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十三仔細認真的听著,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和任何人,只是他從頭說到尾,都不曾出現令人懷疑的地方。zahi
「如此說來,從那天到毒發這三天,她只去過祥瑞茶寮,其余都在酒樓?」
軒轅辭點頭,再次確認,「吃的喝的都是和大家一起,若是中毒不該是她一人,所以我是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哪里出了問題。」
項十三手指輕扣著桌面,翻來思去的尋找問題的所在,「我可以去她住的房間看看嗎?」
「可以,跟我來。」軒轅辭帶著項十三來到後院,他飛身落在屋脊上,仔細檢查瓦片是否有松動的痕跡,若是投毒,只需掀開瓦片垂下細絲。
「不用看了,我已親自檢查過幾遍了,還有紙糊的花窗上,亦無被點破的痕跡。」
雖然他這麼說了,項十三還是仔細檢查了一遍,然後飛身落地,檢查門窗。「應該不是在這里下的毒。」可是他就想不明白了,這人到底是從哪里下手的。
花葵房間的衣物已收拾走,chuang上是她用過的褥子和枕頭,梳妝台上擺著小巧的陶瓷盒子,還有幾塊鵝卵石。項十三拿起陶瓷盒,打開蓋子里面是白色膏狀東~西,嗅了嗅,有淡淡的茉莉花香味,「這是什麼,搽臉的嗎?」
「不是,那日小葵在祥瑞茶寮弄傷了手,這是大夫開的去痛消腫的藥膏!」說到這里,軒轅辭雙眸一閃,驀地抓住了什麼。「那個大夫?」
項十三也想到了這點,毒藥不僅可以從口入,也可以皮膚慢慢滲透,毒性不如口服來的強烈,但是後果是一樣的啊。
「該死!」軒轅辭懊惱的暗咒一聲,只顧著從吃食下手,倒把最大的疑點忽略了,「青雲,你帶人去把大夫抓起來,項公子,我們拿著藥膏立即去王府確認。」
項十三不贊同他的做法,「軒轅公子,尚未確定藥膏是否有毒就抓人,太沖動了。」
軒轅辭睨他一眼,壓低嗓音,冷聲道,「寧錯殺一百也不放過一個。」
他的狠絕令人心顫,項十三被他眼底迸發的煞氣震撼,不由的納悶,他和小葵是什麼關系,為何如此維護她?
青雲去抓大夫,軒轅辭和項十三帶著藥膏到恆王府找大夫,大夫仔細驗證後,確定藥膏里的確含有毒物。
三人各自站著,沉默著的等青雲的消息,卻是有消息落空的心里準備,這已是毒發的第五天,那大夫該是早就逃之夭夭。軒轅辭狠咬著牙,自責沒早點發現這藥膏有問題。
約莫一個時辰後,青雲空手歸來,原來那大夫在給小葵開過藥膏後就逃了,隔了這麼多天,早就不知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趙不逾鐵青著臉,拍桌而起,桌子應聲崩解成幾塊碎木,滿心滿眼的憤怒,找,一定要找到這個大夫,他倒要看看幕後指使者是誰,膽敢如此狠毒害人!
「或許我們可以從兩方面下手。」他掂量著手上的陶瓷盒給兩人看,「看看這個,普通藥鋪能用得起質地如此優良的陶瓷嗎?」
這裝藥膏的陶瓷盒做工優良,釉質細膩,質感良好,上面繪有優美精致的牡丹花開圖案,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不是尋常百姓用的到的,朝趙不逾投去意味深長的一瞥後,他果斷的附和項十三的決定,「好,我們分頭行動。」
瞧那名貴的陶瓷盒,趙不逾心涼了半截,他可以忍受施加在他身上的任何屈辱和折磨,但絕不容許傷害他身邊的人,這是他的底線,任何人挑戰只有死路一條。
毒發的第七天,趙不逾抱著壯壯守在chuang頭等她醒來,壯壯不再排斥他,會讓他抱,會和他鬧,也會讓他玩木偶,只是他大多時候他念著軒轅辭,這點很讓趙不逾這個親爹吃味。因為有兒子在身邊,不想在他跟前表現消極的情緒,他一直強撐著不讓自己倒下去。
壯壯在他懷里掙扎,他彎腰把人放下,小家伙腳一著地,立即利落的爬上~chuang,推著沉睡對花葵,一遍遍的喊道,「娘,醒醒,娘,醒醒。」
趙不逾把頭偏到一旁,默默擦去眼角的濕痕,抬手輕拍小家伙的後背,做無聲的安撫。這兩天她醒來的間隔變長,清醒的時間變短,端的他都來不及喂她吃東~西,就又沉沉入睡,他知道,毒性越來越強,她的身體越來越弱,或許有天,她再也不會醒來。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目前這狀況,他真想嚎嚎大哭一場。
「叔叔,娘醒醒!」壯壯求助的看他,期望他把娘叫醒,小家伙不過兩歲大,天天看花葵如此昏睡,也察覺了異常,臉上的笑容漸漸變少,常常陪著他一起守著等人醒來。
趙不逾彎下腰,瞅著和相像的稚女敕面孔,他不安想象,若她真有個三成兩段,他們父子可該怎麼辦!
正在這時,郭槐安匆匆跑來,腳步聲打破這滿室的沉積和哀傷,听他進門就道,「王爺,門外有一男一~女,說是出山來看王妃的。」
山里來的一男一~女?趙不逾稍思索,突然眸光一閃,莫不是項老爹和項大嬸?他急忙擺手示意小郭子把人請來,項老爹醫術高明,或許有辦法救小葵!當下,把壯壯交給陶姨,他親自去迎接。
項老爹和項大嬸趕了一個多月的路,滿面風塵,無暇休息或是喝上一口水,簡單和趙不逾行過禮,立即朝花葵所在的房間走去。
多日不見,唯有遺忘和隔閡,壯壯看到熟悉的親人,立即掙開陶姨的手朝兩人跑過去,「叔公,嬸婆!」
項大嬸一驚,隨即歡笑,「真乖,會叫嬸婆了。」她彎腰要抱人,被項老爹摁住手阻止,不卑不亢的對趙不逾道,「王爺,內人一路奔波勞累,請安排個地方暫作休息。」
只顧著關心花葵的趙不逾,這才注意到項大嬸凸~起的肚子,原來她懷孕了!難為他們這般還要路上顛簸,趙不逾感動又慚愧,立即吩咐郭槐安準備客房。
項大嬸說︰「等等,先看看小葵什麼情況,否則我難以安心。」
項老爹猶豫了下點頭,牽著壯壯來到chuang榻前,仔細診脈後,把她全身仔細檢查,他的神色不凝重,但也好看不到哪兒去。
趙不逾著急的無法表達出此刻的想法,只能干瞪眼,倒是項大嬸按按捺不住的開口,「小葵怎麼樣了?」
把花葵的手放在被子下蓋好,他直起身,帶著慶幸道,「好還之前有調理身體,否則藥石罔效。」
項大嬸松口氣,總算放下心來,「那你快點幫忙把毒解了。我累了,下去睡會兒。」
可是項老爹卻是搖頭,看的趙不逾和項大嬸心一緊,「讓小葵活下去沒問題,若沒解藥,要完全清毒需另想他法,不過。」
他話一轉折,神情嚴肅的看趙不逾,明白可能有不好的影響,趙不逾還是篤定的搖頭,他只要她能活下去,其他的他都不在乎。
「不過什麼,你快說啊?」看他吊著胃口,項大嬸著急的催促,「快說,別磨蹭。」
項老爹別有深思的盯著趙不逾,緩緩開口,「因為毒性會帶給其他人,小葵不能再生兒育女,也不能再行敦倫之禮。」
項大嬸擰眉看項老爹,認真的樣子不像開玩笑,再看趙不逾,似乎在思考什麼事,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兩人有了壯壯不用擔心斷了他家的血脈,只是要男人不行~房……這夫妻能做下去嗎?項大嬸因他的遲疑而蹙眉,懷疑他是否因無法燕好而不悅。
思索片刻後,趙不逾抬手指花葵,然後指自己,無聲的詢問他能否把毒過到自己身上?
項老爹確認他的意思,「你想把毒過到自己身上?」
趙不逾肯定的點頭,項老爹卻是無奈輕嘆著搖頭,「我之前調理過小葵的身體,一般毒藥不會傷到她,所以毒性強的毒物在她身上的作用和常人不同,比方說著綠線蛇,她只是昏睡不會有身體上的痛楚,可若過到你身上,輕則蝕骨之痛,重則喪命。」
項大嬸因對趙不逾的誤解而慚愧,輕咳一聲,安慰道,「若是聶公子和小滿找不到解藥也不要失望,項老爹一定會保住小葵的性命,盡全力尋到解毒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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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一直下雨,好冷,感覺冬天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