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女皇去碧寒潭去練功,秦雙月便倍感無趣。就讓長清也帶著靜雲進宮來陪自己說話。秦雙月見並肩而來的兩人,心中歡喜,多好的一對璧人。
長清和姐夫說了會就被趕到御政殿去處理政事了。因為女皇在碧寒潭練功,便下了諭旨︰早朝便免了,並對外稱太女陪侍左右,一概要事就到御政殿交由安貴親王處理。
秦雙月拉著靜雲的手,仔細看他了一會,靜雲被盯的不好意思起來。
「臉怎麼這麼紅啊?可別告訴我是天熱出來的,這還沒到夏天呢」皇夫調笑道。
「姐夫~」靜雲紅紅臉低下了頭,心中卻甜蜜,最近長清對自己很好。
「你要好好把握,幸福是要爭取的。如今邊關無甚大事,長清被皇上拉住,一時是走不了的。你們兩個難得有這段相處的日子,皇上和我是一萬個願意你們兩的。長清虧待了你多年了,她是最重情義的,你這六年的痴等不是白等的,長清她嘴上不說,心里總會有的。只要你們兩個好了,皇上的病啊,也就好一大半了。」
靜雲低著頭听著皇夫說的話。
秦雙月嘆息著,拿起了靜雲的手,輕輕地摩挲著,繼續道「長清自小無父無母,是皇上和我一手帶大的。長萊她告訴我,先皇彌留之時曾含淚囑咐她好好養育長清,‘該罵的時候說兩句,該打的時候罵兩句’。長清她自小就是個善良的孩子,會為別人著想。靜雲啊,總是長清對不住你,但是你要看在這兒多年我對你的照顧的份上,就再體諒她,多關心她。你不知道,她這些年來在邊疆受了許些苦,幸虧身邊有幾個人,這才好多回死里逃生。皇上每次都很擔心她,多少次一坐就是一整夜」秦雙月開始嗚咽,話也說不清楚了。
「姐夫,長清,她是我的妻主,我的天。我會等她,會讓她幸福」,靜雲的眼底真誠而堅定。
秦雙月拿了娟帕擦了擦眼淚,拍了拍靜雲的手很欣慰的不住點頭,「好,好,這樣我就放心了」
長清忙到晚上掌燈時分,剛抬頭舒展筋骨時,就見姐夫坐在下首處正望著自己,「姐夫?你怎麼來了?」。
「我熬了碗粥,趁熱喝吧,待會回去一路也身子暖和些。還有啊,桂花梔子糕。棲苑不听話不知又瘋到了哪里,我啊發誓從此再也不給她做了。只給最乖的清兒做。來。」秦雙月從宮侍手里端過來一碗熱騰的粥和一盤精致的糕點。「謝姐夫,嗯,好吃。」長清見到糕點就開始吞了,上回吃到還是兩個月前的事了。
「慢點吃,還有很多呢」秦雙月眉眼溫柔含笑看著長清吃的津津有味,眼前叱 風雲的人物似乎又回到了兩歲時那頑皮淘氣可愛的小模樣。
那一年,大良剛十八的成德女皇在國內選秀招後,那樣大的盛事沸騰了整個大良,多少待字閨中的佳郎滿心歡悅。當時十七的自己也不例外。秦家世居在大良南部的宜陽城,因族中輩出善經能營的生意人,是大良屈指可數的富貴大家,因此宜陽城也被人稱為‘秦陽城’。母親秦琴是大家族長,經營著大良一半的米市生意。母親父親從小對自己這個獨子疼愛非常但也教養嚴格,只因小時曾有位得道女尼斷言自己將來會儀範天下。而這次女皇大婚似乎就應證了那位的女尼的話,父母大喜並以傾家之力為自己準備,族里也都傾力支持,畢竟商人的低位低下,若是自己有幸中選,那是家族無尚的榮耀。
幾經篩選,到了殿試時只剩自己在內的十二個秀郎。雖然看不真切,但是那位身穿明黃鳳袍的人還是如天帝般金黃耀眼,那是自小沉穩的自己第一次有那樣的心慌的時候,自己的心就像不再是自己的了。殿試一共三次,每一輪就會刷掉四個,到了第三輪是女皇陛下自己親自在剩下的四個秀郎中擇後。第一輪是比才藝,刷掉了四個,到了第二輪的的時候是比秀郎親手為女皇準備的禮物。思慮再三我還是沒拿母親送過來的一件價值連城的累金絲鳳袍,而是端上了自己獨創的桂花梔子糕,那是自己在家時為孝敬父母而做的,因為那是自己最真誠的的心意,是想吃下的人幸福平安。
待比試開始時,我端著精致的食盒等在大殿偏殿中,那時雖自己過了第一輪,但是自己知道這已經是十分幸運的了。自己因著商人之子的緣故被排在了末位。偏殿里為防弊,沒有宮侍伺候,待秀郎只剩下自己時,偏殿里就越發的空曠,那時心慌的不行,端著食盒的手也有些抖。突然眼前就冒出來一個粉妝玉琢的小女孩,好像才兩歲的樣子,提溜的大眼楮就像黑珍珠般耀眼,正閃閃盯著自己手里的食盒,嘴里吸允著小手指,口水順著那只手指就滴答下來了。看她一身的綾羅就知道這個小孩定出自富貴之家,宮中盛會,官中攜家代屬也是有的。自己當然知道她這是想吃桂花梔子糕,因為糕中有桂花故飄香滿室,那時自己在家做時,族中沒成年的大大小小的饞嘴孩子集體趴在廚房的門外,每到這時下人就知道公子在做糕呢,就算沒有那一大群饞嘴孩子,聞到那濃郁的桂花香味也都知道了。怎麼辦?要是給她吃了,禮物就沒有了,自己就徹底沒希望了;可是可愛寶貝的眼楮眨眨的都有霧水了,那口水這會成注了,濕了衣襟一片,便再也沒想什麼,就打開了食盒,頓時香味濃厚讓人食指大動,還沒放下,寶貝就一手一個,塞滿小嘴,鼓鼓的,可愛的不行,那可愛的樣子不禁讓任何一個男子父愛泛濫到決堤,拿出帕子幫她輕輕地擦著糕點屑和口水,絲毫不在乎寶貝的又吃又拿。
當門外宮侍的恭敬請自己時,自己才呆呆的又無奈的蓋上了只剩下一個 光 光的盤子的食盒,隨宮侍入殿。
「請秦氏郎上獻」,宮侍唱道,在安靜的大殿上尤顯得聲音洪亮。手中的食盒這會也跟著抖了,「請秦氏郎上獻」怎麼辦?怎麼辦?就說自己沒做,會不會有什麼罪名?自己還沒什麼,就是別連累家里才好。
「皇姐」,一時聚在自己身上的各種眼神被這甜甜的喊聲而轉移了目標。抬頭就看見英明睿智的成德女皇站起來在大庭廣眾之下從座基下抱上來一個小女孩,復坐在鳳座上,把小孩子放在了腿上抱著。小女孩從懷里掏出來一塊什麼放到女皇嘴邊,「好好吃,皇姐吃」,咦?這不是剛才那個寶貝。「好香,嗯,好吃」,桂花香一時飄過大殿的每一個角落,讓人食欲大增,女皇旁若無人的細嚼起來,點了點懷里孩子的小鼻子溺愛道「你這個小淘氣,整個宮里人都看不住你,不是讓你練字的,這個又是哪里得來的?」小女孩又掏出一塊使勁塞進小嘴里,女敕腮鼓鼓的。「拿水來」,女皇喂著寶貝水「慢點吃,慢點吃,無論是誰做的讓他再做就是。吃的這樣猛。」待寶貝又吞下一個,就滑下女皇的腿來,拽著女皇的鳳袍的下擺,把女皇從鳳座上拉到還怔怔的秦雙月前面。
「皇姐~~」寶貝看看秦雙月,伸手拽起秦雙月羅裙的下擺,這邊手上還抓著女皇的袍子,那邊手上是秦雙月的羅裙,就這樣當著滿朝文武的面搖啊搖兩人的裙子,秦雙月呆怔的看著眼前的女皇,忘記了臉紅,也忘記了跪拜,說不清楚是春潮涌動還是害怕過了頭。
年輕貌美的女皇看了看秦雙月手里的食盒,抱起了小王爺,「咳嗯,這糕點是你做的?」
「回陛下,是」秦雙月這才記得行跪拜之禮。
「奧,那就,那就你吧,傳朕聖諭選秀到此為止,就你了,秦氏雙月。朕的皇夫。」
啊?秦雙月以為幻听了,抬頭時就看見女皇溫柔的正對自己笑。
秦雙月站起身來,走到光展的大琉璃燈前,撥弄著燈芯,「清兒,這些年來你總在邊關,你都不知道你姐姐有多擔心你。長萊在你每次出征前都會去宗祠跪上**,為你祈平安;也為大良禱太平。邊關的事是她每日必看的,你寄回的信她至今都保存著。」長清听說放慢了吃的速度,垂下了眼眸。燈光為秦雙月姣好的面容上染上了暖暖的融光「棲苑這兩年也長大了,因為自小就是太女,被保護的太好,焦躁跋扈,並不十分體味這朝堂和這天下的紛擾煩爭。雖然棲苑是太女,但是你姐姐其實是更中意你的。你雖然非我親生,但你們兩個都是我養大的,並沒有薄厚之分。在這戰亂年代,這大良江山是要有一個德才兼備的人擔起來才好。只是你更對戰場頗有興趣,棲苑對權術十分上心。唉,要是你們兩個的性子湊到一起那才好。只是眼下你也瞧見了,你姐姐的病又重了•••這些年你在邊關出生入死為的也是你姐姐和這大良的江山,清兒,,,你要是真的想為你姐姐著想,就要自己先幸福和快樂。你因著溫儀這些年來總是郁郁寡歡,你姐姐又如何不知?又如何安心呢?因為這件事她一直自責。清兒,這多年了,溫儀還在的話也不忍心你這樣為他耽誤終身,你也要為你姐姐和我想想,還有你那正夫--陳靜雲,這多年來一直苦苦等著你,也已錯過了大好年華。」秦雙月微微嘆了口氣,「清兒,你看,這燭的芯,焦了還不剪下燭火就會熄滅,過去就是你心中那個已燒焦的的燭芯,你若剪得了心中那焦了的燭芯,就能重燃。為著這麼多在意關心的人,清兒,你要仔細想想今後。」
長清的看著姐夫手中明亮的燭,明亮了大殿,連眼和心都被照得清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