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穿行在去青城的大道上•••經過麥田,踏過小河,翻越山嶺•••
長清最近就隱隱感覺到,在他們身後,似乎是有人跟蹤!
多年的戰場經歷養成了她對危險的格外敏感。可是不太確定︰他們是誰?為什麼要跟著自己?目的是什麼?小心駛得萬年船,因此這倆天自己暗地里格外留心。
時近中午,一行人在路旁樹林下休息。
長清接過翠袖拿過的干糧袋,挑出用油紙包好的甜餅遞給坐在身旁的靜雲。靜雲,溫柔一笑,接過,便小口的吃起來。「是什麼毒?」長清問道,這幾天靜雲晚上冰涼之癥再未犯過,可是長清的心里卻是一直惦記著的。
旁人都是一頭的霧水,靜雲一時頓住,緊抿著嘴,好一會才開口,「是,紅天」,他的長長的睫毛也難遮不住此時的內心悲涼。
長清心里沉了沉,不再說話。
巴山一臉無辜的看向夏秋冬「哎,狐狸,你不是自封‘春夏秋冬,有問有知’嗎。這紅天是什麼?」。秋冬目光復雜的看了一眼靜雲,小聲地說道「這紅天是男人懷孕時的禁品,沾上一點就輕則胎兒不保,重則一尸兩命。就算及時醫治,父子倆人可保,待月復中胎兒生下也會先天帶此毒,而且難解。至于怎麼解毒,我還真不知道,因為很少有胎兒活下來。此毒無色無味,是慢性毒藥,時間久了才能察覺。因為下此毒的人目在置人于死地,而且還不用暴露自己,是很歹毒的藥。下藥人的心腸也可見一般。」幾人听後臉色各異,幾人聰慧,細想之下,就心里知曉了。主君大人貴為大齊皇子,已故的父親是皇夫,又孕有皇女,被人遭際陷害其實一點也不奇怪,歷來各國後宮中有多少的枉辜性命,又有誰去知道。秋冬搖搖頭,吃著餅子「但這會兒,主君大人的毒應該被解得差不多了,不然而不可能到現在都安然無恙。只是,好生奇怪?听小姐的意思,他的毒沒全解。既然可解為什麼不徹底地解呢?」
天有不測風雲,廣闊的天空,偏偏就有一朵厚厚的黑雲飄到這一行人的頭上,而且還不動了。于是霎時間的,雷電交加,傾盆大雨。
幾個騎馬的人,頃刻就被澆濕了,「秋冬,孔吉,去看看這附近有沒有避雨的地,等雨停,咱們再走」長清見雨勢太大,馬兒都不前進了。
一會兒,倆人打著馬就跑回來,「小姐,前方一里處有座廟宇可暫時躲避」。
靜雲被翠袖打著傘接到廟中,巴山和孔吉栓好了馬車和馬,秋冬在廟廳中生起兩個篝火。長清進來環顧了一圈,是個早已無香火的小廟宇,應該是個安全的地方。
靜雲和翠袖倆人坐在靠近里邊神像的地方,長清這幾個坐在靠門的地方。因年久失修,廟中多出漏風,濕氣混雜著冷氣就沖了進來。靜雲頓時就起了一身冷疙瘩,看見翠袖的衣衫還濕著,就擔憂道「翠袖,去里間換身衣服吧,這樣濕著可不好。」
翠袖笑道「好」,就拿了包袱來找了一件長清的披風「主夫,披上吧」,靜雲接過披在身上,頓時好了許多,翠袖抽出衣服轉身進了後堂。
長清等人月兌下外衫,圍在一起烤火,長清撥弄著火,看著火苗說「我總感覺有人跟著咱們」
此話一出,幾個人都驚訝的面面相覷。
秋冬首先問道「小姐可知是什麼人?」
長清皺著眉「不知道,離得太遠。」
孔吉「會不會是女皇派來保護的?」
長清搖搖頭「不會,皇姐她封了消息,自然也不會派人來;真是皇姐有什麼任務,派來的人也會和咱們聯系」
巴山「小姐,那該怎麼辦?我去查探一番,管他是什麼牛鬼蛇神,定要把她揪出來」,長清面無表情「不,這樣會打草驚,先靜觀其變。待會告訴翠袖,通知披香樓的人留意一下。這些人跟蹤已不是一兩天了,她們在暗,我們在明,是敵是友還不清楚。咱們就當做不知道,只是以後要格外小心些。」
秋冬嘆了口氣「要是新青和紅巾在就好了,她倆的武功和小姐相近,我們到底是不如,只可惜她倆先去了青城了,老四和小五又都不在。」
長清心里也是有些發毛,自己要去青城只有皇姐身邊的幾個親近的人知道而已,這些人要做什麼?會不會與自己去青城有關?也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來路,不然也好對付。到底是什麼人?要做什麼?扭頭看見靜雲正在生疏的把篝火弄成一灘,心里閃過一絲憂心,這里邊的人就他一人不懂武功。拍拍身上,起身走過去,在他身旁坐下,撿起樹枝撥弄了倆下,火勢頓時就旺了,「是這樣弄得」,火光照耀著靜雲此時的甜美笑靨,更顯得容顏耀人。
夏秋冬幾人都扭著頭看了看這邊。巴山大嘴咧了咧,呵呵一笑,繼續烤著衣服;孔吉板著臉,不知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夏秋冬彎了嘴角,但眼底卻不見笑意。
從後堂換好衣服的翠袖看著兩人的溫馨,駐足了好一會,就走到夏秋冬這堆坐了下來。
孔吉小心的盯著翠袖的臉,竟發現沒有異樣,心里有點小興奮,這是不是代表著他對王爺沒興趣了。
秋冬將木棒扔到孔吉的身上「看什麼看什麼,小白臉」
「哎,老狐狸,這你都要管吶,我拉屎放屁,你也管吧」孔吉把木棒又扔了回來。
「瞧瞧你那德行吧,一點女人味也沒有」
「不好意思,我身上只有汗味,沒有女人味,不信你過來聞聞。來」
「有多遠,你就給我滾多遠」
翠袖習以為常的端坐在旁將兩人的吵鬧,全當做灌進來的風,吹吹就完了。
那邊靜雲回過頭看這邊的吵鬧,想不到平時沉穩端重的一品大員的夏秋冬和傳說中雷厲風行的孔吉,私下里是這般。「她們經常這樣,你知道,戰場上有時拼的不光是武力和頭腦,有時也拼拼別的,比如說︰嗓門和罵娘」長清如此解釋道。靜雲有點啞然的看了長清一眼。
這春夏之交雨水也多了起來,雖是陣雨但也的下個把時辰,孔吉看見巴山無聊的拿著小棍搗搗篝火。
孔吉突然倆眼放光道「大塊頭,咱倆商量個事唄。」
巴山看她這幅樣子就知道這臉白心黑的女人又要想什麼損招了,警惕的問「啥事?」
孔吉面色友好道「把你手下的鐵騎軍編到我的親衛軍唄,我保證她們到時候以一敵十!」
「你還沒睡醒呢吧,美得你」巴山把早在喉嚨里話吐了出來。巴山的鐵騎軍雖然人少,但和她的親衛軍卻也不分上下,因此,孔吉一直垂涎巴山的鐵騎軍,孔吉討了個沒趣,轉過身去騷擾翠袖去了。
過了一個時辰,雨停了。眾人也開始了行程。
到了晚上,一行人走到郡縣住宿。因為是小郡縣,這家客棧布置也是十分簡單,房里除了一張床,一個桌子幾張椅子,便再無其他。長清意識到兩人今晚必須‘同床共枕’後,心蹦的那叫個快。房間的倆人,吃完後就這樣靜靜的坐著。「額,嗯,•••歇了吧」長清對著靜雲道。靜雲進房來也意識道這個問題,也是不知如何是好,現在听見長清這般說,紅紅的臉小聲道「奧」。倆人更衣之後,都躺下來,都秉著呼吸,長清也感覺不好,一時外側了身子,靜雲看著長清的近在咫尺的背影,感受從她身上傳過來的龍涎香和體溫,心中被漲的滿滿的,小心的往她哪里挪了挪,直到就要踫觸到她,才閉眼安心睡去。
長清听到他均勻的呼吸聲才放松了緊繃的身子,伸出一只手迅速的點了他的睡穴,轉過身子,將他抱在懷里,一手輸真氣,這樣子,整個晚上他就能睡好了。
清晨,靜雲醒的時候,長清早已在一旁看書了。
靜雲看了看那她,自己這幾天睡得很好呢,身邊有妻主真好•••
盡管長清她們這倆天格外警惕處處小心,可是那些隱藏的人竟是沒有什麼動作,幾個人不禁都有些納罕。經過長清的提醒,秋冬幾個人也感覺到了身後的異樣,那些人時遠時近,倒像是在觀察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