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朱麗斯豁然站前身來,從腰間模出一把短槍來指著墨錦衍的眉心,「我就不客氣了。」
墨錦衍冷冷一笑,亦是亮出短槍,「就憑你們,還女敕……」墨錦衍的話還沒有說完便癱軟著倒地。
正午時分,茗安慵懶的坐在後花園當中,品茗看花。這是一個年輕的身穿燕尾服的男人走了過來。
「主上,人已經醒了。」
「嗯!」茗安眯眼看了看遠處的太陽,抿唇一笑,「其他人呢?」
「按您的吩咐,都在地牢里,此時,也都已經醒了,賽巴斯也照您的吩咐按時給他們注射麻醉劑。」
「好,你下去吧,我去看看那位。」說著茗安便起身進了不遠處白色的別墅內。
偌大的房間內,滿眼的雪白,白色的牆面,白色的窗簾,白色的家居,就連地板都是如同白玉似的滑膩溫潤。
高跟鞋的聲音由遠及近,墨錦衍偏過頭去正看見推門進來的一襲白影,他嗤笑一聲,「果然是你!」
「你應該知道我的手段。」茗安說道。
「是嗎?」墨錦衍冷冷一笑,道︰「難道說是我之前小看你了?」
茗安不怒,嘴角噙起微微淡笑,「如何,睡了一覺是不是腦子清醒多了,有些事情也已經想通了吧?」
墨錦衍抿出冷冷一笑,「你覺得就憑你那點伎倆就能從我手里拿走綠森之眸?」
「你也別太張狂,可別忘了,你現在人在我手里,我若是想要你死,會像捏死一直螞蟻一樣簡單。」
「那又如何,大不了你就把我殺了啊。」墨錦衍甚是不屑地說道。
茗安出手,一把掐住墨錦衍的喉管,「你以為我還會姑息你的命?」她收緊手指,墨錦衍頓覺呼吸困難,卻是絲毫不掙扎,反倒顯得極其的雲淡風輕。
「轟!」隨著一聲巨響,樓體又是一陣顫動,茗安不甘心地放開墨錦衍的脖子,冷笑道︰「又是同一招數,你覺得我還會怕嗎?」
「怕不怕由你,只是我想這個時候,你那座心愛的小花園已經變成了月球表面了吧。」墨錦衍淡淡地說道,嘴角噙著意思冷清的笑,「還不去看看?」
茗安微驚,咬牙走到窗口處,居高臨下,發現小花園的位置有人證朝著她這個方向揮動手臂,那人亦是一身潔白,是他。茗安眸子一暗,轉身走到墨錦衍的身邊,恨恨地道︰「你就等著你的朋友給你收尸吧。」說完她便轉身出去。
茗安到了客廳的時候,白天明已然在客廳的沙發上坐定,而他身後,黑壓壓一片黑衣人,可卻沒有一個是她的人,她兀自皺眉,對于白天明的闖入,心里甚是不解。而此時,這棟別墅里,算上茗安在內,她這邊的人也不過二十來個。
「怎麼樣,我還是挺厲害的吧?」白天明笑嘻嘻的問道,然後三擊手掌,之後從黑衣人身後走出幾個人來,其中有兩人正是被白天明綁架了的安東尼夫婦。
他夫婦二人此時嘴巴已經被堵了個嚴實,只能發出可憐的嗚咽之聲。
「卑鄙!」茗安說道。
「呵呵……」白天明冷笑幾聲,「好像你並沒有資格說這種話吧。」他沖著茗安晃了晃手中的微型遙控器,「知道這是什麼嗎?」
茗安心下一沉,轉瞬卻扯出一絲微笑,「炸吧!你就盡情的炸,反正我正打算換一所新房子,這棟房子實在是太高了,我早就覺得住的不舒服。」
茗安嘴上不客氣,而白天明亦是不心軟,手指輕輕一踫,便又傳來一聲巨響,窗外狼煙滾滾,塵土飛揚,茗安心內滴血,知道她精心培育的名貴花草肯定已經是尸骨無存,遂咬牙切齒地說道︰「繼續!」
白天明此時卻攤開了雙手說道︰「我們來做個交易。」
「說說看!」茗安說道,而此時朱麗斯卻顯得異常的激動,嗚咽著將頭搖的好像撥浪鼓。
白天明回頭看了一眼朱麗斯,道︰「別搶鏡,還不到你搖頭的時候。」
朱麗斯翻了個白眼,嗚嗚兩聲也不再出聲。
「就用他們兩個與你換墨錦衍一個。」白天明說道。
茗安看了一眼安東尼夫婦,此時朱麗斯又是眼巴巴地看著她狂點頭。茗安卻是片刻無聲,最後說道︰「這個交易,no!」
朱麗斯瞪圓了一雙眼楮,不可思議地看著茗安,一雙桃花眼目眥盡裂,不滿了紅血絲,嘴里嗚嗚著,似是在咒罵茗安。
「既然如此,那麼就把他們兩個人帶到花園里去吧。」白天明說道。
「是!」黑衣人的令,拖拽著安東尼夫婦向外走,朱麗斯甚是不服氣,嘴里一直是嗚嗚的聲音,而她那轉身時冷滅的眼神更是令茗安不能直視。
「慢著!」茗安突然說道。
白天明露出勝利的微笑,沖著身後的人做了一個制止的手勢,「那麼就把墨錦衍帶下來吧。」
「不,你隨我上去。」茗安說道。
白天明思忖,他就知道茗安這個女人不會那麼輕易妥協。
「你帶了這麼多人來,而我這棟房子里總共加起來也不過二十多個人,你害怕什麼?」茗安冷冷地說道,「當然,如果真的怕了,你完全可以丟下墨錦衍不管。」
「誰說我怕了。」白天明一樣下巴說道。
茗安勾起一笑,說道︰「請!」說完便兀自先上去。
「白少!」白天明身邊的人不安地道,「別上了茗安那女人的當。」
白天明看了一眼身邊那人,道︰「那你還能想出別的更好的方法來嗎?」
那人噤聲不語,不甘心地咬了咬牙,白天明似是安慰地拍了拍身邊人的肩膀道︰「放心,我白天明也不是吃白飯的。」
茗安走到一半轉回身來,輕蔑地道︰「快一點,磨磨蹭蹭,婆婆媽媽,像個娘兒們一樣。」說完飯了個白眼,繼續上樓去。
茗安的房子一共有六層,而此時墨錦衍所在的房間就是在最高一層。白天明跟在茗安身後氣喘吁吁,而茗安卻是氣定神閑。
「喂,難不成你是女道士,把自己裝在這座塔里?」白天明在茗安的身後說道。
「關你什麼事?」茗安冷冷地回答。
白天明在茗安的身後翻了個白眼,心里覺得茗安這個女人實在是奇怪的很,一個人住六層高的房子不說,還里里外外都是白色,他都懷疑茗安這個女人是不是有嚴重的偏執癥。
「進去吧,他就在里面。」
白天明警戒地看著茗安,以防她再耍什麼花招。
「你放心,我朋友都還在你的手上。」
白天明將房門推開,果然,看見墨錦衍被束縛在椅子上,他不知怎麼的心里陡然升起一陣盲目的優越感,只因為當初他被茗安略來的時候是被束縛在*上,最起碼還能舒舒服服地躺著,而墨錦衍此時則是被緊緊地和椅子綁在了一起。
「還不趕緊把人放了?」白天明厲聲說道。
茗安翻了個白眼,攤開手掌,手心里躺著一把小鑰匙,是用來打開手銬的。白天明毫不猶豫地去拿茗安手中的鑰匙,可就在白天明將將踫到那鑰匙的時候,又被茗安突然躲開,她冷冷一笑,說道︰「白天明,看來你腦子也不是很夠用嘛!」說完便勾起一拳直直的像白天明打去。
「我就知道你是個出爾反爾的人。」白天明手臂一擋,直將茗安的拳頭擋住,瞬即另一只手像茗安的臉頰打去。
茗安向後快速一閃,利落地奪過白天明的攻擊,「既然知道你還和我上來,不是因為你笨還會是因為什麼?」
墨錦衍瞧著白天明與茗安交手,心里是越發的急切,因為很明顯的能看出白天明的身手並不比茗安好,茗安發揮自己身材嬌小的猶是,打架來身姿十分的靈活,且招招敏捷快速,白天明雖說力道強過茗安,但是無論是在出手速度及靈活度上都不及茗安,十幾招之後白天明便落在了下風。
「墨錦衍,我想今天你還是老老實實地呆在這吧,你這朋友,嘖嘖嘖,比豬還要笨。」茗安說道。
「你……」白天明一陣羞憤,恨不得立馬撕碎了茗安那副張狂的嘴臉。
墨錦衍冷著臉不說話,被舒服在後面的手卻是暗暗有了動作,他心里暗喜,看來麻醉的藥力已經完全散去。
白天明與茗安又開始交鋒,正好引開了茗安適才放在墨錦衍身上的注意力,而此時,墨錦衍正悄悄地從自己的衣袖里悄悄地退出一枚櫻花卡子。
這邊白天明與茗安打得是天昏地暗難舍難分,茗安拽著白天明的脖子,而白天明則扣著茗安手腕上的動脈。
「放手!」茗安羞憤的說道。
「手挺滑。」白天明調笑著道,茗安手上使力,白天明頓時憋了個滿臉通紅,亦是加大了扣著茗安手腕的力道,從嗓子里擠出幾個字,「你先放。」
而此時墨錦衍則是死死地盯著那兩個已經快被對方弄死的兩個人,在心里暗道︰「都先給老子掐著別放手。」
「無賴,快放手!」
「不放,你放來!」
「休想!」
兩人僵持著咬牙切齒地掐了半天,一個臉色通紅,一個臉色慘白。
突然,茗安伸出右腳狠狠地勾住了白天明的左腿,本想著白天明受力會向外倒去,沒想到白天明始終死扣著她不放,于是乎兩個人皆是站不穩向下倒去。
「啊!」茗安後腦著地,狠狠地磕在了地板上,而白天明則是壓在了茗安的身上,而他的嘴唇十分湊巧地撞在了茗安的唇上。
茗安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這場狗血巨變,羞憤之余身下使力,還不容白天明在之前的意外親吻中反應過來,茗安便翻轉過身體,轉而將白天明壓在自己的身下,並且一只手噙著白天明的雙手,另一只手狠狠地扣住白天明的脖子。
「*,你去死吧!」
話音才落,茗安的身體便也軟趴趴的落在了白天明的身上。白天明拼命地喘息,萬分感激地看著墨錦衍。
「你怎麼月兌開的?」
墨錦衍微挑眉毛,手指尖夾著一只櫻花發卡。
白天明費力的將茗安的身體推開,坐起身來,捂著自己疼痛不已的脖子說道︰「沒想到那女人的東西還是有點用處的。」
初荷立在窗前,正午時分陽光明媚,白森森的陽光透過潔淨的玻璃打在她的身上,初荷伸了個懶腰,突然听到有人敲門。
「請進!」初荷說著便走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下,在看到楊舒進來之後不由自主地掐了掐眉心,「怎麼又是你,新來的秘書呢?」
「我正讓她熟悉這里的工作環境。」楊舒說道。
「她都已經熟悉了一上午的工作環境了,再說了她是我的秘書,無論怎麼熟悉工作環境總是先要熟悉一下我這里吧。」初荷露出一副無奈至極的表情,知道楊舒是在對她施行軟暴力不合作政策。
「我都說了幾遍了,我臉上的傷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的。」初荷再三解釋,可是楊舒就是不相信,而且自從秦楚一事之後楊舒根本就不想再有陌生的員工在初荷任代理總裁這一段時間進出她的辦公室。
「夫人,恕我直言,昨天你瞞著我去酒吧的事情情節很嚴重,如果被墨宅那邊知道了,你自己也很難解釋不是嗎?」楊舒說道,「所以,向昨天那種事我不希望在發生第二次。」
「我要怎麼和你說你才會相信這張報紙上的女人不是我,不是我,她真的不是我。」初荷抖著今早的時事新聞報紙說道。
昨晚在暗夜酒吧的事情不知是被誰給拍了下來,竟然一大早便上了頭條,還被起了一個十分狗血的名字,而那一張佔了近半個版面的相片便是她當時被幾個男人圍著的畫面。畫面里的女人妝容艷麗,穿著亦是妖嬈,若不是被楊舒仔細看過還真看不出那里面的女人竟是初荷。
「夫人,你就不要再狡辯了,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去暗夜,但是,讓你在里面遇難總之是我的失職,為了彌足我昨天的倏忽,我想從今以後,你的大小適宜都要由我來包辦,還有就是我剛剛已經在您的手機里安裝了最新的準確追蹤系統,我會隨時定位您的位置。」
「楊舒……」初荷含恨的看了一眼楊舒。
「夫人,您有您的行事風格,但是我有我做保鏢的準則,保護您的安全對我來說才是重中之重,所以,你就不要再多說了。」楊舒面色平靜,氣定神閑,眼皮眨都不帶眨一下,那架勢好像是當初唐僧教會頑劣的孫猴子一樣。
初荷捏了捏疼痛的眉心,沖著面無表情的楊舒揮了揮手手,說道︰「好吧,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出去,出去,出去……」
楊舒面不改色地出了總裁辦公室,抬眼便撞見一個身子修長,神態輕佻且邪魅的男人。楊舒擋在那男人面前,嘴角下垂,顯然對于他的到來,楊舒是十萬個不歡迎。
「楊舒!」男人嘴角一勾,眉眼如斯,話音卻堪比寒冰,「讓開,趁我還心情好的時候。」
楊舒微微地嘆了一口氣,冷冷地道︰「對不起,代理總裁現在在工作,你不能打擾。」
男人嗤笑一聲,伸手便對著楊舒的胸口落下一拳,那人出手極快,快到楊舒根本就看不清那人的動作,卻在瞬間感覺自己的胸口震痛,不由得連連後退。
楊舒擺出格斗的姿勢,卻在這個時候,辦公室里有了聲響。楊舒立馬開門進了總裁辦公室,發現初荷此時捂著胸口驚魂未定。
「夫人?」
初荷驚恐地瞪大了一雙眸子,臉色慘白,渾身顫抖,眼楮一直看向窗戶的位置。
對面的樓上有黑影一閃而逝,而在辦公室的落地窗上留下了一個直徑約為一點五厘米的小洞。
「這是子彈打在上面留下來的痕跡!」
「你怎麼進來了?」楊舒厭惡地說道。
男人完全不理會楊舒的斥責,直走到初荷身邊把驚魂未定的她攬在自己的懷里,「初荷乖,有我在,不用怕!」
初荷緊緊地拽著男人的衣角,道︰「慕言,快帶我離開!」
……
慕言端著食物推門進來,看見初荷此時躺在*上眼眸微闔,睫毛輕顫,睡得不算安穩,卻是淡淡的,美美的,讓人不想將目光從她的臉上移開。
慕言將手中的托盤放在了一旁的櫃子上,他輕輕地在初荷的*邊坐下,為她掖了掖被角,驀地,她露在外面的手一把握住他的,嘴里囈語︰「不要離開我!」
慕言微微皺眉,反握住初荷的手,「我就在在這陪著你,不要怕!」
初荷那原本緊皺的眉頭慢慢的舒展開來,嘴角莫名的牽起暖心的微笑,努力感受著從手心傳來的絲絲溫度,安穩地睡了過去。慕言感覺到初荷的呼吸變得平穩有序便輕輕地將自己的手松開來,然後將初荷放在被子外面的胳膊輕輕地放進了被子里。
慕言起身發現慕薰正倚在門框邊,歪著頭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慕言嘴角微斜,眼楮里閃過一絲精光。
客廳里,慕言與慕薰面對面坐著,之間慕薰得意一笑,邀功似的對慕言說道︰「怎麼樣,你想要的我給你帶來了。」
慕言顏色微冷,「以後千萬不能再做這麼危險的事情了,還有,我要的不是她的人,而是她的心,否則,我也不會等了這麼多年。」
慕薰聳聳肩,「我當然知道我這痴情的弟弟心里在想些什麼,不過,你確定你只要這麼傻傻的等下去,樓上那位會有愛上你的那一天,別傻了,她現在已經是墨錦衍的妻子,再過兩年連孩子都有了,你就更沒有機會了。」
「只要她覺得幸福我就幸福。」慕言說道。
慕薰審視著慕言,似是覺得他那話十分可笑,又或者因為她根本不相信慕言所說的話是真的,于是她只痴痴地笑而不說話。
「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慕言問道。
慕薰聳聳肩,「你說。」
「還是那句話,無論怎樣,你都不能傷害她。」
「好!」慕薰點頭。
初荷醒來的時候,發現房間里還有另外一個人,遂偏頭看去,看見慕薰正端著牛女乃站在門口處。
「醒的正好,我給你熱了一杯牛女乃來。」慕薰端著牛女乃走上前來,初荷忙不迭地坐起身來。
「現在什麼時間了?」初荷揉著自己的額頭問道。
「下午四點多。」慕薰如是說道,「要去公司嗎?」
初荷點頭,「沒想到我睡了這麼久。」
「嗯!」慕薰點頭,「你受到了驚嚇,本來就需要好好休息。」
初荷一邊喝著牛女乃一邊問道︰「慕言呢?」
「在客廳!」
初荷下去的時候慕言正在與人講電話,在他看見初荷的時候便立即將電話掛斷了,對著初荷說道︰「怎麼不多休息一會兒?」
初荷搖頭,「我得走了,要回去調查一下中午的事情。」
「別急,楊舒正在做這件事,況且kim不安全,你還是先在這里就好。」慕言說道,慕薰亦是點頭,「對啊,顧小姐,你還是先在這里吧,最起碼,這里會比你的kim安全,等事情調查出結果或者等辦公室做好防護措施之後再回去也不遲,你也一樣叫你的助理把該處理的文件拿到這里來不是嗎?」
初荷點點頭,在沙發上坐下來,雖說是睡過一覺,但是精神狀態卻不好,依舊神色懨懨的,整個人看上去有些憔悴。
「燻,你去廚房里看看湯炖好了沒有。」
「嗯!」慕薰十分配合的應聲,抬腳朝著廚房去了。
慕薰走到廚房里,一改之前在廚房里的溫和姿態,嘴角微微斜揚,邪魅一笑,她瞄了一眼鍋里整炖著的參湯,打開鍋蓋子,在里面加了幾粒藥片。
手機鈴聲響起,慕薰看著手機屏幕上閃爍的姓名,兀自一笑。
「喂,茗安,這次是不是成功了?」
「艾莉亞!」意外的,叫她名字的人卻是一道男音。
「你是誰?」慕薰冷冷地道。
「我是誰,我想你應該已經猜到了吧!」
慕薰微微挑眉,「墨錦衍!」
「沒錯!」
「呵呵……」慕薰笑笑,探頭看了看客廳,看見慕言與初荷此時正向外面走去,面露狡黠之色,道︰「如果你是想威脅我,那麼你打錯算盤了。」
「同樣的,如果你再想威脅我,那麼你也打錯算盤了。」
「是嗎,墨錦衍?你是很厲害,但是不代表你的妻子也很厲害,哦不,也算是差強人意吧,最起碼破了我一局。」
墨錦衍听著她那話,頓時心下一沉,道︰「艾莉亞,有什麼你全沖著我來,綠森之眸在我手上。」
那頭傳來女人低低的笑,「墨錦衍,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那麼好騙嗎?綠森之眸的確在她手上,而你們伉儷情深,你妻子愚蠢的以為用綠森之眸就可以轉移對手的注意力到她的身上,而保你在東南亞的安全,呵呵呵……可笑啊。」
將近傍晚,西邊的天空破出一抹彩霞。
墨宅。
花園里,初荷與慕言一前一後地走著。
初荷望著天邊的那一抹紅艷,雙眼染就猩紅,她微微地嘆了一口氣,低頭間,隱沒了眸中那一抹受傷的神色。
「初荷。」慕言從初荷身後拍了拍她的肩膀。
「嗯?」初荷疑惑的回頭,看見慕言神秘兮兮地朝著她笑。
「干嘛這麼神秘?」初荷說道,「你身後藏著神秘東西對不對?」初荷看著慕言的雙手背在身後,「快拿出來給我看看是什麼。」
「你要看?」
「嗯!」初荷確定的點點頭。
「你確定你要看?」慕言再次說道,企圖吊初荷的胃口。
「切,」初荷不屑地出聲,「算了,愛給看不給看,誰稀罕?」說完便扭頭繼續往前頭。
「喂,你怎麼還和小時候一樣,好無趣啊。」慕言不滿地說道。
初荷狡黠一笑,「是你誠心要吊我胃口,天知道你又會想出什麼鬼點子來捉弄我。」
「回頭!」
「不要!」
「回頭嘛!」
「我說了不要!」
「好了,我錯了,求求你了,回頭嘛!」
慕言央求著,初荷的心情大好,是分給面子的轉過身來,眉眼帶笑著說道︰「到底是什麼東西?」
「 ……」寶貝亮相,初荷頓時大驚失色,驚恐地看著慕言手中那三四十厘米來長的小青蛇。
「啊……啊……啊……」初荷驚叫,而慕言手中的那條小青蛇似乎和他的主人一樣,頑劣至極,就在初荷尖叫的時候它非但沒有被初荷的氣勢嚇到反而提溜著一雙小眼楮直視初荷,紅艷艷的蛇信子一下下的快速進出,仿若,眼前那比嚇得臉色無比蒼白的女人,依舊秀色可餐。
慕言捂著肚子張狂的笑,初荷又驚、又嚇、又氣、又惱,猛地抬起腳來,然後又重重地落下,不偏不倚,且十分給力地踩在了慕言的腳上,並且十分不客氣地攆了幾下。
「啊……啊……啊……」慕言大叫著呼痛,眼角幾欲 出淚珠來,十分不解的看著初荷,「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心狠手辣了。」
初荷在看到慕言的臉從白倒紅,從紅到白,又從白到黑瞬間變化了幾個顏色之後,初荷才解氣了似的將自己的腳拿開,環抱著雙臂重重地哼了一聲,然後厲聲說道︰「看你以後還捉弄我不!」
慕言悻悻地丟在手中的小青蛇,忍著痛,萬分委屈地沖著初荷眨巴著淚汪汪的眼楮,道︰「我只是看你不開心,想用它逗逗你!」
初荷看了一眼適才被慕言摔在地上的小青蛇,冷不丁地又打了個冷戰,不可思議的看著慕言,她頓時覺得慕言變得陌生了,不是因為他們已經有幾年時間沒見,而是因為此時那一條小青蛇僵直著身體在地上一動不動,輕則死昏厥過去了,重則是死翹翹了。
她亦是感到奇怪,他什麼時候也這麼心狠手辣了?
在初荷看來,慕言這個人雖然經常是一副公子的模樣舉指,甚至性格有些頑劣,而此時他瞬間將小青蛇摔死在地上,她不禁覺得後脊背發涼。
「你把它……摔死了?」初荷問道。
慕言扁扁嘴,「它惹你生氣,死了也活該!」
初荷無奈,「貌似拿著它嚇我,惹我生氣的人是你吧,就算是死,也該你去死才對。」初荷不客氣地說道。
她本是玩笑話,奈何慕言听罷卻當真了似的,他捉起初荷的手就扣在他自己的脖子上,「如果你覺得我死了能讓你開心一點的話,那麼你就下手吧。」慕言說完又心甘情願地閉上了眼楮,一副虔誠受死的模樣。
初荷暗自翻了個白眼,「好啦,不鬧了,真是敗給你了。」初荷無奈,強行把自己的手從慕言的手中抽回來,只覺得手指骨節生疼,白玉似的手背通紅,不再去直視慕言,有些不自在的低著眉眼。
慕言看著初荷微微羞赧地樣子,驀地,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之色,嘴角抿出一絲邪魅的笑,繼而說道︰「一會兒晚飯就在這兒吃吧,吃完晚飯我會開車送你回去。」
初荷思忖片刻,繼而默默地點頭。
「那就這麼說定了,你喜歡吃什麼,我叫燻做給你吃,她的廚藝可是一級棒哦。」慕言說道,與初荷比肩一起走著。
初荷對慕言的話不甚在意,只胡亂的搪塞了兩句,說了幾個簡單的單名,而慕言卻十分細心的一一記下。初荷悶頭不吭聲地向前走著,眼角是淡淡的憂傷,仿佛陷入某種獨特的情緒中難以自拔。
慕言將自己的手臂抬起,越過她的後背,隔著空氣做了一個攬住她的肩膀的姿勢,而初荷卻是毫不知情,依舊自顧自的思忖著某些其他的事情。慕言不動聲色,驀地,嘴角旋起暖媚的弧,眼楮落在西邊的天際。
晚霞,仿若是在天地初初被分割十分所流下的最悲愴的眼淚。
于西方的天邊,淒艷如血。
殷紅的夕陽打在她白的衣上,渲染了幾度華光。
她兀自向前走著,卻始終都沒有發現,她身邊的那個男人一直在用比夕陽還要淒艷的目光注視著她,仿若她是他期盼了千年的魂,只在那一刻希望將時間就此定格,如此,她便能成為他身邊的永恆。
……
整個一下午的時間,楊舒都在調查初荷的辦公室遭到槍擊的事件,而他發現,凶手似乎並沒有要將初荷至于死地的想法。因為按照子彈是按直線飛出的常規想法,在凶手射出子彈之後,子彈實際穿過她辦公室的落地窗戶應該是直接打在了初荷辦公桌對面的沙發上。而且事實的確如此,因為楊舒發現,在初荷的辦公桌位並沒有被子彈打破的痕跡,反而是在沙發一角發下了子彈殼的碎片,並且沙發扶手的外側有一處小小的燒焦的痕跡。
凶手難道是吃飽了撐的,沒事拿槍練射擊嚇人玩?
當然不可能。楊舒懷疑,此事應該與慕言有關。慕言之前從來都沒有來過kim,如今出現在kim的時候偏偏是初荷出事的時候,雖說他是初荷最要好的朋友之一,但是他出現的時機實在是巧合的令人難以置信。
按照楊舒自己的想法,如果慕言參與了此事件,那麼楊舒人又初荷跟著慕言走了,那豈不是親手將初荷這只小綿羊送進了大灰狼的山洞?楊舒不覺冷額頭冒出一層冷汗,他不敢再繼續想下去,只覺得自己犯了至今為止第二大錯誤,第一大錯誤就是在昨晚沒有將初荷監視好讓她偷偷去了暗夜酒吧,第二件錯事就是讓慕言將她帶走。
初荷此時還在花園里與慕言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突然接到了楊舒的電話。當她將手機劃開解鎖鍵並出聲說話的時候,楊舒暗自松了一口氣。
「楊舒,是不是調查有結果了?」初荷問道。
「是,夫人你現在在哪里,我現在就去接你!」楊舒小心翼翼地問道。
「額,我現在還在慕言家,那麼,一會兒我回公司的時候再談。」初荷說道,轉而掛斷了電話。
初荷有些不太好意思地看著慕言,道︰「慕言,不好意思,我恐怕不能在你這邊吃晚飯了,楊舒說調查有結果了,我得會公司一趟。」
慕言溫和淺笑,「那還真是遺憾了。」
「呵呵……」初荷亦是笑笑,「下次我請你吃飯。」
慕言玩味地看著初荷,道︰「那我可得吃你親手做的菜。」
初荷頗為好笑地看著慕言,「知道啦,就你最難伺候了。」
「怎麼難伺候了,墨錦衍在家的時候,難道還沒吃過你親手做的菜嗎?」慕言說道。
「他是他,你是你,能一樣嗎?」在提到墨錦衍的時候,初荷的眼楮里閃過一絲莫名的歡愉的神色。
慕言看著初荷那低眸盈盈淺笑的模樣,頓時覺得心髒某處像是被什麼刺了一下一般,他不明白,他一心想要初荷開心,她卻一點都不在意,為什麼偏偏在提到墨錦衍那個冷漠如冰的男人的時候她就能會心一笑?
差距?
可是他究竟是比墨錦衍差在哪里?
……
客廳里,慕薰將她熬好的湯羹盛了兩小碗,一碗給了初荷,一碗給了慕言。
「你們都嘗一下,說說味道怎麼樣?」慕薰一臉期待的看著眼前的一男一女。
初荷細細地打量著手中的那一小碗湯羹,溫度剛好,不涼不熱,白瓷勺子在碗中緩緩攪動,頓時清香越發濃烈,「釋放了什麼東西,聞起來竟然比花還要香?」
慕薰狡黠一笑,道︰「里面放了我特制的花瓣果脯,氣味自然是比常規的鮮花還要濃烈幾分,再加上被小火慢慢熬了一個多小時,里面的氣味全都跑了出來,當然是越發的甘冽噴香了。」
初荷微微驚嘆,更是對慕薰的廚藝贊賞有加。
「嗯……好好吃哦。」初荷邊豎起大拇指便對慕言說道︰「恭喜你啊慕言。」
「嗯?」慕言聞言一怔,好笑地看著初荷道︰「恭喜我什麼?」
「恭喜你討了個好老婆啊,燻的手藝真的很不錯嘛。」初荷說道,說話間她那一小碗湯羹已經見底。
慕言「噗嗤」一笑,他饒有興味地看了一眼在旁邊溫靜地坐著的慕薰,「你說她?」慕言指著慕薰道。
「嗯!」初荷有點反應不過來,「上次不是說燻是你女朋友嗎?」
「哪有,那是你自己誤會了好不好。」慕言笑著說道,而慕薰亦是笑著搖頭,皆是一臉你錯了的表情。
初荷撓撓頭,尷尬地干笑了幾聲,「誤會了嗎?」
「嗯!」慕言重重地點頭。
「哎呀,都是你啦,每次我見你的時候你都帶著不同的女孩子,害的我上次還以為燻是你的……你的女朋友,真是不好意思。」
慕薰淡淡一笑,微紅著臉頰,然後極其自然地挽住慕言的胳膊並且將她的頭靠在慕言的肩膀上,道︰「這也不怪你,我們姐弟雖多,但是從小就我和言感情甚篤,而且,像這樣被人誤會也不是第一次了,其實我們都已經習慣了。」
初荷看著眼前親昵地靠在一起的姐弟,心里只覺得別扭,干笑了兩聲,道︰「你們看起來確實感情很好,若不是慕言坦白,我還真是會弄錯。」初荷一臉的尷尬,悻悻地撓著頭,而慕言和慕薰亦是笑地東倒西歪。
初荷走後,慕言與慕薰在客廳里沉靜下來,四目相對間,慕言卻是冷冷地審視的目光。
「你不要這樣的看著我,我可沒把她怎麼樣。」慕薰十分理直氣壯地說道。
慕言冷冷地睨著慕薰,別有意味的瞄著湯碗,「最好是這樣。」
慕薰聳肩「噗嗤」一笑,道︰「你到底是愛那個女人比愛我這個親姐姐還要多一些?」
慕言將雙手捏緊,狠狠地盯著慕薰,從牙齒中間擠出幾個字來︰「慕薰,你以前對別人做什麼事情我不管,但是你如今要對付kim也好,要對付墨錦衍也好,你要是把初荷牽扯進來那絕對不行,別說你是我親姐姐,你就是我親姥姥讓我不開心了,我一樣會讓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