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各樣的消息傳回這邊,轉換成具體的數字和情報被記錄下來。本書由雷恩王子最初是欣喜,接著是驚駭,最後竟然隱隱的有點懼怕。柯特送出去的十五台歡悅魔像竟然害死了萬余人,其中有相當部分是貴族。
以巨盾之國安曼為例,自國王以下的重臣良將足足死了近一半。這也跟騎士的浪漫情懷有關——他們總是情人眾多,以至于交叉感染。整整兩星期的時間,足夠老貴族們把同一個當紅妓女嫖過好幾遍,年輕的貴族輪番爬上小姐的牆頭當入幕之賓了。
往往是貴族a前腳走掉不久,貴族b就上了同一張床。他們回去後,又會跟老婆、愛妾、情人翻雲覆雨,隔天他們的老婆、愛妾、情人沒準又會私下跟哪位騎士幽會。如此一來,傳染的速度和人數便指數增加。到了最後發作時,根本就是世界末日般的場景。
只要有一個人病發,他周圍的人就會連帶著被感染。畢竟沒人知道焚血癥的厲害之處,看到親人朋友莫名其妙的渾身噴血,很自然的就會上去查看,甚至是扶持。于是數倍的人因此死,連帶著更多的人被感染。他們染上的焚血癥潛伏期只有一個小時,在高峰時期,甚至有百多人在幾分鐘內連續死亡。
哀鴻遍野之余,大規模的調查隨之展開。由于焚血癥在歡悅魔像身上的潛伏時間長達三周,不是第一批發病的人,因此難以查到。但貴族之間的私情挖起來倒是簡單得很,只要搞明白焚血癥的傳染途徑,還有幾個人會弄不清誰誰誰之間有問題呢?
更嚴重的是,低級貴族的死亡率高得驚人。他們大都是王國的精銳騎士,年輕氣盛又精力充沛,是光顧各個妓院的主力之一。只要其中有一個人染上焚血癥,接下來各大妓院的妓女和他們的同儕全都跑不掉。
除了在外執行任務的騎士外。各國的精銳騎士團全都損失慘重,死者數以千計。甚至有些騎士團下的百人小隊全隊死絕,只因為他們的上司經常帶隊嫖娼,乃至聚眾*。
柯特選擇的目標是各個王國的王都。結果短時間內,那些王都的秩序差點崩潰。一個月內,街上幾乎沒有人,只要哪家哪戶有人焚血癥發作,整間房子就會被立刻封死,任憑還活著的人在里面哭喊哀求也絕不放出來。神殿的牧師們也素手無策,拿深淵來的病癥毫無辦法。事實上還有幾名高級牧師病發身死,讓神殿的威望一落千丈。
隨著情報越來越全面詳細,雷恩王子的興奮感漸漸消失,只覺得背脊涼颼颼的。死者名單上首當其沖的幾位名揚天下。在中部大陸是眾人皆知的狠角色。
如果要在戰場上取那幾個人的人頭,恐怕得填幾千幾萬條人命進去。但柯特趁著對方沒有防備,居然趁虛而入,用歡悅魔像莫名其妙的搞掉一批最棘手的敵人。這樣的成果足以震驚天下,也超出了柯特自己的預計。
以桑德曼公爵為例。他一死,巨盾之國安曼等同于被砍掉一條手臂。原本桑德曼公爵是最強有力的將軍、政治家、和談判家。他死了以後,安曼人心大亂,政治局面變得模糊不清。沒有幾年的時間,恐怕恢復不過來。
從結果來看,柯特的這刀插得極狠。唯一讓他失望的是,由于損失太過慘重。貴族之間的情愛仇殺倒沒搞起來。但隨著重量級的貴族倒下,幸存者們倒是蠢蠢欲動,準備開始爭權奪利。畢竟染上焚血癥而死的貴族往往是丈夫妻妾一起死絕,尋花問柳的丈夫更是第一個死。他們沒有機會留下遺言,兒子女兒們便為了爭產大打出手了。
至于空出來的權力寶座,更是惹人眼紅。有資格的候選人一旦確定瘟疫已經過去。立刻就著手活動。他們原本還要等上幾年十幾年才有希望一搏,現在忽然有了機會,雖然準備不足,但不拼一把怎麼行?否則新人上台,比已故的老人年輕得多。自己就更加沒有希望了。
眨眼間,幾個國家便亂成了一鍋粥。這種混亂由上而下,最是難以處理。貴族們人人重權逐利,多半是不打出狗腦子來不算完。至于追查瘟疫的來源,則是毫無頭緒。鬧來鬧去,最後倒是有點往‘*過頭遭到神罰’上靠的意思。
「如果早點動手就好了。」
柯特放下報告書,嘆了口氣。要是早知道效果會如此之好,他多半會讓死靈學院的普萊斯大師把病癥潛伏期延長到一個月。那麼等到發作的時候,死亡的人數恐怕還要翻上十倍不止。畢竟傳染病這種東西以人為媒介,擴散速度是滾雪球般增長的。
另一方面,剩下的十五台歡悅魔像也已經交貨。經過仔細考慮,柯特把歡悅魔像送去了暴風之國森藍,以及潛在敵國的次要城市。鑒于阿瓦隆里高階牧師多如狗,高級戰士滿地走的情況,柯特沒敢送幾台歡悅魔像過去。不然的話,萬一有哪位首席祭祀心血來潮,施展道命運佔卜之類的神術,那就完蛋了。他們可是真神的心月復,跟普通牧師有天壤之別。
看到柯特還不太滿意的樣子,雷恩王子是真心覺得有點怵。他吸了口氣,才敲敲桌子,說道︰
「已經夠了,真的。森藍的鐵桿盟國們都被你搞得雞飛狗跳,沒個三五年,別想太平下來。現在他們自顧不暇,基本是沒有可能再來找我們的麻煩了。你的第二批魔像里有一半送去了森藍,估計也夠他們頭疼的了。」
「也對,成功了就好。希望能拖個幾年,至少等到我們把杰彭和布列顛徹底掌控住。」
柯特笑著點點頭,喝了口茶。他知道通過這番殺雞儆猴的行動,敵對的國家元氣大傷,原本中立的國家更是不敢再插手。雖然沒有任何證據表明是千法城在散播瘟疫,但只要仔細琢磨一下,幕後黑手的身份就昭然若揭。
「你覺得對面會有什麼反應啊,侯爵大人?」
雷恩王子靠到椅背上,顯得有些期待。眼下暴風之國森藍被拆了牆角,多半正狼狽不堪。但作為中部大陸的領袖國家,它總得有所表示。如果森藍四世一怒之下,硬指千法城是始作俑者,那麼征討就是必須的。問題在于,暴風之國目前無法借盟國的兵力,而且很快也要卷入瘟疫之中。雷恩王子很想看看,到時候森藍四世會不會騎虎難下。
此時此刻,柯特已經被封為侯爵。第二次召開的封侯儀式有些草率,好在柯特根本不在意。匆匆完事之後,古蘭特國王就帶著一群重臣去親征了。被柯特殺掉的貴族里有幾家舉起叛旗,論規模倒是不足為慮,只能算是家族咽不下這口氣,要跳起來拼命。
對于侯爵這個身份,柯特沒有半點感受。從受封的第一天起,他就把領地的事務全權托付給幾名無面者去處理。現在既然雷恩王子拿出來調侃,柯特便也微笑著說道︰
「王子殿下,我們最好還是做好迎戰的準備吧。算上我把姐姐救回來那次,這已經是我們打在暴風之國森藍臉上的第二記耳光了。無論如何,對面都會有所行動。」
「你可以叫我大舅子,反正用不了多久就是了。」
雷恩王子果斷的調侃柯特一句,把柯特憋得直翻白眼。隨後他指指桌布般鋪在台面上的大陸地圖,認真的說道︰
「真要打的話,多半是從布列顛的青峰關來。那邊的地形極端險惡,是布列顛不受內陸騷擾的立國之本。進攻方沒有十倍以上的兵力,只是平白的讓士兵送命罷了。再加上我們有槍械……嗯,不敢說來多少死多少,至少光憑暴風之國是很難打進來了。」
「你算上高級牧師了嗎?」
柯特嚴肅的發問,他知道在高級的法術面前,地形不算什麼,神術應該也差不多。對此雷恩王子只是笑笑,十分輕松的說道︰
「高級牧師不會輕易參戰,否則會鬧亂子。信仰這種東西最麻煩,你能想象邪神和善神的牧師並肩作戰,念著截然相反的禱文祝福士兵嗎?當年在祭神之戰中他們確實聯手過,但現在要再次聯手……沒那麼容易的。」
「有原則還真是礙手礙腳啊。」
柯特搖搖頭,知道早晚還是會看到千軍萬馬後面跟著各色牧師的場面。在艾歐厄姆的運作下,現在千法城已經坐擁遠超祭神之戰時的實力。光憑海量的戰士,絕對擋不住雨點般的高級法術。
那麼,暴風之國森藍究竟會怎麼辦呢?
柯特攏起雙手,感興趣的思索著。他知道白金龍神巴哈姆特是森藍的守護神,也是艾歐厄姆的死敵。一旦雙方全力以赴,場面必然會華麗非常。
因為巴哈姆特掌管著所有善良陣營的龍,那些巨獸是世界上最強大的生物。這就是為什麼在暴風之國森藍,連暴政之神班恩,和暗日之主希瑞克都要屈居在巴哈姆特之下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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