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天過去,十一也沒有按照她說的那樣,去看宮羽澈。雖然她很想他,可這個世界上有的時候想不一定要去做。
微微一笑,十一伸出手輕輕的撫模著繡架上已經繡了一半的鳳凰,清澈的眼底也多了一絲溫柔。雖然冷氏和尉遲青不說,但十一知道,其實在他們心里,他們還是不太放心的。做為這個世界上她唯一的親人,十一願意花一點功夫告訴他們,她的決心。
于是這些天,她都一直老老實實的待在家里,不去皇宮,也不高調行事,為的就是他們可以安心。
輕輕一笑,十一看著手下的鳳凰,眉頭微皺。縴手撫上繡布的空白處,總感覺,這個繡布上單單繡上一只鳳凰實在是太過單調。十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當初看著繡布,一針針下去,就到了現在這個模樣。
她都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習慣一只鳳凰出現在在自己身上,會習慣一切明黃的色彩,會習慣頭飾也是一只鳳凰。以前簡單的她,喜歡的也都是簡單單調的東西,鳳凰這種繁雜的圖案,她怎麼也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與她息息相關。
輕輕的搖搖頭,十一抬眸。看來自己是真的想他了,很想很想。非常想,非常想。算了,先把這幅繡品繡完了,她再進宮吧。畢竟這麼多天沒進宮,那個男人啊,肯定是生氣了。要是再不拿出點東西討好討好他,那可真要看黑黑的臉色了。
想著,宮羽澈黑著的俊臉,十一就一陣發笑。所幸七天時間馬上就要過去,高策也馬上就要離開。她的心也微微安定下來,應該是不會出現什麼意外了。自從那天自己讓青影進了宮之後,宮羽澈就又加派了許多人守在將軍府。這樣一來,她倒是安靜了很多,最起碼,從那以後自己再也沒有見過高策。
其實對于高策,十一也不是說,有多討厭他。相反的,十一是欣賞這個人的,他年紀輕輕有這樣的建樹,不得不說是一個人才。如果當初,高策沒有求親,沒有之前的一幕,可能十一會覺著自己可以和他成為朋友也不一定。
但那也只是如果,既然高策求了親。不論是不是涉及愛情,那麼十一都是不會去想什麼做朋友。畢竟婚姻也好,愛情也罷,就應該純粹的不沾任何一點東西。
拾起針,低下頭,十一認真的一次次的繡著手下的東西。一定要快一點繡好,否則那個男人不一定要生悶氣到什麼時候呢。
就如同十一所料,宮羽澈是在生悶氣。此刻他獨自坐在御書房里,手握著朱砂御筆,眸光幽暗。
看著奏折里睿和公主四個字,男人就氣得牙癢癢。騙子,小騙子,說的好好的,後日來看他。這都幾個後日了!
要不是侍衛來報,說是小家伙一直待在家里,他一準以為這只小紅杏要出牆呢。不過,宮羽澈抬眸,看了眼門外,雖然根本就看不見什麼牆,但是他仍然滿意的點點頭。皇宮的宮牆夠高,小紅杏,一定不會出牆!
當然,整個大燕都在他的手上,小家伙怎麼跑都不會跑出自己的手心,這樣一想,宮羽澈又覺著安心少許。
「高策。」低頭看著奏折上高策兩個字,宮羽澈微微勾唇。不要說只是一個小國的皇子,就是小國的皇上,想要從他手中搶走他心愛的人都要掂量掂量!看看自己夠不夠分量。想著,御筆在奏折上大大的畫了一個叉。
隨即在下面批注,「朕之家事干卿底事?」
這些大臣們一個個都是無聊,也看著高策要走了,也不再談和親的事情,這老毛病又犯了。想著,宮羽澈就覺著,這些人是不是真的要換換才行,要不每天沒完沒了,他們不煩,他都煩了!
「皇上,不好了,不好了。」就在宮羽澈低頭思索的時候,李和慌慌張張的跑進來。
「怎麼了?」宮羽澈蹙眉,語言上特別不高興,「朕看你是不是也該好好學學,這慌慌張張的毛病什麼時候才能改!」
「給皇上請安。」李和深吸了口氣,立刻停住腳步。他知道,皇上不喜歡禮儀不周全的人,不喜歡慌慌張張,咋咋呼呼的人,當然這一切也有例外。當然,這個例外也不可能是他李和。
「免禮。」宮羽澈抬手合上手里的奏折,「有什麼事,讓你這麼慌慌張張。」
「皇上,李美人,李美人自殺了。」李和聞言立刻抬頭看著宮羽澈,聲音有些顫抖。他只不過是根據皇上的話去問問,可是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問完話,那些美人們看起來都挺高興的啊。怎麼他都沒有出了儲秀宮,後面就有人自殺了呢。
「自殺?」宮羽澈聞言點點頭,然後抬頭眼神幽暗,聲音平淡,「死了麼?」
「回皇上,救得及時,李美人只是受了些傷,並沒有大礙。」李和聞言,身子一頓。他知道皇上對這些人沒有感情,但就算是沒有感情,這些女子好歹也是皇上的妃子。沒有夫妻之實,總也有夫妻之名。
皇上如此平淡,第一次李和感覺到不認同。
「怎麼?感覺朕太冷情。」宮羽澈這話是陳述句,並沒有一點疑問。李和跟在他身邊很多年,從他記事起,已經有十七年了。所以眼前這個人他是什麼想法,宮羽澈看也不用看就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奴才不敢。」李和身子一個機靈,使勁的窩在地上,心里不停的大鼓。皇上生氣了麼?可是皇上真的是有些冷了,除了睿和公主,皇上還對誰上心過?皇上不只是睿和公主的皇上,他還是天下萬民的皇上。
就從這些天這些事上,皇上的處理態度上,是擺明了江山還沒有公主重要。李和十分不理解,他不是不喜歡睿和公主,只是相對于睿和公主,他還是更加在乎皇上。在乎皇上的聲名,在乎皇上的天下,在乎皇上的臣民。
他跟了皇上這麼多年,皇上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他是看著皇上一步步登上皇位,也知道這一切又有多麼困難,他實在是不想看著這一切就這樣毀在一個女人的手里!
「李和。你跟著朕有多久。」宮羽澈放下筆,雙手交握,然後看著李和,語氣第一次沒有冰冷,幽幽的。
「從朕記事起,似乎已經有十七年了吧。」宮羽澈看著李和,目光似乎穿越了回去。
「回皇上十九年。皇上三歲起,奴才就跟著皇上。到今天正好十九年。」李和聞言,注意力也被勾了回去。不想不知道,這一想才發現原來已經這麼久了,十九年了。
「十九年。」宮羽澈收回目光,「從你跟著朕開始,朕就是這樣的人。朕這麼多年,只會對自己喜歡在乎的人上心。你以為朕讓那些女人出嫁,是在逼她們,趕他們出宮?」
「……」聞言,李和一陣沉默。在他看來是的,這女人一生不嫁二夫,雖然沒有夫妻之實,但這逼著女人改嫁,實在是等于要她們的命沒有什麼區別。皇上難道不是在給睿和公主騰地方麼?
「你錯了。朕是這大燕之主,朕的皇宮大的很,養她們到老,這容易的很。朕還不缺那幾兩銀子。」宮羽澈是不屑和別人解釋的,除了十一。然而李和,他跟了自己這麼久,自己也用慣了這個人,這麼換了他,他也會覺著不妥。
「皇宮是很好,富麗堂皇,可是一群女人住在這里和冰窖有什麼區別。邊關的將士雖然風里來火里去,但也絕對是大燕的棟梁之才。你覺著,如果是你,你是願意老死宮中,以至于後半生沒有一個依靠好?還是嫁個人,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子女?」宮羽澈抬頭,「朕從未想著要逼死誰,朕的十一也不是小氣的不願意養活這些人。只是我們都覺著,這樣對誰都好。」
……
宮羽澈幽幽的語氣,讓李和心微微一顫。他並不為皇上對他解釋而感覺到寬心,相反他覺著很忐忑。在他的心里,皇上是一個果斷,英武,霸道的人,他絕對不是一個會和人解釋自己所做事情的皇帝。皇上這麼做,是不想要他伺候在身邊。是對他失望了麼?
無視李和顫抖的身體,宮羽澈回眸,聲音驟然冰冷,「李和,朕以為,你待在朕身邊這麼多年,最起碼懂得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雖然,做奴才的是要猜度主子的心意,但是這並不代表,奴才應該質疑主子的決定!」
果然,皇上是嫌棄他了麼。李和跪著,微微閉眼,這麼多年,伺候皇上已經是他所有的生活,他不願意放棄這樣的生活,不願意離開皇上。
「李和,你以為你的想法,朕會不知道。但睿和是朕喜歡的人,朕的一切都是她的。說句不客氣的話,睿和就好像是朕的生命一樣重要。你若是想要待在朕的身邊,就要真心尊敬朕的睿和。至于朕的江山,朕的天下,朕想這些事並不需要你操心。」
「是皇上。」听著宮羽澈陡然變冷的聲音,李和立刻叩了一個頭,皇上這話的意思,是暫時不會趕他走是不是。還好,還好。
「朕要的不是嘴上說的,如果你做不到,朕想也許有別的地方更加需要你。」宮羽澈說完,低下頭,隨手又是拿過一本奏折,「你說的那個李美人,是誰家的小姐?」
「回皇上,是太史李家的小姐。五年前入宮,是個心性很高,有些偏執的人。」李和聞言,立刻答道。這一次,他不敢在說話的時候帶有一點自己的情感。畢竟皇上說的沒錯,他是一個奴才,作為奴才,他要做的就是無條件服從。
「嗯。等那個女人好了,你就去告訴她,她可以選擇老死在宮中。但以後不要再用自殺這樣的事情污染朕的耳朵,否則,一副金絲楠木棺材,朕還是準備的起的。當然,以她的身份,恐怕死了也住不起這樣好的棺材。所以,依朕看來,亂葬崗還是有她一席之地的。」
「是。」宮羽澈的話說得過于無情,李和只能顫抖著應著。雖然之前對于宮羽澈想要將這些人清理走而感到淡淡的同情,可是此刻一想到皇上皺起的眉頭,李和就覺著,這些女人是應該走,省的讓皇上想起來心煩。
這麼一想,李和頓時覺著睿和公主其實還是很不錯的。畢竟,有她在,皇上才會微笑,才會有除了冷漠之外的感情,才會活的像個人。
「還有什麼事麼?」宮羽澈抬頭瞥了一眼李和,語氣一如既往的冷淡。
「回皇上,沒有了。」
「嗯。你是大內總管,這後宮自從十一走了之後沒有一個管事的人。所以你就好好用心點。」宮羽澈低頭將批閱好的奏折放在一邊,「十一讓人送來的畫像都拿去儲秀宮,就說,朕可以許她們回本家出嫁,出嫁時,朕會為其添妝。」
「是。」李和應了一聲,皇上雖然冰冷,但是說這話還是很在理的。所以李和瞬間就又覺著,皇上做什麼都是對的。出嫁對于那些沒得選擇的女人來說,無疑是一種不錯的前途。應了一聲,見宮羽澈不說話,李和地上爬起來,小心翼翼的就要往外走。
「回來!」李和話還沒有說完,就听宮羽澈冷冰冰的聲音響起來,這一次不同于之前的疏離,這一次是真正的暴怒。
于是李和身子一個機靈,立刻轉身,「皇上。」
「召集群臣,乾和宮上朝!」宮羽澈砰的一下起身,抓著手下的奏折,就往出走。他走的很快,腳下帶風,這所有的作為都不像是之前冰冷威嚴的皇上,皇上這個樣子,一看就知道是真的生氣了。于是李和也不敢多停頓,立刻往外跑,召集人去請人進宮了。
真是不知道出了什麼樣的大事,才讓皇上如此生氣。看來儲秀宮的事情要放一下了,畢竟事有輕重緩急。
不過現在都已經是下午了,是什麼重要的事,讓皇上這麼怒氣沖沖的開朝?這絕對是自從鴻德大帝登基以來的第一次。
于是眾人根本不敢怠慢,在家的立刻就換了衣服過來。不在家的,家人帶著朝服,找到人,換了衣服立刻再過來。
于是五年以來第一次在下午的時候,宮門口馬車擁擠,大臣們行色匆匆。交好的大臣見了面,都是對視一眼,眼中有些疑惑,更多的是擔憂。大家什麼都顧不上說,快步就往乾和宮而去。
等大家到了乾和宮,就見皇上一襲便衣,高高坐在龍椅之上,面色冰冷,渾身都縈繞著說不出的怒氣。
「臣等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眾人立刻跪地請安,然而沒有意料之中的平身,他們只能夠感覺到來自上位者噴薄的怒氣和威嚴。
「萬歲?」許久宮羽澈冷笑一聲,「真是朕的好臣子,真是百姓的好父母官!」
皇上充滿怒氣的聲音,讓所有的人都是一愣,只除了個別人眼里閃過一絲不安,他人都是一頭霧水。
「林瑞忠。」宮羽澈雖然看不清楚跪著的人的表情,但是宮羽澈還是可以從一些小的動作上發現一些端倪。
「臣在。」被點到名,林瑞忠一愣,隨機趕緊從人群中膝行到中間,聲音沉穩。
「你身為百官之首,除了會盯著朕的後宮還會干什麼!」宮羽澈一想到這個事就一陣恨的牙癢癢。這些人除了會做些有的沒的的事,還能干了什麼?還能做什麼!出了這麼大的事,這些人都不知道!
「微臣惶恐,微臣實在不知道皇上在說什麼。」林瑞忠聞言立刻出聲,聲音有些惶恐,雖然是猜到什麼事,可是,皇上不說,他才不會不打自招。
「惶恐?」宮羽澈聞言又是冷笑一聲,「朕看你實在是膽大包天!」說著,一直被他緊緊攥在手里的奏折,被他砰的一聲甩出去,狠狠的砸在林瑞忠面前。
「西川出現瘟疫為什麼不報!南良出現蝗災,你為什麼不報!」宮羽澈面色冰冷,冷的就好像是要結出霜一樣,「為什麼西川太守讓人來報,被你擋在城外,為什麼南良的難民流竄而來,你卻置之不理!真是朕的好丞相!」
宮羽澈每說一個字,林瑞忠額頭上單額汗水就多一點,以至于最後宮羽澈話音落下的時候,林瑞忠只感覺自己後背都汗濕了。
「怎麼,你是想要毀了朕的江山,取而代之!?」宮羽澈看著林瑞忠,若是眼神可以殺人,恐怕林瑞忠此刻已經死了不止上千次。
「皇上明鑒。」聞言,林瑞忠趕緊一個頭磕在地上,「皇上明鑒,臣,臣實在是不知情。臣只听說,有刁民鬧事,所以讓人攔在了城外,具體臣實在是不知道啊。」
林瑞忠惶恐的聲音讓宮羽澈輕輕勾唇,笑容冰冷依舊,「听說?你好意思和朕說听說兩個字?你是百官之首,你今天的地位是听說來的麼!別人說你就信?朕看你趕緊給朕滾回家去!」宮羽澈說完,再抬頭看向眾臣。
「你們是朕的臣子,是百姓的父母官。朕出不去這皇宮,看不見世間百態,不知道民間動向。所以朕才要你們,做朕的手,朕的眼楮,朕的腦子!結果呢,朕看不見,你們也看不見!朕要你們不是為了監視朕。一天天的就想著朕的後宮,和親之事。有沒有一天的正經!這樣下去,和親都救不了大燕!西川瘟疫,百萬子民危在旦夕,南良蝗災,眼看著秋天就要到來,莊稼就要顆粒無收!」
宮羽澈一個字一個字,說的痛心疾首,「這樣下去,還提什麼江山社稷!」輕輕的吸了口氣,宮羽澈冷冷的看了眼林瑞忠,他自認為林瑞忠不會如此愚蠢,畢竟這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他如此,一定是被人利用了。
可錯就錯了,不管是因為什麼!錯了就要承擔代價!今天要不是這道奏折夾在勸說和親的奏折里,恐怕他還被蒙在鼓里。這樣下去,大燕的江山可就真是岌岌可危。
「來人,林瑞忠做為丞相不能盡其責,先給撤了這丞相一職,禁足丞相府。等這事了了,再行過問。」
「是。」
「張凡」宮羽澈略微思考了一下,「張凡即日起封為欽差大臣,明日起帶著十個御醫去西川賑災。務必要辦好這件事。」
「是。皇上。」隱在人群中的張凡聞言一愣,立刻不卑不亢的應下。
「李農。你帶著你們司農府的人,即日起前往南良,賑災。這次賑災所需銀兩,藥物都從上報戶部,直接從國庫領取,務必要辦好。」
「是。」看著眾臣應了一聲,宮羽澈這才松了口氣,最後看向其他的大臣,「至于你們,在明天之前就給朕擬定出賑災方案來,你們不是一個個號稱國之棟梁麼?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現在就到了你們表現的時候。」
「臣等一定盡心盡力!」
就在宮羽澈為了災難的事情發愁的時候,十一也正惆悵的很。她看著自己房間里突然多出來的一個人,無奈的撇下唇。
看來,她以為的防御牢固,根本就什麼也不是。看來,根本就是這個人前幾天沒想來。這不人家想來的時候,就直接到了,外面所謂的侍衛,什麼作用也沒有起到。
「看來,二皇子還真是愛好特殊。怎麼難不成大周的人都喜歡翻人牆頭,都喜歡擅闖民居,都喜歡隨便進入女子閨房?看來大周的人都是一群宵小之徒!」十一的手從繡架上拿開,看著突如其來的高策,出言譏諷。
「嘖嘖。」高策聞言面色絲毫不變,目光在十一的閨房中看了一圈,這才出聲,「看來睿和公主還真是伶牙俐齒。」
「多謝夸獎。」十一眸光都沒有變,面色坦然,「如果二皇子來,是為了看看本宮的閨房,那麼如今你看過了,請吧。」
「果然都說,女子無情,今兒本皇子算是見識到了。」高策這話一出,十一不由的一聲冷笑。女子是不是無情,她是不是無情關他何事?她們很熟麼?
「本皇子是來告別的。明日本皇子就要回國了。」高策收了笑意,認真的看著十一,「睿和公主當真不和本皇子走麼?」
「一路順風。」低下頭,十一看著手下的繡品,心思著哪里還需要添一點東西。幾乎是頭也沒抬的說道。
「好。」收回目光,不得不說,此刻的高策心里是有些失落的。不過這失落也只是一剎那,他緩緩勾唇,撩人的桃花眼綻放出莫名的光彩,「公主,相信我們很快就能再見。」
這話一出,十一立刻抬頭。這人這話是什麼意思?可她抬起頭的時候,眼前還哪里有什麼高策,只有微風吹來輕輕飄舞的紗幔。
再見?十一心微微的不安,這一次,這種不安更加濃重。想著,她就不由的站起身,往外走去。
「公主?」因為十一不想有人打擾,所以景曳等人就一直守在外間。這突然見到十一走出來不由得一愣。
「景曳,我,我感覺我心里特別不安。你去讓青影進宮一趟,看看宮里有沒有什麼事情發生。」十一聞言著急的握住景曳的手目光焦灼。
其實她這幾天一直心緒不寧的,可是之前覺著一直都還好。然而在見到高策之後,這種不安瞬間全部被激發了出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感覺將她緊緊包裹,幾乎壓抑的她喘不上氣來。
「好,公主,您別著急。奴婢這就讓青影去看看。您別著急。」見十一這著急的樣子,景曳不由得也是有些急,不過作為奴才,她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安慰主子。
「嗯。我不急。」十一聞言,輕輕的吸了口氣。不停的安慰著自己,能有什麼事,一定就是自己杞人憂天了。一定是的。
見十一鎮定下來,景曳立刻給新柳使了個眼色,自己匆匆的走出去。看到景曳出去,十一也是輕輕的松了口氣,應該沒有什麼事吧。
「公主,您寬心。」新柳站在一旁,輕輕的扶住十一,低聲安慰。
幾人站在門口,就這麼看著遠方,根本就沒有發現,內閣里,一道黑影閃過。高策站在十一剛剛站的位置上,低頭看著繡架,更準確的說,是看著繡品。
經過十一認真的繡制,其上的鳳凰已經全部成型。此刻十一正在繡著的是一條若影若現的金龍,龍鳳纏繞,若隱若現,看起來似乎是在玩耍一樣。不得不說,十一寥寥幾針就好像是要把這死物繡活了一樣。
抬手,小心翼翼的將繡品取下。高策輕輕一笑,他承認睿和是一只鳳凰,但金龍就只有宮羽澈一個麼?真是不見得。
將繡品收好,高策緩緩看了眼門外。雖然看不見十一的身影,但是他似乎能夠看到她此刻的焦灼表情一樣。
公主,相信我,我們很快就會再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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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七年,麼麼噠……這個電腦,真的是用的好捉急……話說,你們真的拋棄我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