們女人之間的事,你就不要在參與了。」
「姐姐,這些年很辛苦吧?」
陳子文苦笑道「還是老樣子吧。」
「姐姐,對不起,靜雲不能在你身邊幫你」
陳子文牽住靜雲的手,安慰道「靜雲,姐姐都知道,姐姐只要你過得好就好。至于陳為社,你放心,我會讓她和她爹付出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