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政殿,燈火通明,一時靜的只听到燭花的聲音。長清坐在下首看著杯中茶葉的起起伏伏,「這漕運竟是這樣的?上次來恩上報的私鹽是從青城運過去的。披香樓跟著那一點的蛛絲馬跡查到了青城,而且查到竟是大齊人搞的鬼。皇姐,無論如何都要掐斷這條線,這三年來竟一直在咱們的眼皮底下經營著。這背後的人,一定不簡單。」
「是啊,此人的膽量和謀略極好。咳••咳咳」女皇咳了起來。
「皇姐,上次的血燕丸沒有作用嗎?怎又咳了」長清站起身,替她拍拍後背,順順氣。
「那是好東西。只是棲苑的事,讓我放心不下。雙月和棲苑上次就因為親事很不快,這次又跑出去了。唉~~皇姐我夾在中間,實在是不好辦啊」女皇殿下無奈的抱怨道,她可是真不知道要如何了。
「白領紫襟飛鴿傳書說,棲苑和葉家小公子往青城的方向去了。」
「我也接到了,不知道她想干嘛,這孩子比你還倔,不過她做事還是有分寸的。」
「我總感覺棲苑是要去查青州的事,披香樓的消息她都知道,照她的的脾氣,肯定會去查的。上次來恩的事既然已經查到青城去了,棲苑她就一定會去探個究竟。但這是齊國的人那就不太還對付,她畢竟不知這對江湖這塊的凶險。我不太放心她,再則邊關上也無大事,皇姐,我想親自去趟青城,看看能否有些收獲。」
「嗯。好。咳咳,帶著靜雲去吧,這些年總歸是你辜負了他,你們倆也該多相處些。趁著這個機會,你們•••咳咳」玉長萊勸道,又咳了兩聲。
長清也沒說什麼,點了點頭。
女皇看了一眼妹妹,露出安慰的笑「這是為你好,靜雲是個好男子,要是你們兩成了真正的夫妻,我就安心多了。去青城的事不急,過幾天再去吧,這兩天我去碧寒潭閉關,這第七層是個關隘,你先看著朝堂,有什麼事你自己看著辦吧。」長清點點頭。
女皇的臉色較之前好了許多,慢慢道「清兒啊,這玉女神功是咱們玉家的開國先祖所創,它是當今絕頂的功夫,但只有玉家血脈的才能夠練,修煉也是極容易喪命的,這也是為什麼咱們玉家血脈單薄的緣故。玉女神功共九層,每練一層功夫就增一倍,最極的一層是第九層,玉家歷代出了出了很多練武奇才,能像你一樣練到第八層的少之又少,可是練到第九層的人至今為止卻只有三個,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長清搖搖頭,道「皇姐,我的功夫都是你所授的。沒听你說過第九層的要義。」
玉長萊笑笑,喝了口茶,才道「因為玉女神功第九層的要義是‘退即是進,與即時得’,意思是要先廢去前八層的功力才能練這第九層。很多人對手里已有的東西抓住不放而不會追求那未知的東西。所以沒有幾個人能夠做到。長清,玉女神功蘊含精妙,是歷代先祖的心血,自有它的精深的道理。姐姐給你說這些就是要你要知道很多事情就是這樣︰忘記過去才會有明天。咳咳•••咳。呼----。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九年了,如果你一直活在過去,這個世界再大也沒用。」
小道上,一輛馬車閑在的走著,化名為元祈的太女趕著馬車,翹著二郎腿,嘴里咬了根狗尾巴草,一邊哼著不清不楚的歌︰‘左眼跳,桃花開,右眼跳,菊花開,呦~~忽如**春風來,春天里,那個百花開。郎里個郎,郎里格朗-----’
「呸!不要臉!死色胚!你怎麼敢把我劫來?我娘和姐姐知道了定不會饒你的。」馬車中坐著的半天沒吭聲的葉小公子終于張口了,雖然是在罵人,但罵完了就低了頭,腳還不安分的搓著馬車的地板。
「你這是在關心我?你怕我死掉?」棲苑看著他道。
「呸!美得你!看你就不是什麼正經人,才好心告訴你••快放了我」葉小公子的頭更低了。棲苑換了個裝,蹲在葉家大門兩天,就綁了要去祠廟上香的葉家小公子。棲苑嘿嘿兩聲蹭過去,在葉小公子的耳邊吹口氣,小公子顫了顫,臉紅到了脖子「你別緊張,我不是什麼好人」,小公子鳳目圓睜失望的怒道「你是花賊不成?」
「這個‘花賊’是什麼?偷摘花的嗎?以前沒干過,要不我釆采你吧!葉公子,你告訴我怎麼采?」棲苑一臉的奸詐的笑道。
「呸!不要臉!」葉夜的語氣在听了她的話,罵聲也溫柔了起來。
一會,葉夜咬了咬唇瞪著眼前的女人,大聲道「上次,你不是說你家讓你相親,你,你相上了?」
「唉~~~我呢,最大的夢想就是,,,做個有氣質的**或者是做個有品位的,怎麼能就此斷送這個美好的前程呢」。葉夜嗤笑了一聲,看的棲苑那叫一個神魂顛倒,嘖嘖,你說,他怎麼就長的那麼好看呢?見色胚火熱的正看著自己,葉夜就紅了臉一腳踹了過去,棲苑靈敏,順手就拿住了那只金蓮。
「唉~~」女皇長嘆了一聲。
「皇上•••」皇夫睡在旁邊反身過來推推她道「阿萊,怎麼了?又愁了?」
女皇閉著眼楮,「棲苑從小就是太女,文韜武略甚好,也深諳帝王之道,只是難免焦躁氣盛,看她這樣子我怎麼放心把這祖宗的基業交給她。長清倒是德厚的性子,天文地理無所不知又兼得是玉女神功的好材料,只是為人太過于猶豫,這是帝王的大禁。要是把他倆的性子融合就好了」
「哪有完美的人呢?棲苑的倔強可也知分寸,長清雖太過執著但卻十分賢德」秦雙月不無感慨。
女皇睜開眼,幫秦雙月拉了拉被子,道「睡吧,你明天讓靜雲進宮說會話,我听著清兒似是對他開始上心了,你再替他們撮合撮合」
「要怎的撮合?靜雲玲瓏心思的人,這麼多年守著。是清兒這個木頭不開竅罷了。我是看著心疼。」秦雙月听了皺了眉頭,這兩個明明就是天生的一對,但卻一直這般冷冷的。這些年來,站在同是男人的角度,他是很疼惜靜雲的,總是照顧有加。
「再怎麼玲瓏,也總有些男兒家的心思。長清她還沒忘記溫儀,靜雲總是會有些想法的,你再開導開導她們兩個。唉,真是讓人操不完的心,比朝堂的事還難辦,她和棲苑兩人是我的克星。哪天再不管她們這兩個魔星,只憑她們兩鬧上天去。」女皇和皇夫各自安靜了,真的很愁。
「在做什麼?」,靜雲正在東苑青池上的迎風亭里喂魚,見一團錦魚打著轉,好不可愛,被長清這句話嚇了一下,再望了望清水的魚兒也嚇走了,有些不滿道「你把我的魚兒都嚇跑了」。長清笑如春風,打開清風扇,吟道「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來珠翠香。」這是在夸他美麗,靜雲听了紅了臉,也不看她,只尋找剛才的錦魚。
長清走近,也跟著望了望似才大悟道「別找了,都被羞跑了」
「怎的羞跑了,明明是你嚇跑的。」
「我的夫郎有沉魚落雁之貌,它們哪里好敢出來,都羞得沉到水底去了」
靜雲這下紅透了臉,心里卻翻滾起來,她剛才說‘我的夫郎’,此時只怕這一池滴滴清水也計不完心中的溫暖和欣慰。終于,在她的心里,‘我的夫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