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俠奇緣神魔帝姬 第079章 仙魔大戰

作者 ︰ 小西千千若

她興奮的朝十四看去,十四已經顧不得和她揮手,對著束蓮嬌怒目而視,一副要隨時準備上去干架的模樣。舒愨鵡

她听十四對束蓮嬌道︰「你說什麼?你少血口噴人了!」

「我血口噴人?」束蓮嬌似乎听到了什麼笑話,「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看看她的樣子,有哪個人質是被別人抓了還好端端站在那里的,她和那什麼魔君動作那麼曖昧,說他們之間沒有什麼,說出來誰信啊?」

「你胡說!」十四氣的不行,「小憐才不會那麼做呢!而且,當初如果不是她救了大家,大家早就死在小鎮了,現在她被魔族抓去,你不知道感恩,還在這里給她捏造莫須有的罪名,束蓮嬌,你還要不要臉了!」

束蓮嬌被她一激,也是怒從心來,她堂堂一介公主,受萬人敬仰,從來只有別人巴結她的份,可是偏偏那個鳳十四,不管什麼時候都是跟自己作對,如果不是礙于大庭廣眾,她非得給她點顏色瞧瞧不可!

心里怒氣澎湃,外表卻詳裝鎮定,冷哼一聲道︰「我胡說?我是不是胡說所有人心里有數!而且,憑什麼說是她救了我們?她的那枚勾玉明明就是師尊所賜,算下來,要說救命之恩,那也是該謝師尊,什麼時候輪到她了?」

十四一時語塞,面色微紅,半響才道︰「那後來呢,如果不是她趕走了魔族的魔女,我們早就葬身蛇月復了!這又該怎麼說?」

「她趕走了魔族的魔女?」束蓮嬌冷笑一聲,「這些可都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有看見,我只知道後來是因為唐師兄及時趕到,魔尊才嚇的逃走的!」

「你你你……」十四伸手指著她,面色鐵青,看向別紹想讓他站出來說句公道話。

別紹早就被兩人的氣勢嚇的往後退了數步,不停的搖頭,「你們繼續,不關我的事,別扯上我!」

「你給我過來!」十四狠狠一跺腳,去抓別紹的衣襟。

別紹像是早有預料,滑溜的像一條魚,輕松躲過十四的追擊,站的遠遠的。

十四已經怒不可及,「你個沒良心的東西!」

束蓮嬌在一旁得意的笑,「看吧,如果她真的有功,大家會都不願意站出來幫她說話嗎?」

十四一甩袖子,猛然間笑了,「也對,就像你說的,就算小憐真的沒有功勞,可她卻不像有些人遇到危險時第一個就暈了,不但幫不上忙,還拖大家的後腿!」哼!只有那個笨蛋才會救她,現在倒好,人家不但不感激,反而含血噴人,她就不明白了這世上怎會有如此不要臉的人!

如果知道結果會是這樣,她才不會救束蓮嬌這個惡毒的女人!

「你……」這次換束蓮嬌無話可說了,冷哼一聲,「我不跟你這個黃毛丫頭計較!」

「誰是黃毛丫頭還不知道呢!」十四氣急,努力踮起腳尖,「要是算下來,本姑女乃女乃就算當你的祖宗也不為過!我十八歲的時候你祖宗都還不知道在哪呢!」

「放肆!你再這樣說信不信我砍了你的頭!」身為皇家貴族,束蓮嬌骨子里的傲氣突然迸發,這鳳十四說話也太沒規沒矩了!這要是在人族,莫說砍她腦袋,就是族她九族也不為過!

「想砍我的腦袋?就怕你不夠那個格!你還真當自己在哪里都是公主了?你竟然那麼大的架子就不要來我們干駱,乖乖滾回你那金碧輝煌的皇宮!你在這里逞威風給誰看啊!本小姐才不吃你那套!」

「你……」束蓮嬌說不過,委屈的快要哭出來,她上去挽著瞿晨的胳膊,像是受了極大的冤屈。

瞿晨只是對著她笑笑,並不說話,眼楮注視的卻是魔族一方。

束蓮嬌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一下氣的再也說不出話。

為什麼每個人都幫著她,為什麼她一個草賤的孤兒在他眼中,卻如視珍寶,為什麼為什麼?束蓮嬌暗地里握拳,她發誓,她要讓那個人付出代價,她要讓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著自己而不是她!

「卑鄙!」鳳十四咬牙切齒,她不過就是仗著瞿晨師叔的好脾氣裝模作樣,要不是瞿晨師叔對誰都那麼溫柔,她就算是公主又怎樣?在自己眼中,她的任何身份都是一堆狗屎!

可是心里就是氣不過,氣呼呼的環顧一周,一道粉色的身影落入眼里。

白升閑粉衣飄飄,嘴角微微上揚,朝著束蓮嬌魅惑的一笑,「本君要是再听到你說有關于本君乖徒兒的壞話,下次定不輕饒哦。」

他說的極輕,甚至沒有一絲的情緒在里面,聲音柔的像是棉花糖,臉上卻是攝人心魄的笑。

束蓮嬌陡然間一陣!

整個身子就像置身冰窖,一種莫名的恐懼在心里蔓延,她卻怎麼也看不清楚那個人的臉,只是覺得那身粉衣似曾相識。

她從來沒有見過那個人,就像她從來沒有見過師尊,第一次見師尊時她是震撼的,那個被世人謠傳高高在上的司法上神,那張冰冷的沒有一點表情的面孔,那身寒徹骨的讓人遙不可及的距離。

這是她想也不敢想的,師尊那種仿若萬物都不在乎,又好似萬物都盡收眼底的淡然,與父皇那種帝王的氣勢不太一樣,師尊的高潔出塵讓人心生向往,忍不住想膜拜,甚至不敢有一絲的褻瀆!

可是那個人卻能和師尊站在一起,就連師傅跟她說話都是極為尊敬,可是,自己說的明明是白憐,這個人為何會那樣說?難道……

不可能!白憐不是一個孤兒嗎?她一個低賤的草民怎麼可能認識那樣遙不可及的人物。

可是只是那麼一瞬,她連呼吸都有些困難,這個人太可怕了!

一邊努力使自己站定,本能卻讓她腿腳有些發軟,從小到大,就算是在父皇面前,她也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恐懼,那是一種從骨子里透出的寒意,像是要把人冰封,把人拉入無間地獄。

瞿晨終于發覺不對,轉頭看向束蓮嬌,發現她已是冷汗直冒,就連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跟著冷了下來。

「天君息怒,阿嬌年紀還小,如若失了禮數,還望天君不要怪罪。」

白升閑淡淡一笑,而那張使得萬物顏色盡失的笑容里,有著主宰一切的淡然。

左形闊也被嚇的不清,對著束蓮嬌呵斥一聲,忙道︰「天君息怒,所謂教不嚴師之惰,小徒失言,天君如若要罰,我願意一力承擔。」

他們都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人人都對那個人卑躬屈膝?束蓮嬌心中的懼意沒有消退,只是狠狠咬著下唇,不敢再有絲毫的舉動。

鳳十四已經樂的眼楮都彎了起來!看到束蓮嬌那副囧態簡直太解氣了!

束蓮嬌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這六界中就算是死也決不能招惹的三個神,一個是司法上神虞行,一個是戰神獨孤風光,而余下一個就是白虎天君。

因為本身就是神族,從出生開始就受到大家的尊崇,虞行的可怕在于萬年不變的表情,鐵血冷酷的連神族都敢誅殺!

獨孤風光她是沒見過,只依稀听過一點傳聞,听說這個人身份極是神秘,更是常常穿梭六界,甚至統領過妖族與魔族,至于為何如今會隸屬神族,這就猶未可知。

而白虎天君雖然是神族,卻從來沒講過什麼大慈大悲,他做事向來只憑自己的喜好,就連挖了外祖母後院的蟠桃樹,外祖母雖然生氣,卻始終拿他沒有辦法。

這束蓮嬌惹了連仙界都忌憚三分的三神之一,不是找死是什麼?哈哈,最好打的她口不能言,半身不遂!鳳十四在心里不停的樂呵。

白升閑看了看左形闊,又看了看瞿晨,只是不再說話。

可是大家都明白,他的沉默並不是真的給了兩人面子,只是懶得跟一個小丫頭計較。

左形闊抹了抹額頭的冷汗,又低聲斥責了束蓮嬌兩句。

束蓮嬌心里委屈更甚,看著瞿晨,瞿晨沒有多話,只是無奈的搖頭。

束蓮嬌手一下僵在那里,忽然明白自己犯了什麼錯,這三年來她明明隱藏的很好,盡量的學著一個公主該有的氣度。

她自認為在任何人面前都能無懈可擊,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偏偏遇到白憐,就一切都變了!

她知道晨哥哥對她的好並不像對一般弟子那麼疏離,她是特殊的。可是為什麼只要和白憐沾上關系就一切都不一樣了。

他對自己笑,讓她感覺到前若未有的安心快樂,她以為他是喜歡自己的,可是每當她想靠近一點,他就開始疏遠。她不明白,難道是因為兩人的輩分關系?如果是這樣,她寧可舍棄干駱

入室弟子的榮耀!

可是,為什麼當他听說白憐有危險時,他總是表現的異常急躁,或者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為什麼偏偏是她!

束蓮嬌咬著下唇,指甲都掐進肉里。

她是萬人之上的公主,又是皇族嫡系,有多少的王公貴族想攀龍附鳳,都被她一一拒絕,只因為心里只有他,只有他啊!

只有他是真心對待自己,只有他是那麼的溫柔,只有他才配的上她!

可是可是,那麼多的可是,全是因為白憐!

抬頭猛的深吸一口氣,晨哥哥只能是她一個人的,誰也不能搶走,誰也沒有辦法把他從她身邊奪走!

束蓮嬌看著那兩只緊緊握住的手,嘴角浮現一抹嘲諷的笑。

白憐收回視線,心中五味雜陳,說不出來什麼感覺,束蓮嬌是討厭自己她是知道的,可是她沒想到她竟然討厭自己到那個地步,甚至是厭惡。

看著十四那麼護著她,拼命替自己說好話,心里卻是暖融融的,就算被束蓮嬌亂說又怎樣,只要有人肯信她,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師傅那麼護著她,從來沒有怪過她,從來沒有懷疑過她,那次更是拼了命想救自己。

「看來,你在干駱也不是那麼討人喜歡。」耳邊,忽然傳來魔易似笑非笑的聲音。

她才警覺過來兩人的手還握著,像是怕人誤會般,慌忙抽回,臉上露出一個凶惡的表情,「要你管!」

魔易一巴掌毫不客氣拍在她的頭頂,沒好奇道︰「說過多少便了,你竟然是本君的寵物,你的事本君自然不能不管。」

「誰是你寵物了!」白憐捂著腦袋,怒目而視,大概是因為有了十四的關心,還有所有人的助陣,忽然膽子也大了起來,「姓魔的,我也再次告訴你,不要臉也該有個限度!少在那里自說自話壞我名聲!」

魔易難得沒有發火,挑釁的看著她,「臉這種東西要來何用?那是你們正派才會在乎的東西,本君是魔,想要的時候就要,不想要扔了又有何妨!」

白憐不敢自信,一下無言以對,這個人,這個人……

「那個丑八怪那麼囂張,要不要本君替你教訓教訓一下?」魔易忽然問。

白憐良久才明白他說的該不會是束蓮嬌?

嚇的慌忙擺手,「你別輕舉妄動!」

「她那麼說你你難道都不生氣?」

「我為什麼要生氣?我為什麼要為沒有的事而生氣?」白憐反問他。況且,他要是真的出手了,到時自己更是有理說不清。

魔易表情怪異的看著她,「你難道就不想讓她永遠都沒辦法開口說話,或者讓她家破人亡?」

白憐又是一嚇,「你在亂說什麼?」

「你們凡人不是都愛那麼做。」魔易翻了個白眼,「果然是個笨女人!」

「我哪里笨了?」白憐不服氣,「我這是心胸寬廣!懶得跟她計較。況且,師傅已經幫過我了。」就連左老師和瞿晨前輩都那樣說了,她還有什麼理由計較。

她不但不生氣,反倒有些同情束蓮嬌,她那樣的人,從小生在王公貴族,自己尚有那麼多人相信,如果換做是她,又該是一種怎樣的情形?

魔易一手抱胸一手托著腮幫,像是在思考。

白憐突然笑道︰「不過,跟魔君您比起來,束蓮嬌說的一兩句話實在不算什麼!」

魔易當她是在夸他,欣然接受,「你說的沒錯,就憑她,連跟本君比的資格都沒有。」

額,白憐嘴角抽搐,這個人……

「不過,真希望她說的話是真的,如果你肯留在本君身邊,本君說不定還會感謝她!」

額,白憐繼續抽搐。

心里暗道,留在你身邊?不受盡你折磨就不錯了!

白憐只顧著和魔易斗嘴,生怕他真的對束蓮嬌動手,只是她沒有察覺,她此刻的舉動在外人看來是多麼的曖昧。

瞿晨微微擰眉,苦

笑了一下。

兩方人馬短暫的對峙,魔承有些忍受不住,「他女乃女乃的,要打便打,哪來那麼多規矩,那些個所謂的正派人士就是麻煩!打就打那麼多廢話做什麼?父尊也真是的,非要應了那個姓虞的什麼三局兩勝,照我看,咱們直接攻上去,殺他個片甲不留!」

白憐疑惑的看向魔易。

其實這也是她不解的,她本以為魔尊會毫不猶豫的攻打上去,然後早就已經尸橫遍野。

魔易難得好耐心的給她解釋,原來雖然昨天是開戰的第一天,卻並沒有開打,虞行不知道怎麼說動魔尊,雙方三局定輸贏,輸的那方自動退兵。

如果是虞行贏了,魔尊自動退兵,還雙手奉上盤古斧。而如果是魔尊贏了,干駱不準再插手魔尊之事,虞行還要以死謝罪!

而虞行本就是天界的重要守護神,如果連他都敗了,那天界自然已是囊中之物。

雖然心里是信任的,可還是會擔心,白憐臉都皺成了包子。

「那開始誰贏誰輸了?」她急切的問。

魔易白她一眼,「這不還沒開始嘛。都是你們這些所謂的正派人士說什麼,此事與他人無關,什麼有關無關的,反正天界的那些神仙都該死!」

白憐身子一顫。

「不過,這也省了我們不少麻煩,只要虞行不再插手,就憑天界那些個草包,根本不值一提。」

白憐似乎有點懂了,虞行此舉,不過是為大局著想,如果仙魔真要開戰,必是一場浩劫,到時生靈涂炭。就算最後即便贏了,也將是元氣大傷。

這樣的場景是誰都不願看到的。

三局定輸贏是最簡單卻也是最冒險的行為。把雙方的死傷都降到了最低。

可是,魔尊會輕易答應自然是有把握。

「怎麼?你不是對你師傅那麼有信心的嗎?現在怕了?」魔易笑道。

「誰怕了?」白憐不服,抬眼看著那個白色身影,他的神情那麼從容那麼淡定,就好似自己面對的根本不是魔族,現在也根本不像兩軍的對戰。

魔易順著她的視線看去,虞行正在和魔尊談著什麼,他的眼神沒有焦距,似乎萬千世界只有他一人,又似乎已經容納了萬物。

「說來,你和虞行到底是什麼關系?」

白憐不解,這個問題他似乎曾經已經問過。

「我在干駱修行,以我的身份本來是連師叔的面都見不著,大概是因為師傅的緣故,所以自然比一般人見的次數要多。」

可是,就算多見了幾次面,那也沒什麼吧?

「我只是好奇,以虞行的性子,竟然會去關心你。」

「關心我?」白憐更不懂了。

魔易哼了一聲,「想來你也听說過虞行在天界的傳聞,你以為像他那樣無情無淚,沒有絲毫感情的人,會特意給你一枚勾玉護身?你把這件事想的太簡單了吧!」

「可是……」白憐不像魔易想的那麼多,她以為雖然她不是干駱的正式弟子,好歹也算是一般門徒,暗常理來說他是沒道理給自己勾玉護身的,「他之所以這麼做,也許是看在師傅的面子。」

「姓白的面子?說你笨還不相信!」魔易拍了下她的頭,「都說虞行無情無淚,沒有絲毫感情,你以為他憑什麼看在你師傅的面子?」

「師叔和師傅不是朋友嗎?而且,師叔雖然看上去是冷了些,可也並不是你說的什麼無情無淚!」白憐有些不滿。

「朋友?」魔易好笑,「在虞行的世界中,別說朋友,就連他自己他都從來不曾在乎過,或者說這世間,除了六界和平,根本沒有他在乎的東西。」

「那又怎樣?」不喜歡魔易說師叔的壞話,「就算他的心中什麼都沒有,可是有六界和平不就夠了!」

魔易不再說話,只是看著她良久。

白憐有些不自然,別過頭裝模作樣看遠處。

「在你心里,姓虞的那麼好,可是如果你知道他五百年前做過什麼?不知道你還會不會那麼認為?」魔

易紫色的眸子猛的顏色加深。

白憐皺眉,五百年前的事她已經听十四說過了,師叔竟然那麼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師叔是不會濫殺無辜的!

顧不得平日魔易的威脅,有些怒道︰「雖然我只是你的人質,可你也不能動不動就說師傅和師叔的壞話!雖然我不一定會信。」

看著她表情堅定,魔易心底里一股無名火已經被徹底的勾起,「你就那麼相信你的什麼師傅師叔?」

「是!」白憐抬頭與他對視。

「好,很好!」魔易眼神微眯,「那竟然這樣,我們就來打個賭!」

「我是修行之人!」

「我看是你怕了吧?」魔易笑的有些詭異。

「誰怕了?」白憐氣急,明知道他是激將法,可是就是受不了他說師傅師叔的壞話,他可以像平日那樣捉弄她,對著她毒蛇,就是不能隨便詆毀師傅師叔!

他們是她的救命恩人,當時如果不是他們發現她,可能她早就已經死在那片冰天雪地中了。

「打什麼賭?」

魔易緩緩抬手,指向兩軍對陣的中央,「竟然你那麼信任你的師叔,不如我們也拿雙方的勝負來賭如何?」

白憐有些猶豫。

「原來你所說的信任也不過如此!」魔易挑眉,空中,紫色長袍隨風擺動,松松垮垮的甚至有些慵懶。

白憐恨的牙癢癢。

魔易自顧自道︰「如果你贏了,我便放了你。」

白憐眼楮猛的一亮。

「可是如果你輸了……」魔易繼續補充,「那你就將永遠留在我身邊,為奴為婢!」

「我才不會輸!」白憐斬釘截鐵。

「那你就是願意和我打賭了?」

「我……」

「還是你雖然嘴上說著相信他們,其實心里是害怕的,害怕他們會輸?」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那就這麼定了,你賭你的正義,我賭我的魔道。雙方不管誰贏了,都不許破壞規定。」

「那如果你說話不算數呢?」想到魔易平日的不要臉程度,白憐忍不住問道。

「我的話對于你來說就那麼沒有信服力?」魔易語中有著警告。

白憐咬咬下唇。

「你沒有選擇,怎麼樣?賭不賭?」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白憐恨不得在他那張充滿奸詐笑容的臉上狠狠抓上一爪,笑什麼笑?牙齒白了不起啊!

「那就這麼說定了。」魔易抓起她的一只手,對著拍了三下。

白憐哼了一聲,轉過頭去。

發覺雙方的氣氛開始有些不對,再次往場中央看去,那里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了兩個人,而在兩人身下,皆是有著一頭體型龐大的坐騎。

白憐一下就認出,是二郎真君和魔承。而他們的身下,則是各自的坐騎,哮天犬和魔獸小獅。

魔尊一揚手,魔君開始紛紛後退,而天界那方,同樣退了一段距離。

白憐轉頭看魔易,發現他已不知道從哪里變來一把躺椅,神色悠閑的坐著扇扇子。

白憐擰眉,就見魔易朝她比了個動作。

「干嘛?」

「把手伸出來。」魔易緩緩道。

白憐使勁搖頭,雖然不知道他要干什麼,總覺得不是好事,難道是要打她手心?可是她又沒犯什麼錯!不對,不管犯沒犯錯都輪不到他來打自己。

魔易才不在乎她答不答應,手中的繩子一扯,白憐已經極不情願的被拉了過去,她有些氣呼呼的瞪眼。

魔易把手中的扇子塞進她手里,「本君有些熱了,你來給本君扇扇子。」

什麼?白憐張大嘴巴。有沒有搞錯?所有人都是站著,他一

個人坐著就算了,還想專門有人服侍?

「你的藍衣綠衣呢?」

「有你在,暫時用不著她們。」

「那如果我也不在呢?」她氣急。

魔易緩緩轉頭看她,幽幽問道︰「你不願意?」說完,還揚了揚手中的紅繩。

白憐咬牙切齒的把拳頭握的咯咯直響,一把搶過扇子,氣呼呼的使勁扇啊扇。

魔易紫色的長發被她扇的在空中一陣亂舞,婉如風中柳絮。

「你想把本君連同你自己一起扇飛嗎?」

白憐翻了個白眼,動作不由慢了下來。

「用點力,沒吃飯啊!」

「我本來就沒吃飯!」她沒好氣道。

魔易嘴角露出一絲笑,「一頓不吃餓不死。」

「那你不扇扇子不是也不會死?」

「嗯?」魔易挑眉看她。

一聲破空的嘶吼聲傳來,場中央兩人已經動手打了起來。

火光四濺,漫天都是金色閃耀,根本看不清兩人的動作。

白憐一手有一下沒一下的給魔易扇扇子,另一手擋著被上空的火光晃的有些睜不開的雙眸,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沒有看過二郎真君動手,自然不知道他的實力,可是今日一見,才明白那個天界天將的身份果然不是白當,明明只有兩人的對陣,隔的那麼遠都能感覺到不尋常的氣息,難怪兩軍要退的遠遠的。

二郎真君手中的三尖兩刃刀運用自如,一戟揮出,空氣中就似乎已經形成了有形的刀刃,所過之處,就連風都好似被劈開!

而魔承手中,則是兩把碩大的錘子,錘子尾短皆是連著長長的鐵鏈,而鐵鏈的另一端,竟是被綁在身上。

隨著一錘一錘重重的揮出,魔易口中發出的大吼聲更是像要震破人的耳膜!

兩人兵器踫撞之際,一道道利刃四散開來,有受不住的魔族魔兵慘叫起來,瞬間化做飛灰!

白憐已經顧不得給魔易扇風,被兩人的氣勢所擾,雙手痛苦的捂住耳朵,甚至有些站不住腳。

魔易皺眉,雙手結印,已經將她周身結印。

直到那股不舒適的感覺漸漸消失,她重新抬頭,顧不得對魔易道謝,再次往場中央看去。

魔承本就是最像魔尊的魔子,身形高大,力氣也是極大,一錘揮出,即便是揮在半空,也像是重重的捶在地面!

二郎真君用戟一擋,也是被震的一連退了好遠。

原本兩人身下用來當坐騎的兩獸忽然也跟著嘶吼起來,動作迅速,隨著主人的騰空,竟然也開始撕咬起來!

金色的煙火不斷在空中炸開,然後紛紛掉入海中。

哮天犬和小獅咬做一團,沒有多余的動作,只是動物的本能,拼命往對方的致命處咬,又紛紛躲過對方的攻擊。

數招下來二郎真君和魔承有短暫的停滯,只是在他們不動時,兩獸的雙眼已經血紅一片,它們的身上開始出現紅色的斑點。

小獅的毛色較淺,身上的血紅頓時清晰可見,它像是很憤怒,仰天發出嘶吼!

而哮天犬因毛色本就漆黑,身上自然看不出血跡,只是脖子上有一處已經光禿一片,顯然那里的毛是被硬生生撕扯掉!

漫天都是兩獸的嘶吼,十里之內,天上沒有一只飛鳥,而海中的游魚也被驚的紛紛往遠處游去!

二郎真君和魔承喝了一聲,兩獸血紅著眼跑回主人身邊,動作迅猛,根本來不及看清!

三尖兩刃刀和大鐵錘同時揮出,一道刺眼的光芒頓時在天空中炸開!

一切都已經結束。

明明只是一瞬間,卻讓人等了好似一個世紀。

白光消散,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天空中,二郎真君和魔承面對而立,讓人看不出任

何破綻。

魔易也嚴肅的站了起來。

「誰贏了?」白憐一顆心著急不已,忙問道。

魔易沒有回答,所有人都望著場中央,或者除了兩人,其他人根本無從可知。

良久良久,二郎真君的嘴角開始流出血來,白憐啊了一聲。

「大師兄!」

「真君!」

天界那方有人喊到。

而魔族的一方一下雀躍起來。

突然,魔承的身子毫無預兆的往後倒去。

所有人始料未及。

萬籟俱靜。

小獅見主人倒下,飛快的跑過去支撐,魔承重重摔下,有血液從他身體里流出,一滴一滴滴入下方的海中。

哮天犬嗚咽般在二郎真君身子周圍轉著圈圈,二郎真君黑色的鎧甲在陽光中熠熠生輝,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只是伸手模了模哮天犬的頭,而後哮天犬興奮的添著他的手心。

一切發生的太快,又太讓人始料未及,等反應過來,天界那方忽然爆發出陣陣掌聲!

贏了,他們贏了!

怎麼回事?白憐驚訝,看著小獅馱著魔承往這邊過來,魔尊原本還高高在上,突然也變了臉色。

「小三!」他眼中竟然有了一絲驚恐。

白憐詫異,此刻的魔尊,在面對魔承時,不過只是一個關心兒子的父親。

魔承被小獅馱過來,看起來似乎很是虛弱,他微微張口想說話,卻只是一個口型,看樣子的確傷的不輕。

「別說話,我們知道你已經努力了。」魔文哲上前,將魔承從小獅身上扶下來。

「走!」魔尊一揚手,魔兵開始往後撤去。

白憐呆呆的站著,心里五味雜陳,說不出是什麼滋味,猛然響起那晚,魔承大著嗓門說要把自己求來給他的坐騎,還有他第一次見到自己本來面目以為她只是一個凡人。

她開始心中有些茫然了,一段時間的相處下來,雖然說不上了解,可是魔族也並不像想象中那麼壞。

即便是魔,他們也有家人。

可是,那又為什麼要開戰呢?和平相處不好嗎?

暗道理說天界那方贏了她應該高興才對,可是為什麼她非但高興不起來,還有一絲難過。

「走了。」魔易見她半天不動,扯了扯手中的紅繩。

白憐木訥的看著他。

魔易眼神微動,沒有再扯紅繩,只是走過來牽起她的手,安慰似的模模她的頭。

兩方的距離逐漸拉開,她想回頭去看,只是看到很多很多的小點。

一路上她都沒有再開口說話,甚至沒有賭贏的喜悅。

「你這個樣子,是在替我三哥擔心?」魔易好笑的看著她。

白憐有些猶豫,還是點了點頭,問道︰「他會死嗎?」

「我以為你先關心的應該是二郎真君。」魔易道,「你不是仙門的弟子嗎?」

「我……」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二郎真君雖然也受了傷,看起來並沒有生命危險。」

可是魔承不同,似乎傷的很重。

「原來,魔也是會受傷的。」她喃喃一句。

「這有什麼?魔不光會受傷,還會死去!」魔易笑道,「或者說不光是魔,這六界的一切沒有什麼是永恆的,即便是天地,也難保沒有毀滅的一天!」

「……死?」這真是一個可怕的詞。

以前自己之所以修仙,本也只是為了長生不老,希望可以一直陪著師傅。

仙魔大戰死傷本來就是再自然不過的事,可是當自己親眼面對,還是有些接受不了,她對魔承算不上喜歡,可也沒有討厭,她一直以為魔是十惡不赦的,濫殺無辜,可是魔承只是脾氣火爆,嗓

門有些大了,卻從來沒有傷害過她。

即便她不傷心,可是魔尊呢?還有魔易呢?她能看出所有人都是關心魔承的,如果他死了,魔尊真的會善罷甘休嗎?

她忽然想到當初自己被魔邴挾持自殺時,師傅又是怎樣的心情?

不想還好,越想越覺得心中迷茫,腦子里像有一團漿糊,把什麼都摧毀的亂七八糟。

她痛苦的捂著腦袋,腦子里像有什麼東西要炸開!

「別想了!」魔易大喝一聲,伸手扶著她的額頭,「沒事的,三哥只是傷的太重,並不會死。」

他的手掌仿佛有魔力般,使她的心神漸漸平穩下來。

「你這麼關心我三哥,我是不是該感謝你?」魔易調侃道。

白憐詫異。她關心魔承?

「我實在很好奇,如果今日受傷的是我?你會不會也這麼關心?」魔易托著下巴,像是在思考。

白憐氣急,「你腦子有病吧!你要是快死了,我高興還來不及,那時我就可以趁機逃跑了!」

「是嗎。」魔易語氣有些失望。

「你可以試試!」白憐高昂著頭。

魔易沉思片刻,竟然真的說道︰「那我明日便試試。」

這個人……

白憐無語,非常的無語!

只是她本來以為魔易只是在開玩笑,沒想到他竟然說到做到。

第二場的對決,魔易對白升閑。

沒有任何的武器,也沒有碩大的坐騎。

兩人光是往場中央一站,比起實力,或者所有人更為在意的是兩人的容貌。

在更多人看來,或者兩人根本不像是來打架的,一個是在乎自己容貌比生命還重要的神族上神,一個是魔族玩世不恭的小少爺。

要把那麼重大的賭局交在兩人手中,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可思議。

可是,兩人的實力卻是所有人不敢小視的,雖沒有親眼見過,卻是名聲在外。

就像是故意,這次白升閑並沒有使用障眼法,而是真真實實站在那里。

六界真正見過白升閑容貌的除了天界眾仙,其他更是寥寥無幾,今日一見,不管是人還是魔,皆是震驚不已。

因為沒有紅繩的束縛,白憐本來可以隨時趁機溜走,但她並沒有那麼做,或者說根本沒有必要,魔易不是說過,只要天界那方贏了,他便放了自己。

雖然被他捉弄過很多次,但她就是不想偷偷逃跑。

她總覺得有什麼奇怪的感覺,雖然沒自以為是的以為魔易是為了自己,但他之前的話委實讓她詫異。

其實是魔易點名要師傅對陣。

她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說來並沒有見過師傅動手,至于魔易,他抓自己那次,明明沒怎麼動手,竟讓赫術毫無還手之力,他的魔力到底高到何種程度?

又忽然想到自己被魔邴挾持那次,魔易為了救她耗費了不少魔力,這才短短幾天,不可能這麼快就恢復。

眼見兩人一動不動的對峙著,似乎並不急著先動手。

她的視線完全被兩人吸引了去,根本沒看見對面不停叫她的十四。滿腦子都是兩人對戰的情形。

怎麼辦?魔易的樣子像是很認真,而且,經常听他在自己面前說師傅的壞話,感覺很討厭師傅,要是以往,她自然是替師傅加油,可是現下,恐怕她還沒有喊出口,早就被魔族的人砍成千萬斷。

尤其是魔邴看自己的眼神,感覺要把她生吞活剝!

沒有了魔易的庇佑,自己一下成了案板上的死魚,有了之前的事件,她一方面要注意著場中央的戰況,一方面要提防著魔邴,以魔邴的性格,指不定就會趁著這個時機拿自己威脅師傅。

等了許久許久,只感覺周圍的空氣開始變得炎熱,太過安靜,安靜的就好像根本不是在對戰。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白憐越

發的緊張起來,心里她是希望師傅能贏的,可是又不希望魔易有危險,雖然他對自己並不好,但也沒有真正害過她,她連束蓮嬌的一劍都可以原諒,又何況是魔易的囚禁。

其實也不算是囚禁,雖然不能出魔宮,很多時候自己還是自由的。或許真如魔易所說,她是太笨,笨到同情敵人。

魔尊目光炯炯,黑色的袍子在空中飛舞,他的視線也是全力注視著場中央。

猛的,下方的海水開始毫無預兆的翻騰!就像要把人吞噬,海的中央開始迅速的旋轉,竟然形成了一個碩大的漩渦!

白憐看的痴了,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是其他人卻並不像自己這般驚訝,似乎早有預料。

海中的漩渦越旋越大,就像一個無底的大洞,把各種魚類都卷到了漩渦中央!

白憐連呼吸都忘了,瞪大眼楮。

她似乎有點明白了,原來並不是兩人沒有動手,而是一切已經開始了!

漩渦開始越轉越急,婉如一場龍卷風,把所有能卷進去的都卷了進去。

白憐覺得就連周圍的空氣似乎都開始流入下方。

場中央的兩個身影始終不動一步,而奇怪的是,兩人的周圍忽然憑空出現無數的花瓣,就像下了一場花雨,粉女敕的顏色在空中飛舞,緩緩落下,在落下的瞬間卻又陡然升起。

花瓣就像突然有了生命般,開始集聚在一起,在空中鋪成一條粉色的道路,然後又在眾人詫異時,道路一變,花瓣飄飛,向著兩人飛去,如同形成一個巨大的球,把兩人包裹在里面。

已經看不清兩人的一點身影,海水也從剛剛的旋轉猛的往上空飛來,像一條水龍,驚的兩方人馬迅速後退。

水龍一聲咆哮,也向著花瓣形成的花球飛去!碩大的龍身開始纏繞,把花球圍的密不透風。

周圍的氣氛顯得越發的緊張!

白憐雙手都握成了拳,比起之前二郎真君和魔承的真刀真槍,師傅和魔易的對戰不僅詭異,竟讓她看不出一點端倪,而越是看不出,就更讓人在意,她額頭的汗已經密集的一顆一顆凝聚。

花球還在旋轉,水龍也在周圍纏繞嘶吼,仙界魔界眾人皆是目不轉楮,其實有的時候,無形之戰要比有形之戰來的更讓人驚心動魄!

水龍盤旋一陣,突然向著更高的地方飛去,長長的龍身讓人為之驚嘆,紛紛詫異它會飛向哪里時,它身形又陡然回轉,竟是朝著花球一口咬去。

花球被咬開一個大洞,兩人的身影在所有人眼中一閃而過,片刻後被咬開的花球又聚集成形,水龍似乎怒了,動作更加迅猛,一次一次的撕咬,一次一次的復原。周而復始,花球的旋轉速度終于慢了下來。

而隨著水龍的最後一次嘶吼,花球驟然炸開!不知道是水龍摧毀了花球,還是花球摧毀了水龍,粉色的點點四散開來,跟著海水紛紛往下落去。

花瓣無窮無盡,下了許久許久,直到把海面鋪了厚厚的一層粉色。

場中央的兩人仍是紋絲不動,似乎剛剛的一切都與他們無關。

「還要比嗎?」白升閑突然揚嘴笑了起來。

眾人驚駭。

魔易伸手拂去肩上的一瓣花瓣,卻並沒有答話。

只是兩人不管是從哪方面看,都看不出絲毫不妥。

「我看你只不過是在硬撐。」魔易冷冷道。

「這話應該是我對你說才對!」白升閑手掌一攤,一把小小的鏡子出現在手中。

眾人頓時無語,都什麼時候了,他竟然還有心情照鏡子!

白升閑打量了鏡中的自己許久,而後滿意的對著鏡中的自己一笑,兀自說著什麼。

魔易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兩人的舉動說不出的怪。

白憐兩個拳頭在胸前抖啊抖,看樣子兩人並沒有受傷。

在所有人疑惑不解時,魔尊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這下白憐更加奇怪了。

暗道理說,兩人剛剛大戰

完畢,就算沒有重傷,這輕傷還是該有的吧。可是這兩人……

「果然不愧是本尊的兒子,哈哈哈,竟然能同神族打成平手,哈哈哈。」魔尊粗狂的嗓門在兩軍中炸開。

平局?

白憐不敢自信。

虞行沒有說話,只是神色平靜的望著場中央。

而場中的兩人笑容皆是有些詭異,所有人都在奇怪為何兩人不打了。

魔易開始一步一步朝著魔族一方過來,而白升閑也轉身離去。

白憐望了望師傅,又看了看魔易,不由抹了把額頭的汗水。

還好還好,師傅看起來應該沒事。

兩人一步沒停,步伐也很穩健,怎麼看怎麼不像剛剛硬戰過。

魔易徑直走了過來,路過魔尊時,魔尊贊賞的點點頭,他卻沒有停,直到走到白憐身旁。

白憐心中有無數個疑問,把魔易從頭看到腳,再從腳看到頭。

魔易眼楮微眯的看著她,似乎在等著什麼。

白憐被他的眼神嚇的退後幾步,只是疑惑的撓撓頭。

魔尊收兵的指令已下。

魔易猛然抓住她的手,臉上笑容越發深沉。

「你干什麼?」她問。

魔易沒有回答,那臉上明明在笑,卻分明有著怒氣。

「回家!」他冷冷開口。

白憐被他扯得身子一個釀愴,他不是剛剛大戰過怎麼力氣還這麼大?

「我師傅……」她弱弱的話才說了一半,魔易的眼神瞬間轉冷,嚇的她渾身一顫。

被魔易強抓著往前走,她不敢再問,只是不停往仙界那方張望。忽然對上師傅的眼,他似乎在對著自己笑。

魔易一刻沒停,一會兒功夫已經將她扯了老遠。

手被抓的生疼,白憐不停的呲牙咧嘴,魔易卻像根本沒听見般,臉上表情陰霾的可怕。

直到回到魔宮,魔易始終沒有說過一句話,更像是賭氣般狠狠盯著她。

「你,你要干嘛?」他該不會是因為沒有贏過師傅就突然想對自己下手吧?

魔易臉上的陰霾更盛,剛想張口,已經一口鮮血噴出。

「喂,你不至于吧?」

看著魔易的身子漸漸有些站立不穩,他艱難的扶著一旁的柱子。

「小四!」

「四弟!」

兩個聲音同時出現,魔尊和魔文哲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身後。

兩人只是隨便看了她一眼,便把魔易扶到床上。

魔易劇烈的咳嗽兩聲,眼楮卻是一眨不眨的盯著她。

白憐一驚,腦中一個想法陡然冒出,原來他和師傅的對決並不是沒有受傷,也難怪兩人沒有再對戰下去。

他竟然傷的如此之重!

那麼師傅……

「四弟。」魔文哲擔心的看著魔易,掌中有魔力流出,源源不斷輸入魔易體內。

片刻後魔易終于停止咳嗽,淡淡道︰「小傷而已,不礙事的。」

他擦去嘴角的血跡,臉上忽然揚起一抹笑,「反正,姓白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听她提到師傅,白憐心里猛然咯 一下。

魔尊哈哈大笑的拍著魔易的肩,臉上滿是贊賞之色。

魔文哲本還想給魔易輸送些魔力,卻被魔易阻止,他的神情已經恢復如初,似乎剛剛那個吐血的人根本不是他。

白憐戰戰兢兢的立在一角,生怕魔尊會遷怒她,幸好魔易借口自己累了,兩人這才離去。

白憐正在想她是不是也該出去,好讓魔易休息一下,卻見魔易朝她勾勾手指。

她嚇絲絲的蹭過去。

「你是不是很得意?」魔易突然問。

「啊?」

「我沒有贏得這場戰你是不是很得意?」

原來他生氣是因為這事,白憐忙道︰「怎麼會?」

「你是不是在想只要明天再勝一場,你就可以離開了?」

白憐雖不明白他為何突然如此古怪,本能的想點頭,卻又忙的搖頭,「看的出來,你已經很努力了!」

魔易不再說話,緩緩躺上床,眼楮一閉像是準備睡覺。

白憐正想松口氣,忽又听他道︰「把被子給本君蓋上。」

白憐張嘴說不出話,想著看在他現在受傷的份上自己就不跟他計較,走到床的另一邊,抓起被子比了比,瀟灑的一揚手,被子瞬間將魔易整個蓋住!

魔易沒有出聲,甚至沒有動,她好奇的又走到床頭幫他把被子往下拉,忽然四目相對。

魔易的眼中明顯有著危險的氣息!

「我不是故意的!」她腿一軟,解釋道。誰讓他的床那麼大,站在一邊根本夠不到另一邊。

屋內空蕩蕩的,魔易沒再說什麼,只是再次緩緩閉上眼楮。

確定他這次是真的要睡,白憐不敢再打擾,輕手輕腳的出屋,心里想著魔易受傷了不是該閉關修行嘛,怎麼動不動就睡覺。

難道魔都是那樣療傷的?听起來似乎不錯,不像他們凡人,還要吃藥包扎。

在廚房里一陣忙活,等回來時,門外已經多出兩人,白憐一個驚訝,赫然是藍衣綠衣,而在她看見兩人同時,兩人也發現了她。

「你來做什麼?」藍衣恨恨道。

白憐手里捧著一個盅,諂媚的對著兩人……兩蛇露出一個艱難的笑,「竟然兩位姐姐來了,那這里就交給你們了,我,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說完撒腿就開跑,藍衣眼疾手快,手一揮一條長稜已經飛去,緊緊圈住白憐的腰身,她一個釀愴,手上的蠱差點掉在地上。

「我們讓你走了嗎?」藍衣冷哼一聲,「君主受了傷,你竟然還有心情一個人去吃東西!你還有沒有良心!」

天地良心!白憐在心里吶喊,魔易受傷又不是她造成的,為什麼她就不能吃東西了?而且,她是人,不吃東西會死的!

「魔君不是有兩位姐姐照顧嘛,我這不是怕添亂嘛。」

「添沒添亂是我們說了算,什麼時候輪到你做主了!」

白憐覺得藍衣果然不愧是藍衣,或者說藍衣果然不愧是魔易身邊的人,就連說話都能那麼相似!

比起藍衣,綠衣話語倒是柔和不少,問道︰「你手里拿著什麼?」

「這個啊……」白憐得意起來,剛要解釋,屋內忽然傳來動靜。

藍衣綠衣對視一眼,頓時欣喜。

魔易幽幽的聲音從里面傳出,「是藍衣綠衣嗎?」

藍衣綠衣應了一聲,已經推門而入。

屋內,魔易眼神迷離,紫色的長發隨意散落,沒有半點修飾,身上的長袍松松垮垮,他原本半坐著,看見兩人進來,緩緩從床榻上往下走。

身上紫色的長袍早已不是之前那件,後面長的離譜,隨著他的動作,在地上鋪成一條紫色的道路。

藍衣一見到他已經興奮的撲了上去,沒有囂張,沒有怒氣,就像對著自己心愛的人,嫵媚盡顯。

兩人扶他在桌邊坐下。

白憐好奇的瞟來瞟去,看魔易的樣子似乎已經沒事了,除了動作慵懶了點,還是那麼裝腔作勢。

她暗罵了一句大魔頭大色魔,就要溜走,卻被魔易叫住。

「你還是那麼喜歡躲在門外偷看!」

白憐不服氣,「我站在這里已經很久了!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還活著!」

「哦?那你現在看見了,

會不會很失望?」

「怎麼會?我們修仙中人都講究慈悲心腸,別說魔了,就是那年香山腳下的一只狗死了我都哭了好久!」

「注意你的用詞!」藍衣突然眼神一凌,周身圍繞著殺氣。

魔易卻並不像之前那樣阻攔,而是單手撐著下巴,看好戲般看著她。

「啊!」怎麼忘了還有那兩尊魔,白憐慌忙改口,「藍衣姐姐誤會了,你們的魔君高高在上,豈是能跟狗,不對,豈是狗可以比的!」

「你過來!」藍衣見魔易沒有阻攔的意思,不由更加囂張了,呵斥道。

白憐苦著一張臉,嚇絲絲的蹭進屋,心里好奇這藍衣綠衣平時是去了哪里,還真是該出現的時候就出現。

她的身子抖啊抖,直到抖到桌旁,正在猶豫該不該坐下,藍衣突然扭著腰肢過來,圍繞著她周圍轉了一圈。

隔得太近,白憐甚至能感覺到從藍衣身上傳來的絲絲寒氣,不由打了個冷顫。

藍衣嫵媚的一笑,冰冷的手指托起她的下巴,魅惑道︰「你叫我姐姐?這次詞听起來倒是挺新鮮。」

白憐又是一個機靈,求救的對著魔易使勁眨眼楮。

魔易嘴角微揚,對她的動作視而不見。

「你抖什麼啊?剛剛不是還叫我姐姐的嗎?」藍衣掩嘴輕笑,細長的眼角微微顫動。

白憐手中捧著的盅忽然劇烈的顫抖,盅蓋在上面踫出叮叮當當的聲響。

藍衣更加放肆了,舌尖在血紅的唇上一添,眼中滿是嗜血的緋紅!

完了完了,要被吃掉了!白憐在心里吶喊!

藍衣伸出一根手指在唇上輕輕一抹,舌尖已經伸出,猛然添上白憐的脖子。

「別,別吃我……」她用手中的盅擋住臉,像是這樣藍衣就看不見自己,就會放過自己。

忽然周圍的殺氣一盛!

白憐大叫一聲!

一道白光閃過,她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可是等了許久也不見藍衣有其他動作,而且,剛剛除了自己的叫聲,明明還有藍衣的叫喊,她好奇的朝藍衣的方向看去。

藍衣卻是同樣跌在不遠處,眼楮不敢自信的看著自己。

自己沒事?白憐上下查看,發現胸口有什麼東西在發著光,她取出來看,竟是魔易送她的那條鏈子,而發光的東西則是上面那朵花形的吊墜。

「你……」藍衣眉目一凌,狠狠的看了她許久,而後視線落在魔易身上。

綠衣眼中也有些驚訝。

「君主你……」綠衣開口。

魔易打斷她,揮手示意,「玩夠了沒有?玩夠了就下去。」

藍衣申吟著站起身,水汪汪的眸子似要哭出來,「君主……」

魔易語氣冰冷一片,「本君的話從不說第二次。」

藍衣有些驚恐,不敢再造次,她本以為,剛剛魔易沒有阻攔,便是默許她那麼做了,沒想到他竟然對那個人類的丫頭……

心中滿是不甘,狠狠咬著下唇。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仙俠奇緣神魔帝姬最新章節 | 仙俠奇緣神魔帝姬全文閱讀 | 仙俠奇緣神魔帝姬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