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一出馬車,受人敬仰的蒼楓公子便又戴上了面具,好死不死地被安排在水月羽隔壁的院中。水楚風說話時那眼中一閃而過的狡黠被月羽捕捉住,冷笑一聲,這老東西這麼快就想把女兒賣出去了,難不成是被那「水家四小姐喜好女人」的傳聞嚇傻了不成。被月羽盯著有些不舒服的水楚風找了個理由離開了。
水月軒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月羽,憋著笑意也走了。
這條連接著二人住所的小路上此刻就剩下了樓君天和水月羽,就連下人們也好似識趣地消失了……
夜晚的風透著涼意,月羽看著眼前這個妖孽被風卷起的衣角,這男人就這麼站在那里,卻擁有著不能讓人忽視的氣場。沉默了一陣,月羽對上那雙攝人心魄的眼楮,即使只有月光她也能看得清那雙眼中的深邃。
「小白似乎很喜歡你,這段日子便讓它跟著你吧。」
「什麼?」
「時候不早了。」妖孽突然勾唇一笑,「你再不走,我就當你在邀請我……睡覺。」那殷紅的唇吐出著不同平時冷颼颼的語調,聲音如催人入眠的曲調。
月羽只覺得背後一涼,咽了咽口水,迅速轉身離開了。
這次交手,她又輸了。這個男人,挑起了她想要戰勝的**。
沒錯,她就是一個這麼無聊而且好斗的女人……
樓君天望著月羽拐進自己的院子,修長的手指扣住那面具,露出掛著淡淡笑意的臉,不是冷笑更沒有陰險,這麼一張禍水臉掛著暖意,修長的身影佇立在冷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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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樓君天這尊大神住進了水府,古浩這個猥瑣男就天天往水府跑。一時間本來清淨的水家這會兒倒有些熱鬧了。
「小丫頭,你的那些大老粗們怎麼樣了?」午睡起來月羽便在路上遇見樓君天一行,二人問問點頭算是打了招呼,倒是古浩這幾日跟她混熟了,說話也沒個邊際,每每說錯都要被樓君天暗k一頓。小白見了自家主人,親近的很,跳下來奔向樓君天。
白了一眼滿臉笑容的古浩,走向樓君天道︰「最近你很招人喜歡呢。」暗衛不再打探樓君天的消息,卻是無意間得知了幾股打探「蒼楓公子」諸項事宜的人。
「他們一廂情願罷了。」許是只有在水月羽面前樓君天的面部表情才會稍有緩和。初見樓君天溫情一笑把眾人嚇了個半死,到後來也才了解只有眼前這個女子才能博面癱一笑。古浩等人也是納悶的,這丫頭原本是個不折不扣的面癱,現在病好了,還把樓君天的病也治好了。
三人繼續朝水月軒的院子走去,原本水月羽是知道這三個人常湊在一起,看那場面像是把酒言歡,之後才了解到在幌子的下面是三人在計謀。自打水月羽參和進來後,局面便似乎是更加有利于他們。
「太子跟碩親王正式開始了。」古浩一**坐下來,捏了一顆葡萄。
「看著兩只狗亂斗,未嘗不是一種樂趣。」月羽笑了笑,從上次水月軒的事情過後,那二人的戰爭一直愈演愈烈,終于在這幾日全面大規模爆發。賀樓城卻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屬你嘴毒。」水月軒一席藍色的錦袍,笑著給月羽端來她愛的點心。「不過最近父親倒是有些為難。」
「中立的立場怕是遲早保不住。」樓君天看了眼月羽稍稍頓了一下的手,「想好怎麼做了麼?」
「人嘛,年紀大了,自然是要告老還鄉的。」水月軒看似輕松地說著。月羽看了看水月軒,想說什麼卻並沒有開口。這段時間水楚風明里暗里地被兩方勢力拉扯,加上水月天早已歸屬太子,而所謂的女兒水月璃又嫁給了碩親王,他早已是身心俱疲。內心暗自嘆了一口氣,水楚風雖然是這個身體的父親,和她本身確實沒什麼聯系的。但她醒來後水家夫婦對她的關懷是真真切切的,而他們也逐漸在她的心里佔了一席之地。
「退下來未必是件壞事。賀樓城那個老家伙怕是沒那麼容易放手,月軒受累了。」樓君天垂眸說著。
「舍不著孩子套不著狼。」月羽接了一句。
「那老東西似乎想要把軒拉入渾水呢,軒,看來你得扔孩子了。」古浩笑嘻嘻地,沒個正經。
月羽听罷,眨了眨眼,道︰「既然是狼,那就扔個布偶進去,等狼發現了,也晚了。」
水月軒听聞眉頭一皺,看向月羽。
「我們不用給他一個完完整整的勢力,他要的只是我們解甲歸田,而那些錢財,就當給國庫添丁了,一舉兩得。」月羽說道。
水月軒听了笑道︰「你倒是跟君天說的一樣,近些日子我也沒忙別的,都在想法子悄悄掏空家產了。」
「不過空殼子還立在那里,這消息想要讓賀樓城知道並且相信……」古浩搖了搖頭。
「一傳十,十傳百,看到水家倒了,人們自然是百般願意議論的。」樓君天冷聲說著,只是後面那半句實在不符他的語調,怎麼听怎麼像是幸災樂禍。
「乞丐。」月羽突然說了二字。其余三人覺得奇怪,怎麼好端端的提起這個了?看著三人不解,月羽接著解釋︰「乞丐遍布大街小巷,無所不在,給點好處透露點消息給他們,還不愁天下誰人不知?」
眾人听罷愣了一下,而後便了然了。古浩哈哈大笑道︰「軒,你這妹妹可是奇思怪想的啊!哈哈哈……」
又聊了許久,下人們來叫開飯了,才發覺天色已晚。用過晚飯後,月羽與樓君天朝住處走去,臨走前,水楚風和蘇芩一臉欣慰地看著二人。這倒是讓月羽想起樓君天要提親的這茬,看了一眼,這家伙仍舊沒什麼表情,不過那眼里卻流轉過一絲說不清楚的亮光。
二人便沉默著走著,小花小草沒什麼大事兒從不跟著月羽,而樓君天也一直一人,拐了個彎後,月羽便感到了一個人,停下來望向暗處。
「出來吧,不是外人。」只听樓君天說完,一道黑影便停在二人面前,帶來一陣風。
「主子,商有密報,是……」那黑衣人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月羽。
「說。」樓君天並不避諱。
「賀樓昱向賀樓城求旨要四小姐。」
「放他娘的臭屁!」不等樓君天有什麼表示,水月羽便蹦出一句髒話,媽的,那賀樓昱是什麼玩意兒,還要她?她又不是什麼物品,還有,這種事情怎麼都會有人上報樓君天,難不成這個妖孽一直在關切自己?
想到這里,不由陰森森地看向樓君天,在夜色下她也能看出他那雙鳳眼中的得意,那種志在必得的決心和你耐我何的惡趣味。
那黑衣人顯然沒有料到一旁的水月羽會出聲,而且會是這麼個反應。
樓君天並不理會月羽無聲的質問,「應了麼?」
「沒有。」那黑衣人回道。
樓君天擺擺手,道︰「繼續盯著。」
「是!」那黑衣人話音剛落便「嗖」地不見了。水月羽挑了挑眉,這就是傳說中的輕功?
「走吧,已經沒影了。」樓君天一手拉過月羽向前擁著。水月羽掙月兌了幾下,每每出手都被樓君天擋了下來。月羽只覺得腰間一緊,全身都酥酥麻麻地癱軟下來,抬眼一看,那張禍水的臉龐近在咫尺,男子身上的氣息撲面而來,「我說了,都是撓癢癢。」那唇中突出的熱氣一下一下地撲在月羽的臉上,黑夜中她很不爭氣地憋屈了。
樓君天一把抱起小人,夜色中飄蕩著他低沉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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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剛傳錯了……大半夜的腫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