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賢緊緊握著拳頭，盡量不發出太大的聲響。獨自下床模索著一排床頭櫃，卻沒料到原本放藥的地方竟被緊緊鎖住。
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樸燦烈干的。
白賢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冷笑著撲過去掐住樸燦烈的脖子，像個瘋子一樣嘶吼︰「哥，你把東西還我，還我！」
樸燦烈猛地睜開眼楮，對準他的臉，一巴掌扇過去，他的力氣比白賢大，很輕易便扯開了他的雙手。
白賢的臉頰很快就紅腫起來，他死死瞪著樸燦烈，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就又要撲過來。
「你瘋了。」樸燦烈劍眉一挑，一手摟過他的腰，把他往自己懷里拽。
「我是瘋了！」白賢使勁掙扎，到最後狠狠咬在樸燦烈的鎖骨︰「但是哥，要不是你我怎麼會瘋？都是你害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現在倒嫌棄了？你這個……」
混蛋兩字還沒吐出來，白賢就已經被樸燦烈堵住了嘴。他把他往床上推，用身體壓住白賢不安分的手腳。
白賢胡亂搖著腦袋，躲開樸燦烈吻上來的唇，對著剛才留下的牙印又是死命一咬。
盡管有血流下來，但樸燦烈就像是沒看到一樣，任由他咬。
直到白賢累了，慢慢松了口沉沉睡去。樸燦烈才從床上爬起來，對著鏡子理了理衣襟。他想了想，又在敞開的領口處系上了領帶。
上午來公司連手下的人都看得不自在，尤其是度慶洙︰「樸哥今天怎麼了，穿得那麼正式，要去約會嗎？」
樸燦烈轉過頭丟給他一記白眼︰「約什麼約，我待會兒還要去見崔 豪，哪有時間去干這事？」
度慶洙嘆了口氣「樸哥真是被崔 豪洗腦了，什麼貨都往他那送。有保障嗎？」
「沒保障的事我會做嗎？」
度慶洙嘀咕一句︰「干脆咱學著金 碩自己做算了。」
「我跟他不一樣。人家家產基數大，做起來就算虧了還可以再賺。像我們這種新立起來的，找個有勢的多罩著點比自己在外瞎闖蕩要好得多。」
「那找吳家不是更好嗎？」
樸燦烈不以為然的笑道︰「吳家？那才叫沒保障。慶洙，幸虧你是跟我出來混，否則你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我不跟你說別的，說了你也听不懂。」
度慶洙對此嗤之以鼻，樸燦烈不放心的囑咐一句︰「待會兒你不用跟我去機場了。去我家看著那小子，他昨晚又瘋了，我幫他請了假，別讓他亂跑。」
樸燦烈親自去機場接的崔 豪。兩人差不多有大半年沒見，一見面就抱著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崔 豪打量了一下樸燦烈，說︰「瘦了。怎麼，他又不讓你省心了？」
「他哪敢啊！這不工作忙，沒時間吃飯。」
崔 豪笑了兩聲，墨鏡後的眼楮閃著捉模不透的光「走吧，今天我請你吃飯。」
等菜全部上齊，外邊的天已經徹底黑了。今晚看不見月亮，只有高低不一的指路燈佇立在馬路邊發出微弱的光芒。
崔 豪拿著筷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面前銀白色的餐具，他英氣的眼楮下浮著一抹黑圈，雙目直勾勾的盯著樸燦烈，看樣子是沒心思吃飯。
「豪哥是有什麼事情要跟我說嗎？」樸燦烈似笑非笑,放下手中的碗筷︰「別賣關子了，有事盡管吩咐就好。」
「既然樸總這樣說，那我也不隱瞞了。」崔 豪投過一個凌厲的眼神，聲音也冷了下來︰「我們終止合作關系吧。」
「為什麼？」樸燦烈皺緊了眉頭，臉上沒什麼多余的表情。
崔 豪冷笑著，掏出香煙點上，吐出一口嗆鼻的白煙︰「樸總不會不知道吧，上次你給我的貨是假的。你害得我差點把整個公司給賠了，你說我還會信任你嗎？」
樸燦烈還想說些什麼，崔 豪一揮手，加深嘴邊的笑容︰「樸總，到此為止吧。你別怪我無情，我們都是為利益做事的人，就算交情再深，最後還不是得爭個你死我活。kris逼得緊，吳家那邊又爆出有人要趁機篡位，這個時候論誰都不能大意。」
「我明白。」
「你不明白。」崔 豪深吸一口煙，又緩緩吐出來，「若吳家再敗，你猜，誰獲得的利益最大？」
「kris.」
「不，是你。」崔 豪把煙頭死死的按在煙灰缸內「卞白賢的父親，就是你繼父。在清醒時逼迫吳志友簽了協議，若是吳家淪陷吳家的資產將會一並劃到你所屬公司名下。呵，誰知道那死老頭用了什麼手段。現在kris那邊也是盯準了吳家，他們在運貨期間把東西偷換了就是為了讓我不能用你。但畢竟也是兄弟一場，給你個忠告，看好你家那小子，kris說不準就會拿他威脅你。」
「威脅我什麼？交出協議書嗎？可我連協議書在哪里都不知道！」樸燦烈怒極反笑，給自己倒了滿滿一瓶白酒灌下去︰「那死老頭就是他媽一混蛋！居然用這種方法，他以為我有那麼在意他兒子嗎？」
「在不在意是你的事，反正現在你也沒別的選擇，是等著卞白賢去死還是盡快壯集勢力你自己看著辦。」崔 豪笑笑，一把抓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大步流星的朝門口走去，還不忘沖里面的樸燦烈補上一刀︰「我真是佩服卞叔叔，說不定他也算計到了你，一定會用生命去保護他的寶貝兒子。」
不知道崔 豪走了多久，樸燦烈回過神來的時候屋里還透著一股濃濃的煙草味。桌上的飯菜早就冷掉了，沒人動過。偌大的包間里只剩下他一個人，前無所有的空虛一浪浪的向他襲來。
繼父當初把公司總裁的位置給了他而不是卞白賢，或許早就料到了會出現如今的狀況。他把一切都幫著兒子籌備好了，就等著樸燦烈跳入這重重陷阱，還卞白賢自由。
「樸總，對不起，我們疏忽，少爺不見了。」
樸燦烈狠狠的把手機朝地下摔去，崔 豪說得沒錯，這局完美的不像人生，就是一部精心設計的國民戲，如同漢奸和臥底，爭鋒相對最後兩敗俱傷。
樸燦烈輕笑出聲，他閉上雙眼，有晶瑩的液體順著他硬朗的臉部線條留下來。
對不起，白白。
是哥哥沒用，把你也牽扯進來。
你精明的老爸算對了，我有一顆凡人的心，最終躲不掉那凡人的情。
12.
我原以為這個世界只有我變得心狠手辣就夠了，可是真正蛻變的，卻是你，我最親愛的弟弟。
——樸燦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