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巨大的地窖,大約三個籃球場一般的大小,真不知道為什麼要修在地下,雖然點滿了火把,但依舊遮蓋不了從地底散發出來的陰濕味道。舒愨鵡
一大群來自各國的兵器商人們都擠在一邊,前面拉了一條界線,另一邊側是一塊巨大的空地,正前方是一條用幾百床厚棉被堆疊在一起的半高的棉牆。
越過界線,正前方的石台上架著一把三米長的巨弩,一白衣女子正在同旁邊的工匠說著什麼。
「這里的基鍵一定要用最好的金剛來做,如果質量不過關,很可能會反彈回來,傷了自己人。」
「還有這里扣弩的石塊一定要超過弩身的重量,否則整個弩都會被力量帶動彈起來,很危險。你把這個重量再給我增加。上面的箭頭用竹來做,成本低,好造型,而且威力大,全部用金屬箭頭太花錢,而且這麼多小箭頭也不方便回收。」
「其他沒有問題,等下我來試弩。」女子邊說邊想。
「大家請安靜,站在自己的位置上,馬上我們就將進行巨弩的測試了,請大家不要擅自離開自己的位置,為了各位來賓的安全,更不要穿越身前的警戒線,謝謝。」負責維持秩序的侍衛們整齊有序的列隊進來,開始引導大家站在規定的位置上。
幻雀一臉嬌媚的挽著簫如然的胳膊,將他引到最佳觀測點。
「那是誰?」簫如然看著那背對著自己的白衣女子,頓時來了精神,那不就是昨夜的女子嗎?想不到她也會在這里。
「等會你就知道了。」幻雀並沒有直接回答他,只是兩只眼楮死死的看著那女子的一舉一動,身怕她有個什麼閃失。
只見那女子秉退了左右,走到巨弩後,作拉弓狀,曼妙的身姿完美的展現在眾人的眼前,她猛的用力將弦一撥,一道青色的光芒從巨弩中心散開,隨之化成一片弩箭,密密麻麻,如蝗蟲飛天,頃刻月兌弩而出。
巨大的沖擊力讓女子忍不住往後退了兩步,瞬間一百五十米外的棉被軟牆便被射出馬蜂窩一樣的眼洞。
「這東西好啊!」眾人驚呼,無不覺得威力非凡。
女子轉身,對眾人禮貌性的施禮。正欲上前,剎時之間從人群中瞬間沖出一個黑影揮劍就向女子刺去。沒有人能想到,刺殺居然就發生在這樣的一瞬之間,大家驚呼巨弩的神情都還未改變,場面竟然頓時變得曲折了起來。
呢喃心底一震,一個側身,飛快的向邊上閃開,那黑影快步躍上,緊隨其後,劍劍追命。
「保護郡主!」幻雀這才反映過來,已經立馬丟開簫如然的手,躍了上去。
女子被突如其來的利劍逼得不斷的後退,她的長發和白紗衣在空中飛揚,印著篝火的光彩,竟如在舞一曲曼妙的舞曲。簫如然略有深意的注視著,她的功夫和身形很好,或許談不上高手,但是要自保絕對是游刃有余的。
「嗖」的一陣銀光閃過,有東西被穿透的破裂之聲,只見那刺客還有一步就要進身,卻猛的向後倒了下去,額頭正中鮮血四濺,幾乎是被什麼東西刺穿了頭顱。
女子緩緩的直起身子,一只手居然握了一把巴掌大的玲瓏袖珍銀弩。整個弩箭完全是用純銀打造,上面的裝飾是閃閃發光的水晶雕刻而成的,剔透光明,晶瑩璀璨不含有一絲的雜色,不管怎麼看都應該像一件技藝精湛達到巔峰的藝術品,而不是一件威力驚人瞬間取人性命的攻擊性武器!
女子將那玲瓏弩舉起來看了看,臉上流露出一絲滿意的色彩,四周的火光印著它透明的軀體,那些被雕刻鐫畫在其表面上的圖騰,顯現出銀白色的光芒,果然是一把防身的好弩。
她上前踢了踢那倒地而亡的刺客,似乎已經習慣這樣的突襲。
「屬下大意,讓郡主受驚。」才短短三四秒之間,戰斗就已結束,幻雀一臉難堪,瞬間跪在那白衣女子身前請罪。
「起來吧,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驚擾了各國的貴客,讓你們見怪了。大家喝酒去,我請!」女子對著眾人豪爽的示意。
懸空的心頓時又從新落到了谷地,簫如然暗自揣摩著,明明就不是一個人,為什麼他會有這般的錯覺?這武功雖然可以學,但連聲音都不一樣,難道真的是自己多心了。
「簫公子受驚了!」
 
他還在暗自失落,卻見那白衣女子竟然快步向他的方向走了過來。只見她行如拂風穿柳,身姿曼妙,每走一步臉上的銀色紗面就如波浪一般的擺動,不光是神秘還風情實足。更讓人觸動的是眉目之間那如寶石一般血紅的朱砂,射人心魄,讓人不敢直視。
「早就听聞北朝的呢喃郡主才色兼備,膽識過人,今日一見果然讓簫某明白了什麼叫絕代無雙,簫某久仰。」簫如然客氣的連聲稱贊。
「幻雀大意,這兩天怠慢了簫公子,今晚我在酒店設宴,還望簫公子和魚公子賞光?」女子一邊說一邊越過簫如然望向不遠的魚得水,對他也點了點頭。
「郡主厚愛,得水一定奉陪。」只見那魚得水一身青衫錦繡長袍,紫金冠發,雍容華貴,他快步向他們移來,一掃那日小船上的大廚風采,反到更像個富家公子,一派瀟灑。
「那,就晚上見?」呢喃看著簫如然,等待他的答復。
「今日參觀了貴國的兵器市場,在下很感興趣,不如郡主為簫某介紹介紹這弩具如何?」簫如然仿佛並不想這麼早就各自散去,硬是要纏著她。
「那有何不可!」女子並沒有一絲他期許的猶豫,反到是大方的給他介紹了起來。
「弓弩是一種射擊兵器。它是通過弓箭改良而來,它一種裝有臂的弓,主要由弩臂(弩身)、弩弓(弩翼)、弓弦和弩機等部分組成。比弓的射程更遠、殺傷力更強,而且命中率更高,當今天下,應該算是一種大威力的遠距離殺傷武器。」
「弩和弓相比,優越性要強很多!第一是加大了張力。弓必須用雙臂拉張,射手一手控弓,一手拉弦,這樣它的張力不可能超過人的臂力。而弩則不同,不但可以雙臂拉,還可以腳蹬弓背,用腰乃至全身的力量拉張,當時稱這種拉弩弓的辦法為」蹶張「。第二,用弓射箭時,弓箭手雙手拉弓,眼楮必須同時瞄準。但雙手拉弓不可能持久,眼楮瞄準也就倉促。用弩時,則可事先把弩弓拉開,敷上箭,什麼時候對準了目標,什麼時候扳機發射,就如同剛才我對付那名刺客。第三,利用集中作戰,先把弩張好,選擇有利時機,一聲令下,全體弩手同時發射,使敵人猝不及防,我們今日展出的巨弩就是用于這樣的場面。」
「按郡主所說,如此穿透力強,射程遠,殺傷力大,精確度高的武器你們公然買賣給別國,就不怕大家用來對付你們自己?簫某對這點反到是更加好奇!」簫如然並不關心她說的這些技術性的構造,那些東西自然有工匠去幫他研究。他抓住重點,深入探究,心理想著這樣的重型機括他們都敢公然擺著賣,如果不是他們真的傻,那麼就是他們真正的底牌比這里的東西更加讓人震驚,所以他們不怕。
「簫公子難道認為一旦上了戰場,這些兵器的制造和使用還能瞞得住天下人麼?既然瞞不住,別國遲早都會效仿,並且大規模的推行,那為何不在大家都還不懂的時候就賣了出去,互利互惠的同時,也讓我們收回一點開發的成本,何樂不為?」女子笑了一笑,好似看穿了他的心思,她眼楮彎成月亮一般,讓他頓時有點失神。
「當然,我個人並不希望出現戰爭,百姓安居樂業、生活幸福美滿,才是國家的首要目標,對吧,簫公子。」
「郡主果然大氣,這批弩我定了,一百把,就當是給郡主的見面禮。不過簫某也想向郡主討個見面禮。」簫如然每說一句,呢喃都仔細的觀察著他的面部表情,這個男人她是熟悉的,但他如今眼楮中的抑郁之色仿佛在壓抑什麼。他果然善于演繹,他這樣的身份,如今站在北朝的地盤上,還能處之泰然的和自己談笑風聲實在是不易。
「公子想要什麼?」
「郡主懷里的玲瓏銀弩!」他也不扭捏,望著眼前這個女子,大方的索取。
「這個?」女子頗為為難。
「不行,這是主上親自命人為郡主打造,郡主若是將它送人,主上必定會怪罪,還請公子不要為難我家主人。」幻雀上前,為女子解圍。
「看來北帝果然對郡主一往情深,連把小小的弩劍都用了稀世的昆侖神鐵,看來簫某是沒有福氣享用了。呵呵。那我就不強人所難了,一切听從郡主安排,今晚期待與郡主共進晚膳。」他收回臉上的笑意,示意身後的兩人跟自己離開。
幾個時辰之後,大漠皇宮
「傷到沒有!」那明黃長袍的高大男子根本不等侍婢通傳,對直就推開房門沖了進去。
滿屋升香,女子
正在池中沐浴,也不起身。
「如若我不被人行刺,大哥難道就不打算出來見我?」女子仰首緩緩吸了一口氣,然後徑直將身子沉溺在溫熱的池水之中。伴隨著隆隆的水聲,耳邊散亂糾結的發絲慢慢繞上她光潔的頸項和手腕,感受著那如絲綢般順滑的觸感。
男子看這尷尬場面先是一愣,而後也不避諱,徐徐上前,順手抓了架子上的浴袍,蹲子,用那寬大的袍子將女子包裹住,伸開雙臂一把將她從水里提了起來,抱在懷里,也不顧及衣服被那淋灕的池水弄得濕透。
「這麼嚴密的保安還是有殺手混了進來,看來太多人窺視我們如今的成績了。明日你就隨我回桑奇去。在這個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哪里也不準再去。」他小心的將女子放在軟塌之上,接過侍女遞過來的毛巾,仔細的為她拈干頭發上的水滴。
「大哥是在擔心我的安危?還是擔心我出了事會影響了北朝的發展?」女子沒有回頭,只是靠在男子的胸膛,依舊仍由他為自己擦拭著自己的長發。
「你明明知道,為何非要如此問?」男子的臉上閃現出一絲尷尬。黑色的眸子越顯昏暗,一副郁郁不得的樣子,想說什麼最後還是沒有說。
「呢喃愚鈍,大哥也從未真正告訴過呢喃大哥的心意究竟為何!所以呢喃不敢輕易揣測。」女子悠悠的說道。從那年菖州百味樓開始她就知道他對她不一般,這些年他寵她溺她,凡事都隨她依她,連外人都覺得他們有什麼,卻獨獨從未對自己說個清楚明白。
「你還在氣我?」龍嘯桀一臉的難堪。
女子將頭一埋,並未多說。
「你明明知道我對你…」男子幾乎呼之欲出。
「大哥對呢喃如何?」女子眼神突然閃現出一絲莫名的光彩。
「你明明知道我當你是親妹妹一般,不要想多了!」男子突然像只泄了氣的皮球,結結巴巴的冒了一句。
那一絲華彩瞬間在女子的眼眸里沒落,內心如刀絞一般的心痛。回想這幾年朝夕相處生死與共的日子,女子好不心酸,原來他終究只是當自己是妹妹。原來她以為他會說點別的什麼,但是依舊沒有。如此一個在馬背上所向霹靂,讓敵人聞風喪膽的男人,在她的面前卻膽怯得如小女子一般懦弱。
「這些年,呢喃一直希望能得大哥傾心相告,如今看來,不提也罷,是我想多了。晚上還有晚宴,呢喃要先行更衣了。既是妹妹,就請大哥和呢喃保持距離,呢喃不喜歡曖昧不清,這樣會讓我判斷失誤,丟了本心。」
又是一陣沉默,再也沒有人開口說話,似乎都在等對方開口,似乎又都在找好的借口。
微涼的風輕輕略過,輕拂起她的長發飛舞,似乎在安慰她,可她的內心卻涼到了谷底,終究在他的心里她還是比不上她,她不是不知道他對自己有感情,但是他終究還是不願意承認。至于為什麼,她真的已經不想再去深究了。她曾對天立誓,今生追隨,效忠北朝,所以無論他的感情究竟是那一種,都不重要了。
窗外天空的雲彩慢慢的淡去,被淺淺拉長的色彩依舊斑斕。
「晚上我不參加了,但是你自己要小心點,那魚得水購買的兵器幾乎夠裝備一只五萬人的軍隊了,來歷一定非同一般。至于簫如然,既然你不希望我找他的麻煩,那就讓他早點回東岳去吧,就當是報答他也曾善待過你。」男子沉悶了很久,這才一改剛剛的怯弱,恢復了一副王者氣派。
「呢喃明白,謝謝大哥不計前嫌。」女子想著那些遠去的過往,一顆心這才塌實了下來。
「沒有什麼前嫌不前嫌的,我知道你不想他有事!」說到這里,男子內心頓感忐忑。他一直都知道當初在東岳她和簫如然的關系不一般,至于好到什麼份上也只有他們自己才清楚,所以此刻的心里還真是覺得有幾分酸楚。
「大哥你多心了,呢喃只是累了。」女子見他話中有話,突然有了幾許惱怒,她冷冷的說話,卻有逐客之意。
「那好,你休息會,我晚上過來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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