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走了,還看什麼?」
女子緩緩回頭,卻瞬見那一身明黃的男子悄然站在身後不遠之處,那麼安靜的看著她。舒愨鵡
「大哥?」
「安心了?」
「謝謝大哥手下留情。」呢喃面紗下的唇角輕勾,望著這個身材高大的男人,霸氣冷峻的面容之上眼神幽深難測,見女子回頭眼前竟然緩緩浮現一抹炙熱。
「只要你不走,他走不走對我來說一點也不重要。」男子心痛的看著她。
「大哥是怕我會隨他回去?」
「還是怕我再去找諸葛世樂?」女子突然覺得好笑,他?不是一直都在掩飾著自己的情感嗎?如今為何又表現出吃醋的感覺?
「那你呢?還想見他麼?」男子小心的問。
「你認為呢?」女子反問,提了裙子大步向前,並沒有在男子身邊停留。
那一絲悲涼的不確定驟然從心中升起。
「我不想你見他!」擦肩的那一秒,他拉住了她的手。
「你若不離不棄,我必生死相依!你要記住,這是我踏上北朝這片土地的時候對自己立下過的誓言。你不讓我走,我永遠不會離開。」女子沒有抽回自己的手,而是將頭湊進男子的耳垂,輕輕的吐出這席話來。
一時之間,天旋地轉,男子的心如碳火在爐一般燃燒了起來。他猛的將女子拉進懷里,兩眼直直地望著她,仿佛丟了魂魄。悄無聲息地,一只溫暖干燥的手掌貼上了她的臉頰,將熱度從指間傳遞給她,然後他緩緩地俯子,他的手順著她的額頭往下,眼角、耳鬢、頸項,最後握住了她的手,他弓著身子,將她的臉貼在他有些憔悴的臉上,輕輕地,愛惜地摩挲著。
「如今我的心里,除了北朝就只有你。」女子愣愣的看著他,對他表述著內心的忠貞。
不知道是高興還是雀躍,他更加激動的抱緊了她,強悍得不容拒絕的手臂繞過她的發絲,繞上她的身體。有些任性,有些膽怯,更多的是忐忑的不安。這句話真的讓他太為之驚喜了,他反復的在心中叨念著,她的心里只有自己?真的只有自己?沒有諸葛世樂,沒有簫如然?
令人窒息的懷抱,讓呢喃的呼吸變得凌亂不堪,心口竟然疼得發抖。
「喃兒,你真的不再在乎他了嗎?真的?你不騙我?」
明晃晃的日光在城牆上靜靜流動,如水般流過呢喃的眼楮,柔弱的嘴唇輕輕抖動著。她的指間感覺到嘯桀微亂的呼吸,她的身邊環繞著他的氣息,急促的心跳,分不清誰是誰的。此刻他們親密地依偎在一起,比以往任何時刻都要親近。
「他是我的過去,我無法更改,而你,我希望能成為我的將來。你要放心,我會陪著你,一起為這片土地奮斗,無論風雨。」女子堅定的望著面前的男子,她真希望她的堅定能帶給他鼓勵與堅強。
陽光中,女子對著男子綻放出一個璀璨的笑臉,那耀眼的光芒直射到他心尖,兩個人的眼楮都看著對方的眼楮,氣氛已經和之前隱隱不一。
他輕輕的拉下她的面紗,下一秒溫熱的手指劃過嘴唇,眼楮里閃著灼灼的情意,突如其來的親吻像暴風雨般的讓人措手不及,香津濃滑在纏繞的舌間摩挲,她腦中一片空白,只是順從的閉上眼楮,仿佛一切理所當然。
她忘了思考,也不想思考,只是本能的抱住他,緊些,再緊些。腦子里有一個念頭,讓她不由得分神——龍嘯桀真是一個很悶很古板的男人,不過只要他願意,她會用她的一生去回報。
可能是覺得太過失態,激吻之後,他猛然停了下來,垂下頭,「對不起,喃兒,我真的忍不住冒犯了你,對不起。」他羞愧得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還沒有說完,猝不及防,一個輕柔的吻落在他的下巴,溫情無限,他無比驚恐,楞了片刻,才輕撩起她的額發,直直的看進她的眼里。
「傻瓜!」
他忍不住又低下頭去,繼續深深的吻她。她熱烈地回應著,柔舌與他緊緊纏繞,他的吻從溫柔到火熱,再從火熱到狂亂。那是張動人到攝人心魄的臉,眉間的紅色的朱砂讓那原本琥珀色的眼無端端生出一股濃艷,四目相對間,龍嘯桀霧藹迷蒙的雙眼里忽然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他
眼底深處的哀切讓呢喃一瞬間有些失神。
為什麼呢,為什麼他看自己的眼神那樣讓人心痛……
她的青絲劃過他修長的指尖,柔軟的觸感一處即逝。
該死的!他怎能如此把持不住自己?既然給不了她一生一世的承諾,那麼又何苦給她短暫的遐想?
「咳,咳!」猛的回頭,發現火麒麟居然神不知鬼不覺的站在城樓的另一個角落,仔細的看著他們。
「不好意思,有打擾到你們嗎?對不起啊。」他一見被發現了,慌忙尷尬的抱歉。
兩人如觸電一般分開,整張臉上都是慌張的神情。
「你怎麼在這里?」龍嘯桀理了理衣服,瞬間變得嚴峻起來,哪里還是剛才那個多情的男子,一掃臉上的濃情眷意。
「今天下午在軍帳有一場由郡主主講的現代軍事理論課,都開始半個時辰了,卻還沒有見郡主到,我這不是來找她了嗎。」紅衣男子含笑著回答。
「去去去,你們這些爺們,一天就把呢喃纏著,大男人比女人還婆媽,搞什麼?什麼現代軍事理論,別添亂,她昨夜喝多了沒有睡好,今天一切的活動統統取消!跟我回房間休息去!」龍嘯桀原本就心虛,現在正好找個借口下台,他一把抓住女子的手,對著火麒麟就是咆哮。
「主上的意思是現在要帶郡主去睡覺?」火麒麟不解的問,這大天白亮的正下午,睡什麼覺呢?
「是啊我要帶她去睡覺!」他話一出口就覺得這話說得怪怪的,引來火麒麟一陣爆笑。
「是一起睡嗎?哈哈」
「滾開吧你!」男子尷尬的瞪了一眼這個越來越沒有正經的得力干將,真是哭笑不得。
「那微臣就恭祝主上與郡主睡個好覺!」
「哈哈!」身後又是一陣爆笑。
呢喃小心的跟在他的身後,也不搭腔,臉紅得跟個隻果一樣。
「好好休息一會,別去上什麼課了,明日我將手上的事交代清楚了,咱們就回桑奇去!」男子異常的溫柔,讓女子滿心的歡喜,他終于願意面對自己的感情了嗎?
「郡主,魚先生晚上在茗香雅舍包了房,請郡主過去喝茶。」幻雀推開門,錯愕的看著坐在女子床邊一臉柔情的龍嘯桀好不尷尬。
「對不起,是屬下莽撞,不知道主上也在房里。」
「那家伙又有什麼事?」男子真是厭煩了這些隔三插五就跑進來打擾他們兩人獨處的人。
「魚先生還沒有走?」女子問。
「說是明日起程。」
「他的貨物可裝備妥當了?」
「一切已經全部包裝好,郡主放心,只是他不允許我們的人進他的車隊,所有的事情都是他自己的手下在一手操辦。」幻雀低著頭,不敢抬起半分。
「那家伙一路躲躲藏藏的,定有什麼陰謀,我不想你去吃飯。」龍嘯桀小聲的嘀咕。
「告訴魚先生,晚上我定會赴約!」女子安慰的拍了拍他的手,並沒有順從。
「不行,你是什麼身份,難道這些人想見就可以見?不準去!」男子霸道的囑咐。
「魚先生是我的舊識,他既然約我想必也是事出有因,明天他就要走了,你看在別人花了大把的錢銀份上,就當是給人家餞行也是應該。」女子溫和的解釋。
「晚上我早點回來,最近一直在翻看醫典,新識了幾個穴位,到時候給你按摩按摩?」女子從床上坐起來,扭著男子的胳膊就開始實施懷柔政策。
「就按摩?那不行!我可不想當你的實驗品。」男子嘟著嘴,一臉貪心。
「那你還想做什麼?」女子不解,平時見他躲躲閃閃的,想不到今日捅破了那層紙,他的性格就逆轉了?馬上就暴露食色性也的本來面目?
嘿嘿,真是個壞東西,還滿有策略的。女子邊想邊笑。
「起碼還要加兩只漢堡吧!」
「漢堡?」
她沒有
听錯?
「是啊,漢堡!要牛肉菜餡的哦,我可是很久都沒有吃過你親手做的了。」
我的神啊,女子沒有差點暈倒,虧她還設想得如此的香艷浪漫,以為他想什麼什麼的,結果!結果!他居然是要吃漢堡。
「好吧好吧!」她尷尬的敷衍著這個人頭豬腦的男子,真不知道他是怎麼當上這北朝皇帝的。
「那我吩咐廚房把材料準備好哦,晚上等你回來!」他突然歡喜的笑了起來,樂得像個孩子一般。
「知道了。」
「幻雀,快過來,給喃兒更衣,打扮漂亮點哦。」他慌忙招呼著幻雀過來,迫不及待的要把她送去見魚得水一樣。
這究竟是個什麼人啊,剛才還斬釘截鐵的不準她去赴宴,現在居然為了兩個漢堡催促自己快去?
正在哭笑不得當頭,女子又感一陣頭昏目眩,整個人頓時就不好了起來。
「怎麼?頭不舒服。」男子立馬就發現她的不對勁,瞬間變了臉色。
「別做什麼漢堡了,就在房里給我呆著,我馬上叫太醫進來給你看看?」
「你干嗎這麼緊張?不就是有點頭昏嗎?」呢喃擺了擺手,示意大家不要大驚小怪。
「你腦子里的惡障雖然消除了,但誰能保證不再復發?花了那麼多心思才讓你好好的,我絕不允許同樣的事情再發生。」他半點也不含糊的對女子交代。
「沒事,估計是昨夜的酒太烈了,去忙你的吧,別管我。」女子見他如此心痛自己,瞬間感動得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來到這個時空那麼多年了,只有在他身邊她才如此的塌實,家人的感覺,讓她覺得無比安心。就算前途有千難萬險,她知道他都會一直陪在自己的身邊,那危難之時他永遠都會守護著自己。
「晚上我還是陪著你去吧!」他知道她性子倔。
「真的沒事,你要對我有信心,我若不把自己照顧得好好的,如何又能陪你一輩子?」女子溫柔的笑,像一朵盛開的白蓮。
「那晚上還有漢堡嗎?」他試探的問。
「去你的漢堡,就知道你的漢堡!」女子竟然開懷著和他打鬧起來。他沒有避讓,死死的看著女子,卻又突然將女子按到在床,狠狠地吻了上去,仿佛要將之前所有的煎熬,都在這一刻徹底融化,讓今後,只剩甜蜜。
「你要等我,等我辦完了北朝的事,我便放下一切,隨你一起歸隱田園,咱們去戰鹿草原上牧馬放羊!」男子輕聲的在女子耳盼細語,這句話他想說很久了,但礙于搞不清楚她的想法他一直隱忍著。如今他知道她心里已然沒有了前塵往事,自然一顆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好,我等你。」女子喃喃的說,卻沉醉在他的懷抱。
,那麼的小心翼翼,如同在愛一件稀世奇珍。
幻雀一臉的難堪,依舊尷尬的處在門房一旁,絲毫不敢有何動靜,生怕一個不小心就驚了那對沉醉在溫柔香的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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