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清等人在街上一連閑逛了幾天,都無所收獲。因著那兩撥黑衣人的身份及目的都無從查起,所以長清她們更加小心翼翼,生怕打草驚蛇。
巴山嚼著買的牛肉吧唧吧唧的那叫一個香,孔吉道「我說,大塊頭,你是個吃貨嗎?怎麼嘴里時時塞滿東西?」
巴山橫了她一眼,不客氣道「大碗喝酒,大塊吃肉,這才叫女人,才叫魄力。像你這樣的小白臉哪能理解這其中的精髓。」
孔吉撇撇嘴不以為然「看你那滿嘴流油的德行吧,還女人,還精髓,魄力,真想削你」。
在長清的耳朵里听得習慣,要是這幾人消停了那才叫人不安呢。看看街上的大太陽,心下想道現下已是時近立夏了,出來快近一個月,也不知道皇姐的病有好些了沒有。白領和紫襟陪著棲苑在不遠的陶干城中,也有麻煩,消息說葉家的人找來了。這個丫頭,看在朝廷里活的油滑得很,如今卻連個男人都搞定不了•••不過,話說回來,這男人可是真難搞定,他們的心思可真是難以捉模••••
傍晚,靜雲看見長清面色淡淡的回到房中,就知道並不順利,忙起身為她倒了一杯茶,「還是沒有頭緒嗎?」。
長清將茶一飲而盡,「還是沒有什麼線索,她們隱藏的很好,而且她們的組織十分嚴密,不然這地方上的官員也不是吃素的」。
靜雲看她眼下的微青,心疼不已,這兩天來長清她們跑了許多的地方,「別擔心,沒有不透風的牆,總會有線索的」。
長清溫柔一笑「嗯,會的」,「靜雲」長清拉住要轉身的靜雲的手,細細感覺從他縴縴指尖傳來的柔軟,「靜雲你的傷也好些了,棲苑在鄰邊的陶干城里,你和我一起去看看未來的佷女婿吧」。
第二天,長清和靜雲以及新青三個人就去了陶干城,本來其他的人都要跟著,自從那一群陰魂不滅的黑衣人的消失、以及靜雲的遭襲,這都讓人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但青城的鹽運還沒有頭緒,紅巾受傷也不輕,長清就留下她們幾個繼續在青城暗訪,自己和靜雲、新青就可以了,並吩咐翠袖和披香樓的人繼續打探消息。
寬敞的大道上,新青駕著一個雙馬車行駛在通往陶干城的路上。經過一路的奔馳,到了陶干城的時候好在趕上關城門之前。長清扶著靜雲下車的時候,一旁趕來等候的正一臉憔悴的太女和站在一旁恭候的白領和紫襟。
「小姨~姨夫,好」棲苑心虛的陪笑道,也不敢抬起頭來,長清瞟了她一眼,只站在一旁,並不答理。
「棲苑,你這下可得罪了不少人了,先不說你母親父親,現下你小姨也被你氣著了」靜雲拉過棲苑笑著打著圓場。
「姨夫,你這次跟著小姨出來累不累,姨夫現在好漂亮噢」棲苑撒撒嬌,這話是對靜雲說的卻拿眼笑嘻嘻的看著長清。
靜雲紅了一紅臉,作勢就要打,棲苑便告饒了,立即拉著靜雲的手搖來搖去「姨夫,你跟小姨說說,別生氣了好不好,我知道錯了。」靜雲也無奈的望著長清。
長清才走過來用扇子打了一下她的腦袋門「哼,叫你回去你不回去,招惹出事端來了吧」。
棲苑哼哼哈哈了兩聲「哪有,小姨,我自己就能解決,是白領和紫襟非得才勞你大駕」說著還不忘兩記眼刀飛向一旁站的兩人。
長清鼻中出氣「哼,少來,白領和紫襟才不會無故生事。看我回去不讓你父親狠狠打你。白領和紫襟過來」。
「小姐!」經過這麼一個月的‘艱難’,兩人見到王爺倍感親切。「看看,看看,我們家紫襟都瘦成什麼樣了?」長清不滿的對著棲苑嚷嚷。
棲苑給了個白眼「才不是,那個小賤••嗯,葉公子說要保持身材,男人胖了就不好看」。
說的紫襟偷偷看了一眼身邊的白領,臉上飄過類似的紅雲。
一行人到了客棧才吃了晚飯,長清就把幾個人叫道房里問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自從是葉夜在去上香的路上失蹤後,葉家的當家人葉海花又怒又痛,以為是舊日仇家來尋仇綁了去的,主夫整日哭的死去活來,葉家人動用了全部的力量出來尋找。如今是葉夜兩個姐姐找來,卻非要把棲苑帶回葉家受刑。而棲苑也沒有告訴她們自己太女的身份,並準備跟著兩位準‘姐姐’回去拜見未來‘岳母岳丈’呢。白領和紫襟覺得此事甚為不妥才飛鴿傳書與長清。
「新青,白領,紫襟,守著這里」長清道。
一時屋里靜的很,長清開口「棲苑,你身為儲君,將來是要擔當這片江山的,這片江山玉家祖先已勵精圖治了五百年,你要知道以江山為重。你母皇和父後,想必也告訴過你,你的婚姻你自己是做不了主的。你的正夫將來即便不是一位皇子,也是一位郡君,即便不是一位郡君也起碼是一位德賢兼備的家世清白的官中之子。若是這位葉公子願意不計較名分,他的入宮我回去跟你父後說」
「小姨!」棲苑心中大不受用,忍不住打斷了長清的話,面帶怒氣的一字一句道「家世清白?怎麼個叫家世清白?江湖的人家世就是不清白的嗎?葉夜,他是我最愛的男人,除了他,我誰也不要,我的正夫只會是他!」
「你!——」靜雲听長清要動氣便拉了拉她的衣袖,長清語氣才軟了下去「好,棲苑,這葉家的公子也算是系出名門,但是終究是江湖人士。別說是你的母皇父後不同意,就是朝廷上下也會掀起軒然大波的,到時朝廷動搖,後果不堪設想!」
「我娶我的男人,管她們那些個老婆子什麼屁事!」
「棲苑!」長清有些動怒,「你七歲起就跟著臨朝了,不是不知道這朝廷和江湖從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她們的事朝廷從來都是睜一眼閉一只眼,因此,朝廷的人很是反感和她們會有什麼牽連,她們是更不可能接受一個江湖的人來做她們頂禮跪拜的皇夫的。那個位置不是你喜歡給誰就給誰的。若是葉公子願意退而求其次,我相信一切都不再是問題,即便他將來產下皇女封皇貴夫也不會有人提出異議,但是--正夫就不行了」。
棲苑抬頭認真地看著長清,「小姨,雖然你是我長輩,但是你只長我三歲,小時侯你也是經常領著我胡鬧的。你和溫儀小舅舅的事,我是最清楚不過的,小姨,你能告訴我,若是小舅舅現在還活著你會怎樣?」
長清一噎,回頭看了一眼面色僵了僵的的靜雲,一時間沒說出話來,只干干的一句「我跟你不一樣」
棲苑以為有理,又是在氣頭上,有什麼話也不管不顧的說出來「別的男人,我不稀罕,就算是天仙下凡,我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即便是娶了來也是放在一邊不管不問。何苦來?先不說別人,姨夫就是個可憐人!他本是齊國的皇子,那又如何?你把他娶來何曾不是晾在一邊,只想著小舅舅。」
「放肆!」就像是不想讓人知道的事突然之間大白于眾人的那種尷尬和憤怒,長清的腦門青筋突突的,拍了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打碎在地上,濺了一地的茶水,指著棲苑咬牙切齒的喝道「你,你放肆!明天立刻就給我滾回去!」說完就頭也不回的氣喘吁吁的轉過身去。
棲苑說完就後悔了,恐怕小姨這下真的被自己給氣到了,自己這是說了什麼?剛要張嘴說什麼,靜雲就過來拉了拉她的衣角,擺擺手示意她別再說了,回房休息,並把她送至房門口。
「姨夫,棲苑今天說話糊涂,既得罪了小姨,也得罪了你,你和小姨別生我的氣,要是她們知道了•••唉」棲苑一臉的悔色,今听見小姨如此說,心里因想道︰自己與小姨自小親厚如姐妹一般,別人不懂得我的心還可,連小姨也不贊成我。因此心中更比往日的煩惱加了百倍。若是別人跟前,斷不能動這肝火,只是小姨說了這話,倒比往日別人說這話不同,因此自己今天何止是失禮。
靜雲微笑著搖一搖頭「棲苑,你長大了。我今天才知道你竟有這樣的志氣,那位葉公子十分有福氣。只是,你是你母父的唯一女兒,從小對你就格外關心,你不要傷了她們的心才是」。
棲苑早已是悔愧難當,「是,姨夫教訓的是,還請你告訴小姨,讓她別生氣了好不好?我明天再賠罪」
靜雲的欣慰的看著她點點頭「好,你也好好洗洗睡吧,明天等長清的心情好一些說不定就能就會有好的辦法」
靜雲看著棲苑關上門,才慢慢地往回走,棲苑的那句‘你和溫儀小舅舅的事,我是最清楚不過的,小姨,你能告訴我,若是小舅舅現在還活著你會怎樣?’,是啊,會怎樣?會怎樣?靜雲感覺自己的雙腿就像是灌了鉛,沉重的抬不起來,好不容易才走到房門口,慢慢伸出手推門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