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所幽院中
「那個男人回來了?」北宮寒月坐在書案後,雙腿放在書案上,坐躺在椅子上,雙眉不悅的皺起。
章子如實回答道︰「是的,他今晚回來後,便直接去了絕唱樓。」
「他倒是挺積極,回來就去找傾城……」北宮寒月酸酸道︰「查清楚他的身份了嗎?」
「查出來了!她就是傾城姑娘的夫君。」章子實話實說道。
北宮寒月氣得,將手中把玩的血色小巧玉如意砸向了他︰「什麼夫君?你再敢胡說,小心朕割了你的舌頭。」哪壺不開提哪壺,該死的臭章子。
章子接住那個三寸長的血色玉如意,說道︰「她是跟傾城姑娘拜過堂,入過洞房的男人,不是夫君……」是什麼?章子看到他家皇帝主子要龍怒,最終還是把後面半句憋回了肚子里。
「傾城是被逼沖喜的,不是自願的。」所以鄭泓不是她的夫君,她的夫君只能是一個人,那就是他——北宮寒月。
「是,爺您說的對。」就算是被逼的,她也已經是個嫁過人的女人了,您干嘛非要她啊?章子對此很不明白。就算您決定要娶她了,可太後和武百官那關你也不一定過得去啊。且不說傾城姑娘曾經嫁過人,就憑她身處青樓這一條,她就進不了宮,更別說當什麼皇妃了。
涅磐城
霓裳院
北宮冰蒂這幾天再也沒來過雪閣,而簫憶竹這幾日卻感覺心里怪怪的,好像少了點什麼……她也不太清楚這種感覺是什麼滋味!總之,很不舒服。
看著又在呆的主子,落霞無奈的上前喚醒她︰「主子,該登台了!」
「哦!」簫憶竹無神的走到屏風後,任落霞為她更衣梳妝。
一切收拾好後,落霞看著又在呆的某人,哭笑不得道︰「主子,您‘確定’您能跳舞嗎?」
「為什麼不能?」簫憶竹不解的看向她。
「因為您總是在呆,一會兒上了台,您要是突然呆……那不鬧大笑話了?」落霞取笑道。
簫憶竹沉默不語的離開梳妝台,越過屏風,拂開珠簾,走了出去。
落霞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後跟上了她。
一個長廊處,李冥雪看到低頭走來的人,開口道︰「今晚是要登台?」
簫憶竹抬起頭看著他,點了點頭。
「那不打擾了!」李冥雪側過身子,讓她先行。
簫憶竹對他頷了下,隨後起步離開。
落霞對他笑了笑,點了下頭,隨即跟隨前面的人一起離去。
李冥雪覺得落霞的笑容好熟悉?可是,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算了!落霞為人和善,對誰都笑,也許是曾經對他笑過吧!
樓上座處,夏侯影不斷問著︰「小蒂,你最近到底在搞什麼?要麼莫名其妙失蹤,要麼深更半夜外出,你不會準備做賊吧?」他懷疑的看著慵懶的靠在椅背上,淺啜著美酒的人。
「本王做不做賊關你什麼事?別總在我耳邊嗦,煩死人了!」北宮冰蒂心情極差道。
「你到底怎麼了?最近怎麼越來越喜怒無常了啊?」夏侯影拈著酒盅,奇怪地看著他。以前小蒂生氣,還有個好的時候。可現在……似乎每天他都在生氣,還是生悶氣。
「夏侯影,不要再煩我!再吵,我就把你從這里扔下去。」北宮冰蒂心情超不好的說著。
夏侯影很識趣兒的閉上了嘴。畢竟這個以心狠手辣出名,以做事荒唐著稱的邪王,什麼狠毒或荒唐的事,都有可能干得出來。
樓下樂聲響起,一個女子緩緩起舞,舞姿輕盈、飄逸、柔美。如鴻雁翱翔,如靈鶴展翅,長袖善舞,仿若片刻便要飛上九霄。
在此刻,撫琴男子忽吟道︰「南國有佳人,輕盈綠腰舞。華筵九秋暮,飛袂拂**。翩如蘭苕翠,婉如游龍舉。越艷罷前溪,吳姬停白。慢態不能窮,繁姿曲向終。低回蓮破浪,凌亂雪縈風。墜珥時流盻,修裾欲溯空。唯愁捉不住,飛去逐驚鴻。唯愁捉不住,飛去逐驚鴻……」
在舞蹈**,她旋轉起舞的時候,吹笛的女子輕吟著︰「點點梅香風中傳,冷衾孤酒獨笑顏。世人嗟嘆驚鴻舞,怎知夜夜空憑欄。孰若不知君情冷,飛蛾亦舞撲燭焰。孰若不知君情冷,飛蛾亦舞撲燭焰……」
一曲終,一舞罷!
她如往昔般,拂袖踏步離去︰「何時還一笑,池上舞驚鴻。」
北宮冰蒂看著離去的女子,不由怒上心頭。可惡的女人,本以為冷落她幾日,讓她不要再輕意惹怒自己,沒想到她還是這幅無視他人的死樣子。他賭氣開口︰「雪舞難道只會舞嗎?」
「公子想要雪舞如何?」簫憶竹轉身抬頭看向樓上,無一絲畏懼的直視著他。
北宮冰蒂看到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真想上前掐死她。他勾唇一笑︰「那就唱曲兒吧!」
眾人看著對持著,且誰都不肯輕易讓步,並且兩個人,都不是什麼好惹的主兒。一個是如日中天,以冷酷存于江湖的——天音閣雪舞。一個是無人敢惹,威懾天下,以狠辣出名的——星殞大陸第一人邪王。這二人誰都惹不起,也沒人敢惹。
簫憶竹從旁邊女子手中取了把琵琶,她雙膝交疊,以極其優美的姿勢空座,低眉垂眸,撫手彈琵琶,溫柔如水的聲音,輕唱一曲夢里水鄉︰「春天的黃昏
請你陪我到夢中的水鄉
讓揮動的手在薄霧中飄蕩
不要驚醒楊柳岸那些纏綿的往事
化作一縷輕煙已消失在遠方
暖暖的午後
閃過一片片粉紅的衣裳
誰也載不走那扇古老的窗
玲瓏少年在岸上守候一生的時光
為何沒能做個你盼望的新娘
淡淡相思都寫在臉上
沉沉離別背在肩上
淚水流過臉龐
所有的話現在還是沒有講
看那青山蕩漾在水上
看那晚霞吻著夕陽
我用一生的愛去尋找那一個家
今夜你在何方
轉回頭迎著你的笑顏
心事全都被你現
夢里遙遠的幸福它就在我的身旁」一曲歌,柔情的唱完,收起琵琶站立起,冷冷的看著那個挑釁她的黑衣男子。
北宮冰蒂看這個變臉比翻書還快的女子,好笑地看著她。前一刻還柔情似水,下一刻就湖面凝冰了?還是千年寒冰。他從懷中取出一顆碧色、放著白色光芒的明珠,從樓上擲給了她︰「送你了!」
簫憶竹伸手接住那個明珠,看了他一眼︰「多謝邪王賞賜!」說完,便拂袖轉身離去。
眾人驚訝的望向樓上,雖然大家都知道此人是邪王,可卻沒一人敢捅破。畢竟邪王從不沾花惹草,更未听說他曾留戀在那個花叢間過。這樣一來,是不是便可明了——邪王看上了雪舞,而雪舞卻不屑邪王?眾人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氣,一是佩服雪舞的膽量,二是驚恐雪舞的地位。邪王之愛,天音之人。
北宮冰蒂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會拉他下水。不過,他不明白,她拉他下水有什麼好處?據他對這個女人的了解,她絕不會平白無故、做些無謂的事情。
許世然萬分困的看著他。那顆碧血明珠,不是主子的皇兄給予他的嗎?他記得那是邪王妃的認可明珠,此珠在誰手中,誰便是邪王之妃。主子不是喜歡酒公子嗎?怎麼現在變成雪舞了?
君忘塵也對他的轉變大為奇怪,不過他想了想。變了也好!主子喜歡青樓舞姬,總比喜歡酒公子好,至少雪舞是個女人。
夏候影驚得長大了嘴巴,好半天才閉上了嘴巴︰「小蒂,那個……那個碧雪……」
「那是我的東西,你緊張什麼?莫名其妙!」說完,北宮冰蒂便起身向樓下走去。
夏侯影張了張口,終是什麼都沒說,長嘆一聲,轉身離開。
許世然搖扇淡笑的起身下樓。
君忘塵瞥了一眼樓下、嚇得不輕的眾人,隨即抱劍走下樓去。
後院亭中
簫憶竹端坐在石桌旁,用兩根玉箸,敲擊著石桌上的杯子,清脆悅耳的樂聲,在這個靡靡世界里,顯得特別干淨。
「說說吧!說說你拉我出來是為何?」一道聲音從黑暗中傳來,隨之,一身黑衣玉簪的北宮冰蒂步入亭中。
簫憶竹看著落座在她對面的男子,輕笑道︰「你若不挑釁我,又怎會被我拉下水?」
北宮冰蒂拈過她手中的一根玉箸,輕輕地敲擊著那幾只杯子︰「理由呢?你可不是一個那麼無聊的人,拉我出來——沒那麼簡單吧?」他抬頭看著對面靜默的女子,說道。
簫憶竹淡淡的看著他,點了下頭︰「是!拉你出來,只為我可以退于幕後。」她乏了!累了!不想再舞了!
北宮冰蒂看著眼中透露出疲憊的女子,收起了笑容︰「是不是累了?」
「是啊!太累了!」簫憶竹,聲音無比疲倦道。前世的音樂人生讓她累得想逃避,今世的舞蹈人生,更是讓她疲憊不堪!只因為,她不止要不斷的跳舞,還要跳出禁錮她的牢籠。
北宮冰蒂看著那個依靠在亭柱上,仰閉眸的女子。看來她真的是累了!一個女子,小小年紀,卻進入這青樓中,嘗盡世人鄙夷的眼光,任人羞辱調戲。如此高潔傲然的她,究竟為了什麼——要墜入這風塵中?她又為何要建立天音閣?一個人,兩種不同的身份、地位。一個是冷酷無人敢惹得酒公子,一個是淡漠青樓的舞姬雪舞。任世人如何聰明,又怎會想到,這兩個身份天差地別的人,竟會是一個人?還只是一個未滿雙十年華的小女子?
簫憶竹收回思緒,轉身看向他︰「還你!」她伸出手,手中是一顆碧雪明珠。
北宮冰蒂眼角瞟了那明珠一眼,放下手中玉箸,走到她面前,合起了她的手︰「我既然將它送給了你,便不會收回。」這女人真當這是普通明珠了?要就要,不要便可歸還?
「我從不平白無故收人東西。」簫憶竹反手將明珠塞到了他手中。
北宮冰蒂看著手中的明珠,一笑道︰「那我也告訴你,碧雪明珠從不輕易送出,一旦送出,絕無收回之理。」他又將明珠交到她手中,無比認真道。
簫憶竹看著這個無比認真的男子,一時間竟不知是什麼感覺——她有種被陰謀的感覺,這顆明珠絕對沒有這麼簡單。她抬頭看著近在咫尺的男子,淡淡道︰「我說不收,便是……」
北宮冰蒂不想再听她下面的話,攔腰將她抱起,抬腳離開了亭子。
「北宮冰蒂,放開我!你听到沒有?放我下來。」簫憶竹非常生氣地,冷冷看著他。
「你不是說累了嗎?我抱著你回去,不是很好嗎?」北宮冰蒂不理會懷中女子冷如寒冰的目光,笑說道。他了解這個女子,她會冷言冷語冷視線地看著他,甚至會出掌打他,或者用她那奇怪的武功掙月兌開他的鉗制。可她卻獨獨不會像那些小女兒家似得,在他懷里掙扎、推他、捶他、亂踢、拉扯。
簫憶竹看著笑得非常欠扁的某人,她伸手扼住了他的脖子,冷聲道︰「再說一遍,放我下來!否則……」
「否則什麼?否則就扭斷我的脖子?呵呵呵……你若下得了手,就扭斷它吧。」北宮冰蒂無一絲畏懼、一絲停頓,向著雪閣的方向走去。這個女子雖夠冷,卻不夠狠。他賭她下不了手,更敢說她根本沒殺過人,甚至連用利刃傷過人也沒有過。
簫憶竹緩緩的放開了扼住他脖子的手。她確實下不了手!她更沒那份狠絕的殺心。冷靜後的她,淡淡問道︰「你要怎樣才肯放開我?」
北宮冰蒂停下腳步,低頭看著她,嘆了聲氣︰「被我抱著不好嗎?」似乎遇見這個女子之後,他都變得多愁善感了呢!
「我說過,我不是普通的女子。」簫憶竹回視著他,冷冷道。她不是普通的女子,所有小女兒家喜歡的,她都不怎麼喜歡。如果今天他抱的是別的女子,哪那個女子一定會欣喜溫柔的窩在他懷里。可惜,她不是那樣的女子,她不喜歡與人太過親昵的接觸。
北宮冰蒂嘆了聲氣,邁開步子繼續走︰「可你終是個女子!普通也好,獨特也罷!你始終只是個女子。」就算她再傲然,再強大,終不過是個小女子。
「女子又怎樣?我不覺得,我有哪里輸給天下男兒。」簫憶竹冷冷的看著他。本以為邪王是獨特的,不曾想,也與天下人一般看法,瞧不起女子。
「對!你很強,你很厲害,你這個小女子讓天下男兒都羞愧不已!」北宮冰蒂無奈道。這個人啊!總是那麼要強。好像天地間只有她一人般,無所依靠,只能靠自己。他看了眼低頭不語的女子,隨後抬頭看向前方︰「累了就靠會兒吧!再強大的人,都有累的時候,沒什麼好丟臉的。」她太堅強了,堅強到讓人又愛又恨。
簫憶竹不再反抗,也不再說話。她閉了上眼,頭靠在這個男人的肩頭。北宮冰蒂說得對,她確實好累!累到想一睡不醒,就那樣,永遠的沉睡下去……
北宮冰蒂嘆了聲氣!她真是累了!抱著微涼的身軀,他不禁更憐她。她太要強,太不肯低頭。他相信,就算有一天,她痛到無法呼吸,她也不會喊一聲痛。他真希望看到她小女兒家般的委屈,和眼淚兮兮撒嬌的樣子。想著想著,他嘴角不由得彎起,幽深的雙眸,似也染上了愉悅的笑意。
在他們身後遠處,不知何出現了一個青衫男子,那男子嘴角抹出一絲苦笑。
「子清……」一個紅衣女子,自他身後輕喚了聲。
莫子清應聲回身,清冷的面容,在月下更顯寒冷︰「嫣紅?你來多久了?」
「沒多久,你怎麼還沒休息?明天還要排練呢!」嫣紅柔聲道。
「是要休息了!」莫子清說完,便自她身邊而過,頭也不回地離去。
嫣紅看著那抹離去的清冷背影,流下了一滴淚︰「果然,你的心里只有她……」
絕唱樓
後院亭中
黃妙妙低頭專心的研究著新酒,忽听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她抬起來,便看到了那個可愛男子︰「小月月……」她開心的喚了聲。
北宮寒月看到見著自己展開笑顏的人,本來心里很歡喜的向亭中走去的他,在听到那聲小月月後……眉頭不由得皺起︰「傾城,別這麼喊我好嗎?」他頭疼的進了亭子,在石桌邊拂衣坐下。
黃妙妙想了想,隨即眨了眨眼︰「不好!我偏要這麼叫你。」隨即笑彎了眼,而後低頭繼續調和著酒。
北宮寒月對她是萬分的無奈!唉!從初見,這個女子好像一直在作弄他、調戲他。雖然被女子調戲感覺很別扭,可他卻怎麼也無法討厭她。她身上有種致命的吸引力,是那種——如陽光般耀眼,如火般灼熱,讓人寧願做那撲火的飛蛾,也要去擁抱的溫暖和光明。
黃妙妙調好了一杯酒,拉了拉走神人的手︰「別呆了,來來來,嘗嘗我的新酒。」說著,她便將一杯酒推到了他面前。
北宮寒月看了看面前的酒,抬手端起,慢慢的放到唇邊,目光卻看向那個興奮的,看著他的女子。真不明白傾城是怎麼回事兒,怎麼他一來,她就讓他試酒啊?他又不是酒鬼。淺啜了口,品味了下味道。嗯?這酒味怎麼怪怪的?
黃妙妙看著皺起眉頭的人,連忙問道︰「怎樣怎樣,有什麼感覺?」
「這是什麼酒啊?味道怎麼怪怪的?」北宮寒月奇怪的看向她,問道。
「先別問這個,你先告訴我喝下這酒,有什麼感覺?」黃妙妙緊張地問道。
北宮寒月想了想,又嘗了口酒,說道︰「入口甘甜,滑過喉嚨時有點辛辣,細品下,嘴里似乎有些苦澀,心里暖暖的……嘶!好疼!」他心口突然一痛,後面的話再也說不下去了。
黃妙妙看著很難受,很痛苦的手捂著心口的人,她連忙起身走到他身邊︰「喂,小月月,你沒事吧?」她撫著他的背後,有些擔心的看著他,嘴里嘀嘀咕咕著︰「不會是藥量放重了吧?」她伸手拿起那半杯酒,喝了口,嘶……疼啊!不對啊?這只是一時的陣痛,一會就沒事兒了啊!怎麼小月月看起來特別痛苦呢?
「什麼?你在酒里下了藥?」北宮寒月驚恐地看著她。難道傾城要殺他?可是為什麼?他沒有得罪過傾城啊?心口有一陣疼痛︰「啊……好痛!」他捂著心口痛苦的低吟著。
不會吧?黃妙妙看著非常痛苦的人。有些害怕,她不會就此變成殺人犯吧?拜托!她沒想過要殺人啊!她蹲子,手輕柔的撫著他的臉,一臉焦急道︰「小月月,你別嚇我啊!我沒放多少斷腸草汁,我剛才嘗過了,真的只是疼一下,我誓!」
北宮寒月運起內功調息了下,體內真得只有一點微毒,根本無大礙。不過,為什麼他會這麼痛?他目光奇怪地看著她︰「你在里面加了什麼?」
黃妙妙長舒了口氣,身回到座位,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真是被你嚇死了!沒什麼,就放了一點斷腸草汁而已!」她端起旁邊調酒的果汁喝了口,說道。
北宮寒月看著那個一臉無所謂的女子,不明白的問道︰「為什麼要下毒?」
「不是毒,只是這個酒的需要。」黃妙妙放下喝了一大半的果汁,單手托腮的看向他︰「想知道這酒叫什麼名嗎?」
他當然想知道了,畢竟這個酒差點讓他痛死。北宮寒月點了點,看向她。
「此酒名——情殤。」黃妙妙笑看著他道︰「甜的是甘蔗汁,辛的是蘼蕪汁,辣的是褐芥末汁,苦澀的是蓮子心汁,蓮心最是苦澀。」
「那個使我痛不欲生的,就是斷腸草汁了?」北宮寒月皺眉接道。
「哇!小月月,你好聰明哦!」黃妙妙驚訝道。
北宮寒月哭笑不得的看著她︰「為什麼每次,你總是弄些奇怪的酒讓我試?」上次的酒喝的他拉肚子,上上次的酒喝得他渾身燥熱,上上上次的酒喝的他全身起紅疹,這次的酒又差點痛死他。他嚴重懷疑傾城想玩死他,或者是想謀殺他。
因為你好欺負嘛!又整個一副乖寶寶的樣子,不找你……找別人,那做實驗要是失敗了,那別人還不殺了我啊?小月月則不同,就算實驗失敗了,他也不會太生氣,只會皺著眉看著她,那嘟嘴的表情,簡直可愛死了!黃妙妙收起了胡思亂想的心思,滿臉堆笑道︰「因為你有一條好舌頭,嘗一點,便可說出此中滋味。」這家伙的舌頭,簡直就是皇帝舌。
北宮寒月對于這個答案——十分的懷疑。
黃妙妙看著某個懷疑她所說的人,嘿嘿一笑︰「大不了幫你把嘴巴里的苦味,除掉好了。」說著她便跑到他身邊,往他腿上一坐,捧起對方驚愕的臉,低頭就不由分說的吻上了對方的唇。
北宮寒月要崩潰了!為什麼傾城總愛調戲他?……
黃妙妙憑著自己以往看的言情小說中的吻戲描寫,什麼勾啊、挑啊、繞啊的,她全沒輕重的用在了這個乖寶寶的身上,眯著眼深吻著,感受著飄飄欲仙的感覺,這滋味太好了!難怪那些同學那麼喜歡交男朋友,原來就是為了這份甜蜜啊!
沉迷在她深情地吻中的北宮寒月要是听到了她的心聲,非被她氣死不可!感情她吻他就是為了這份享受啊?
一處寧靜處
「你家主子不會又折騰我家爺吧?」章子有些擔憂道。真不明白皇上到底在想什麼?堂堂一國之君,不止被一個女子調戲,還……想想前幾次皇上試酒的後果,他心里就 !那傾城姑娘太沒人性了!咋能那麼折騰皇上啊?她不止欺君,她更是謀害皇上、弒君。雖然皇上至今也沒被傾城姑娘玩死,不過依他看來,也差不多了!
藍夢睜開眼看向他,想了想︰「無論會或者不會,你家爺都不會希望你去打擾他們的獨處!」隨即她又重新瞌起了眼楮。今天這人沒說他家主子「獸性」,還真是夠客氣的了!
章子看著那個無時無刻不悠閑的女子。有些無力的往旁邊石頭上一坐。這倆主僕,一個熱情的過頭,一個冷淡的過分,真是沒一個正常的。全都是非人類,不可接觸,一觸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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