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有些頹喪的男子靜靜地走出假山,面色頗有些暗沉,眼底有著一絲淡淡的心痛,卻又含著一絲希望。
「我……我……」想說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重生後蘇心茹一直是朝著自己的目標前進,可是這一次卻在不自覺地後退。
望向對方的眼里帶著一絲渴求,蘇心茹不想失去自己唯一的哥哥,卻也不能告訴對方這一切。如此復雜的心理,誰又能懂?
「小茹,你知道嗎?哥哥一直都好想保護好你,在這樣一個吃人的相府里,哥哥好無能好懦弱。」蘇林杰淡淡地說著,好似耗盡全身力氣一般。
「哥哥……」蘇心茹喊著,卻不知道自己到底能說什麼。
蘇林杰面上微微一笑道︰「可是哥哥好開心,能夠有你這麼一個妹妹,雖然有些任性雖然有些調皮,偶爾也會凶我也會罵我,甚至拳打腳踢,可是我卻好開心,看到你肆意地活著,哥哥就好開心。」
蘇林杰不顧蘇心茹有何表情,只顧自己淡淡地說著︰「哥哥好想一輩子就這樣,好好保護自己的小妹妹。可是哥哥有一天發現,自己的妹妹不像妹妹了,她變了,變得不再調皮不再惱怒哥哥,卻也不再笑得甜蜜,所有真實的表情都被她掩藏在那張淡笑的面具下,哥哥好心疼好難過啊!」
「哥哥……我沒有……我很好啊!」蘇心茹故意甜甜一笑,卻發覺或許自己確實很久沒笑了吧,果真笑得不似十四歲的自己,那種飽經滄桑之感始終充斥在心底。
「哥哥,不關心為什麼你會武功,也不關心你到底如何得知朝局,如何知曉這些賑災策略,哥哥只希望你能活得瀟灑,活得肆意。」蘇林杰走近一步,伸出一雙略顫抖的雙手,輕輕捋了捋蘇心茹的發飾,溫柔地說著每一個字。
蘇心茹猛地抬起頭,一雙明眸里帶著一絲不可置信,哥哥難道不是很想知道一切麼?為什麼?
蘇林杰將對方的眼神悉數看進心底,依舊溫柔地輕聲道︰「哥哥永遠相信你,因為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此生不變。」
有那麼一瞬蘇心茹覺得自己的鼻尖酸酸的,淚水仿若沖破了心牆般涌了出來。蘇心茹猛地撲進對方的懷里,狠狠地哭著,任淚水肆意橫流,好似要把前世今生的一切全都哭出來。
蘇林杰淡笑不語,輕輕環著對方的肩,右手輕拍著對方的後背,好似小時候一般無聲的安慰著。
熟悉的氣息,熟悉的懷抱,熟悉的動作,曾經以為自己再不會擁有,卻不想今日卻再次得到。
蘇心茹真心的覺得自己好幸福,在這樣的時刻自己好幸福,半響才抽噎著抬起頭悄聲說道︰「那日我高燒不退,便做了一個夢,這個夢好似一生。我不願夢里的故事重演,不舍得再失去任何人。」
一番話說得合情合理,只不過兩者都相信這不是真的,但如今卻也沒有更好的解釋,蘇心茹抬眼看向對方,見對方沒有繼續質疑,心中略寬含著感激。
半響,蘇林杰好似才想起什麼來似的問道︰「小茹,今日那賑災策略明明是你提出的,為何平白讓給了那對姐弟?」
卻不想蘇心茹俏皮一笑,眼角彎彎地說道︰「正所謂禍兮福兮所以福兮禍之所福,哥哥只管記住不論什麼時候任何人問道,今日提出四條賑災策略的是蘇若仙便是,既然膽敢搶那麼我便給她這個機會,若是她抓不住可就怨不得人了。」
蘇心茹說著,那種運籌帷幄不經意間從周身散發出來,直看得蘇林杰心中一稟,須臾重又放開了,總歸是自己的妹妹罷了。
蘇心茹什麼人,自然能夠感覺到身邊男子的情緒變化,卻依舊什麼也沒有說只眼底含笑地繼續說道︰「只不過,不遠的將來就有勞哥哥了,哥哥還得早做準備哦!」
蘇林杰雖不知對方所言何事,但只要是妹妹要求自己做的,自己怎麼地都得辦好,遂沒有半點猶疑地點了點頭,看得蘇心茹心頭又是一陣好笑。
「你三日後真要去見禹王殿下?」蘇林杰思索著自己這半日偷听得來的消息,不經意間問著。
蘇心茹微微一笑,卻又搖了搖頭,道︰「那也得看他值不值得我見了,總歸只是一個盟友罷了。」
蘇林杰心下了然,只默默地看著這小小的女孩,伸手輕拍了拍蘇心茹的肩頭,笑道︰「那便祝你馬到成功!」
蘇心茹微微一笑,不再言語,只細細思索著自己的事情。
眼見著天色漸晚,蘇林杰依舊送對方回了茹雪閣,站在閣外許久,這才重又離去。
李姨娘居住的婉艷院
「什麼?那兩個賤人怎麼在一起這麼久?」李姨娘詫異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嚴重的不悅。
「回夫人,奴婢當時路過花園,也不敢久待,只看見這兄妹二人哭得甚是淒慘,卻沒有听清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一個三等丫鬟模樣的女孩低頭說著,眼底閃爍著些許興奮,只要夫人一高興,沒準就把自己直接提成了一等丫鬟,到時候那些燒水砍柴的活就都不用自己做了。
「你怎麼不多待會,仔細听清楚了也好啊!」李笑婉頗為遺憾地說著,心中倒是希望今日是自己親自在那听著,若是如此也能知曉對方到底在算計什麼。更何況今日之事本就蹊蹺,若是對方真有圖謀,而自己這邊卻一無所知的話,豈不是被動挨打?
李笑婉把持相府後院多年,這點敏感性還是有的。
只可憐那三等丫鬟,沒等到獎賞,倒是落了一頓埋怨,只得小聲解釋著︰「大少爺可是會功夫的,奴婢怎麼敢在那多待,若是被對方發現,豈不是見不到夫人了。」
李笑婉听著這話心里就來氣,誰不知道這蘇林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討生活,自己如何能讓對方習武,只不過是些花架子罷了。這小蹄子竟敢還拿這點事說道,哼……這後院什麼時候變天了?
一巴掌扇過去,只見李笑婉怒哼道︰「小蹄子,連你都敢在我面前狡辯了啊?還不趕緊繼續盯著,若是他們有什麼舉動立刻過來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