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只見黑影馱著美麗的女子飛快的跑過來,九娘猛地一拉韁繩,黑影前腿躍起,後腿一蹬,濺起一些塵土。
隨著黑影落下前蹄,九娘才從馬上翻身下來,臉上泛著些許紅暈,眼神亮亮的看著歐陽宸,歐陽宸從懷中模出一方雲錦的裁成的帕子,走到九娘跟前,執起帕子輕輕拭去九娘額頭的汗珠,聞聲問道︰「可是累了?」
九娘看著走近的歐陽宸,帶著淡淡的茶香的方帕拭去自己額頭上的汗珠,溫潤的聲音,九娘眉眼間的喜悅漸漸收斂,直到恢復成平日里淺淡的樣子,才微啟紅唇︰「王爺,九娘不累。」聲線淺淺,歐陽宸收回的手捏著帕子放在身側,听了九娘的話悄然緊握。
「今日帶你來騎馬,主要是為了後日一年一度的秋圍,本以為你不會騎馬,卻不想……」歐陽宸拉著九娘往一旁的休息的大帳走去,九娘被歐陽宸拉著,跟在他身後微半步的樣子,看著相交握的兩只手,听著前面溫和的話語突然頓住,九娘垂著眸子輕聲回答道︰「王爺在疑惑九娘自小被媽媽買進雪姬閣,學習琴棋書畫,應付男人,又怎麼會有這樣好的騎術?」淺淺的聲音毫不在意的道明歐陽宸的心聲,卻不想話音剛落就被歐陽宸扯進懷中,九娘嗅著男子身上淡淡的茶香,神情淡然的靠在歐陽宸懷里,輕輕合上眼中的復雜,歐陽宸抱著九娘,將下巴抵在九娘的頭頂,感觸著那柔順帶著木蘭香的發絲,歐陽宸在听見九娘口中吐出「應付男人」四個字的時候,心底一抽,第一次見著她,是在西郊香山,人跡罕至的山西,自己一眼就認定了的女人,本以為是那家的小姐,卻不想探來的消息卻是雪姬閣的花魁,那樣干淨的人,是不該留在那種骯髒的地方的。
「阿九,原諒我。」溫潤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帶著嘆息,九娘閉著的美眸猛然睜開,不可置信的顫了顫,那微帶歉意溫潤如玉的聲音,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爺,即便世人不知,這將近半月的相處中她也是知道的,他歐陽宸斷然不是隨意向人道歉的,他的驕傲,他的自負,統統都是不允許的,如今……不是道歉,而是帶著微微祈求的語氣,讓自己原諒他,自己不過是一個供人賞玩的妓子罷了,何德何能?
「王爺,九娘不過是個供人賞玩的妓……」九娘微微推開歐陽宸,眼底淡漠的沒有絲毫情感的開口,話還沒說完,只覺得攬在腰肢間的長臂一緊,下巴被修長的手指捏著抬起,唇瓣上的微涼,歐陽宸听著九娘仿佛不是在說自己一般,淡漠的,諷刺著,心底怒不可遏,蠻橫的扣住懷中的女人,野蠻的吻著她嬌女敕柔軟的唇瓣,直到嘗到一絲腥甜,才猛然清醒過來,松開九娘,看著九娘紅腫的唇瓣泛著絲絲血跡,心底泛起一抹心疼,微微顫著手,欲要抬起手去觸踫,懷中的人兒卻抬起頭看著歐陽宸,眼楮里一片冰冷淡漠,偏偏卻笑面如花的看著他,泛著血絲的唇瓣微微張合出聲︰「王爺可還滿意?」歐陽宸身子一震,看著九娘用縴細的手指毫不憐惜的抹去唇上的血跡,欲要推開歐陽宸就走,歐陽宸意識到剛才自己的魯莽傷害到了九娘,更緊緊的抱著九娘,不讓她有推開自己的機會。
「王爺,這光天化日之下,還請自重,免得污了王爺的身份。」九娘微微勾起唇,淺淺的開口,言辭中辛辣的諷刺讓歐陽宸不敢松開手,卻又不得不松開手。
月兌離了歐陽宸的懷抱,九娘才覺得松了口氣,剛才在那茶香籠罩的氣息里,九娘覺得窒息,一踫到歐陽宸自己就變得不想自己,九娘覺得自己需要一個人好好想想,看著歐陽宸愣在原地看著自己,九娘壓抑住心底的怪異,道︰「王爺,九娘想先回去了。」柔和的福了個禮,兩人之間仿佛又回到了初識時的疏離,歐陽宸心一點一點涼了下去。
「那咱們就回去吧。本來今日就是讓你來……」歐陽宸最後還是沒走說出「騎馬」兩個字,本就是因為騎馬兩人起了爭執,如今再提,豈不是雪上加霜。
「說起騎馬,九娘還沒有回答王爺,九娘的馬術,舞技,都是師傅教的,至于我師傅的名字,請恕九娘無可奉告。還望王爺見諒。」听著九娘字字句句皆是疏離,歐陽宸不語,快步上前拉過九娘的手。然後往馬場門口走去。
「王爺?」對于歐陽宸的霸道,九娘自第一次見到歐陽宸就隱約覺察到了,當初不過是無形中給人壓力,讓人拒絕不得,如今更是如此。歐陽宸頓下步子,回頭看著九娘那雙彎月一般的美眸,溫和的笑意掛在唇角,桃花眼一彎,溫聲道︰「阿九,忘了今天我在馬車上說的話了?在你踏進王府的那一刻,你便是我的了。」
九娘眉眼一彎,淺聲道︰「九娘沒忘,只怕是王爺忘了,九娘說了’九娘自然是王爺的。’」淺淺的笑意不帶一絲溫度,歐陽宸有些咬牙切齒看著眼前的美麗女人,恨不得掐死她,不過,她說她是自己的,歐陽宸欺在九娘耳畔溫聲到︰「阿九,听到你說你是我的,我很高興,但我希望你記好了,莫要忘了才好,不過本王也不會讓你有忘記的機會。」
「九娘自然不會忘了。」九娘覺得熱氣呼在耳畔,耳根子微微燒了起來,九娘退後兩步,拉開她與歐陽宸的距離,淡淡的開口。
歐陽宸看著九娘微微泛紅的耳根子心情大好,拉著九娘就往馬場門口走去,邱寒和文璃先前遠遠的看著兩人像是起了爭執,可如今走過來,看著自己家王爺春風得意的模樣,再看看被自家王爺牽著跟在後面的九娘,唇瓣紅腫,耳根子泛著紅,原來是自家王爺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佔了人家姑娘的便宜,也難怪姑娘那樣好脾氣的人也不高興,倒是王爺的錯了,邱寒背過身去牽來馬車,掩飾自己忍不住裂開的嘴唇,可是微微抽動的肩膀卻暴露了他辛苦忍耐的偷笑。
文璃見了兩人,福了個禮,溫聲道︰「王爺,姑娘,可是直接回府?」
「時辰還早,先去仙鶴樓歇歇吧。」歐陽宸溫和的開口,然後拉著九娘上了馬車。文璃听了要去仙鶴樓,立馬明白了歐陽宸的心思,帝京城東的仙鶴樓里的點心是出了名的,里面的招牌茶雪頂寒翠也是極為純正的,京中的王孫公子,大家小姐都是極喜歡上那里喝茶的。
仙鶴樓,二樓,常康一身金色錦袍,十足十的暴發戶模樣,與他同桌而坐的是一個肥頭大耳,一身肥肉的男子,叫趙生,是戶部侍郎趙勝的兒子。
「我說你那到嘴的肥肉就讓那人那樣給叼去了?」趙生臉上肥肉一抖一抖的,看著一臉陰郁的常康有些幸災樂禍的一笑,本來就小的眼楮就只勝了一條縫。
常康看著坐在對面,一身肥肉的趙生,眼中盡是鄙夷之色,若不是父親交代要與他較好,自己斷然是不會同他坐在一起的。如今听著趙生幸災樂禍的模樣,想著那日被九娘咬了一口,回去還讓姐姐訓了一頓,禁足十天,今兒一去雪姬閣就被雪媽媽告知九娘已經被楚王接進府了,就氣不打一處來,可偏偏那人是皇帝的兒子,常康憋屈的道︰「還能如何?難不成我還和皇帝的兒子搶去?」
「哼,皇帝的兒子,不過是個半路被皇上帶回來的罷了,時隔多年,誰知道是不是皇上的種?」趙生不以為意的道,語氣中盡是不屑,原本兩人坐著的位置四周是沒幾個人的,趙生也沒有刻意壓低了聲音,正巧讓剛剛上樓的孟清清听了個正著。
「趙生!管好你的嘴巴,皇家的事豈是你一個官吏之子可以隨便議論的?」孟清清氣的俏臉通紅,穿著一身累珠疊紗粉霞茜裙,因為生氣而漲紅了臉蛋,讓整個人更顯粉女敕可愛。這時跟著孟清清一同上來的一個身穿鵝黃色迎春花描畫長裙的少女,眉眼清秀,倒是有些小家碧玉的樣子,鄭慧兒,禮部侍郎鄭經的女兒。
只見她輕輕扯了扯孟清清的胳膊,紅著小臉喚了一聲︰「清清。」提示孟清清此刻仙鶴樓里還有其他人呢。
趙生被孟清清一吼,頓時漲紅了臉,自己一個大男人被一個女人當著這麼多人吼一頓,覺得失了面子,偏偏這個女人又是皇後的佷女,孟氏更是盤根錯節,自己不敢得罪,只好求助于常康,常康看著趙生求助的目光,扯了扯嘴角道︰「孟姑娘,趙兄也只是開個玩笑罷了,孟姑娘何必較真?」
孟清清對于常康可算是早有耳聞,帝京的一大紈褲,仗著自己的身份為非作殆,知道這些,孟清清更是沒了好臉色,不顧身邊鄭慧兒的拉胳膊的示意,直言道︰「常大公子莫不是常常拿著皇家的事開玩笑?還是常公子覺得你常氏一門的勢力能夠,凌駕與皇家之上?可以讓你拿皇家的事開玩笑了?」孟清清雖然生氣,倒是為人聰明,句句拿皇家壓著常康,最後甚至一頂大帽子扣下來,逼得常康沒了話說,否則常家就被扣上謀反的帽子了。
看著牙尖嘴俐的孟清清逼得常康沒了話說,趙生到底是官家子弟,到也不是蠢頓如豬,明白了孟清清話中的意思,拿皇家的事開玩笑,就是想要造反,看來只有自己表個態,才能了了此事。
趙生站起身還未來得及開口,就听見樓下店小二熱情的招呼聲︰「小人見過楚王。」
------題外話------
菜菜覺得自己把男主和女主的性格寫得有點……可能後面會有所改動,希望親們別介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