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手忙腳亂後,待那位上了年紀的大夫說,‘進了水又加上受驚,現下還沒醒。不過並無性命之憂,沒事了,調養調養就好’時,眾人這才松了一口氣。听見旁邊有人欣慰喜悅的深深地吐出一口氣,翠袖這才觀察到這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玉樹臨風的年輕女人,和王爺比起來少了些貴氣多了些溫柔,和孔吉比起來少了些不正經多了些正派,噯,怎麼會想到那個死女人。對了,剛才好像就是她從水里將主君救起的,便恭恭敬敬的福了福「多謝小姐的救命之恩,小姐的大恩大德無以為報」。
那女人听見,才扶他起來,溫文爾婉,道「奧,公子不必放在心上,只是舉手之勞而已。那位公子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但是眼楮卻一直沒有離開過躺著的靜雲。
長清得到消息時恨不得立時扎上翅膀飛回來,急匆匆回到客棧的時,客棧的老板娘李如生,便早已焦急的在門口候著了。見長清回來,擔憂的心更是從胸腔提到了嗓子眼。因為王爺此時的臉可真是冷的深寒徹骨,那帶寒覆雪的眼神,稍近些就能被凍住。
想到那人孱弱的身子被人沉到水里,自己就能親身感覺到在水里的那種強烈的窒息。長清幾乎是一步踏上樓梯的,此時,紅巾已經站在門口,見王爺如此冰寒的臉色,竟讓人有些怯,「小姐」,長清,徑直進了屋。
翠袖一見王爺的臉,雖說有準備,但還是被那樣焦急而心疼驚到了。自己跟在王爺身邊已有十幾年,從來沒有見過她這種臉色。長清眼楮從進屋就一直長在那躺的人身上,慢慢的地坐在床邊,看著那躺在床上面色蒼白的人兒,心里微顫,「怎麼樣了?」
「大夫說已無大礙,但還要觀察」翠袖度著王爺的臉色安慰道。這事是自己的失職,剛要張口,長清擺擺手,示意翠袖出去。
翠袖默默地神色哀傷的慢慢的走了出去,只感覺自己心冰涼,似乎被人放在了冰里一般,流出的血都帶著寒氣,冷的全身微微發顫,回頭看了一眼她焦急而不安的目光一直看著靜雲,如果躺在床的人是自己,她會不會,會不會•••
長清心疼的慢慢抱著他,他的身子本就羸弱不堪,一听到他竟被人點了穴道沉到湖里,心驟然沉到了底,恨得牙咬得發酸,恨不得此時躺在這里的人是自己才好。
朦朧中,靜雲感覺身上滾燙的不行,自己被人緊緊擁抱著,那樣緊,卻那樣舒適,只是腦袋沉得很,恍惚中,似乎有很多人在自己面前走來走去,模糊的很。忽而听見聲音「為什麼還不醒來?頭還這樣燙?」好像是長清的暴怒的聲音,靜雲很想努力的睜開眼,可是眼皮似有千斤重,怎麼也睜不開。想勸慰她別生氣了,是什麼事讓她這樣生氣,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是不是,是不是四姐的秘密被長清發現了?不要,不。
頭好疼,好難受,自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自己醒來的時候,明媚的陽光刺得人眼疼,頭還是有些昏沉,看見熟悉的帷帳,這才想起是怎麼一回事,自己被允儀元騙到湖上,然後船沉了。後來有人救了自己,再然後•••就記不得了。
靜雲頭痛得緊,閉上眼楮,又寐了一會子,再睜開眼時,這才好些。有些口渴,略動了動身子,帷帳外的人就小聲帶著欣喜的試探「主君?」,是翠袖,「翠袖,我口渴的緊」聲音很沙啞。
翠袖欣喜的道「好」,靜雲听見他匆匆而去,又匆匆而來。
翠袖拉開帷帳,小心的將靜雲扶起來半躺著,面色欣喜「主君大人,你可醒來,您已經昏睡了一天**了,要是您再不醒•••」忽而又住了嘴,頓了一頓道「這是珍珠燕窩吩咐的,主君剛醒應該進食清淡的湯水」,靜雲也驚訝自己竟睡了一天**了,但此時口渴的難耐,就著翠袖的手就將整碗湯水都喝了下去,便感覺好多了。
翠袖又扶靜雲躺下休息。過了一會子,靜雲自己便能坐了起來。張望了一會屋子,神色暗了暗,長清,她不在。
翠袖見此,道「主君,小姐正在紅巾的屋子里商量事情,待會就會回來了。主君昏睡的時候都是小姐親身照顧的,剛才小姐見主君醒了才放心出去的。」
靜雲一听才面色輕松了些,她竟然照顧了自己一天**,但一想到私鹽,便又緊張起來「她們在商量什麼事情?」翠袖有些奇怪,主君一般不過問這些事的,但是也答道,悄悄地覆在靜雲的耳邊,輕聲「是太女殿下在半路上趁人不備跑了。至今都還沒什麼消息」
靜雲心里松了一口氣,繼而又擔心的搖搖頭嘆息「怎麼又跑了?這孩子」。
這時,長清也進來,微笑道「是啊,等我逮住她,定要好好的打她一頓」。
翠袖見長清來,便慢慢地退了出去,嘴角笑容卻包含著沒人能看出來的苦澀。
想到她照顧自己,不覺就紅了臉。剛要張口說什麼,長清就接連打了幾個噴嚏。
靜雲不由的擔心道「長清,你••這是怎麼了?」,「奧,啊,沒什麼」。靜雲這才看到長清十分倦怠的臉色,眼下的青是那樣的明顯,而雙頰卻是異樣的紅。想到他照顧自己一天**必是十分辛苦,「長清•••」。心下滿滿的感動,卻不知要如何說起,便一下子撲到長清的懷里,低低的抽咽。
長清憐惜的撫模著他的後背,「都是我不好,你放心,我一定會找他算賬的」。
靜雲听見緊了緊抱著她的雙臂,「其實,他也是很可憐人。愛之深,恨之切」
長清知他所指,皺了皺眉,眼里閃過不忍「可是,他也不該三番五次的害你」。
靜雲才松開了她,酸里酸去的,嘟著嘴「唉,這還不是妻主你搶手的緊,妙齡男子哪有不心怡向往的。玉王爺至美,每行,擲果盈車」。
長清听了不禁呵呵笑了起來,「那我要好好謝謝新青她們了,要不是她們在身邊,那我每次出門還不被人砸死」,靜雲‘哧’的一聲被她逗笑了。長清拿過靜雲的手「那,不知公子是否也會對在下欣然擲果?」
「小姐貌美,嗯,為表達我的心儀之意,必要拿西瓜、冬瓜、榴蓮等重物擲之。」長清驚訝的微張了張口,想象著,自己在大街上走著,街道兩旁站著許多人,人手一只西瓜,或冬瓜,都在那興奮地舉著,正瞄準自己,「你這是想要我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