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煙霧!
提前行動了?
一白衣女子看著前方不明處冒出的煙,心中納悶,不是說了今天晚上不行動的嗎?怎麼會!隨後,見她很是隨意的穿過後院,經過一個又一個宮殿,看來,她對皇宮很熟悉。舒愨鵡
角落中,又一白煙冒起,隨後,越來越多的煙霧靜悄悄的迷漫在空中,黑暗中,燭光下,似乎有什麼陰謀在蔓延,急促的步伐,小心翼翼的防備,一步一步的行動……
歌舞升平的宴會,燈火通亮的大殿,一個個歡歌笑語,慶祝著中秋月圓的節慶。
「尊主……」
沐君看向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墨雷,他的臉色有些嚴肅,不過,倒是一點兒都不著急,似乎對發生的事不太看重,但沐君卻感覺到,事情不簡單。
帝殤的眉頭微蹙,沐君想要將它撫平,隔著面具的手踫在了他長長的睫毛上,他深邃的眸子立刻凝視著她。
她不知道墨雷是什麼時候離開的,也不知道他對墨雷吩咐了什麼,可是,她眼角處卻瞄到了角落里漏出來的白色衣衫!在這樣的燈光下,白色的最為顯眼,盡管那人盡力將自己躲在黑暗中,可是,還是不小心露出了一角,也正好被她看到了。
皇太後看得一片歡慶,她倒是喜歡安安靜靜的,今日來主要是為了為沐君撐場面,經過一場由她親自對沐君介紹的場面,相信在場的人都了然沐君這個墨公主的地位。現在,正事也做過了,她對差人對沐君說了聲,便離場會去休息了。
看著她走了,帝殤和沐君也打算離開了。
然,才剛站起身,就有人跑來,「不……不好了,皇太後……皇太後被劫持了。」
沐君一個踉蹌,咳嗽了起來,帝殤連忙摟住她,幫她順氣,她撲在他懷中,大口呼吸著。
一瞬間,全場哇然,怎麼回事?誰會綁架皇太後!
「是穿著白色衣服的女子。」
「看樣子,她們對皇宮很熟悉……」
……¥#……#¥#……
一群人熙熙攘攘的被帶著朝皇太後可能在的地方走去。
「殤……」沐君指了指角落里一點白色反光的地方,無聲的告訴帝殤那里有人。
帝殤搖頭,他不會離開她的。
「殤,這是除掉她們的大好時機,她們可能就是連環殺人案的那些人啊!」沐君在心里感嘆,眼神毫不避諱的望向帝殤,她想要他去。
皇太後果然被劫持了。
一白衣女子將刀抵在坐在椅子上的皇太後,沐君看到皇女乃女乃的精神有些不大好,似乎很是疲勞,看來,她們對皇女乃女乃下了藥。
「皇女乃女乃……」
沐君低低的喊著,可是,她似乎听不到。皇上,皇宮中的好多人都叫著,可皇太後完全沒有反應。
她身側的女子似乎一點兒都不擔心,周圍那麼多人,她也完全沒有感到害怕,鏗鏘十足的道︰「我限你們在一盞茶的功夫全部離開。」
什麼?
要他們離開?
那些前來參加中秋宴會的,好多都是不住在皇宮的,一個個在那女子的刀鋒利的抵在皇太後脖頸上,滲出血色來的那一剎那,瞬間離開了,場面有些難以控制。也不知道是真的擔心皇太後的安危,還是不想被卷入這一個局中。
「殤王爺,不知道你是不是後悔放了我呢?」沐君這才發覺,站在皇太後身後的白衣女子,很熟悉,那聲音,那是……
「秋語!」皇上身邊的太監總管認出了她,連忙喊了聲。
那女人也不恐慌,見她很是淡定的將面上的紗巾摘掉,露出了屬于秋語的面容。
沐君看著她,看了看帝殤,秋語在她離開魔殿的那會兒,便沒有跟著她了,當時,是因為秋語正好不舒服,所以便留在了魔殿,隨後,她便沒有再見過她了。
秋語的那雙眸子,似乎有恨,有愛,那雙帶著濃烈復雜感情的雙眸,熱丁丁的望著帝殤,在人群嘈雜中,似乎也無法阻
擋她的熱火。
「殤王爺,皇太後的命可就看你了。」秋語的眸子火亮火亮的,似乎很是篤定帝殤會上前來。
摟著沐君的帝殤,完全沒有理會秋語,似乎什麼都沒有听見。然,當感覺到沐君身體顫抖的一瞬間,他順著沐君有些驚恐的眼神望過去,皇太後的血順著劍,一點一點的滴在了地上。
「除了殤王爺,所有人,所有人全部消失。別想耍什麼花樣,皇太後的命,就在你們手上了。」
嘈雜,雜亂無序的人,瞬間安靜了下來,有些人顯然已經走了,剩下的,大多是為了增加氣場,一個個亂騰騰的想要打斷那些人的注意,而後乘機救人,然,被發現了。
秋語在皇宮中待了這麼多年,哪能不知道那些人是侍衛,那些人是有武功的,那些人是雜草呢。
沐君一步一步,踉蹌的跟著嵐姨離開了。嵐姨在走之前,對著帝殤點點頭,眼中無聲的道了聲謝。
那聲謝謝,只有他們兩人懂。
帝殤是誰,皇太後與他,恐怕只是利用與被利用的關系,但,這關系是在沐君出現之前。皇太後對沐君的寵愛,他看在眼里,說實在的,還真沒見過皇太後如此喜歡一個人的。皇太後沒有生育,皇上只是她的養子,大家都是知道的。那些個孫兒孫女,都不是她親生的。
沐君是她冊封的墨公主,是她最寵愛的墨公主。在沐君到來之前,她最長待的就是佛堂,誦經,是她的日常生活,沐君來了之後,她笑得多了,有了生氣,這一切,都不是無原因的。嵐姨知道,帝殤猜到了。
他,必須要救她!
秋語看著這個男人,她心里在滴血。
明明他先遇到的是她,為什麼後來要出現那個沐君,連皇太後也對那個女人如此喜歡。
霧蒙蒙的眼眸,正如那一天的她。
那天,她穿著一身白衣,為父親下葬,皇太後特許她出宮的,雖然父親將她送入了宮中,可是,能在皇太後身邊做事,倒也沒有受什麼委屈,而父親,也全是為了她,她懂。
現在,他走了,她真的就只有孤零零的一個人了,不會再想著出宮給父親帶好吃的了,不用再花錢買藥了,不用再……
她站在山澗,那里很是寂靜,桃花樹下,她側頭凝思,層巒疊嶂,鮮花鳥語,郁郁蔥蔥的樹林,讓她心情有些倪靜。
桃花灑落下來,如同下起了桃花雨,她的心情,是復雜的,在如此美景的地方,她一臉的冷然,她沒有束發,想要放松自己,埋葬好父親後,她便來到了這山澗。
這是父親在她小時候帶她來過的地方,那時候的父親曾告訴過她,母親和父親,是在這片桃樹林里認識的,可是,後來種種原因,母親離開了,父親卻永遠都記得那個美麗的女子。那時的她對父親說,爹爹,以後,我也要在桃樹林下認識那個人,不管什麼原因,我都要努力和他在一起。
想到這,她轉過身,看到了他!那一眼,她認定了他。
可是,為什麼,他卻沒有選擇她!她如此努力的想要跟他在一起,他卻當做什麼都不知道,還將她趕出了魔殿!
帝殤的眼,是冷的,他的心,只有對上沐君的時候才有溫度。
遇見秋語,那是一個偶然,那是他剛來琉璃大陸後,見到的第一個披著頭發,穿著白衣的女子,他,以為是她!所以駐足,然,在她轉過身,他看到她那雙眼楮的時候,他便知道,不是。
可,他的一個無意,她卻記了心中,他的不在意,他的認錯,她卻認定了。
白色的衣裙,是不是他喜歡白衣的女子,然,她是宮女,她不可能天天穿白衣。而,那個女人,隨性的可以天天,夜夜都穿著白色的衣衫,白色!
白色的衣角,熟悉的背影。
沐君在跟著嵐姨離開的時候,她又看見了那道影子。心中的不安在蔓延,果然,在她和嵐姨轉過彎,突然出現一群人,全都是白衫,黑暗中那一抹抹影子像是來自地獄。
嵐姨一人,加上沐君體虛得站都站不穩,那些白衣女子對視一眼,突然拿出什麼東西拋灑在空中。
嵐姨反應過來,已經遲了,掙扎著對抗著,然沐君直接就被那些個
給帶走了。
「怎麼是個病秧子?」
「別管了,帶走。秋語那丫頭現在該高興了,如此一來,那殤王爺肯定是她的了。」
沐君拖著身體,听著她們的對話,秋語的人!
「啊!」
「救……」
救命的話還沒有說出來,一個個都倒在了地上。
沐君踉踉蹌蹌的站直身子,掃了眼都倒在地上的人,走了。嵐姨不會有事,她不擔心,那些人打不過嵐姨的。她沒有回去找,拖著身子往一邊走去。
天上的圓月似乎更加明亮了,那陰涼的觸感越來越明顯,沐君扶住一面牆,虛弱得坐了下去。胸口處的疼痛,一點一點的蔓延開來。她自嘲,自己可是吞了兩團異火的人啊,居然還這麼怕冷,真是不應該。
不過,倒也不是全然沒用,至少,胸口處的傷口還沒有裂開,去年,可把嵐姨嚇壞了,那傷口,那模樣,似乎被人刨膛破肚了一般。
白衣!
又是一閃而過的白衣,沐君眼神中露出些許疲憊,但是,那堅定也同時流露了出來。
她往嘴里塞了一粒丹藥,強忍著身體的不適,朝著那白衣的方向跑去。
屏住呼吸,發絲順風吐納,就算是再強的人,就算玄氣再高的人,也無法感覺到她的存在,一個呼吸都與空氣融為一體的人,誰能感覺得到!
「誰讓你們亂殺人的?」聲音,很熟悉,可是,似乎完全不是同一個人。
「是,是秋語……她……」
「哼,趕緊給我撤了,若是再違背命令,我會讓你們知道後果的。還有,魔殿的事,先放下,現在不用再……」
「寒風霖,你果然不是好人。」
屋內的人似乎有些驚愕,當看到沐君的那一剎那,有些呆愣,「君兒!」
「你听我解釋,不是這樣的。」寒風霖有些焦急,真的不是這樣的啊,他只不過,只不過是想要阻止這場不該發生的事啊!
沐君冷眸望著他,眼神無聲的道︰你為何會出現皇宮?為何這些人要听你的話?還有,魔殿……之前魔殿的種種,都是他在使壞!
若不是感覺到是寒風霖,沐君才不會一個人獨自前來,她怕,怕寒風霖對帝殤使壞,她擔心寒風霖對帝殤暗中做手腳,她不會讓任何人對帝殤出詭計。
寒風霖無從解釋,對,聚集人對魔殿發起攻擊,是他干的,不過,他只不過是提供了點信息……而已……好吧,反正,他現在是解釋不清楚了。
那些白衣女子,再見到沐君的那一刻,什麼話都沒有說,可是,一個個似乎有默契的拔出了手中的劍!
沐君看著他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說出來,知道他是無從解釋了,對上他的,只有那數萬跟青絲。
寒風霖左躲右閃,可是,那些白衣女子可就不會如此了,直接對上了那墨發。寒風霖想要阻止,可是沐君對他的進攻全然不停歇,他既要躲過她對他的攻擊,還要幫她消除那些人對她的攻擊。
「住手,不準傷害她!」
白衣女子這一刻,卻似乎都不听命令,執著的只想要對沐君下手。
寒風霖一看,那雙雙眸子,哪里有神智,這明顯是被控制了。
「沐君,你納命來,你若是死了,殤王爺就是我的了。」冷冷的話語,從一個個白衣女子口中蹦出來,機械般的語氣,手上的動作卻是一貫的沒有停歇。
沐君冷笑著,「秋語,你以為你能讓我如何?哼,就算我死了,殤也不會喜歡上你,況且,我也不會給你機會殺了我。」
看著越來越斗志揚揚的沐君,寒風霖閃躲著也不免被劃傷傷口,而且,沐君慣用的,是毒,那些女子似乎感覺不到傷口,感覺不到疼痛,只知道沖向沐君。
誰也不知道沐君此刻是什麼感覺,只有她自己明了,胸口,裂開了,痛,全身的痛。那一朵如花艷麗的血色從白色衣衫沁出來,如一朵蓮花般綻放。
寒風霖突然一愣,一道光線快如閃電的襲向他,
他腦袋轟了,木了,對抗只有他自己看得到。
「殺了她。」
「不,你不能殺了她,她是你最愛的人。」
「必須殺了她,若是不殺了她,你什麼都沒有,你什麼都得不到。」
「我什麼都不要,什麼都不要,有她就好了。」
「沒出息,你注定是個失敗者,一個男人,活著是為了什麼!沒有權利,你就什麼都不是,你……你如此,我看,你就永遠不要再出現了。」
那是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在決斗,那是看不見的一場斗爭。
那些個女人一個個倒下了,沐君癱瘓般的靠在牆角,看著寒風霖一個人的表演,突然有人走到她身側,將她扶了起來,還通過玄氣幫她疏通血脈。
站都站不穩的沐君倔強的抬起頭,「墨雷,你不是恨我嗎?你不是想要我死嗎?為什麼剛才要出手。」是啊,若不是墨雷將寒風霖的那些玄氣隔絕起來,她現在恐怕沒氣了吧。
沒有人回話,沐君一字一句,說得辛苦,卻不停的說︰「你的目的達到了,我都要死了,你……咳咳……何必救呢?既然,既然……要讓我來看到這……一切,為何又不忍心看完。」
「知道,他是誰嗎?」墨雷沒有回答她的話,眼神中沉寂了千年的滄桑流露了出來,他本就不是在問沐君,他只是在自問自答,「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曾經!」停頓了好長時間,「可是,他謀反了,本來他的謀劃沒有任何意義,就算他計劃得再周密,就算他將一切都布置好了,他也不可能成功,可是,你知道嗎,他計劃中所殺掉的一個人,改變了這一切。若不是為了救那個人,若不是為了不讓那個死掉的人消失,怎麼可能會有他謀劃成功的現在,他不過是運氣好罷了。在你面前的人,不是他,也是他,他也早就死了吧,分身,分身有什麼用呢?不過是一團氣罷了,到了時候,也就隨風而逝了……」
墨雷一直在說,一直在說,可是,沐君已然听不到了,她什麼都听不到了……
那些事,太久遠了,說起來,墨雷心中也是一片疼痛。
「你死了,你倒是解月兌了,可是,你把尊主害得有多慘,你知道嗎?若不是你,尊主怎麼可能出現在這里,怎麼可能如此模樣,你以為他帶著面具是好玩還是什麼?我告訴你,不是,他不戴面具的時候,總有那麼一個時刻要喝藥,為什麼?喝著舒服?喝著爽?上刀山下火海,這些事,別人或許以為很艱苦,可是,尊主所做的,比這危險千百倍。我不懂,尊主為什麼要如此對你,為了你,可以連自己都不顧,什麼都不要,身份,地位,這些,本就是身外之物,就算尊主不要這些,他也是人上人,龍中龍,可是,性命不能不保,魂魄不能丟啊!這全都是為了你……你說,為何我不能恨你!」
「我會讓他們還回來的。」
墨雷突然一驚,再仔細看她的時候,她確是一動不動的,呼吸都有些微弱,胸膛的血色更加透亮,全身冰冷得似乎已經僵硬。那聲音,是他的幻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