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怎麼樣?」宇文祺煜一身破爛,臉上還髒兮兮的,他以為他是最為狼狽的,可沒想到……
那天,他和裴夜跑了,沒敢跑回宴會,想著只要在馬車附近,肯定能等到沐君他們的,可後來,看到的居然是一大批的人慌慌忙忙的從皇太後的宮殿方向奔來,匆忙中拉著人問了,才知道,居然有人劫持皇太後!
裴夜側躺在馬車里,听到消息有些驚訝,掙扎著起來要去,宇文祺煜拗不過他,將他扶起來。舒愨鵡兩人踉踉蹌蹌的往前方走去。走著走著,一怒吼聲直接從一屋內傳來,兩人直接震住了,太有震撼力了,而且,是帝殤的聲音。
「滾!」
隨後,便見經常出現在帝殤身側的墨雷身影從屋內出來,兩人對視一眼,與墨雷擦肩而過,進屋看到的是一身霸氣透露出全然的冷冽,沒有一絲溫度的帝殤,他雙手緊緊的抱著懷中的人兒,血紅色的一片,臉色已然蒼白,軟軟的,沒有一絲生氣的躺在床上。
太醫在一旁顫顫巍巍的,強力淡定著為沐君把脈。他看不出墨公主有什麼病,胸口上的傷,殤王爺又不給看。這簡直是要了他這條老命啊!「墨公主她只是睡著了。」說出來,自己都覺得諷刺,胸口上的傷如此明顯,卻探測不出什麼病,是他醫術不高嗎!幾十年的老太醫了,只能搖頭。
隨後,好幾位太醫都被一一請來,而,得出的是同一個結果,沒病,只是睡著了!
余文祺煜和裴夜兩人站著站著,直接睡著了,他們確實虛弱了。
後來,不知道怎麼的,他倆發現睡在了別屋,一醒來,趕緊跑來看。遇到的,還是太醫在冷空氣中抖擻身體,顫抖的模樣。
沐君身上的髒衣服已經換成了干淨的,只不過還是沒有醒過來,帝殤現目前,他自責,為什麼要放她一個人離開,就算嵐姨在也不安全。事情已經發生了,他也不會太過,若是她有事,他絕不獨活。
所有人都在悲嘆,都在擔心,卻忘了最重要的——碧落。
它在昨晚上就偷偷模模的從沐君懷里出來了,現在,正縮在角落里,這個時候,空氣太冷了,它不想被發現。
一步一步的,它悄悄的邁步,左看看,右瞄瞄,確定沒有人注意到它,它才走上那麼一小步,朝著有絲縫隙的門走去。要不是裴夜的突然出現,這門說不定還是被關得嚴嚴實實的,他們一個個都盯著床上的沐君去了,都挨著那冷空氣源頭去了,不會注意到它的,不會的。
小心翼翼,搖頭晃腦,左顧右盼,終于,勝利就在眼前,它,它終于可以出得這門了,終于?(v ╴ )v
「碧落!」
誰,誰在喊它,幻覺,肯定是幻覺!
它慢騰騰的將腦袋機械式的往回轉。
「你們不覺得奇怪嗎?碧落哪里去了?」宇文祺煜突然開口,他們怎麼把碧落給忘了。全部扭頭,同一時刻,碧落跳出門外的身影直接被他們給撲捉到了,一個個飛奔過去,將碧落撲了個嚴嚴實實。
嗚嗚,它為什麼要停下步子,為什麼要回頭,要不是剛才的害怕,心驚,現在,它就已經逃出去了。
「說,怎麼回事?」
碧落被裴夜揪著兩條長耳朵,宇文祺煜對著碧落的那雙閃躲的獸眼,逼問道。
「說不說,不說就把你的兩只耳朵割下來燒烤,然後,將你全身的毛和皮,全部都月兌下來,只剩下你光溜溜的**,再然後,一塊一塊,一塊一塊的……」
碧落本能地蜷縮著,可因為被裴夜提著,縮也縮不上去,暗暗瞄了瞄床邊坐著的人,見他沒有反應,碧落一個使勁掙扎,來了個毫無防備,裴夜一個沒抓緊,碧落就像一條帶了毛的泥鰍一樣從他手里滑了出去。
宇文祺煜和裴夜一見它想溜走,連忙合力抓過去,碧落喵了一聲,直接跳了起來,對著兩人做了一個丑臉,歡騰的朝門外跳去。
「碧落。」聲音很淡,很淡。
碧落全身毛突然一抖擻,隨後,在宇文祺煜和裴夜瞠目結舌的目光下,碧落停止了跳躍,拉松著那對長耳朵,腳像是灌了鋼鉛一般,慢騰騰的往屋內挪步。
還以為,他不會發現它,還以為他是故意放過它,沒想到,這都是假象啊,假象
,等它以為自己真的逃月兌了,不會被逼問了,最開心,最得瑟的時候,他就來了。
好不容易,才走到床邊,卻遲遲沒有跳上床,沒有抬起它的獸頭,沒有勇氣正面對帝殤。
「你們都下去吧。」帝殤冷冷的道。
太醫倒是很自覺,一個個背上自己的箱子,就朝外走去,昨晚折騰了一夜,累了啊!宇文祺煜和裴夜完全沒有听到一樣,站在屋內動也不動。
「下去。」
「皇叔,不只是你關心嬸嬸,我們也關心。」
「我說過要一輩子跟著老大的。」
帝殤也不跟他們理論,袖袍一起,兩人直接就摔在了門外,看著隨後就關上的門,兩人沖到門口,想要推門而入,可,這是用玄氣封鎖了的,技不如人,沒辦法。
屋內,碧落偷瞄著被摔出去的兩人,雖然這樣被摔,有點痛,有點狼狽,但是,這一刻,它真想自己就這麼被摔出去。
頭上立刻傳來打斷它所有念想的問話。
「碧落。」
還是兩個字,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問,可是就是這兩個字,讓碧落犯難,哎,看了看躺在床上沒有動靜,睡得熟熟的主人,碧落心中哀吼,主人,你為毛當時不對我用藥呢,為毛啊,我不要面對帝皇啊,不要,好恐怖!
帝皇他,他……
等等,帝皇,帝皇,碧落的眸子似乎帶著一絲光彩,「皇!」
一個字,帝殤變了臉色,「你記起來了?」
碧落腦袋朦朦的,搖頭,記起什麼啊,為毛皇看起來這麼嚇人!
帝殤注視著碧落的反應,發現它只是本能的喊,心里也就放心下來,但另一邊又緊張起來。
碧落感覺到壓迫,那是全身的緊張,空氣中透露的氣息讓它無法忍受,好吧,好吧,它說,它全都交代出來。主人,不關我的事啊,我沒辦法,我受不了,要是別人處在這樣緊張的環境肯定都會全部招供的,何況是我這只獸獸呢。
說完全部,碧落才被允許離開,它之前期待的被摔,現在,正好,給它了。飛在空中,碧落欲哭無淚,它都交代完了才踹它出來,它都已經交代完了,居然還要摔它,嗚嗚。隨著它的嗚咽聲,重物落地的「踫」聲響起,隨後,掙扎著起來拍了拍摔疼的**,一抬起那雙委屈的獸眸,兩雙人眼盯眼子的注視著它,「啊!」隨後,又開始了追逮游戲。
人瞬間被碧落帶遠了,安安靜靜的,屋內也靜得出奇。
「你都睡了整整一天了,還不願意醒來嗎?」帝殤為沐君擦拭著。
沐君她也想醒來啊,這完全不在她的計劃之內。
看著騰飛在她周圍的火焰,沐君氣喘吁吁,「你們都不累的嗎?」這都戰斗好久了,她已經記不清出了,她累了啊!
空中的火焰停了下來,一條突然對著沐君噴了一口小火,鄙視的道︰「你太弱了。」
沐君急忙閃躲,還是被燒到了衣角,她在心里悶喊著,不是我弱,是你們不是人啊,它們確實不是人,咳咳,想想,兩條生生不息的火焰,要求你跟它們對打,時不時來個偷襲,時不時趁你不備飄一條火苗,而你呢,對它們砍、打都沒作用。除非滅了它們,可是,滅,怎麼滅?
再看看周圍看戲的靈珠們,一個個拍這手,還閑戰況不夠激烈,也不知道幫幫忙,她好歹也收留它們許久了吧。
「確實太弱了,哎,跟著這樣的人,我們會很吃虧的。」另一條火焰道。
沐君吐槽的功夫,兩條火焰光明正大的偷襲她,還不夠,還要在嘴上面佔她便宜,打擊她,太過分了,哼,我滅了你們,看你們怎麼得瑟。
一人跟兩火的斗爭,周圍叫好的聲音。
沐君閃著,腦袋可是不停的在轉動,她要想法子滅了這兩個家伙。寒風霖那家伙她都不怕,難不成還怕這兩火?
……寒風霖,不知道他現在如何了,反正,她是在解決掉那些女子之後,在墨雷忍不住要出手之後,坐了下去。
她,好吧,她自己服藥迷暈了自己,沒辦法,墨雷什麼人啊,肯定
不會在她清醒的時候說出真話來的,好在她有碧落,碧落會幫她將墨雷說的話記下來的。現在的她哪里知道,碧落叛變了。
她預計當天晚上就可以醒來的,這迷藥,她制作出來,沒有告訴任何人。月圓之夜她會痛苦,會痛,會難受,正好,她用這藥可以躲避痛苦,而也正好,她用這藥制造了一些列假象,也是真相,她到現在,都還沒有醒。
糟了,殤,殤他不會真以為我已經……不會的,她傷了,碧落會有感應的……
記憶被拉扯回來,身上又多了一條燒痕。
滅,怎麼滅?
水,不行,第一它們不是普通的明火,不是怕水的火;第二,看看四周,她真不認識這個地方到底是哪里,什麼都沒有,空曠曠的,水都沒有。
空曠曠的,空,是啊,火如果在封閉的環境里,肯定就直接滅了不是嗎?封閉的環境?要找到一個可以將火遮住的,還是什麼都沒有,怎麼辦?
兩火看她不專心,猛朝她噴火苗,像是都弄一般。
「你們倆,要再這樣下去,我鐵定被你們給燒了。」沐君氣啊,這兩火感覺就在跟她玩過家家,可都是傷人的啊,看看周身的燒傷,還有肚子上面新增的傷痕,這肚子可別給燒壞了,不然吃東西不掉出來啊!
沐君發絲卷成風,卻又不敢太大,火,會因風助長的,她之前就想過用風來吹滅這兩火,可適得其反,兩火反而像是吃了興奮劑,更加來勁了。
又一條火苗超她襲來,她側腰,閃開,衣服糊了,肉都要露出來了,這真是要燒掉她肚子的節奏啊!
突然,沐君耳中傳來一抱怨聲,「好餓啊,它們這樣打下去,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吃到東西啊!」
沐君突然精光一閃,眨巴眨吧眼楮,像是看到救星似的看向周圍的靈珠,「乖乖們,我們馬上就可以吃到東西了。」隨後,對著兩火得瑟的笑著,一臉的奸詐樣。
兩火突然顫抖,火身一抖擻,似乎看出了沐君的意圖,撲騰著要逃避,「救命啊,我不要被吃掉!」
「啊,救命啊!」
「哈哈,哈哈!」沐君嘴角裂開,得瑟的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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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芡國現在可熱鬧了,人群都朝著比賽場走去,這轉眼間五天過去了,白芡國準備的比賽日子,也到來了。
皇太後也好了,那秋語也死了,當場就被帝殤殺了,皇太後一想起這事,心里就是疙瘩,都怪自己,要不是她收留了秋語,君兒也就不會如此了,哎!
「女乃女乃,你別自責了,這不是你的錯,你又不是神仙,有沒有神算的能力,怎麼可能知道秋語隱藏的禍心呢。況且,嬸嬸是真的沒事,你看,她那只獸寵吃得那麼歡快,這說明,嬸嬸也是好的。」
碧落咀嚼這桌上的食物,這些天他們不讓它離開半步,要他時時刻刻匯報狀態,好吧,既然如此,它就使勁的吃,這樣,不用說,都知道它精神狀態極好了,也就自然,主人肯定是好的。
「嬸嬸,我要去參加比賽了,來給你說說,你還是趕緊醒來吧,皇叔都快變丑了。」
裴夜听言,朝床邊坐著一動不動的人看了過去,這幾天,他動也不動,只守著老大,天天幫老大換衣服,擦拭,可是自己卻一點兒也不打整,哎,那雙眼楮里,只有老大,老大,你是幸福的,可是老大,你要是再不醒過來,這幸福可就不好說了啊!
「你也去整理整理自己吧,要是君兒現在醒過來,看到你這模樣,還不心疼啊。」皇太後真的對帝殤改變了看法,以前,他沒人情味兒,什麼都不管,她帶他來白芡國,他的做事手段令她咋舌,他的無情讓她曾一度堪憂。
可是現在,她不覺得他無情了,可以說,他用情太深了,只是,這情,只對沐君。君兒能得到他的愛,是福是禍!她的君兒,很優秀,比所有人都優秀,在她眼里,就算是帝殤,也不一定配得上。可是現在,她說不上話了,能幾天幾夜守著一個不動纏的人,悉心的照料著,這樣的人,真的。不管是福是禍,她將君兒真的交給他了。
「不管你們以後會在哪里,我都會祝福你們的,但是現在,你若是這樣下去,別說我的祝福了,命都會被你消耗完。」
帝殤看了
她一眼,听到她嘴中溢出的祝福,隨後,面無表情的轉身,面具是他的防備,他其實很憂心,他怕她永遠這樣睡下去。
「若是她舍不得我,若是她還想要這份幸福,那,她怎麼還不醒過來看看。」一句話,不是表白,不是含情脈脈,可是,其中的情誼,周圍的人誰感覺不出來。
「咯吱!」碧落突然停下了繼續啃咬的動作,不過,這個時候,它被忽略了,沒有人看到它的不一樣的舉動。
裴夜和宇文祺煜出門了,著可是他們第一天的比賽啊,一定得拿下。
突然,他們同碧落一樣,停住了,一只腳久久的抬著,要往前走,卻又沒放下去,就這樣木著。
帝殤和皇太後看著床上的人兒,嘴巴張得開開的,是她,確實是她在笑。
是的,安安靜靜的房間內,只听得見一人的「哈哈」大笑聲,似乎很濕爽快,似乎完成了一件天大的事,似乎……別似乎了,沐君笑了,是不是意味著,她醒了?
帝殤有些呆滯,似乎有點不敢相信,「丫頭,丫頭!」沒有回應。
沐君吞下那兩團火,終于結束了,好累。好像安安靜靜的睡一覺。模了模肚子,現在好了,那兩團火真的歸她了,哈哈,嘴角溢開一抹好看的幅度,漸漸的閉上眼楮,睡了過去。靜靜的,靜靜的,就這樣,睡過去吧。
「丫頭!丫頭!」
誰,誰在朝她,她要睡覺啊!裝作沒听到,她繼續睡,可是,耳邊的聲音不斷,怎麼也不肯停下來,她回了揮手,嘴上嘟噥著︰「別鬧,讓我睡會兒。」
宇文祺煜和裴夜驚呆了,這是什麼情況?還睡?
帝殤用玄氣游走了她全身上下,突然感覺到和之前不同的氣息,看來,他的丫頭這睡覺的日子,成長了不少。
「好了,她要休息一會兒,你們也都回去吧,該做什麼的就去做什麼,皇太後,你也回去吧,等她睡醒了,我就帶著她去看你。」
除了帝殤,誰也不明白為什麼,哦,還有碧落,碧落在他們走後,縮到床腳睡覺去了,終于可以睡一覺了,他們太狠心了,不讓它睡覺,說是它要是再睡過去了,主人凶多吉少他們都不知道。現在,它也累了,睡覺!
帝殤看見它,也當沒看見,這些日子,也確實苦了它了。
他幫著沐君順著氣息,讓那兩團火更好的融進沐君的身體里。碧落睜著一只眼,看了看,嘴角委屈的癟了癟,哼,它就知道,他是知道主人在對抗火焰的。
帝殤冷冽的掃了它一眼,碧落識趣的閉上眼,睡覺,懲罰夠了,也該讓它睡好了。
沐君舒舒服服的睡著,好久好久,終于,感覺到身體全身都充滿了力氣。
睜眼,眨眼,「好丑!」
帝殤眉角抽動。
「殤,什麼味道啊,」沐君撅著鼻子聞了聞,最後聞到帝殤身上,隨後怪異的看向他,「你做了什麼,這麼臭,胡子都長出來了,丑死了。」
帝殤冷著臉看了她一眼,在她嫌棄的目光中起身離開了。
沐君在他走後,蹭的坐了起來,直接將床腳的碧落提起來,「落落,我睡了幾天?」
碧落睜著懶洋洋的眼楮,它困!
「趕緊的,不說話,把你賣了。」
「嗚嗚,就知道欺負我。」碧落委屈著,「五天了,五天,主人你睡了五天了。我可以睡覺了吧,主人你睡覺的時候,我可慘了,嗚嗚,都不讓我睡覺的。」
一听,五天,媽呀,這……這怎麼解釋?殤肯定知道是自己服用了藥的,怎麼辦!瞄到碧落,湊過去,這丫的,怎麼突然肥了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