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齊宇,是眾人所不曾見過的。
可是另一爆寵寵卻靜得可怕,一動不動的維持著被打的姿勢,甚至連表情都沒有任何的變化。
還是齊宇的那些朋友喊道,「小宇,你不如先看看寵寵有沒有事兒。」這才令得齊宇丟開了張艷然,緊張的看向了像是還呆愣住的人,「寵寵,你怎麼樣,哪兒疼?」
平時,為了他齊大少爺爭風吃醋的女人多了去了,可就算那些女人打破了頭,抓破了臉,也沒見他動過眉毛,如今倒好,這君寵寵才挨了一巴掌,這大少爺就恨不得那巴掌是挨在自己臉上的。
所以說,咳咳!還真是一報還一報。
「我沒事兒,不疼。」寵寵這句話,說得其實是大實話,她每次身體發作的疼痛,可比這個厲害上千萬,這一巴掌的力道,寵寵還真沒看在眼里。
可她越這麼說,齊宇就越是內疚心疼,看!多懂事的人兒啊!如果不是因為他,她也不至于會挨這個巴掌。就在齊宇腦子里翻天覆地的想著該用什麼法子來整死張艷然的時候,卻見寵寵自個兒的走到了對方的跟前,「沒有誰是不可以沒有誰的,所以,也沒有誰離開了誰,就活不下去的。」
這句話說完,她也沒理會誰,就這麼搖搖擺擺的朝著PUB的門口走去。
「寵寵,我送你!」齊宇跟上來喊道。
「不用了,我想一個靜一下。」她擺擺手,推開了那道咖啡色的玻璃門。
總是不斷的在說著,人都是獨立的個體,少了誰都可以活下去的!她不斷的如此提醒著自己,可是……卻偏偏她自己,卻少了慕傲卿,也許真的會無法活下去。
即使她現在還可以活一年……兩年……十年,可是終有一天,她會受不了這份疼痛,結束自己的生命。
張艷然給寵寵的其實不只是一巴掌,更多的,是讓寵寵看到了自己的一份無助。
在夜風的吹拂下,她沿著馬路一步步的往前走著,沒有確切的方向,僅僅只是為了讓自己的腦子能更清楚幾分。
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路口,在暗黃色的路燈下,透著一種詭異的味道。
寵寵走得近了,眯起了眼,才看清楚了這是一輛邁巴赫——慕傲卿的車,大多數都是這個牌子的。
燈光下,車門緩緩的打開,頎長的身影慢慢地從車內走出。
果不其然,是慕傲卿。
她了然的笑了笑,靠在一旁的路燈桿子下,靜靜的看著他。
他走近她,瞥到了她臉上的幾道紅痕,眉頭微微蹙起,「為什麼不還手?」
「只是被打了一巴掌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事。」她聳聳肩,從他的話中,已經明白,必然他派來放在她附近的那些人,已經把這事兒匯報給他了。
他拇指的指月復輕輕的撫模過她臉上的紅痕,「疼不疼?」
「不疼。」她喃喃著,突然咯咯一笑,「你是今天第二個問我這句話的人了。」
他的手一頓,慢慢的從她的頰邊移開,「第一個說這話的人是齊宇。」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她點點頭。
「你別再和他在一起了,齊宇這人並不簡單。他是那個抗戰時期戰功累累的齊家人,就算是在中央,也有一定的勢力,你以為一旦你招惹了他這樣的人,最後還能全身而退?」
「他什麼身份背景,和我無關,而我有沒有招惹他,能不能全身而退,又關你什麼事呢?」她的眼,她的神情,在明明白白的說著,她和他已經再無關系。
「既然如此,你當初又為什麼招惹我呢?只因為我是你的命依而已嗎?」他的唇抿成了一條直犀雙眸沉沉的盯著她。
命依……是啊,若他不是她的命依,那麼她在看到他的時候,心可還會跳動的劇烈?又是否還會有著一份平時無法體會到的滿足感?
君家的人,受制于命依。是生是死,是快樂是痛苦,都取決于命依。她硬生生的想要打破這個框架,最後卻依然和他在糾糾纏纏中,理不清所有。
寵寵貝齒咬著唇瓣,低下頭,眼楮盯著燈光下兩人彼此的影子。
她不說話,他也靜靜的等著。這一點來說,慕傲卿和齊宇無疑是相像的,比起普通人,他們有著足夠的耐心。
過了良久,寵寵才低低的問道,「博物館的塌方,是你做的手腳?」
「你既然已經知道了,還需要問嗎?」
「需要。」她無比肯定的道,「只是為了把我留在T市?」
「嗯。」他頷首,對于這個目的,他無需掩飾。
「瘋子,你簡直是個瘋子!」她的聲音猛然的變得尖銳了起來,仰起頭,忿忿地看著她,「你這樣做值得嗎?」
「哈哈,瘋子。」他驟然笑了起來,笑聲冷冷,「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是個瘋子。」在遇到她之後,他就瘋了,瘋得徹底,瘋得悲哀。
「為什麼一定要讓我按照你的意願去做你想讓我做的事情呢,為什麼你就不肯放過我呢?」
「寵寵,我是你的命依,可是不放過人的,卻是你。」他一字一句的道,「是你讓我放不開你,丟不掉你,舍棄不了你!你以為離了婚,就能從此兩清了嗎?不可能的!我和你之間,清不了。」
「你愛我嗎?」這句話,她曾問過他一遍又一遍,可是他的答案卻從來都不是她想要的。而如今,連她自己都不明白,想要的是一份什麼樣的答案。
垂落在身側的手微微收攏,他睨看著她,清雅的嗓音,淡淡的,帶著幾分無奈,幾分懊惱,還有幾分沉得幾乎讓人無法發覺的悲哀,「那麼寵寵,你有愛過我嗎?無關乎我是不是你的命依,只僅僅因為我是慕傲卿。」
「我……」她張了張口,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他笑得更加溫柔了,他的眼神仿佛在說,看,君寵寵,你多殘忍,又多麼的不公平,既然在尋求愛,又偏偏不肯先付出愛。
他太驕傲,而她……又太自私,自私到不願意先放出自己的真心。
他的眼神,像是帶著一種無聲的譴責。讓她只覺得心被擰得越來越疼。明明,今天距離滿月還有很長的時間,明明她不該痛的,可為什麼……
幾乎是反射性的,她抬起雙手,遮蓋住了他的眼眸。不想再被他這樣注視著,不想讓那疼痛越來越劇烈。
他身形不動,任由她的手擋住了他全部的光線。眼皮上踫觸到的是她掌心的溫度,、細膩,帶著一種她特有的清香。
有一種眷戀,放在心底越深,就會越沉澱,越濃郁,越無法遏制……
「寵寵,你到底什麼時候才想回到我身邊呢?」在她的面前,他放軟了口氣。猶如一個高高在上的帝王,放下了他那凌厲的傲氣。
「慕傲卿,我以為我們離婚的時候,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手心與他的肌膚相觸,在不斷的升溫著。
「和你離婚,是因為我想知道,我對你而言,究竟有多重要。可是寵寵,你比我想象中的,更狠更絕,更加沒心沒肺。耀陽說我有一天也許會後悔,或許他真的沒有說錯。」他一點一點的把她的手拉下,五指交扣著,「君寵寵,我的確是後悔了。」
是的,後悔了,後悔把她放開,後悔讓其他男人有接近她的機會。當他看著她和齊宇在一起的時候,當他看到他們歡笑暢飲的情景,他竟有著前所未有的焦躁不安。她的美,她的真,她的特別,太容易被其他男人發現了,也太容易引起男人心底深處的掠奪性了。
而現在,命依這個身份仿佛是他唯一可以仰仗的,若他不是她的命依的話,他甚至懷疑,她的眼,會不會望向他。
「你真正是我的孽,我的克星啊,可笑的是,我竟然還願意被你孽,被你克……你說……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呢……」呢喃的語音,是一種無可奈何呵!
她一窒,呆呆的仰著頭,看著他俊秀的臉慢慢的在她的眼前放大著。
他的唇貼在了她的唇上,契合而帶著一種干淨純粹的味兒。唇與齒的相依,唾液的交融,自然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