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蝶順著花童地指引,終于找到了靖軒。他雙手放在背後,陽光照在身上,仿佛全身都是透明的。看上去,好像要消失的感覺。曉蝶急忙跑過去抱住了他,「不要走,為了我留下來。」
靖軒轉過了身,一臉詫異地看著兩眼通紅的曉蝶,「怎麼了?干嘛突然抱我這麼緊?一點都不矜持。今天是你的生日,一切都要听我的安排。」看著從前霸氣的曉蝶乖乖地點了點頭,靖軒有一種說不出的自豪感。
這是兩個人第一次的燭光晚餐,雖然不能喚他靖琪,她卻已經很滿足了。曉蝶吃的極少,靖軒沒有放在心上,只當她是花了心思。從餐廳里出來以後,兩個人牽手走在大街上,全然是一副正在熱戀中的情侶,周圍的人都投來羨慕的眼光。
「你笑什麼?」曉蝶一邊吃著冰淇淋,一邊問道︰「是不是又看見哪個漂亮女生了?我警告你,你的眼里只能有我,不可以再看其她的女生。否則,我一定不會饒了你的。」
「你這麼彪悍,你家里人知道嗎?」
曉蝶突然停了下來,抬頭痴痴地望著天上的星星,「我的家人,都住在星星的里面。他們,一定都在看著我們,對嗎?」
「應該吧?曉蝶,我們今晚就在這看星星,好不好?」
兩個人坐在長椅上,各有所思。靖軒無意間看見月光下的曉蝶,竟美的出奇,心里不禁有了邪念。曉蝶仍是抬頭望著星星,嘴里卻說道︰「是要親我嗎?」
「這你都知道?看來,你很有經驗呀?」靖軒一臉吃醋的樣子,不肯罷休,「你的初吻,應該很早就送出去了吧?」曉蝶想逗一逗他,索性點了點頭,「那個人長的很帥,你和他比起來,還差那麼一點。不過,他現在已經結婚了。你知道嗎?他老婆長的一點都不好看,個子又矮,身材干巴巴的。你呢?你的初吻是給了哪個宮女呀?」
「胡說!我的初吻怎麼會隨便給一個宮女呢?我可不是那種下流王爺。我的初吻,一直還在。」
這次換曉蝶一臉嫌棄,「怎麼可能?你和王妃成婚那麼久,怎麼可能沒有接過吻?鬼才相信你呢。已經很晚了,回去吧。」說著,曉蝶就要起身離開。靖軒覺得自己受了懷疑,非要討個公道,「我沒有騙你,我和王妃真的沒有接過吻。雖然我很想那麼做,可我不能對王妃無理的。王妃自從嫁給我以後,每日都憂心忡忡,連最喜歡的琴都不彈了。我一直以為是我慢待了她,所以一直找法子逗她開心。後來,我發現王妃只有在撲蝶的時候才會如此快樂。為了給王妃撲蝶,我才掉到了府里的深河里,來到了這里。」
「撲蝶?那你在掉進河里的時候,有沒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
「如此說來,確實有一件事讓我百思不得其解。我在撲蝶的時候,有一只蝴蝶久久地立在我的肩上不肯離去呢。」
「如果可以,真的很希望變成那只你正在捕捉的蝴蝶,盡管,你是為了討另一個女人開心。或許只有這樣,我才能真正靠近你。」不知道為什麼,曉蝶突然覺的很傷感,竟不自覺地說出了這段話。腦海里閃爍的,究竟是什麼?她越發地想,頭卻越發的痛。看著曉蝶若有所思的樣子,靖軒深深地吻了下去。
「這已經不是我們第一次接吻了,還記得我們喝了過期啤酒的那天晚上嗎?我,不小心吻到了你。」
「是嗎?我當時睡的太熟了,絲毫沒有感覺到。」
「沒有關系,以後的日子還很長。我,會一直愛下去。」
雪菊將病歷交到靖軒手上,一副世界末日的樣子,「對你和董事長造成的傷害,我無法彌補,只希望你們可以原諒我。我想在最後的日子,對你做最後一次的挽留。我,得了癌癥,快要死了。」雪菊緊緊地握著手中的咖啡,真誠地懺悔,「我知道,你現在一定恨極了我,就連我自己也討厭現在的自己。但我發誓,我對你真的沒有其它的目的。若說私心,我也是有的。看見你不自覺地對曉蝶好,我就嫉妒。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知道,我不該傷害她的。可是,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如果有機會,我真的很想讓她原諒我!」看著雪菊請求他原諒的樣子,靖軒一瞬間卸下了所有防備,心里的怒氣一瞬間煙消雲散,「既然知道錯了,就全當這件事從來沒有發生好了。曉蝶那里,我會幫你的。至于我們之間,已經回不去了。我喜歡的,是曉蝶。」雪菊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低著頭淡淡地說道︰「其實,我早就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不過沒關系,只要你們肯原諒我,我就已經很開心了。」
曉蝶在房間里左等右等,靖軒卻遲遲沒有來,「說好要一起吃午飯的,到底去了哪里呀?該不會忘記了吧?等他來了,我一定好好教訓他。」曉蝶正喃喃自語著,一陣門鈴聲吸引了她的注意。她急忙跑過去開門,眼前的人,除了靖軒還有韓雪菊。
「我帶雪菊來看你,準備一下吧!」
曉蝶和雪菊四目相對,眼神里盡是尷尬。趁著靖軒去洗手間的時候,曉蝶這才一探究竟,「你還要怎麼樣?不是說最近不會來打擾我們嗎?還是等不及了,想過來看看我會不會放棄陸少軒?」曉蝶本以為韓雪菊又在玩兒什麼花招,可沒想到眼前的一幕竟是那樣的出乎意料。只見韓雪菊跪了下來,低著頭,一臉懺悔地說道︰「對不起,我不該那麼對你的。我不敢奢望你的原諒,只希望你不要恨我。我保證,我以後再也不會傷害你了。」
曉蝶被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壞了,眼里盡是疑惑,「你是在請求我的原諒嗎?你是說,那個不作數了?我可以,繼續留在陸少軒身邊了?」看著韓雪菊堅定地點了點頭,曉蝶把之前的傷害一下子忘到了九霄雲外,「我從來沒想過要恨你,既然已經知道錯了,我們就索性把那些不開心的事情都忘掉吧。我們,還是朋友對嗎?」曉蝶把雪菊扶了起來,從未像現在如此開心過,「我之前對你說的那些話,你就全當我是放屁好了。」
兩個人和好如初的笑聲吸引了靖軒,一時間,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回到了原位。沒有背叛,沒有誤會。送走雪菊以後,靖軒看著曉蝶樂呵呵的樣子,一臉疑惑,「像是中了彩票呢?雪菊對你來說,就那麼重要嗎?」曉蝶笑著搖了搖頭,一把抱住靖軒,「對我來說,你和她一樣重要。我很感謝老天爺,讓我遇見了你。雖然你的出現只是個意外,但我無時無刻不再感謝著老天爺賜給我的這個意外。靖軒,不要離開我,永遠都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靖軒臉上閃過一絲惆悵,終于將雪菊的病歷拿了出來,「我想了半天,還是決定不要瞞你了。雪菊她,患了癌癥,活不了多久了。」曉蝶猛地從靖軒懷里抽開,目光落在了那份病歷上,「怎麼會這樣?你是說,她快要死了嗎?」看著靖軒輕點了點頭,曉蝶眼眶里早已經濕潤了。盡管雪菊傷害過她,可她從未想過她會死。她知道,雪菊唯一的心願就是可以嫁給陸少軒。而如今,她卻搶了她的全部。
幾天以後,靖軒在公司附近找了一處房子。他左等右等,卻始終不見曉蝶的影子。明明說好了的,可為什麼卻沒有來?想起以前曉蝶的不告而別,靖軒的心里突然緊了起來。他猛地打開門,曉蝶正呆呆地坐在地上,一臉倦容。怕是听到了開門聲,曉蝶這才肯抬起頭,「等了很久吧?對不起!我馬上收拾東西。」
「你到底怎麼了?已經約好了時間,你卻沒有來,我還以為你又消失了呢。」
曉蝶笑了笑,臉上的倦容這才稍稍舒展了些,「你放心,我以後再也不會一聲不吭地就離開這里。如今你在這里,我要到哪里去呢?你在哪,我就在哪。」
「既然沒事了,還是早些收拾東西吧,我想讓你第一時間看見我替你選的房子。」
看著靖軒忙碌的身影,曉蝶再也不能平靜,淚水順著眼角流了下來。她究竟該如何選擇?難道,就這樣絲毫不顧雪菊的感受和他相愛嗎?如果可以,她寧願從未認識過他,就讓那份命中注定繼續維持下去。
三個小時以後,曉蝶和靖軒終于到了新房子。靖軒一臉滿足,絲毫沒有看見曉蝶落寞的神情。突然,四目相對。
「為什麼這麼看我?我臉上有髒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