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皇上,罪臣之女沒有資格做您的女人,皇上……」在皇上要得逞之時,她扭扭捏捏,像是最美的舞姿,看著她完美的曲線,讓他欲火噴發。
他摟著她蹭動的身體,溫柔地哄著,「寶貝,乖,你不是罪臣之女,朕說放蘇澤淵就會放他,朕再將原來蘇家宅院還給你,還給蘇澤淵,你不再是孤女,你有顯赫的家世。」
「皇上……謝謝您,你就是月煙的親人……」她羞澀地迎上皇上的唇,被皇上猛然壓迫,她釋懷般吟吟叫出聲來……
皇上對她的迎合很滿意,他似乎又年青了,雄風不減當年。
十八歲的身體是充滿朝氣活力的,再加上在風月場上模爬滾打幾年,早已深知男人需要什麼。
她一直想用自己唯一的資源美色報仇,最終還是犧牲了自己的美色,將身體和自由都押給了最尊貴的男人。
皇上走後,她滿臉淚痕,告別自己以往的歌女生涯,苦命之人將以另一種苦命活著。
第二天,皇上並沒有違背他的誓言,當廷宣旨,以蘇澤源案另有隱情,不再追究蘇家其他人的連帶罪責,將蘇家宅院還給蘇家,蘇澤淵官復原職,在家待職。也就是有俸祿,沒實事,是個空餃,大將軍手下沒有兵。當然,此案是當年皇上下令滿門抄斬,他不能自搧耳巴說蘇澤源無罪,這也是他的最大容忍度。
但是,皇上做了兩手,他為了安撫朝中大臣,將蘇家案子另有隱情的責任推給當時的負責人西門庭和夏侯振無疑。于是,他宣了另一道聖旨,西門庭與夏侯振管理不嚴謹,每人罰款八萬兩白銀,官復原職。
從這罰款八萬兩白銀看,皇上已經深信當年追加那十五萬白銀是他們二人貪污無疑,再又看到,這兩家與他也有了千絲萬縷的聯系,如此深的淵源,哪是兩本賬本就能將兩家搬倒的事,再說當年他不是沒有懷疑過,只是登基幾年,兄弟窺探,江山仍然搖搖欲墜,唯有背靠皇後和母親紹輝王府才能安睡。
皇上這兩道聖旨,表面上看,是皆大喜歡。
但蘇家似乎不滿足于不追究連帶罪責。而西門與夏侯兩家害怕蘇家勢力從新得勢,產生報復,也不會就此善罷干休。
正因為有諸多顧慮,蘇澤淵出獄後,並沒有去認他的女兒素言,也沒將她接回家。多牽動一個人,會連根拔起許多牽扯。以前婉奴進宮上茅廁無意中與素言認識,將她引進了方澤宮。如果正識她的身份,那麼當初素言進宗澤王的方澤宮,那就真的成了他們安排進去的細作,誰會相信她們只是巧合?
還有,素言的干爹,也是她母親的對食薛公公薛大管總,當年她母親為了保住蘇家骨肉找的靠山,無疑也會受到牽連,皇後的想像力是豐富的,會想得更深遠,甚至會聯想到宇文樺逸的居心。所以,以不變應萬變才是真理。
宣旨後的第二天,南宮婉奴早早駕車來到蘇家舊宅,這些年皇上賜給一個三品官員居住著,昨日宣旨後才盡快搬離。
今天他們到來,院里花木茂盛,干淨整齊,想來這些都是皇上已經吩咐人打掃過了。
婉奴領著荷香、恆乙和柱子、剛子,他們剛踏進蘇宅,就見到蘇宅的兩位主人,蘇澤淵和月煙,旁邊還跟著範當家的,他們笑臉迎上來。
婉奴盈盈一拜,「恭喜蘇大將軍,恭喜月煙姑娘。」
「婉奴姑娘客氣了,你那兩本賬本才是真憑實據,堵住了大臣的悠悠之口,都是自己人,我就不言謝了。」他們大家都附和而笑,都心知肚明。蘇家能正大光明示人,他們都很欣慰。
蘇澤淵引她們進入東院,臉色嚴肅地說道︰「這老宅院,是我父母曾經住的地方,我會找人畫出他們的畫像掛在堂中。」
婉奴心里明白,他是在介紹她的爺爺女乃女乃給她認識,她很虔誠地對著老屋鞠了一躬。
最後蘇澤淵引她到旁邊的院子,她走在小院有些親切,似乎有熟悉的味道,其實她並沒有來過,不知道她娘懷著她時來過沒有,這是她爹蘇澤源的小院兒,雖然這些年住進了別的人,但房屋,大樹等大件的東西是沒有改變的,她一個人在院里轉了許久,想像那個年青的爹在這里生活的情景。
當她走出小院,听到了自豪的聲音,那是範當家的範進國在給兩個兒子柱子和剛子說,「這間屋,就是當年你爹我住的房間。」柱子和剛子听後一臉興奮地竄了進去。
婉奴抿著嘴笑,不就是十來平米屁那麼大間屋子,有什麼好看的。
荷香和恆乙听後也跟著笑。
這時,院大門口來了客人,那紅衣特別顯眼,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西鳳國塔西郡主,她進正堂屋後,恭敬地給蘇澤淵施了一禮,婉奴隱約听見她叫師傅,好像是來道別的,顧忌他們走得太近造成敏感,想匆匆告別離去。
婉奴突然靈感一現,不請自入走了進去,他們兩人的話嘎然而止,回頭嚴肅地看著她。
婉奴與他們說了幾句話後,塔西郡主才匆匆離去。
如果說這一大清早早來的都是自己人,這爾後來的才是真正的人物。郡主走後不久,幾匹俊馬擁著一輛黑色馬車停在蘇府前。
丞相西門庭走下車來,笑呵呵走進府來道賀,本來蘇府並沒有想到今天會有人來道賀,佣人少,門口也沒人迎接,西門庭就大大咧咧地進了正堂屋。
他見到蘇澤淵遠遠就嚷嚷,「蘇將軍,不管你我有什麼誤會,看在你我同朝為官的份上,也不至于不歡迎我來道賀吧?」
「丞相請坐,此話嚴重了,蘇某今天剛進府來,還未安生,以後安排妥當了一定邀請丞相大人大駕光臨。」官場的奉承話,都是很光鮮的。
婉奴在偏門外听著,含笑不語,讓荷香托著茶盤送進了茶水。
「好好好,我一定來,今天我先將賀禮送上。」西門庭向門外一揮手,道︰「抬進來。」
幾名大漢抬了幾箱綾羅綢緞細軟進來,擱放在堂中,「小小禮物,請蘇將軍笑納。」
「那蘇某恭敬不如從命,剛入蘇府,家徒四壁,丞相大人體恤下官,那蘇某在此謝過。」蘇澤淵一臉不計前嫌地笑著,讓婉奴都不明白二人到底在玩兒什麼。想來蘇澤淵這些年已經磨平武將了稜角,為人更加圓滑。
「客氣客氣,好說好說。」二人在大廳里客氣了一翻。
婉奴示意,讓柱子和剛子進去將禮物抬進後堂。她暗忖著,既然西門庭來了,夏侯振不會不來,他們是來探虛實的,看今天會有多少人來巴結蘇府。
正如婉奴預料,沒多久,夏侯振與夏侯絕父子同時來到蘇府,同樣帶來了賀禮,夏侯絕倨傲的神情掃了一圈清冷的蘇府,眼里甚是不屑。
當他見到旁邊亭下的月煙時,他挪開腳步,終于向她走去。
「月煙,你曾經都是在利用絕爺麼?」夏侯絕一臉的慍怒,開門見山。想著她藏緣樓著火以後就銷聲匿跡,再沒有給他一個說法,從此失蹤,最後居然在皇上身邊見到了她。
「絕爺,不是,月煙是苦命人,身不由已,沒有別的辦法。」月煙很得體地給他矮身施禮,表情和順,一臉的怯憐,讓人看了憐惜三分。
「快快請起,不用拘泥,月煙,你是真對絕某動過心麼?那我改日上門提親,讓你做我絕爺的正夫人,可好?」夏候絕伸手去扶她,月煙起身後退了兩步。
「絕爺,晚了。」月煙仍然順著眉,溫馴地應著。
「我去求皇後,我去求太後,我讓皇上將你賜給我,再說,你也是暫時在樂坊譜曲,你又不是宮人,你仍然是自由之身。」月煙退後,夏侯絕再上前一步,聲音很激動。
「絕爺,有些人錯過了就永遠錯過了。」月煙含著淚看向遠方,那是宇文樺逸王府的方向。
「不,沒有錯過。」夏侯絕見她楚楚可憐的淚花,幾乎沖動地想上去擁著她。
就是他要上前時,突然听見大門外尖細的嗓音響起,「月煙接旨。」
劉公公拂塵一搭,走進府門來,正堂的蘇澤淵、西門庭、夏侯振紛紛迎了出來,月煙用袖輕輕搌了搌淚,下了台階,齊齊在劉公公身前跪接。
劉公公掃了眾人一眼,將拂塵遞給小太監,拿過玉軸,緩緩展開,「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月煙姑娘知書達理,賢良淑德,雖曾淪為歌女,仍能守身如玉,潔身自好。現封為月妃,立即進宮。軟此。」
「謝主隆恩。」月煙叩拜後,雙手舉起接過聖旨。
夏侯絕整個人軟坐在地上,原來真的是晚了。
婉奴在屋旁邊听得真真切切,原來皇上這麼快不計蘇家前嫌,還真不是她的頭功,是月煙用身體換來的。
西門庭與夏侯振都很震驚,本來他們猜想皇上是被月煙迷上了,就好像他們當初被迷住一樣,但沒有想到會這麼快,更沒有想到會這麼快封妃,以月煙的風情與美色,想來,以後皇上還會看別的女人一眼麼?他們心里都捏了一把汗,以後他們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月煙被劉公公接出蘇府,府外的宮女將她扶進矯中,浩浩蕩蕩離去。
西門庭與夏侯振從蘇府出來,別的官員還真沒有人到蘇府祝賀,似乎那些官員更能揣測他們巴結的這兩位大人的心,既然他們不喜歡的人,誰敢冒冒失失巴結,還是走著瞧為上策。
熱鬧的蘇府一下冷清下來,但婉奴他們這才如釋重負,輕松下來。
婉奴領著荷香恆乙清點了賀禮,進行記賬入庫,柱子和剛子自然就成了搬運工,他們收拾妥當,婉奴吩咐恆乙到就近的街上館子去叫兩桌菜送來,自己主主僕僕將就慶賀。
恆乙出門不久,林子和華子正好中午散學,在街上听說了蘇家搬回舊宅的事,他們幾天前已經听他爹說過他以前是蘇府的護院頭領,所以放學後也過來瞧熱鬧,猜想他爹爹一定在。
果不其然,恆乙出門踫見他們,便將他們倆兄弟讓了進來。
他們進院後,見了他爹,給蘇將軍行了禮,沒想到見到他們的大哥二哥正在搬東西,四兄弟聚在一起開心不已。
林子和華子見到婉奴,很客氣地向她問好,婉奴回了禮,見到林子的眸光每三秒鐘瞟向荷香一次,婉奴知趣地回轉頭,與恆乙說話,欣賞著廓外的風景。華子做得更絕,直接坐下來,翻開書看著。
林子看著荷香納納地說道︰「我平時上學很用功的,從不無故耽誤學習時間,今天只是知道爹爹在蘇府,所以才過來瞧瞧。」
林子看著荷香認真地解釋著,他這莫名的話讓荷香有些沒反應過來,「哦,你爹爹以後在蘇府,你們以後可以常來玩兒的。」
林子見荷香不明白他的話,有些著急,他考功名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成就的事,沒有得到實話的姑娘誰會沒頭沒腦地等他?
「荷香,我一定會考取功名,我不會放棄,你相信我。」
這次林子直接叫出了她的名字,還叫她相信他,荷香的臉一下紅了,這樣的話他怎麼能當著眾人說呢?真是羞死人了,荷香紅著臉調開,她察覺旁邊的幾個人好像並沒有注意他們說話。
她才羞答答地看著林子點點頭,然後從腰上扯下香包,塞進林子的手中,回頭就跑開了,邊跑邊對婉奴說道︰「小姐,奴婢去燒茶水。」
「哦?」婉奴回轉身,見林子手里拽著香囊,眼楮跟著荷香去了。
婉奴對著林子說道︰「林子,你去幫幫她吧,今天倉促,蘇府里還沒有請工人,人手有限。」
林子回過神來,感激地應道,「好,我這就去。」
「嗯。」林子輕輕彎彎腰,向後院走去。
婉奴看著恆乙淡漠的目光,她想起上次問他,荷香和蘭兒他選誰?他說選蘭兒。
便走到他的身邊輕輕說道︰「恆乙,要不要叫蘭兒到我們奴院來玩兒?」
恆乙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瞅著他家小姐,說道︰「小姐,你別多事,在你沒有出嫁前,恆乙是不會想個人問題的。」
「好吧,那我們哪天到鄉下去避暑好嗎?你可別想歪了,鄉下涼快,我是真想去玩兒。」
「知道了,恆乙陪你進山采摘山果,這個季節好些野果都成熟了。」恆乙眼里有了笑意和憧憬,有自家小姐陪他說話,他沒有像華子那樣從懷里取出書消磨時光。
一柱香時間,館子里的幾名店官推著小車送菜食進府來,大家都張羅著擺了兩桌,範家父子坐了一桌。
瞧著範家父子五人其樂融融的吃飯,幸福滿是寫在臉頰上,以前沉寂在莊稼地里,全家人生活在一起,那是恬淡的幸福。現在的喜悅應該是男兒對事業追求帶來的另一種心靈的幸福。
吃過午飯,南宮婉奴帶著自己的人離開了蘇府,馬車經過武館重生堂門口,她喝停了馬車,好多天都沒有上重生堂學習了,前些時請假在外歷練,宇文樺逸也沒有再去武館,現在不知道又換了誰做教官?
婉奴讓恆乙到旁邊去買了一壺酒和一只燒雞,提著便進了重生堂,婉奴微笑著獻上酒肉,「吳老,好久不見,辛苦了,給您老送壺老酒。」
「嘿嘿,婉奴同學客氣,好久不見,就數你和樺逸王最乖,心里總惦記著我這個老頭。」吳老開心地接過酒肉,接著說道︰「婉奴同學,這里有個通知,我正要找人給你送到府上去,沒想到你親自來了。」
「什麼通知?」她好奇地接過察看,上了十來年學從沒有人送過通知到府上的。
「學年到了,官方的光武堂與我們重生堂競技在急,校方通知未畢業的學員回來參賽,你要加油,為四級教場增輝添彩。」吳老收了酒肉就是不一樣,盡撿好听的說。
「好,你們就拭目以待吧,我絕不辜負校方的期望,吳老,告辭。」
婉奴回頭走出重生堂,見荷香與恆乙難為情地咂咂嘴兒,想說什麼沒有說出口。
婉奴鄙夷地瞅了他們二人一眼,真是兩個老實的家伙,不就吹吹牛哄哄吳老開心嘛,用得著計較?
巔峰閣內,宇文樺逸剛剛給旗下的下屬們開完會議,走出會議室,到旁邊小屋休息。
何大爺敲門走了進來,宇文樺逸示意他坐下回話,何大爺也不推辭,坐下後,先給自己倒了杯涼茶,喝了後才開口。
「王爺,那天在廣場發生的偷襲事件,你發現蹊蹺的地方了嗎?」
「你是說賀媽媽使用的鉅金菜刀,和婉奴頭上的鉅金釵子?」宇文樺逸當時也感覺奇怪,賀媽媽有鉅金菜刀,荷香有鉅金繡剪,他這才發現婉奴也有鉅金頭釵,那就不是巧合了。
「對,王爺,自從婉奴與夏候絕他們在廣場上廝殺,我們就觀察到,小樓上有人放飛了信鴿,不一會兒,人越來越多,他們穿著並不顯眼,與路人沒分別,個個都默默進入四周小樓找位置潛伏,互不聯絡。我見到一個像是領頭的人,躍上房頂,手里握著一柄鉅金弓箭。」何大爺握著茶杯,沒有送到嘴邊。
「你的意思是說,婉奴頭上的鉅金釵子有號召作用?」宇文樺逸手里把玩兒著茶盞,目光看向何大爺。l3l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